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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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自省其施諸人也君子必不輕 唐荊川曰不計較毀譽堕不自考計較毀譽堕不自信 胡敬齋曰浮議雖不足惜亦不可以恐懼脩省 不特毀來當修即是譽亦當脩省葢或己不免有好名之心而人因而加之也 翼注曰此毀譽字不必依論語作過情看隻在不虞求全上見得不實觀注未必皆實可見亦有實者 按此看毀譽最是雙峰亦已見及但又謂譽對毀而言則有過情之意則又與此相悖矣 人之易其言也章 此章為易言者發見人當緻謹于言何必待責而始悔耶一説謂為喜其無責者發蓋彼方以無責為得計而孰知其大不幸也一説謂為惡人之責者發後二説隻可作餘意 直解曰或于人之善惡妄有褒貶或于事之得失輕為論斷遂至于偾事失人興戎召辱者此是為何隻因其未遭失言之責而無所懲創故也 陳眉公曰喜時之言多失信怒時之言多失體 焦漪園曰趙括易于談兵而敗于兵韓非易于説難而死于難晁錯易于話七國而無以制七國之變嚴尤易于防匈奴而無以防昆陽之敗此千古易言者之鑒 人之患章 張彥陵曰此不是論人為師隻是戒人自滿患字生于好字 尤西川曰誨人不倦是愛人之心好為人師是上人之心 樂正子從于子敖之齊章 張彥陵曰孟子責樂正子全在失身于匪人既從子敖來齊就是今日來今日見亦無解于罪孟子特就不早見長者上使他自悟從子敖之非玩亦來見我口氣言外若含别有所為而來意 翼注曰子亦來見我乎亦有譏其失身意但未露耳 又曰子聞之也至長者乎作一句讀言急于求安緩于求道 又曰失身之罪最大注乃雲又不早見長者則其罪又有甚焉何也葢言罪上加罪也非不早見之罪反大于失身 孟子謂樂正子曰章 張彥陵曰此章明責其從王驩然亦不顯言王驩不可從但雲徒餔啜也徒字可玩含有不計其人之意 張侗初曰聖賢欲有為于世須先要立定腳根其于小人一毫也假借不得孟子不與右師言而樂正子從之來在正子隻是偶然不謹孟子亦盡諒得他過但恐他略習于圓融便忘腳個邪正二字所以頻頻喚醒他隻是要他不失身于可賤 翼注曰餔啜指道路所需而言 不孝有三章翼注曰此章専為舜而發上節引起下節非泛論事理而以舜為證也 吳因之曰全以孝字為主言舜之不告而娶乃其所以為孝也故曰君子以為猶告講猶告處全本孝字意發之 不告之所以亦得為孝者則又全在為無後上看出 仁之實章總防 顧麟士曰按通義鄱陽朱氏曰此章勉人事親從兄以盡仁義禮智樂之實 此章依賽合注大全蒙引存疑淺説呉因之則首節屬本心次節屬工夫而總注所謂天下之道皆原于此者隻貼首節依翼注直觧説約則二節一例作本心看而所謂天下之道皆原于此者亦總貼二節未知孰是姑從大全諸家 吳因之曰此章隻論仁義便是親親仁也敬長義也意思言仁義之實在事親從兄然必有知之實以知之禮之實以節文之樂之實以和樂之然後謂之能事親能從兄而仁義之實所以無歉也 姚承庵曰知之實三段非是説知禮樂所以全此孝弟亦非説知禮樂所以盡此仁義孝弟是良知良能天機之不容遏者即此良知保守之而不失是知之實即此良能率履而節文之是禮之實即此天機之不容遏者無勉強苦難自然流蕩于四體之間是樂之實葢仁義是人性之總名知禮樂亦性之随在而異名者所以説孝弟貫天下之道讀此章要識孟子責成于人意 按下三段俱就良心説即本翼注説翼注附下 附翼注曰知斯二者弗去節文斯二者樂斯二者俱要説得自然勿着人力方是良心真切弗去非把持是良心自然不昧以恩勝易流于無節他卻有自然之節以直率易至于無文他卻有自然之文 仁之實節 吳因之曰仁者無不愛也急親賢之為務此是論仁之要仁之實事親是也此是論仁之實問實與要何别曰要者提綱挈領之謂與沒甚要相對實者精切不浮之謂與爛漫華采相對大抵要與實二者俱是説用不是説體然所謂提綱挈領亦隻是華裡面事而至于實之切近精實者則如果核之類有生道焉尤其發根處也故要與實自對不過張彥陵曰實字有三解對名而言是名實之實對理而言是事實之實對華而言是華實之實 大全辯芑山張氏曰實字小注中如勿軒雙峰説皆得之譬之果木有根本方有枝葉有果核方有萌芽有子所謂本根本也孟子所謂實核實也實字乃其發根處較本字又進一層 論語孝弟為仁之本仁字與此章仁字俱是偏言之仁然論語總以孝弟屬仁而此則以事親屬仁以從兄屬義者葢合言之則二者皆是仁分言之則一屬仁一屬義新安陳氏亦説得明但其所謂理一分殊者亦俱就偏言中説不可認為萬殊一本之意 覺軒蔡氏謂有子所言是專言之仁此誤也 孟子毎以仁義對言然有泛言之者則是存心制事之分有就孝弟説者則是愛敬之分雖皆是欲以仁義該天下之道然有偏言專言之不同蒙引仁義二字一條須善看 湖南講曰仁義本一原孟子原以人倫之至統之于仁而茲乃以仁屬事親義屬從兄何也曰義從仁中分出兄亦從親中分出原從合處分則分處亦未嘗不可合 王觀濤曰事親從兄不徒在顧養随行等事迹全在良心上發得真愛真敬透徹方見是仁義之實 知之實節 上文言仁義已包得知禮樂在内次節特抽出言之以見仁義之實所由全耳玩通考朱氏公遷説可見葢偏言之仁又有包知禮樂在内者 右此條須善會説見下 論來仁義知禮樂是一類名色皆為自然之本心皆有當然之工夫乃以仁義為本心以知禮樂為工夫者葢雖可互見而所主不同也 朱氏公遷所謂知禮樂即在仁義之中者亦當以此意推之 張彥陵曰知斯二者知字不是情識後添入之知是本初帶來的良知即所為知愛知敬是也弗去乃所以為知莫説知了又要弗去 孫栢潭曰下是也二字乃指防之詞 彥陵又曰節文不是把禮去節文隻就此孝弟行去有個矩度是節有個條理是文此天然自有之節文 徐儆?曰心雖無窮不得不止于有限之分意雖真樸不得不行以委曲之文此之謂節文非節其太過文其不及之説翼注亦謂勿分太過不及然蒙引則以過不及分 葢節其過文其不及而節文内又各自有過不及二説亦自不相妨也 張彥陵曰天性中心安意肻不見苦難方謂之樂生惡可已正是形容樂的光景手舞足蹈正形容生惡可已的光景俱包裹樂斯二者一句内 此段數句句句有淺深蒙引最説得明翼注槩從良心上看故謂樂則生矣直至不知舞蹈一時俱有無甚漸次彥陵因之耳 按樂則生矣以下數句俱有節次故每句須重下截玩注自見如樂則生矣句重在生字不重在樂字惟生乃見其真樂非謂樂則自然能生也 樂則生矣似無節次自生而惡可已而不知舞蹈則有節次樂則生矣樂字似直貫至節末 生不必遇親長而始生 張彥陵曰按生是萌動之意惡可已是充長之意舞蹈不知是形神俱化之意 李衷一曰樂斯二者不是用此心去樂孝弟孝弟行來無勉強有自然樂地耳要知得手舞足蹈處是樂樂卻不在手舞足蹈上 王龍溪曰手舞足蹈而不自知是樂到忘處樂至于忘始為真樂故曰至樂無樂 吳因之曰不知手舞足蹈者言從心所欲不逾孝弟見其為孝弟之極也 按王守溪講足之蹈之曰進退而慎齊出入而揖遜後長而有徐行之禮相從而有趨進之儀講手之舞之曰疾病而抑搔出入而扶持提攜而有捧手之敬即席而有摳衣之恭極為精确葢此樂不專在聲容上 大全辯少墟馮氏曰手舞足蹈不是分外讨這個樂隻是複還那孩提稍長本來愛敬耳 雙峰以事親從兄為本立知禮樂為道生殊謬此亦易見 黃氏謂生字與實字相應實是生生種子亦謬生生處即在實上説 天下大悅而将歸已章總防 翼注曰上節言舜輕天下而重事親下節言其善事親而因以化天下 吳因之曰有純孝之心斯有純孝之事有純孝之事斯有純孝之化通章主意全重在心上 天下大悅而将歸已節 張彥陵曰首三句隻懸空説下方指出舜來 李衷一曰此節大旨與輕富貴無幹即是後章天下之士多就之者為不順于父母如窮人無所歸之意葢天下悅而歸舜正是以舜為仁人為孝子而舜之心卻不肯把此自寛解隻見得不能得親順親就是人盡歸我當不得甚事正是舜之不見已為仁孝處 天下悅而歸本文亦隻就勢遇之隆說以舜為仁孝是言外意耳 翼注曰得是偶得其悅順是渾合不違注曲為承順與谕親于道乃所以得順之故在言外 舜盡事親之道節 翼注曰盡事親之道而瞽瞍底豫不可以得親順親作柱葢得親之事淺未可以言盡道與底豫也故注隻雲順親 張彥陵曰愚按曰化曰定特借天下以顯舜之盡道耳自人見之謂之底豫謂之化謂之定舜隻盡其為人為子而已 張彥陵曰舜何曾見瞽瞍有未合處 此将注天下無不是父母錯看了 若所謂臣罪當誅天王聖明者則又是不敢説君父不是之意亦非竟不知也 四書講義困勉録巻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