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辨録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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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謂何曰我竭力耕田共為子職而已矣父母之不我愛于我何哉乃所謂恝也孝子之心為不若是雲也請言之曰我隻可竭力耕田共為子職如此而已矣乃父母不我愛我将奈之何哉是以竭力耕田共為子職為己盡其在我無虧欠也是以父母之不我愛任之而已而不必求其愛也豈不是恝而無情乎故舜之号泣為怨慕必求我愛而後已不然則不可為人不可為子如窮人無所歸也
問象日以殺舜為事舜則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愛之有加焉管叔流言周公則誅之何若是不同也曰象日以殺舜為事自舜視之止于害己而已害己則何所不容周公時周家初有天下武王崩成王幼武庚常思為亂故特命管叔監之則其勢可知己所賴以為安者惟有周公為相耳而一一叔流言以為公将不利于孺子遂使周公不敢安而避位居東則幼君固孤立也當是時天下之岌岌又可知己暨成王悟迎周公以歸三叔懼遂與武庚叛夫以新造之邦當主少之時弼臣疑畏不安之際而管叔以王室懿親挾思亂之武庚以叛則宗社必且傾危天下必且大亂而祖宗相傳之基業亦必且不可保故成王命周公東征以讨之而罪人斯得蓋為宗廟社稷天下國家計萬不得已而為之而其心之痛苦不幸可想見也故推舜之心即使象能殺己亦必無相雠之理推周公之心苟非有關宗社安危即使管叔殺己亦必無相雠之理此乃天理人情之至也曰呂氏雲舜當時與象同其好惡則心與之一而未始有違周公處管蔡者恐不在監殷之時而在于未使之日葢公既居冡宰之位彼其心以為我兄也乃不為冡宰故不肯帖服且或未同其好惡故不能平遂以殷叛其說何如曰舜與象同其好惡周公與管蔡顧不同好惡乎夫象惡人也而止行其惡于家故舜得以徐徐感化之然亦止曰不格奸而已安得遂以舜之心為心也管蔡惡人也而乃行其惡于國且既稱兵興亂矣宗社之安危間不容髪矣故周公不得施其感化必征讨而後國可安也且弟為冡宰不肯帖服固也而遂挾殷人以謀危自家之社稷此豈人所為乎以若人也即使周公為兄彼固肯已乎若謂或未同其好惡故不能平則是管蔡今日之舉固皆周公平日不能善處其兄之所緻也而又何以為周公乎雲雲者曲為之說者也
問世儒有論曰堯視天下重于己子然乎曰非也天下于子不相蒙以子言則吾子也吾家之事隻當以吾家之理處之天下不得而與也以天下言則天下之天下也天下之事隻當以天下之理處之子不得而與也故可與子則與子以為天下也非謂視子重乃輕天下而與之也不可與子則與賢以為天下也非謂視子輕乃重天下而不與也若曰堯視天下重于己子則是禹視己子重于天下真為徳之衰矣而可乎葢各有所論原不相蒙非可以輕重言也
問伊尹處畎畆之中以樂堯舜之道非其義也非其道也祿以天下弗視也系馬千驷弗顧也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不取諸人一介不以與于人當時果有此事乎曰處畎畆之中是一耕夫也其孰祿之天下者而弗視其孰與之千驷者而弗顧又孰與之交際者而不以取不以予乎葢孟子即其為人之素原始要終而推其畎畆自處之意有如此者以着其行誼之峻潔非必有其事也讀者不以泥焉可也
問帝使其子九男二女百官牛羊倉廪備以事舜于■〈畝犬〉畆之中夫堯都去歴山千餘裡妻之以女與之以牛羊倉廪可也而百官乃皆空朝以去越千裡而事舜于畎畆欤又谟蓋都君鹹我績牛羊父母倉廪父母幹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栖當是時堯為天子舜為之甥殺天子之甥固不畏天子欤牛羊倉廪堯之物也可遂分用之欤猶之可也二嫂堯之二女也可遂使治栖欤象雖至兇止于殺舜而已而遂以雲雲天子固不能治之欤于理有難通者其謂之何曰諸若此者皆莫可考有無不必論也書不雲乎師錫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蒸蒸乂不格奸帝曰我其試哉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厘降二女于沩汭嫔于虞如此而已矣諸說皆從此出有無不必論也
問有物必有則何如曰物氣之為則理之具有物必有則是此氣即此理也故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
問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人之膏梁之味也令聞廣譽施于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繡也何如曰此亦彼以其冨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之意聖人則不如此言且君子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即聞譽不施于身無不可也
問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増益其所不能其義何如曰此是一關在聖人則坦然由之自有道理其它須用學力以過此關纔有成就非謂但經貧賤便能有所増益可當大任也然則何如曰必須識得玉女于成之理而堅強以持之随事省悟使吾知益精而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