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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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而又難知,故嘗博采廣求而多蓄之,時冀一得于其間則傑然而出為名臣矣。

    其餘中人優遊養育以成之,亦不失為佳士也。

    祖宗用人,凡有文章、有材、有行,或精一藝、長一事者,莫不蓄之館閣而長養之,其傑然而出者皆為賢輔相,其餘不至輔相而為一時之名臣者,亦不可勝數也。

    ” 呂公著曰:“館閣之職乃朝廷之華選,前世将相名臣多出其間,得人之盛難以遽數。

    比來雖有簡拔,其數不多,其中又多外補,朝廷平日艱于收采,緩急必乏使令。

    古人有言,士不素養無以重國。

    ” 臣按:前代藏書之府非止一處,而掌書之官非止一職,名數雖異而職務略同。

    今代圖籍皆藏内閣,所設之官止一典籍焉。

    蓋本朝翰林之官雖有異名,實無異職,其所儲書非獨以存前代之舊,蓋将以資儒臣之考閱講究,以開發其聰明以為異時大用之具也。

    仰惟太祖開基,既設翰林院置學士等官,又慮人才非儲養作興不能有成,乃洪武癸醜命編修張唯等十人入禁中文華堂肄業,诏宋濂為之師,上聽政之暇辄幸堂中取其文親評優劣,命光祿給酒馔,每食皇太子、親王疊為之主,給冬、夏衣,時賜白金、鞍馬。

    太宗永樂甲申,命學士解缙選新進士中材質英敏者,得修撰曾棨,編修周述、周孟簡,庶吉士楊相、王英、王直等二十八人,又增周忱為二十九人,俾就文淵閣進其學,且谕之曰:“文淵閣古今載籍所萃,爾各食其祿,日就閣下恣爾玩索,務實得于己,庶國家皆得爾用。

    ”命司禮監給筆劄,光祿寺供飲馔,分鈔以市膏燭,賜第以為居止。

    列聖相承按為故事,每遇開科間,于進士中選其俊異者如甲申制,讀書中秘以儲養之。

    前後得人比諸他進士為多,用之當時有得賢之效,書之史冊為儒者之榮,是誠一代盛舉也。

    臣伏讀文皇帝谕棨等有曰:“人須立志,志立則功就,未有無志而建功成事者。

    汝等皆今之英俊,當立志遠大,不可安于小成。

    為學必造道德之微,必具體用之全,為文必驅班、馬、韓、歐之間,古之文學之士豈皆天成?亦積功所緻也。

    ”一時諸賢服膺聖訓,莫不奮發立志,勉進學業,皆大有所成就,留者擅文學之名,出者播政事之譽。

    大哉皇言,其所以主張文教,作興人才,為世道慮也一何遠哉,三代以下所僅見也。

    嗟乎,賢才不易得,亦不易知,必随時而取之不限一時,必多方以試之不拘一藝,然後賢才畢用而無遺。

    苟惟取之于此時而他時則否,試之以一藝而他藝則否,而欲所用皆得其人,難矣。

    臣請著為定制,一次開科一次選用,簡擇之餘乃分諸司觀政,待新進士詣大學行釋菜禮畢,即敕禮部谕俾各錄平日所作文字投獻(所作如詩賦、序記、銘頌、書論、拟古評史之類),封送翰林考訂,其中有辭采文理其學可進者,别出題試之,其所試之文與所投之卷相稱,即取以預選,不問年之長幼、質之強弱,苟有器識才思者,即如故事命官教育以俟其成,若其辭鈎棘而意詭異者不在所取,三年之後随其材器而任使之。

    每科不必多選,所選不過二十人;每選不必多留,所留不過三五輩。

    如此,則國家儲材以待用者無非通經學古、明體适用之儒,布諸庶位、列于内外者又皆得夫文學博雅之士,以錯雜于政事、法理之間以潤飾之,臣見天下彬彬然多文雅之士,儒皆真儒,吏非俗吏,凡其制作以華國、施為以輔世者,鹹有可稱述者矣。

    為治要務、用人要術莫先于此。

    (以上館閣) 唐武德二年,改内史舍人為中書舍人。

     臣按:此中書舍人設官之始。

    然是官也故隸于中書省,故以中書舍人為名。

    我朝罷中書省,尚仍其舊名,名雖同而實則異也。

    蓋前代之中書與翰林學士分掌内、外制诰以為兩制,蓋屬文之官也。

    我朝之中書舍人則專以書寫為職耳。

    書者六藝之一,漢人謂之小學,以試學童為吏者也。

    夫人能之無庸設官,設之始自今日,蓋以王言所系之重,前代乃屬筆于吏胥,殊無慎重之意,祖宗以此設官蓋有深意,必得夫素通經術、深明六書之義,心正筆正如柳公權所雲者,居之庶不污王言耳。

    苟粗識偏旁而學術無素者,尚不足以當此,況又粗率側媚而流品非清者哉?(以上中書舍人) 以上簡侍從之臣。

    臣按:翰林之職以備顧問、參議論、侍講讀,謂之侍從可也,而博士、典籍、舍人等官亦系之侍從者,蓋以今制皆屬于翰林故也。

    中書舍人之職雖有專科,然所書者學士所草之制,況今内閣亦有舍人别書诏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