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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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講義困勉録卷三十五 贈内閣學士陸隴其撰 告子下 禮與食孰重章總防 此章與男女授受不親章同一意 樂天齋翼注曰此章見理欲之辨當論其大分不當較其一偏據一偏則常屈于變而禮之重者反輕食色之輕者反重論大分則不但常非變所能敵即變之中而常自在食色縱一時非輕而終不重于禮禮誠萬世為重而終不輕于食色孟子豈徒以辟任人不經之談而直欲以嚴理欲之大防也 按總注雖似抑?重用權邊其實正意是要明禮之重于食色勿悮認 顧泾陽曰禮與食色非較輕重之所也今禮有遇其輕而屈食色有遇其重而伸必取一輿金當一輿羽而禮始獲伸于食色之上之二説者無一可也或曰任人舉其變孟氏舉其常夫變不能勝常固也獨不思舉其常而孟氏勝舉其變而任人勝是逓為桓文也吾謂禮無所不重食色而附于禮則食色亦重譬則附規而員附矩而方也滅性廢倫猶借之乎禮也 泾陽説是深一層解非本章正意盧未人曰食色以禮為重輕不與禮相為重輕 此即泾陽説也 任人有問屋廬子曰三節 翼注曰首節禮重須要見禮所以品節乎食而使不至乎貪饕次節禮重須要見禮所以品節乎色而使不至于淫佚不親迎是貧不能具禮 屋廬子不能對節 四書家訓曰屋廬子此對葢理欲大分之常也任人乃設變故一端來伸欲而抑理屋廬子則泥其常而未達乎變者故為任人所難其告孟子非疑任人之為是葢欲求明禮重之説以辟任人也孟子借紾兄臂破他饑而死之説借摟處子破他不得妻之説也是在變時言方得令任人心服 不揣其本四節 不揣二節蒙引存疑直解俱平看淺説翼注因之睡庵作相承説者不必從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是紾兄節之注腳 人皆可以為堯舜節 四書脈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有諸不是問有此言否還是問堯舜可為否也 翼注曰然不徒然其有是言直是決可以為意 交聞文王十尺節 四書脈曰如何則可不是問為之法隻是愁不勝意 奚有于是節 賽合注曰不勝匹雛舉百鈞舉烏獲之任總在一人身上言見有力人無力人與烏獲都隻在用力與不用力間不在形體 翼注曰弗為耳泛就聖道説是自暴自棄而不為下節所不為也専説敬長是驕盈躁率而不為 王觀濤曰力不同科如何人人能烏獲此意隻要破其形體之拘言隻論其人能舉烏獲之任便是烏獲不必形體似烏獲也 徐行後長者節 陸象山曰聖人教人隻就人日用處開端如孟子言徐行後長可為堯舜不是在長者後行便是堯舜須是就上面着工夫聖人謂吾無隠乎爾 此是高一層話當日孟子引誘曹交語氣本極淺不必如此説也 翼注曰堯舜之道道字不另講下孝弟即是道也觀而已矣字可見 賽合注曰此是約堯舜之道以見其易為意不可謂道由堯舜而推亦不可説到功業上須當在堯舜二字畧斷言堯舜雖至聖其道不過是孝弟而已矣方渾融 子服堯之服節 張彥陵曰服堯三句全要在原頭上看原頭合件件合原頭差件件差 孝弟即是原頭非如象山所謂就上面着工夫也 賽合注曰説堯該得舜 堯舜之辨隻在理欲之間故一日之間或朝堯暮桀一念之間或乍堯乍桀出此入彼間不容發人何可不慎 翼注曰服言行不必迹合隻合于孝弟良心便是 交得見于鄒君兩節 蒙引謂見于鄒君而曰得假舘而曰可以其辭皆近倨而鄙陋不但假舘而後受業為見其求道之不笃也此即朱子所雲挾貴也 翼注曰曹交是曹君之弟故説得見鄒君有挾貴意假舘又有求安意大路明白現前故下句雲豈難知哉純以知言不可説大路喻共由 家訓曰與人路路字作共由看者不同 小弁章總防 張彥陵曰通章以仁孝二字作主高子在怨上疑其為小人孟子在怨上見其為仁孝凱風是借來比例通章隻重小弁上 吳因之曰小弁之辭極其憂悲苦切此非獨自傷是不忍恝然自處猶欲以哀痛迫切之意感悟其君父 按集注大全雖無感悟之説然亦自可兼用 朱子于詩傳則謂此詩出于太子自作于孟子則依序説謂此詩作于太子之傅二處不同豈其疑而未定故欲兩存其説耶 小弁小人之詩也節 賽合注曰小人對仁人孝子看翼注曰怨是公孫丒述髙子之意如此後凱風何 以不怨方是公孫醜自出己意言之 蘓子由曰怨之生猶煙之方郁也不有以抒之則其志不能以自見而為溝渎之經矣故必有以抒之而合乎義是亦聖人之所許者 固哉高叟之為詩也節 翼注曰詩雖主于溫厚然亦有當怨者必執彼以例此是執一不通故曰固 樂天齋翼注曰為詩猶雲説詩也 張彥陵曰越人與其兄所射總射有人于此之人 翼注曰兩已字有即作被射之人説者有作旁觀説者前説于此喻切而似不近人情後説近于人情兩道之亦有兩様看若因前説則道之隻是述言意若依後説隻是理谕勢禁使止其事也 樂天齋翼注曰越人兩段作四個人看兩已字作旁觀者説重其兄一邊 翼注曰親親仁也乃一事之仁非全體之仁 凱風何以不怨節 非疑凱風不怨也葢即其不怨者以形小弁之不當怨耳 凱風親之過小者也節 呉因之曰凡父子兄弟之間天性至親毫不容疎若少有不合便索丢撇恝然忘念此忍心刻薄之徒聖賢所深絶也若小弁之詩雖未必無怨親之詞還隻是依依戀戀不忍撇舍割絶的意思撇舍割絶便直頭不怨了此防念頭猶在仁孝腔子裡大本大原不甚走作故聖賢便自取他而深辨其非小人之詩其論章子不孝處及陳仲子辟兄離母處俱是隻個道理趙注生之膝下一體而分得其防矣 翼注曰矶是借字非喻也不可猶雲不容也 蒙引謂劉琦所處與宜臼畧同而孔明教之曰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伯琦遂出外此則為忘其親而不怨矣孔明之為琦謀于智識則極髙矣若揆以聖賢之術似當複有所言而止于此此則孔明之學也按蒙引此論孔明亦應心服 舜其至孝矣節 張彥陵曰舜自歴山怨慕至五十則親已底豫有慕而已且其怨亦與小弁不同孟子隻斷章取義 蒙引謂五十而慕不必拘親之過大過小也隻是認個怨字愚意瞽瞍之欲殺子還作大過看為是 陳大士曰殺子甚于逐子逐者之子之系天下甚于殺者之子之系一身權之政相當也 按大士亦以瞍為大過與愚見合 宋牼将之楚章總防 吳因之曰戰國防士縱橫捭阖所談不出利害孟子此章雲雲及上孟首章雲雲雖抹倒他利字究竟亦未嘗除卻利害不道但防士就利害論利害孟子則就義理論利害此其所以為王伯之辨公私之分耳然孟子何不正言理之是非每每究竟到自然之利者正欲委曲引誘使當時欣欣然悅之走入仁義裡面來 張彥陵曰世主兵連禍結其初隻起于計利一念若但説之以不利則彼必求其所以利是以不利罷兵必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