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辨録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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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之所在禮之禮則為之固有人以為禮而不為人不以為禮而為之者義之義則為之固有人以為義而不為人不以為義而為之者惟其是而已而非禮之禮非義之義惡得而惑之易曰精義入神以緻用也故必有精義入神之學而後可以緻用非夫得聖人之權者未足以語此也曰此大人對小人言欤曰非也為非禮非義者固是小人然止于不為非禮非義者亦未即是大人夫大人者龍徳而中正者也曰後之學者亦有斯乎曰後世學術不明人鮮深造即以行誼聞者亦止做得個一節之士亦有不肯安于一節而求為大人者然學未圓通而着力以為禮義亦止做得個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其能得禮義之精微也者蓋鮮乆矣
問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曰不翕聚則不能發散不專一則不能直遂天地之情也
問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謂何曰王者之迹即所謂天子之事也西周盛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凡其政教号令布諸天下者皆王迹也迨平王東遷之後衰微已甚政教号令不複行于天下而王迹熄矣朝會禮廢天子宴飨之樂諸侯陳誡之辭皆不複聞而雅亡矣無詩是無王政也無王政亂賊所由起也是故孔子懼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所以續王者之迹使既熄而複章也今考隠公元年為平王四十九年是王迹熄時也而春秋始焉則可知矣其事則齊桓晉文者何曰列國之事春秋皆記之桓文為盛故以桓文言耳曰孔子奚取桓文也曰當時天下不知有周乃能尊周夷方陵夏乃能攘夷故有取也曰不曰五霸三王之罪人乎曰固也以桓文視三王則桓文罪人也而三王安在以當時諸侯視桓文則桓文之功多矣王室中夏姑且賴之矣而如桓文者又複幾何故不得已而取也曰功之首罪之魁然否曰謂罪則可謂罪之魁則不可夫桓文者彼善于此者也彼善于此者為罪之魁則所謂今之諸侯者固皆罪之亞欤曰其文則史者何曰春秋魯史之舊名也孔子因而筆削之所謂述而不作者也名即其舊文即其舊其為非孔氏之書可知已且史也者紀善之書也而乃謂以夏時冠周月可謂實乎而乃降人之侯與之以子可謂實乎故觀于其文則史之說則凡事非其實而強為之說者皆非史皆非聖人之本旨也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其義謂何曰明天子之事以續王者之迹舉禮樂征伐之柄而歸還之合乎此者則是則有褒乖乎此者則非則有貶使亂臣賊子有所畏而不敢肆焉則其義也曰先儒有雲春秋一字一義伊川雲若隻平平看去有甚意味其說何如曰伊川平生甚用力于春秋然着意太過務深求其理故每每以己意為說不無有失聖人明白公平之旨考亭有雲春秋之書當時天下大亂孔子且據實而書之其是非得失付諸後世公論蓋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辭之間求褒貶所在竊恐不然又雲春秋大旨其可見者誅亂臣讨賊子内中國外夷狄貴王賤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義也想孔子當時隻是要備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冩在這裡何嘗雲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耶此論卻平
問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注雲澤謂流風餘韻也然欤曰奮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聞者莫不興起也名之曰幽厲雖有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夫流風餘韻安得五世斬乎且孟子專為孔子言孔子之道萬世如一日何流風餘韻之足雲而小人直遺臭耳又何流風餘韻之有曰伊川雲善惡皆及後世也然欤曰善及後世謂澤可也惡何以言澤且又何以五世斬乎曰呂氏雲此自其子孫言也是故雖有善者繼之至五世必衰或生一不肖夏商周之世可數也雖有惡者繼之至五世必斬反生一賢漢世張杜之後可辨也其說何如曰茲言更謬非所以為訓也然則何如曰端毅王公雲澤色澤也謂容貌色澤也茲言為是猶禮所謂手澤口澤者也夫五世之内其人雖不可見然曽見其人者猶有存焉其形容音響尚有稱述之者至于五世則見其人者亦皆已殁而形容音響不複可知矣故不論君子小人澤皆五世而斬也予未得為孔子徒也予私淑諸人也謂何曰此孟子自任之意也葢曰吾之去孔子僅百年也雖未得于親炙而親炙之者猶有存焉吾尚得以師之而竊孔子之教以自淑雖未及受業其門而動容聲咳得以聞之亦庶乎受業其門者非若世逺言湮而不得其真者也
問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而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擇焉與禽獸奚擇又何難焉其說何如曰孔子隻是心無計較如公伯竂之愬隻歸于命桓魋之害己隻付于天不曰我是而彼非也孟子便要分别人已是非是果在我則非必在彼亦妄而已禽獸而已何足校焉是棄之也且斥之為禽獸而後不校亦尚有不輕放過之意聖人不如是也此聖賢之所以不同也
問孝子之心為不若是恝曰我竭力耕田共為子職而已矣父母之不我愛于我何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