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遺書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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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視之不可得而見傾耳而聽之不可得而聞故曰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嗚呼其旨微矣 性情之徳有即心而見者有離心而見者即心而言則寂然不動感而遂通當喜而喜當怒而怒當哀而哀當樂而樂由中導和有前後際而實非判然分為二時離心而言則維天于穆一氣流行自喜而樂自樂而怒自怒而哀自哀而複喜由中導和有顯微際而亦非截然分為兩在然即心離心總見此心之妙而心之與性不可以分合言也故寂然不動之中四氣實相為循環而感而遂通之際四氣又疊以時出即喜怒哀樂之中各有喜怒哀樂焉如初喜屬喜喜之暢屬樂喜之斂屬怒喜之藏屬哀是也又有逐感而見者如喜也而溢為好樂也而溢為樂怒也而積為忿懥一哀也而分為恐為懼為憂為患非樂而淫即哀而傷且陽徳衰而陰慘用事喜與樂之分數減而忿懥恐懼憂患之分數居其偏勝則去天愈逺心非其心矣 陽明子曰言語正到快意時便截然能忍黙得意氣正到發揚時便翕然能收斂得憤怒嗜欲正到沸騰時便廓然能消化得此非天下之大勇不能然見得良知親切工夫亦自不難愚謂言語既到快意時自當繼以忍黙意氣既到發揚時自當繼以收斂憤怒嗜欲既到沸騰時自當繼以消化此正一氣之自通自複分明喜怒哀樂相為循環之妙有不待品節限制而然即其間非無過不及之差而性體原自周流不害其為中和之徳學者但證得性體分明而以時保之則雖日用動靜之間莫非天理流行之妙而于所謂良知之見亦莫親切于此矣若必借良知以覺照欲就其一徃不返之勢皆一一逆收之以還之天理之正則心之與性先自相仇而杞栁桮桊之說有時而伸也必矣 中庸言喜怒哀樂專指四徳而言喜仁之徳也怒義之徳也樂禮之徳也哀智之徳也而其所謂中即信之徳也人無一時離喜怒哀樂故道不可湏臾離若以七情言如何止四即雲四情如何喜樂又犯重而止為三且聖人固畢世而無怒也雖誅四兇不過與以應得之罪耳親戚既沒雖欲哀誰為哀者是喜怒哀樂不必徧人皆具而道有時而可離也湏知一心耳而氣機流行之際自其盎然而起也謂之喜于所性為仁于心為恻隠之心于天道則元者善之長也而其時為春自其油然而暢也謂之樂于所性為禮于心為辭譲之心于天道則亨者嘉之會也而其時為夏自其肅然而斂也謂之怒于所性為義于心為羞惡之心于天道則利者義之和也而其時為秋自其愀然岑寂而止也謂之哀于所性為智于心為是非之心于天道則貞者事之幹也而于時為冬乃四時之氣所以循環而不窮者獨頼有中氣存乎其間而發之即謂之太和元氣是以謂之中謂之和于所性為信于心為真實無妄之心于天道為幹元亨利貞而于時為四季故自喜怒哀樂之存諸中言謂之中不必其未發之前别有氣象也即天道之元亨利貞運于于穆者是也自喜怒哀樂之發于外言謂之和不必其已發之時又有氣象也即天道之元亨利貞呈于化育者是也葢以表裡言不以前後際言也惟存發總是一機故中和渾是一性如内有陽舒之心為喜為樂外即有陽舒之色動作态度無不陽舒者内有陰慘之心為怒為哀外即有陰慘之色動作态度無不陰慘者推之一動一靜一語一黙莫不皆然此獨體之妙所以即隠即見即微即顯而慎獨之學即中和即位育此千聖學脈也自喜怒哀樂之說不明于後世而性學晦矣 立人之道曰仁與義而禮智該焉故樂者喜之餘氣哀者怒之餘氣闗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專指其盛者言盛者有餘之氣也如春之氣盛于夏秋之氣盛于冬也惟自樂而怒是相克之數然人樂極必生悲故王右軍雲欣暢之下感慨系之闗雎輾轉寤寐豈是涕泣之謂而曰哀于此益足發明中庸之旨 聖人定之以仁義中正而主靜立人極焉分明為中庸傳神葢曰緻中和而要之于慎獨雲慎獨所以緻中和而周子先言定之以仁義中正亦陰陽之外别無太極耳故曰一陰一陽之謂道 或問子以意為心之所存好善惡惡非以所發言乎曰意之好惡與起念之好惡不同意之好惡一機而互見起念之好惡兩在而異情以念為意何啻千裡 心意知物是一路不知此外何以又容一念字二心為念蓋心之餘氣也餘氣也者動氣也動而逺乎天故念起念滅為厥心病還為意病為知病為物病故念有善惡而物即與之為善惡物本無善惡也念有昏明而知即與之為昏明知本無昏明也念有真妄而意即與之為真妄意本無真妄也念有起滅而心即與之為起滅心本無起滅也故聖人化念還心要于主靜 心之官則思一息不思則官失其職故人心無思而無乎不思絶無所為思慮未起之時惟物感相乗而心為之動則思為物化一點精明之氣不能自主遂為憧憧往來之思矣如官犯贓乃溺職也 思即是良知之柄 知無不良隻是獨知一點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欲動情熾而念結焉感有去來念有起滅起滅相尋複自起自滅人心出入存亡之機實系于此甚矣念之為心祟也如苗有莠 思積而為慮慮返為知知返為性此聖路也念積而為想想結為識識結為情此狂門也 朱子以未發言性仍是逃空堕幻之見性者生而有之之理無處無之如心能思心之性也耳能聴耳之性也目能視目之性也未發謂之中未發之性也已發謂之和已發之性也搏而躍之可使過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勢之性也 性即理也理無定理理亦無理 程子曰性即氣氣即性故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程子又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是性與氣分明兩事矣即前說亦近儱侗凡言性者皆指氣質而言也或曰有氣質之性有義理之性亦非也盈天地間止有氣質之性而義理之性即在其中如曰氣質之理即是豈可曰義理之理乎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一歲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