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辨録卷五

關燈
位者且咻去之矣天下見其咻去也則必以為懲父戒其子兄戒其弟惟恐類若人以速禍也苟非特立之人确乎不可拔者其孰能弗變焉而若人者則愈鮮矣至如巧言令色足恭孔子之所恥也今有巧言令色足恭者則必以為和易謙謹人也匿怨而友其人孔子之所恥也今有匿怨而友者則必以為渾厚不露盛徳人也是故衆皆好之即在下者且進達之矣世見其進達也則必以為勸父诏其子兄诏其弟惟恐不類若人以諧時也苟非特立之人确乎不可拔者又孰能弗變焉而若人者則實繁矣今子之所欲用者托孤寄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之人也而子之所尚者巧言令色足恭匿怨而友之人也然則巧言令色足恭匿怨而友者固可以托孤寄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乎故曰有之亦弗能用也非惟弗用也且風之矣 問弘毅章曰道逺是足任重之意死而後已是足仁以為己任之意曰注雲非弘不能勝其重非毅無以緻其逺何如曰如此則破碎破碎則支雜而失其完理矣何以故曰弘而不毅可以任重乎毅而不弘則道逺者何物耶葢曰士必弘毅乃可以任重而道逺非謂弘任重而毅緻逺也 問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何如曰此教人為學之法也詩可以興學者當興于詩禮可以立學者當立于禮樂可以成德學者當成于樂猶曰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遊于藝雲爾也曰學之序何如曰初學不習禮乎中不讀詩乎成童舞象亦為學之終乎曰所以興起其好善惡惡之心而不能自已者必于詩而得之何如曰若然則未有詩時人固不興耶葢好善惡惡之心人皆有之但見善事纔去好見惡事纔去惡不能常常發見所以良心不能常在詩有善惡有美刺言語又能動人學之則好惡之心時常感發故教人學詩以為啟發良心之助非謂興必由詩無詩必不興也 問大哉堯之為君章曰巍巍乎惟天為大唯堯則之而其所以則天者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其徳之盛也如此巍巍乎其有成功也而其所成功者煥乎其有文章其業之盛也如此皆極贊之辭故曰大哉堯之為君也曰朱子雲堯之徳不可名所可見者此耳尹氏雲所可名者功業文章巍然煥然而已何如曰安得如此說帝典曰放勲光被四表格于上下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于變時雍功業若此其盛也何以曰所可見者此耳巍然煥然而已乎譬之天然其德不可名也而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其功也可亦曰所可見者此耳行焉生焉而巳乎曰堯之徳何如曰書雲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乃聖乃神乃武乃文其徳也曰若是則何謂無能名曰禹臯陶則見而知之凡此者皆禹臯陶之言也曰民無能名者謂凡民耳帝力何有于我是也 問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徳可謂至徳也已矣何以見其為至徳曰太王實始翦商肇基王迹于是乎傳位季歴以及文王人心系屬已乆天下即可取矣乃不取文王為西伯光于四方顯于西土天下之人歸心焉天下益可取矣乃猶不取非惟不取也而固以服事殷止于敬者自如也非至德而能如是乎曰孟子雲取之而不恱則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何如曰人心歸向如此豈謂取之而不恱乃文王隻是自守臣節不論事勢何如畢竟隻是不取此所以為至徳也文為至徳武之所以未盡善也曰孟子何為如此言曰孟子為伐燕之事乃設論若此葢借言也若明說取之恱而文王不取則燕不必伐矣曰三分天下有其二解雲率纣之畔國以事纣荊梁雍豫徐揚也惟青兖冀尚屬纣耳然否曰此文王為西伯專征伐天下有不服者文王必為征伐之是為率畔國以事纣三分天下有其二是言人心皆歸文王以天下大勢言之已有三分之二雲耳非真畫地而分也纣尚為天子荊梁雍豫徐揚固纣之土宇版章也豈遂皆不屬纣乎文王聖徳青兖冀之人固亦有人心也豈遂無一人歸文王者乎要之天下皆纣之天下而人心則大半歸文王也故曰三分天下有其二而後人遂分六州以實之則非矣且當時天下九州島固如此分向使為十州也又何如分乎儒家拘泥強說乃如此 問辨録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