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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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喻之情狀與彼梁惠王所行事迹亦甚易辨一則移民粟以緻衆将内之于戰陣之閑雖糜爛之而不悔一則坐視其民饑餓至死而不救曰彼嵗爲之何預我事彼爲強橫有作爲之不仁此爲弛縱無顧借之不仁既已爲彼必不作此并以加之非通論也又言所移特民間之粟者此蓋見其移粟與不知發相窒故爲此說以避之耳然亦自有本分說處不必如此迂曲之甚也蓋梁惠王移粟之意止是欲張聲譽邀結人心非有恤民之實念故孟子以不知發爲諷其閑或更虛爲形迹而實無所給或所給薄少而無補于衆是皆不可得知今直以爲民閑之粟何所據邪所謂乃以民不加多歸罪于嵗兇者此又指梁惠王爲其民因嵗兇饑餓緻死而不加多也意又悖矣彼以告孟子之意蓋以移民移粟爲己盛徳冝爲逺人所歸戶○増多于鄰國也既而恨其竟不加多止是怨恨鄰國之民不來歸己何關于嵗之豐兇哉下文斯天下之民至焉是爲明證 王無罪歳斯天下之民至焉○注不罪歳則必能自反而益修其政天下之民至焉 此又說孟子欲使梁惠王眞不罪歳誤益甚矣王無罪歳者請王不以罪嵗之心爲心也非謂實不罪歳也不以罪嵗之心爲心不專責人而自責己則必能改修善政施實德于民則天下之民至焉而民多于鄰國也以此觀前節恨其民不加多之意果不在于歳兇也明矣 願比死者一灑之○注比必二反比猶爲也言欲爲死者雪其恥也 夫東敗南辱西又喪地皆惠王之恥經既明言寡人恥之止當順本文爲說今言爲死者雪恥戰以君命戰死以國事死彼何恥哉比當讀爲上聲比猶比方仿效之也蓋将不顧其生願效前之戰死者與敵決戰以此幸勝而雪其恥也 無以則王乎○注以已通用無已必欲言之而不止也王謂王天下之道 以既爲已王又當讀爲去聲從而讀之文皆不順止當各從本字無以無以言也桓文之事既無以言則言王道可乎 是乃仁術也○注術謂法之巧者蓋殺牛既所不忍釁鐘又不可廢于此無以處之則此心雖發而終不得施矣然見牛則此心已發而不可遏未見羊則其理未形而無所妨故以羊易牛則二者得以兩全而無害此所以爲仁之術也 齊宣王偶見觳觫之牛與其乍見孺子将入井時心本相似卒然爲不忍之慈所迫惟是急欲救免其死而已此心于此時恐不暇如此安排若顧念釁鐘而用如此之巧乃是人欲之私非本然不忍之善心也今以一術字之故周折至此孟子之意果如是乎曰定不然也此于經文自有明說見其生不忍見其死隻此便是仁術大抵不忍之心易以及人難以及物或有施及于禽獸者必須因有見聞而後發不見不聞者此心無自而及之也故雖上善之人不見觳觫之狀者未嘗不忍見其死不聞哀鳴之聲者未嘗不忍食其肉齊宣改用未見之羊亦此理也何巧之有哉術訓方術又訓邑中道今亦止當訓道蓋謂仁心接物之道路也見牛觳觫可愍之狀則此心有路以及牛未見羊之可愍之狀則此心無路以及羊心之來路必須經由目之所見其理自有如此曲折象其邑中之道而言故謂之仁術孟子之言曲盡仁心妙用之理學者須靜思之然後可得今之儒者止是注解前人之言未聞有能自說如此一言者欲以解經之文而與孟子爲比難矣哉 是以君子逺庖廚也○注其所以必逺庖廚者亦以預養是心而廣爲仁之術也 是以二字乃是因上起下之辭此句續上文爲義本言不忍之心自然不欲以近庖廚也今加必字又曰預養卻是力行自修之道與本然不忍之善心不同況仁乃已所固有我欲仁斯仁至矣複将廣何術而爲之乎若言養是心以廣仁術則可謂廣爲仁之術則不可然則養仁心廣仁術亦豈專于逺庖廚而已哉 爲長者折枝○注以長者之命折草木之枝言不難也以折枝爲易爲之事此學者共能知之然須說到與長者二字相合處方是今言折草木之枝止是單取折之之易此于長者有何幹渉果長者之命于此有必用之理有則方可折無則乃不可然後此說可通不然爲長者三字于文爲贅當時何若便不說此三字直言折草木之枝語人曰我不能顧不順快邪又何須長者之命哉經文既言爲長者折枝則折枝之義屬于長者其爲不可相離之物其明上下語脈須有關連豈容一句之内而有如此支離不相照管之理隻以語法律之不言草枝木枝但雲折枝不成語矣況草木之枝亦有堅脆大小之不同脆而小者折之固易若樹木之枝既堅且大者伐之而匪斧不克豈可一槩言其易折哉舊說爲長者按摩手節此以枝爲肢體之肢字義本是然所謂按摩手節者事卻迂僻亦不可取爲長者屈折肢體止是卑幼之于尊長常用易爲之禮貌耳如斂手屈膝折腰之類皆其事長上之禮也說者冝雲枝與肢通用折枝謂斂折肢體如斂手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