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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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唯心做得主天之所與本有大小如此故人能先立乎其大主張耳目便稱大人了思則得不思則不得不是言其所闗之大言唯其所主張也正反上蔽于物意 樂天齋翼注曰自耳目至不得也二段隻就耳目與心上閑閑説不着人言不思不是人不肯思思不是人用力去思乃是耳目與心小大之本體原是如此 陳大士曰從大體而即以為大人從小體而即以為小人則大體之當從小體之不當從此不待知者而決也然亦有欲從大體不從小體而卒不如其願者何也則以不得其從之之術也今夫小體之不足恃也明矣所恃者獨在能思之心使棄焉而不立立焉而不先俱非所謂從之之術也何也不立則我必不能以虛應不先立則我必不能以卒持故夫古之君子知言養氣積其不動之學問于恒居之時而思患預防定其不驚之精神于涉境之際由是可以交物而無所防此從乎大體之方而适于大人之路乎 四書脈曰蔽與引不同亦無甚先後葢為奸聲亂色所遮蔽便從他去矣 張彥陵曰引之而去是引耳使聴引目使視不是引心 陳伯玉曰思則得之二句正形容思之靈通所以為大體與操則存舍則亡有辨 吳因之曰若作次節文當雲耳目不思而蔽最易引物而為心之累而心官能思獨操得失之權則固可以制耳目者也使于天所與之中有所獨主而先立其大焉則所謂小者自不能奪矣羅整庵困知記雲聖人所謂無意無私意耳所謂 何思何慮以曉夫憧憧往來者書曰思曰睿睿作聖非思則作聖何由故大學之教不曰無意惟曰誠意中庸之訓不曰無思惟曰慎思此吾儒入道之門窮理盡性必由于此彼禅學者惟以頓悟為主必欲掃除意見屏絶思慮将四面八方路頭一齊塞住使其心更無一線可通牢闗固閉以兾其一旦忽然有省終有所見不過靈覺之光景而已 張彥陵曰此天之所與我者總承上説要見天方賦予之初原是以心為耳目之主耳目不得不從心本一定不易者故能先立其大即小者自不能奪隻閑閑舉個見成的説 翼注曰立字有植立不仆之意謂之先立須在聲色未交之時與方交之始先有主張此亦不是矜持把捉隻是天理自強不息奪是奪心不但淫聲邪色即如目看詩書若心無正解亦是目奪其心推類可見 庚戌林麐焻曰心立于耳目不交之地思固以卻物而見其能先心立于耳目方交之時思又以禦物而見其能先 此即翼注之意 先立似即中庸前定之意不必専就不睹聞與隠微時説也翼注説須善看徐自溟説殊有見 徐自溟曰人生終日開目便視觸耳便聴又何處去先立若必在靜坐時先立定此心然後去視去聴決無此理隻是将此心念念操持時時提醒使能思之體常足為應用之主不待物已交之後才來用此心去思也 崔後渠曰先立乎其大者能思之謂也夫耳目有用而無思故邪正兼收心則能思以制用故取舍不忒心不思則役于物猶耳目也何立之有故外思而言立非告子之強制則釋氏之悟空 直解曰立本固可以應事而制外亦所以養中故必于淫聲美色禁之使不接于耳目庻幾外者不入而内者亦固矣此又内外交脩之道 按直解所説即所謂無暴其氣也亦是先立乎大之工夫不必在言外見也葢持志養氣皆所以從乎大體不持志不養氣則皆所以從乎小體時文有雲任耳目而忘心而心遂化而為耳目因心以及耳目而耳目亦可進而見心正得此意 嘉靖壬午福建程講先立乎大雲制之于動則難矣必主敬于無聲之先慎之于動亦晚矣必存誠于不睹之始此亦近直解之説 張彥陵曰到小者不能奪固是妙其能思之用亦隻是還其無思之體 樂天齋翼注曰此謂大人句頂上二句言此所謂從其大體者而安得不為大人乎 堪輿二字蒙引一説謂堪者天道輿者地道又一説謂堪任也隻是謂任載之輿指人在地之上而言在地之上則在天之下矣二説未知孰是且堪輿二字亦未知出于何書 有天爵者章總防 張彥陵曰愚按此章借爵之一字以分别天人正欲人轉人爵之慕而為天爵之脩也曰惑之甚曰終亦必亡都是防醒世人語 馮開之曰古之時天人之爵合今之時天人之爵分如此説方明 張彥陵曰學術之淳漓事功之真假世運之升降皆出于此 庚戌防墨左襄南獨從正學術維世道勘出孟夫子立言警世本心最見其大 有天爵者節 鐘幹所曰天爵之説孟子創之實得自維皇寵錫語意來 淺説謂天爵不必説是天與者似不是 翼注曰人性之徳莫大乎仁義而忠信即仁義之有實處至于樂此仁義忠信之善而不倦隻是秉彛好徳自然之情切勿涉工夫故曰自然之貴樂善不倦翼注謂勿涉工夫極是蒙引以美大聖 神及樂斯二者來説者乃比例之辭非正解也雙峰謂仁義人人有之忠信樂善人所當勉則誤矣若淺説講脩其天爵而曰盡夫仁義忠信之理造于樂善不倦之地便不妨葢論本體則樂善不倦本來如此論工夫則樂善不倦乃造其極之境也 附劉上玉曰首節正説不必遽側貶人爵人爵亦禦世之大分不可廢也 按人爵雖不可廢然此處不重此意全要見人得而予奪意淺説自明 古之人脩其天爵而人爵從之節 樂天齋翼注曰古之人節不重古人上借古以惕今也 人爵從之下當補雲唯其若是是以人爵既得而其脩天爵者自若也而人爵亦永享而弗失矣方與下節對 今之人脩其天爵以要人爵節 吳因之曰末節則惑之甚句重看終亦必亡句帶言 沈無回曰天爵棄而人爵亡即為要人爵者計亦不當一日不脩天爵此孟子不得已喚醒人之辭湛甘泉曰其要之心即其棄之之心也 欲貴者節 張彥陵曰蔡虛齋雲貴因有所崇重而得名欲貴隻虛虛説個願慕尊榮意 按蒙引并無此説淺説亦主爵位言 湖南講曰欲貴即欲人爵的貴 樂天齋翼注曰貴于己就是良貴弗思耳非慨人不思正喚人去思耳要得儆醒人意 人之所貴者節 樂天齋翼注曰人之所貴與下人之膏梁人之文繡此二人字俱指操爵人之柄者言如趙孟之類 既醉以酒節 張彥陵曰仁義本徳字説來聞譽又本仁義説來 方文伯曰兩人之字正對上貴于己的己字看 樂天齋翼注曰聞譽仁義中所自有不指聲譽説即遯世不知亦不害其為聞譽 吳因之曰既醉節正見其為良貴非在我重而外物自輕之意故尹注在外曰不願膏粱正形容飽仁義之為可貴曰不願文繡正形容令聞廣譽之為可貴非小富貴淩壓勢利之意 按因之説極明玩存疑亦是如此葢此節是言良貴之可貴不主得良貴者言尹注乃言外意也淺説講第三節即補説良貴過至第三節則雲然則能得夫己之所貴者又豈肯慕夫人之所貴者乎此不可從 四書家訓曰此節總見良貴在人常有常足非若人貴之聴人貴賤者葢深為不思者醒也 按此與因之存疑合 玩因之説則知新安陳氏雲兩不願即中庸不願乎外之意亦是言其大意如此非正解本文也中庸所謂不願乃是主得良貴者説雲峯一條亦與新安一例 四書脈曰在我者取不盡用不竭淡泊固足明志而紛華亦非奪心不必膏繡亦不必不膏繡孔之曲肱舜之袗衣同一不願而已 此説得最妙蒙引謂不願是無慕于彼非不願就也其意亦如此 仁之勝不仁也章總防 吳因之曰此因當時以仁為不勝不仁故發此論本文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是立言根子 大意言為仁不力是以不唯無益而且有害非仁之咎也 仁之勝不仁也章 徐岩泉曰仁是心之本體不仁是從物感上生來仁原是主不仁原是賔仁勝不仁本是常理 姚承庵曰人心隻有個仁人若全體此仁自無不仁不消説勝字説仁勝不仁亦就理欲貞勝處言 此章仁不仁南軒張氏就一人説而翼注直解主之新安陳氏作兩人説而蒙引存疑淺説説約皆主之朱子小注則又兼兩人一人説看來朱子為長 新安謂此章恐為戰國諸侯説未必然也至以終必亡為滅亡尤謬 附淺説曰仁不仁須作兩人説不是理欲消長之説 附翼注曰仁不仁隻是一心中理欲勿作兩人看 翼注曰猶字直貫至不勝火 按猶字雖貫至不勝火然須在也字一頓不熄句帶下此又句説葢此節自不勝火以上是言其無益不熄以下是言其反有害不熄句特蒙上猶字而言之耳非一直貫下也 大全辨雲則字謂字形容暴棄一流人最親切 陳大士曰以積锢之習欲勝以宋人助長之精神其勢不能 謂之水不勝火是他人謂之如此非自诿之辭自诿意當在亦終必亡句内玩注自見 張彥陵曰與于不仁句要説得重把别人的不仁都歸到他名下無非深罪之也亦終必亡即指今之為仁者説 直解過至第二節雲非但有害于人就是自己也信之不専為之不力将并其幾希之仁寖消寖防而終至于亡矣最明 五谷者章 上章言為仁不力則不能勝不仁而不得咎仁之不能勝此章言為仁不力則不如他道之有成而不可徒恃其種之美其意葢相因也葢為仁者既貴能勝又貴能熟 翼注曰通章歸重末句 張彥陵曰此章隻重熟仁非是取荑稗為仁不熟乃至不如荑稗葢甚言仁之當熟以成其為美也 沈無回曰孟子不以他物言仁而獨舉五谷葢于美種中有獨見其真正者在也學者亦必須先辨種而後可以論熟 翼注曰美種就養上見 徐自溟曰不徒曰熟而曰熟之可見責在人之用工求熟非是舉其已熟之成功而與他道較美惡也但熟之之工夫又全在心體涵濡勿矯強襲取 王觀濤曰心如谷種必以存養為栽培以克複為耘耨至天機暢茂徳性堅凝方是熟處 鄧定宇曰仁到熟處動與仁遊靜與仁俱時時皆仁處處皆仁不待安排方始是熟黃厚齋曰仁在乎熟之而已子路未熟之五谷管仲楊墨已熟之荑稗 陳大士曰從心不逾天下視為疑鬼疑神之事而君子亦初無難熟故也殺身成仁天下視為至危至險之事而君子亦初無難熟故也苟為不熟一日至焉一月至焉或原之不逢用之 而有扞格之勞或居之不安處之而又有退轉之路馬君常曰一暴十寒則以閑歇而不熟進鋭退速 則以急遽而不熟優遊度日則以怠緩而不熟守氣助長則以強制而不熟 注又不可以仁之難熟二句是餘意 羿之教人射章 張彥陵曰通章要看四個必字 樂天齋翼注曰羿與大匠尚不能廢法教誨則法之難廢可知 翼注謂此章重教邊看來不必 張彥陵曰此章不徒論法正見教學相成之妙 按此章亦無此意 徐儆?曰執規矩以盡匠之神亦非上達之妙也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按此是梓匠章意非此章意也 葛屺瞻曰正意不曽説破然前章論性論心論仁而以此結之當是教人求仁與心性者必遵個方法乃可坐進此道耳 樂天齋翼注曰二志字二以字亦有别志即内志正之志引弓滿彀凝神不分乃可命中故曰志以用也規矩無一定之則大小方員唯所用之故曰以 按雖有此分别然不重在此 四書講義困勉録卷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