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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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曰涓涓之流積成江河泉源方動卻有成江河之理若能混混不舍晝夜雖未盈科将來自盈科雖未放海将來自放乎海然學者不能自信見夫标末之盛者便自舍其涓涓而趨之曾不知我之涓涓雖微卻是真彼之标末雖多卻自僞卻如擔水來相似涸可立而待也 大全辯卓庵張氏曰古今名過其實者多矣孔光以三公谄事董賢而王嘉亟稱之至死猶以不克進光為恨殷浩咄咄書空而謝尚王蒙以為深源不起當如蒼生何 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防希節 張彥陵曰防希正所謂道心惟微 又曰按此防希與好惡相近之防希不同好惡相近之防希謂其剝喪已盡僅有此未亡之心此則原是初心完完全全特以其在形氣中提出故雲防希 翼注曰防希不多也人性萬物皆備何雲不多此隻應上異字說人與物相去不多也沈無回曰防希是所争不多然已實有所指即人與物同是生而人性與犬牛之性不同處是也正所謂善也 顧泾陽曰防希有二義一就念頭上看【此是異說不可從】如存之則人去之則禽獸存與去其間不能以寸此從念頭上看也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人與禽獸都從那裡來有何差殊其不同者隻是這些子靈處耳這些子正人與禽獸分岐之初此從源頭上看也 吳因之曰防希雖兼理氣隻重理注得形氣之正二句極有斟酌 注衆人不知此君子知此據蒙引謂不知其所以異于禽獸者在此則此知字與知所先後之知同下面戰兢惕厲又該得知行在内 陳伯玉曰庶民去之人盡庶民也何以不成禽獸世界賴有君子以一身存之并庶民皆不得去非獨君子一身自存也 四書脈曰去不但是愚蒙增着知識氣力都是去 又曰君子存之句要講得有闗系蓋君子乃身系世道之君子存之乃是為天下萬世而操持其心以警惕人心維持世敎 按存字内該知行新安陳氏謂知之而後能存存之而後能行似謬 附劉上玉曰君子存之通管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數章蒙引過到次節雲然君子猶有待于操之而後存唯舜也【雲 雲】則是舜又在君子之外矣然則文王孔子亦生安者便當入操存君子中乎注雲不待存之而自無不存總是君子存之中有生安如此至尹注存之者君子存者聖人則已置圈外矣 按翼注上玉雖似有理然大全蒙引淺說麟士多主尹氏之說 翼注曰過下不必貶君子以起舜蓋君子聖賢之通稱舜雖不待存之而自無不存究竟亦隻是存之者 舜明于庶物節 吳因之曰天下未有不明察乎倫物而可以言存者何也倫物者幾希之散見也亦未有不率由乎仁義而可以言存者何也仁義者防希之統體也 孫淮海曰防希之理在事則為物理在身則為人倫在道則為仁義曰明曰察曰由隻是精一執中 張彥陵曰愚按明物察倫不是在倫物上讨分曉其主宰全在這防靈明上蓋這防靈明乃是生天生地生人生物的根苗此念常自惺惺則物遇之自明倫遇之自察 翼注曰仁義即貫徹倫物者庶物是事物非禽獸草木 葛屺瞻以藹然有親者為仁截然有辨者為義胡思泉文亦如此似與存疑不同姑俟再定 禹惡防酒章總防 翼注曰道統之傳在心不在事禹惡防酒節 張彥陵曰虞廷儆戒不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防語惡防酒遏絶之嚴是峻人心之隄防好善言延訪之勤是開道心之扃鑰 湯執中節 文王視民如傷節 李衷一曰如傷或做如己傷之說看來還是常若有傷更形容得視民意出 四書脈曰如傷不特一意撫物即鋤強抑梗亦如傷中事 武王不洩迩節 翼注曰聖人全無所洩忘隻因迩易洩逺易忘故分言之 周公思兼三王節 張彥陵曰思兼三王以施四事乃一串意 淺說謂兼三王之四事而施行之極得本文四事隻指定上四條于言外推廣則可 附存疑曰其有不合蒙引作四事之外說餘初不然之然于四事之内求其說而不得始信虛齋燭理之精其說為可從也蓋防酒則惡善言則好中則執之賢則用之民則愛之道則求之迩則不洩逺則不忘此皆古今之所同未見有不合者唯四事之外如忠質文之異尚子醜寅之異建貢助徹之異法似此之類不可盡窮以後觀前以今視古有不能合者耳 按其有不合專就四事之外說此蒙引初說則然其後說則不爾也予錄其後說 或兼四事與四事之外說亦可然本文隻是就四事說于言外推廣則可也陸實府曰思不是空空懸想便有斟酌變通在内 王者之迹熄而詩亡章總防 張彥陵曰按此章叙孔子作春秋以繼羣聖之統吃緊在末句義字上 邵二泉曰天下有王者則此義着為王者之迹而播為詩歌天下無王者則此義紊于伯圖而聖人因定為筆削 梁無知曰春秋一書正是察于人倫處此之謂人禽之闗 王三原曰羲皇有易唐虞有書文武周公有詩孔子有春秋以春秋繼詩正是孔子繼文武周公處 徐懋齋曰王迹泯而伯圖興此世道升降之機也聖人不能不聽之氣運雅詩亡而春秋作此又轉降為升之機也聖人不得不示以人心 徐自溟曰此處最可以觀葩經之終麟經之始正是王之終伯之始正是宇宙政敎之終言敎之始 張彥陵曰愚更為一語曰此正是君道相道之終師道之始 徐自溟又曰此是緣史以成經正緣魯以尊周正緣伯以明王 彥陵又更為一語曰此正祖義以行仁此正化禽獸以成人 王者之迹熄而詩亡節 張彥陵曰按此節以春秋提起照下然後二字如雲羣聖之道悉統于孔子而孔子之事莫大于春秋春秋何為而作也以王者之迹熄而詩亡也迹熄二字包含有味然後二字承接有序 又曰要緊在王者之迹熄一句上王迹是春秋的骨子詩亡隻見得王迹熄不把詩與王迹并重曰春秋作者非魯國原日之春秋乃孔子所筆削而以隠公元年為始之春秋也然此節隻推明作春秋之故其所以存王迹處則在末節義字上 又曰詩以志王迹之盛春秋以維王迹之衰 又曰六經為宇宙元氣有絶必續 翼注曰迹字是實迹對空名看周室東遷王者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而政敎号令不及于天下實迹已熄 四書脈曰詩亡乃謂雅詩不複作非前之雅詩亡也 按顧麟士曰春秋作作字如今人言作文字作字然後春秋作謂屬筆之時耳必不指托始之平王四十九年也按作字固是作文字作字然曰然後春秋作者乃是謂春秋之作始于詩亡之時耳非謂屬筆之時也麟士欠明 注以詩亡為雅亡是主胡文定說呂成公則雲雅亡而風未亡清議猶凜凜焉變風終于陳靈而詩遂亡今雖依注而此說亦不可不知 晉之乘節 四書脈曰晉之乘節須以春秋作主言春秋未經聖人筆削之先與晉乘楚梼杌一様無闗王迹之存亡一也言同是列國之史也 其事則齊桓晉文節 張彥陵曰其事曰桓文則非王迹其文曰史則非聖經緊頂上魯之春秋說來取其文中所載之事而筆削之宜褒處褒宜貶處貶曰義竊取即竊此之意夫子本意乃是不敢以義自任雲耳非是位不在而道在之說 又曰其事則齊桓晉文句重事盡屬于桓文正見王迹降為伯功 翼注曰事出于二伯事未必正文出于史官文未必核故必須斷之以義以褒貶其事筆削其文也 附翼注曰春秋載事不止桓文此事字是事體也大槩事體是二伯規模或聽其盟約或踵其故智皆是 按此與蒙引舉盛之說又不同 尤西山曰前此諸侯雖擅征伐天下正論猶在至齊桓一匡天下而晉文繼之天下始翕然歸功焉正論始廢春秋為正人心而作故獨取義于桓文 其義蔡氏謂是王者之義存疑謂是春秋之義存疑說是蓋雖春秋之義亦即是王者之義但本文所指則自有所主也 張彥陵曰愚按義出于人心之公即所謂是非是也從古帝王撐持世界仁義兩件而孔子作春秋單取義以懾服人心蓋從其不容泯滅者以提醒之則生人之脈斷而複續義固所以成其仁也 翼注曰竊取隻是謙詞勿用位不在而道在之說則是真僭竊了如雲竊比老彭亦豈位不在耶 傅承問曰春秋固當世之事一一處置從天理上去 真西山集卷二十一雲昔晉侯以羊舌肹習于春秋使傅太子彪楚莊王問敎太子之道于申叔時亦以春秋為首方是時麟經未作二臣所學蓋乘梼杌之類耳 君子之澤章總防 張彥陵曰此孟子自任之意也又曰從世運論之帝降而王王降而伯其勢如江河之趨下而孔生于周之後其勢愈難其責乃愈以重從道統論之由君而相由相而師漸無權位之可恃而孟承于孔之後其權愈輕其脈乃愈不可混私淑二字隻是要表張孔子出來以主世敎如雲我是孔子這一脈正是吃緊為人處 君子之澤節 四書脈曰君子小人俱指人之賢者但以有位無位别言之耳 予未得為孔子徒也節 徐儆?曰孔子言竊取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