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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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恃其富斯可無驕富之氣心顔子處貧之心則能貧而無怨矣富而無驕不足道也志子貢居富之志則能富而無驕矣貧而無怨未敢望焉察天下之貧者萬中實無一二無怨觀天下之富者十中須有二三無驕以此推之足以知無怨爲難無驕爲易也 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注複加曰字既答而複言也胡氏曰今之成人以下乃子路之言 注文以爲夫子再言胡氏以爲子路之言蓋皆爲曰字所誤故各說一端而無定論也若爲既答而複言古今文字中皆無如此文理若爲子路之言乃是面折孔子之非孔子再無一言以荅之何也二說皆不可取此一節與上文隻是一段話但無曰字則上下之義自通曰字衍 曰未仁乎○注阙 曰字羨文 如其仁如其仁○注如其仁言誰如其仁者又再言以深許之 注言誰如其仁一誰字該盡古今天下之人更無人如管仲之仁無乃許之太峻乎仲爲霸者之佐始終事業不過以力假仁而已所假之仁非其固有之仁豈有人皆不如之理夫子向者言管仲之器小哉又謂僭不知禮今乃連稱誰如其仁誰如其仁聖人之言何其不恒如是邪況經之本文如其上亦無誰字之意王滹南曰如其雲者幾近之謂也此解如其二字意近然此等字樣但可意會非訓解所能盡大抵如之爲義蓋極似本眞之謂如雲如其父如其兄如其所傳如其所聞文字語話中似此用如其字者不少以此相方則如其仁之義乃可見管仲乃假仁之人非有仁者眞實之仁然其所成之功亦與眞實之仁所成者無異故曰如其仁也 子貢曰管仲非仁者與桓公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爲諒也自經于溝渎而莫之知也○注程子曰桓公兄也子糾弟也仲私于所事輔之争國非義也桓公殺之雖過而子糾之死實當仲始與之同謀遂與之同死可也知輔之争爲不義将自免以圖後功亦可也故聖人不責其死而稱其功若使桓弟而糾兄管仲所輔者正桓奪其國而殺之則管仲與桓不可同世之雠也若計其後功與其事桓聖人之言無乃害義之甚啓萬世反覆不忠之亂乎如唐之王珪魏征不死建成之難而從太宗可謂害于義矣後雖有功何足贖哉愚謂管仲有功而無罪故聖人獨稱其功王魏先有罪而後有功則不以相掩可也 程子專主桓公當立直指桓公爲兄子糾爲弟意謂爲弟者不當争國以此爲子糾罪名特欲圎成管仲不死之理也卻不知子糾管仲事爲一體子糾有罪則管仲之罪亦不能逃試觀将自免以圗後功之說管仲既與子糾同謀輔其爲惡及見事敗身死方才知其輔之争爲不義區區以求茍免甚可醜也似此爲人豈有能成後功之理聖人稱許此等之人豈不害義之甚啓萬世反覆不忠之亂乎不惟管仲如此召忽亦是同惡之人其死乃是黨惡而死然子路子貢遞皆歸美孔子亦無異議足以知召忽非爲黨惡也或謂自經溝渎爲指召忽王滹南辨曰其言匹夫匹婦之諒此自别指無名而徒死者耳意不在召忽也忽豈自經溝渎之類哉此言足以解或人之疑召忽之死既當子糾則爲無罪管仲輔之亦無不義挨排至此則桓兄糾弟雲者虛其說矣史記亦無兄弟明說但先書子糾後書小白蓋序子糾爲長也杜預韋昭等皆言子糾桓公之兄引此諸說爲證則程子之說亦難獨是也子糾桓公皆襄公之庶弟各因畏禍分适他國無知既弑襄公國人複殺無知齊國大亂二人各以其黨舉兵内向先己無嫡庶之分又各在倉卒危亂之際安能必其隻誰當立哉但桓公先入國人立之齊既有君子糾雖長亦是齊臣向因國亂無主故有如此之争必欲責之以讓豈惟子糾當讓桓公桓公亦當讓于子糾使桓公能自審此則子糾不至見殺召忽亦不必死管仲不死又不須論正由子糾死非其罪召忽爲義所激于是死之其死可謂無愧矣管仲則心忖子糾未正成君桓公亦僖公之子又有鮑叔牙素爲知己故忍死以待其用此管仲之志也比之召忽不無等差惟是他日能有霸諸侯一匡天下非常之功生民受非常之賜孔子以是稱之耳然亦止是專稱其功終不言不死之理意亦可見向使仲于既免之後未及成功而死孔子必不專許其不死爲是也然則臣事人者如召忽可也程子以王珪魏征爲谕責王魏不死建成之難亦爲未當王魏之輔建成與管召輔子糾之事絶不相類是時髙祖爲君王魏所居之職髙祖之所命也建成隂用邪謀死于非義輔導之官當自請其不能匡正之罪于有司無死私難之理程子引此本以申明不可同世之說意謂建成爲兄王魏所輔者正此又膠于立嫡以長之常例專主建成當立也夫建成太宗之事又與餘者不同太宗以童稚之年運神武之略芟夷大亂制服羣雄使李氏化家爲國緻髙祖遂有天下近古以來實未嘗有髙祖不權事冝慮不及逺竟以尋常長幼之分處之于建成之下兄弟之不能相安必然之勢也建成難居太宗之右司馬溫公已嘗論之善乎宋王成器之言曰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