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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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可知儀監二句乃總承未喪師而言又曰得衆得國兼創業守成如成湯是創太甲是守又曰道得衆二句還是釋詩但實寓結上文之意 不可徑作結上文 是故君子先慎乎徳節 張彥陵曰先慎句雖着在貨财一段頭上其實承上文而吊起下一章之脈 又曰四此字俱是即此便有不待外求意 翼注曰先字當承慎好惡來不當對下文人土财用説蓋有國者不可不慎凡好惡皆宜慎也而徳也者尤好惡之原故先慎之 又曰慎徳不可就作絜矩慎徳在絜矩前一歩絜矩是王道慎徳是天徳也然慎徳即矩之所以立但未説到絜之耳 又曰有徳此有人要入公好惡在内有徳則能絜矩以公好惡而得人心也 又曰有人有土俱兼歸之保之與得衆得國同如雲人新附必挈其土而來歸人永戴亦保其土于不失 呉因之曰有人有土處要説得斟酌既是平天下之君子原是天下人皆吾人天下土皆吾土此隻是言人民土地我能固之耳程文説出化外去亦似泥故下民聚亦隻是不離散之意不必説到近悅逺來上 按因之看有人有土雖妙然翼注尤覺完全下民聚則又不同 前此徳之未有君子豈遂無人土财用之日然而我無以自恃其足以有此者雖無所不有而其無所不有者蓋亦處不得不為我有之勢而我實不足有之則亦未嘗有焉耳後此徳之既有君子豈必盡有人土财用之報然而我有以自信其實能有此者雖一無所有而其無所有者要亦處必當為我有之理而我既實能有之則亦何嘗不有焉耳【戊戌張沐有徳此有人至本也文】 徳者本也節 翼注曰徳者節承上起下也不是徳為财之本财為徳之末隻是説徳為平天下之本财為平天下之末重徳邉 又曰折衷雲徳為衆務之所從出财為有徳之所自緻此二句佳蓋徳不但生财凡絜矩公好惡以至人土财用皆生于徳若説徳為财之本便不完若但説要務先圖似亦不透本字 外本内末節 翼注曰徳在性分内反外之财是身外物反内之 外本内末與有徳反對下财聚悖入即外本内末之意 翼注曰争奪二字畧有淺深争而不已必奪也争民是使民争鬭也施奪教民刼奪也此争奪還是民自相争奪未説到争奪其君 争民施奪翼注曰此是民皆效尤意不是财匮則争意看來即兼用亦不妨但未説到争奪其君耳蒙引亦是财匮意 是故财聚則民散節 張彥陵曰是故二字承上争奪來言民至争奪而尚得有其民乎此與有人有土反看重上句下句帶言 按翼注亦如此看下節同财散東陽許氏以不過取言呉氏季子以散财發粟言亦當兼用财聚亦當如此反看 翼注民聚隻是歸心不必説近悅逺來 是故言悖而出者節 張彥陵曰是故二字又承民散來言民散而尚得有财乎此與有财有用反看重下二句言悖借來引起或問君有逆命則民有逆詞從之不妨 翼注曰民散在争奪之後悖出又在民散之後有三層意 大全呉氏季子曰以是非言之則如彼以利害言之又如此此二句當置在此節下不當在惟命節下 惟命不于常節 翼注曰此依折衷作承上五節而言不作結上五節承字結字宜細細分别蓋此節不可專以财貨言亦不得與上文一無相幹也善承慎徳來不善承外本來得承有人有土來失承民散悖出來如此承看不泥财貨亦不全離上文凡結上文者作文須以上文入講承上文者隻在過接處耳 又曰不常意全在二則字有倐忽轉移之意方文伯曰善不善亦須活看如一代之業祖宗善則興創子孫不善則滅亡如一君之身前念善則迎祉後念不善則随傾 翼注曰折衷雲謹徳而能絜矩善也據此則善字當兼徳與政説不善亦然 又曰二之字指天命究天命之所為得失者隻在民心得失上見此節二之字指天命而人心在其中與前得衆得國分看者不同玉溪以人心歸則天命歸人心去則天命去數語微混 有謂康诰節主天命説峻命節主民心説不知峻命節説得國原包天命在内康诰節説天命原包得民心在内不可分看 楚書曰節 淺説過文雲為君者其可外本内末而不知絜矩之道乎楚書舅犯雲雲以此言觀之則君子當内本外末而盡絜矩之道也 舅犯曰節 翼注曰仁親切居喪説看來不反國便是仁親若反國則是幸父之死而因以為利此心便忍而不仁矣檀弓正是此意不是泛説哀痛慘怛 要見計功謀利者亦必假借于正誼明道以見本之不可不務有作專就天性之不可泯言者又是一説亦妙 若有一個臣節 此節是言大臣之能絜矩與不能絜矩者之得失而因以起下人君好惡之得失意翼注專主起下蒙引專主大臣俱似偏大全新安陳氏甚明 按一個臣包下兩項人宜虛説為是 翼注曰一個臣虛説隻是一個大臣耳未定其何如人也作文隻論位不可論徳隻説一個大臣乃民社之所以安危人才之所以進退者 又曰斷斷兮無他技作一句讀斷斷兮即形容其無他技也與論語煥乎其有文章相似煥乎即形容其有文章也斷斷誠一之貌誠一字不可説在心内隻就貌言猶雲一味樸實頭也無?飾故曰誠無枝葉故曰一究其所謂無?飾無枝葉者隻是無技而已故曰形容其無他技不可以斷斷兮作有徳無他技作無才斷斷兮無他技就外貌説故下以其心二字轉語 又曰無他技他字宜玩蓋大臣自有體増一分技能便為失體故曰他者外之之辭無他技不外増也 張彥陵曰他字宜玩大臣稍有露才?巳的意思譬如身上反添了一個贅瘤【是翼注意】然要曉得大臣非真無技能【是呉氏季子意】隻是善藏其用盛徳若愚的意思 翼注曰其心二字畧讀住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作一句讀休休即形容其有容也亦無兩意 按翼注看休休有容與蒙引大同小異姑存之以俟再定 翼注曰如有容不似如物之有容隻是心有容也曰如者形容之辭休休處難以名狀故不徒曰有容而曰如耳 又曰有容即容賢但賢字未可説出 按翼注看其如有容與蛟峰方氏及蒙引淺説不同亦存之以俟再定張彥陵曰人之有技五句正是形容如有容處曰若曰不啻俱是描寫不盡之詞 呉因之曰若己有之要説向心上去不要説在外面去與不啻口出作一類看 翼注曰凡人情以才不自己出為嫌今曰若己有之是不以才不自己出為嫌也與下媢嫉反看一説凡己有才欲盡其用今曰若己有之必盡其用也亦覺懇透但前説于容賢為切葢容賢屬心用賢屬事 彥聖二字諸講俱不分明蒙引曰彥美士也美是懿美指純徳君子言依蒙引則彥聖當分知行看 張彥陵曰實字要看得重當根誠意説來彼虛飾于外者名雖為容可謂實能容乎 翼注曰實是也不作誠實講看來即作誠實講亦不妨玉溪亦是作誠實看 又曰以能者以此故能也 張彥陵曰以能保我子孫作句黎民帶下讀以霸國重子孫也蒙引存疑淺説翼注皆主此或曰保子孫保黎民 均重對説而以尚亦有利總承主此為正 唯仁人節 朱子謂唯仁人三節是大能絜矩大不能絜矩蓋此三節是君天下者之事故曰大不是指公私之極言 翼注曰放流之是不使在朝廷也迸諸四夷不與同中國二句一意是又不使在内地也呉因之曰此等人窺伺巧黨與多故必迸諸四夷方斷絶得種子自昔大奸巨孽投閑散地未嘗不觇朝廷意向以圖進用之機按此説所以迸諸四夷之意與或問不同可兼用 天下有可直之小枉故舉直以化之有不可容之巨奸故放流以絶之此皆仁人之天則也如漢王允窮卓黨以召關東之變則昧孔子化枉之仁唐五王留武三思以釀武後之毒則違放流之矩 依蒙引則章句以其至公無私故能得好惡之正即在唯仁人放流之一截内非解此謂唯仁人以下也 王觀濤曰仁人不蔽于私故明足以别賢奸不撓于私故斷足以神舉錯 樂天齋翼注曰二能字要與下節相反愛人之所公愛惡人之所公惡此反拂性也愛人之所公愛而愛之極其至惡人之所公惡而惡之極其嚴此反命過也 翼注曰愛人惡人舊説雲所愛者容賢利國之人惡者妨賢病國之人看來不必太粘隻雲愛君子惡小人為妙 春秋誅隠慝發幽光立萬世防其論人則與狂狷賊鄉原不以器小之管仲而掩其仁不以有聞之少正卯而容其僞不以沮己之晏平仲而沒其善交不以用己之季桓子而逭其舞佾真仁人好惡之矩 翼注曰新説俱從大全作絶小人以安君子愛惡皆在放流迸逐上見蓋不欲于題外添設也今從其説稍加斡全雲蓋其汲引登庸愛固行于惡之外而其保全防惜愛即寓于惡之中似更完密 愛人意上文已含此處隻宜平説不必側串何等正大王濟之此謂唯仁人三句文最大雅 章句以其至公無私故能得好惡之正二句不可分貼仁人放流愚意此注是總發大意非以至公無私貼仁人以正字貼能好惡也蓋仁人二字是以人品言公正二意皆在其内能好惡則是公正之見于好惡處但就公正之意推之則正又本于公耳蒙引淺説皆以公貼仁人以正貼能好惡未妥 論語唯仁者能好人注同 見賢而不能舉節 翼注曰二見字即注知字 真西山曰知賢而不知用知惡而不知退不若不知之為愈何也不知賢則人猶冀其能知而有進用之時不知惡則人猶冀其能知而有退逺之望若知賢而不知用則人知其必不能用矣知其惡而不知去則人知其必不能去矣是使賢者終無以行其志惡者愈得以肆其惡也 命作慢兼懈怠忽畧懦弱三意忽畧是不經意若謂賢人進退無系于國之輕重也不是遲慢之謂 翼注曰過字是太過之意不是過誤之過蓋此等小人乃将就處之覺他寛縱了 又曰慢過不已必至于拂人之性 所謂慢過不已必至于拂人之性者隻是餘意 好人之所惡節 張彥陵曰身字正防醒世主語夫世主好惡頗僻専為自家圖快活乃及身之禍即在目前言及于此有天下者即不為子孫黎民計獨不為身計乎信乎不可不絜矩以公好惡矣 春秋之世好惡多不能自由亦有不拂人性者而用舍不無滞泥或為世家所尼雖欲拔一賢士而不無卑逾尊疏逾戚之顧慮或為逺交近援所撼雖欲去一兇人而不無根難拔黨難除之隠虞如魯明知子家羁之當用而不能用季孫意如之當逐而不能逐若使仁人處此亦必有道矣 是故君子有大道節 翼注曰君子以位言之不指己能絜矩者看蓋下文仍有驕泰一邉也有字亦不是能有了隻是説有此位即有此道 又曰注兼脩已治人重治人邉脩已帶言 又曰舊説大道對驩虞小術言驩虞之説本章所無看來隻是對屑狹隘言操不約則屑及不廣則狹隘 按翼注雖是然兼對驩虞言似亦不妨 翼注曰忠信驕泰俱屬心忠信真心也驕泰是妄心也發己自盡為忠循物無違謂信已字以心言物字以理言如為子而盡其欲孝之心是忠為子而循其當孝之理是信蓋忠者衷也由衷不欺之意也若不盡心便是自家欺瞞了信者實也以實不浮之意也若不循理便是虛浮不實落 又曰盡心者不欺其真好真惡之心循物者克符其當好當惡之理 按達説雲忠信就心言不過一誠而已不可入好惡在内好惡用在得之上而翼注以好惡入解者蓋誠原隻就好惡上見好惡原不止是治人之事也達説甚拘 彥陵雲忠信即是誠意此大全防峰説甚偏 彥陵又雲看來首節上老老數語已括盡忠信之義此呉因之説上老老數句雖亦在忠信内然忠信似不止此 李九我雲盡心為忠實心為信實實落落盡了此心按以此解三省章忠信甚明以解此章忠信似難 必忠信以得之即所謂惟仁人放流之君子先慎乎徳也 按顧麟士曰惟命不于節及此節兩結束處雖是大段然以惟命傍理财此節傍用人畢竟正説惜尚未有甚闡發之者麟士之説亦本東陽許氏最為誤人斷不可從 生财有大道節 翼注曰此一段大意謂大道生财自可發身是義中自有利也亦何苦而用聚斂之小人以召災害不可専主理财用人之説蓋理财本于用人隻後二節依稀似有此意耳以義為利二句是此一段之主 按此節與忠信不相接而與先慎乎徳數節相接蓋因财用為有天下者所不可缺故既論用人之後複取而申言之作文不必牽連上節大道可竟從理财直起何嘗不見此大道非即上節大道之一端乎此當承逺脈不當承近脈也 張彥陵曰按生字正與聚字相反生者生生不窮也 蘇紫溪曰本文生财足财俱主國家之财説生之者衆則是民間之财之所以足民自生之而吾不以冗食耗之民自為之而吾不以冗用疲之此百姓足而君亦足也 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内又自有三意詳見論語鄧定宇則主通節俱合上下公私言 食寡用舒要見得是不多取于民而寡且舒不是説取于民而又寡且舒若論議盍徹章予向謂其言外當補節用意此是兼説取來而又寡且舒者也與此微不同财足雖主國家用説要本民足來 蘇子瞻曰周以冢宰制國用唐以宰相兼度支宰相雖不親細務至于錢谷兵師固當制其虛赢利害陳平所謂責之内史者特以宰相不當治其簿書多少之數耳 生财五節總是不外本而内末之意故曰自此以至終篇皆一意也而就中細分之又自有二意一是不當専利之意一是不必專利之意二者内又各兼是非利害兩意義之所安即為利此以是非論之而見其不必專也義則财恒足而發身而不悖出此以利害論之而見其不必專也義之所不安即為不利此以是非論之而見其不當專也利則菑害并至此以利害論之而見其不當專也生财三節是不必專之意孟獻子二節是不當專之意生财三節皆是就利害上見其不必專不就是非上論而是非意則當見于言外孟獻子節是就是非上見其不當專長國家節是就利害上見其不當專 生财有大道至未不過是即先慎乎徳至仁親以為寶一段而覆言之非有二也有土此有财是不必專之意是就利害上論外本内末節是不當專之意就是非上論财聚民散二節是不當專之意就利害上論 仁者以财發身節 蒙引雲此仁者與不仁者都從心上説未是蓋既曰仁者則自然體用具備矣但仁者下當先提慎徳來説到以财發身則專就絜矩説餘初誤收蒙引 仁者以财發身即是必忠信以得之之意 翼注曰發字全在得民上民共戴之則尊榮矣 又曰不仁者輕看 大全呉季子雲上文既示人生财之道俾其知不必聚此又開陳利害以警之俾其知不可聚按此與前數節不必如此分别 未有上好仁節 生财有大道至此節總是一意則财恒足矣即是以财發身即是好義不悖出但仁者節則推一能行之人重仁者二字未有節則決言其效重三未有字 張彥陵曰此條是足仁者以财發身意言仁者雖散财以得民然卒亦未嘗無财按此説出存疑然未嘗無财意在發身内已有此節不過決言其效耳存疑恐非 翼注曰好仁注貼愛其下要見不忍専利意好義注貼忠其上且就民心寛説未有指實如雲感恩思報懐徳效忠而竭其忠君親上之誠便是 又曰終事還依舊説泛就在公之務畢力以圖其成如從役犯難皆是蓋終事不重隻引起守财耳意若曰力出于民者且不自愛矧财出于君者敢生觊觎乎 呉因之曰終事守财便是義以生仁雖謂上以仁感下以仁應如此説亦得但民以分言還須説義為妥 畜馬乘節 孟獻子二節不當專利是正意理财用人相關是旁意須辯 顧麟士曰人君仲春則用冰命夫命婦則火出之後而用冰故左傳雲獻羔而啟之火出而畢賦又周禮淩人夏頒冰是卿大夫以下三月以後而得用冰也周禮雲天子夷盤喪大記又曰大盤當是夷盤之大者 張彥陵曰聚斂之臣欲剝下媚上必于常式之外多増數目正賦之外别立科條日乆嵗深増者不可複減一時作俑遂為生民無窮之禍 翼注曰寜有盜臣甚言聚斂之臣不可有耳非取盜臣也獻子言有家而傳者説到國上見家國一理也 又曰不專利便是義利字根雞豚牛羊聚斂來義字根不察不畜來 青岩居士曰上節好義義字自民之義言此以義義字自君之義言即君之義感民之義而得其終事守财而為國之利不亦大乎 此以義理論不以利為利者未説利有害處隻見得義不可也以義為利者亦未説到義未嘗不利隻見義之所安即是利也下節方極言專利之害 長國家而務财用者節 或問注西山真氏朝四暮三説甚妙但當置在此節下以其説利害也 小人所以必言利者玉溪盧氏以其喻利言蒙引以欲中其君言當兼用 顧麟士曰彼君也彼反以小人為善翼注曰彼為善之即或問所謂賞其納忠嘉其任 怨也 呉因之曰小人之使為國家内全要補出聚斂意 按有字有平時有之臨時有之二意有善者内兼有人君悔悟意善者不但是平常善者即是絜矩君子慎徳君子一流 翼注曰末當找雲不専其利而與民同好惡則絜矩之道得而孝弟慈之分願各遂矣此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也 蘇紫溪曰君子小人之辨嚴矣慎獨者君子而得大道者亦君子為不善者小人而菑害并至者亦小人易始于一陽之複而極于六陽之幹始于一隂之姤而極于六陰之坤故曰不逺複謹其幾也曰系于金柅戒其動也誠意之關複姤之介微乎微乎 此章仁人仁者當兼安勉説絜矩亦是安勉所俱有之事所謂聖人之忠恕學者之忠恕也與博施章仁恕自不同雲峯以恕為仁之方來説似非 章句雲此章之義務在與民同好惡而不專其利蒙引曰與民同好惡用人也不專其利理财也是矣然理财用人俱在公好惡之内章句何以專以用人屬好惡蓋章句特因傳言用人處多以好惡為言故因用其字非便以章句好惡字俱專貼用人而理财則不在好惡之内也 四書講義困勉録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