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聖大訓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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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兄愛弟敬此先王所先施于民者而公之所務者皆不及此以為眇小而後之故孔子謂之失本嗚呼即公所己知己行者啓之非孔子孰能灼知其道在此
公曰善哉
已上皆公己知行雖有未盡亦甚易知易行故曰善
子察敎我也
公既喜其易知易行故又欲孔子察敎我察詳切也
子曰鄉也君之言善就國之節也【就或作執】君先眇而後善中備以君之言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奂然而興民壹始善啓導人主者率因人主之所己知己行者道之則易故孔子曰鄉也君之所言自善乃成就其國之事節也但君今先自眇小者行之而後善也其中卻備用君之言可以知古者亦如此察今亦當如此公切心立知其自眇小實履而行之然後備行君鄉之言由實心實徳而發則奂然興民道心一由此以始奂然油然也詩雲泮奂爾遊矣音換一者齊也皆也
公曰是非吾言也吾一聞于師也子籲焉其色曰嘻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
公聞夫子稱美鄉所言之善乃曰是非吾言也乃一聞之于師者孔子于是籲焉有籲歎之狀其色動焉卒作嘻音蓋敬歎之至也曰君今行道矣公駭焉不自知其為道也問孔子曰此為道耶孔子對曰此道也嗚呼至哉非孔子孰能發明人主之道心如此耶自有載籍以來未見有發明大道如此之平易明白者他書載聖人之言多矣道雖無二而言因事發唯此明白簡易為甚此篇載書大戴記以所記不精擇久不行于世簡編散亡?訛承誤滋甚遂使大聖人之言明道之深切平易者不行于世無以開萬世之明道豈心外之物哉人心即道故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謂聖心無體質清明無際畔變化雲為無非大道唯因物遷動起而為意始昏始亂始失本有之道道無實體意起而為不善始失之然則舉天下之人心無非道者唯人不自知不自信且人不敢自矜推善于師亦多有之而人自不以為道也何獨此凡人茍不為不善則人人心皆道也人人皆能事親事上皆有敬有愛茍不以私意亂之則道心人人所同也人人皆可以為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而人不自信也嗚呼安得孔子斯言行于世哉
公曰吾未能知人未能取人子曰君何為不觀器視才公曰視可明乎【言視其才疑于難明】子曰可以表儀【可以即其表儀觀之】公曰願學之子曰平原大薮瞻其草之高豐茂者必有怪鳥獸居之且草可财也如艾而夷之其地必宜五谷高山多林必有怪虎豹蕃孕焉深淵大川必有蛟龍焉民亦如之君察之此可以見器見才矣公曰吾猶未也【猶未解】子曰羣然威然頥然睾然踖然柱然柚然首然佥然湛然淵淵然淑淑然齊齊然節節然穆穆然皇皇然見才色脩聲不視聞怪物怪命不改志舌不更氣君見之舉也得之取也有事事也事必與食食必與位無相越逾昔虞舜天徳嗣堯取相十有六人如此公曰嘻美哉子道廣矣曰由徑徑吾恐惽而不能用也何以哉表外也即其外之儀狀可以知其中矣且平原大薮見其草之高豐茂則知其中必有怪鳥獸焉怪異也喻人之大才必有異于衆也且草高茂可取之為财用如芟艾而夷之則其地必宜五谷此皆即其外儀之異知其财之美即其高山多林知其中必有怪物虎豹蕃孕焉怪物虎豹亦喻人之大才觀其淵之深川之大知其中必有蛟龍民人也人才如之可以即外而知中孔子告公以觀器視才之法可謂甚要亦易曉而公猶未曉解故孔子又詳言人才之狀曰羣然者衆人羣然從逐随之也威然者道徳之威人自尊憚之也頥養雍容和緩睾然如目視之精明有光也英華之發于外者自光明也踖然敬之至也如柱然安止不動也柚然者應萬變如輪軸之圓轉不窮也如首然自是與羣衆不同有穎異之狀也佥然者衆論皆與之歸之也如水之澄湛不動淵深難窺見淑淑者善美之至也齊齊然有道之容自有此整整之妙也節節者衆善變化之不一而一一中節也不亂也穆穆然和靜也皇皇然有高大之徳容而非子張之堂堂也嗚呼道心中虛何思何慮而光華外着自有若是累言難盡之妙然公道心終未明孔子又慮其或未解又指事實告之曰見才美之色與聲音之脩長者皆聲色之異者衆人皆視而此人不視怪物怪命衆無不震駭者而此人不動不改其志人驚駭甚者舌氣為之變更今舌氣亦畧不更改如上所陳詳矣備矣君見此人即舉之得之即取用之若有事使任其事既任以事必與之食以公有重以食與人之失故雲也既與之食必與之位以公任焉有疑貳不決之失也又謂無令他人與越之欲其任之専也簡詳觀此視才之才唯孔子足以當之孔子雖不敢謂天下無人然孔子亦自知罕出己右矣而孔子言之者亦天下後世之公言也亦羣才皆可以此法參驗之全者大才不全者亦中才公聞孔子之言詳明漸解其防歎曰美哉子道廣矣又曰由此路以觀人頗覺有其徑路可由而終疑也故曰徑徑又曰恐不能用何以哉
公曰請問圖徳何尚子曰聖知之華也
聖者無所不通之謂謂之知之華
知仁之實也
知至于仁而後為實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雖得之必失之
仁信之器也
仁之為徳大矣然不過忠信而已矣當時葢曰所謂仁者即不欺罔之信是也即此物也非有高竒也記者其文辭微失真爾嗚呼非聖人孰能發明仁道平易如此
信義之重也
此誠信之中義為重公舍義從利者多矣故雲
義利之本也委利生孽
人之所以棄義而從利者謂義無利也不知義乃利之本也初雖似未利而利實由義而生故曰本人之義者人心皆與之鬼神與之天與之而人之棄義從利者人心皆不與之鬼神不與之多生災孽然則棄義者是委棄其利而生災孽
公曰嘻言之至也
孔子言之明白利害甚着故公喜而歎
道天地以民輔之聖人何尚子曰有天徳有地徳有人徳此謂三徳三徳率行乃有隂陽陽曰徳隂曰刑孔子信義之論其明道也着矣公猶未覺雖歎服其言之至而實不得于心故又别問嗚呼夫道即信義而已矣天地亦即信義之道矣公既未達而又問道天地以民輔之孔子亦随順答之公謂道者天地也又治民事以輔之聖人于此三者何尚孔子灼知公未知三才一貫之道姑随公心而曰三徳以事迹觀之誠可言三而孔子不敢有所取舍而勉公率行公誠躬行則入道矣既導公以行又緻隂陽之説庶公漸知天地之隂陽乃在公躬行中矣聖人之循循善誘如此
公曰善哉再聞此矣
曰再聞則知公未達達則通矣
陽徳何出子曰陽徳出禮禮出刑刑出慮慮則節事于近而揚聲于逺
禮者徳性之節文違禮則入刑刑者所以約人歸諸禮于是漸啓公一貫之道刑不可以不慎故出慮慮刑則事有節而不妄仁聲逺聞公之所大阙者思慮也前言立知其防同故此因言刑又及于慮又詳言之善且有聲聞
公曰善哉載事何以
公知思慮之為要矣又問欲載之于事則何以
子曰徳以監位
當以徳監察在位之臣必曰徳者明不可他求也
位以充??以觀功功以養民民于此乎上
事各有??設官不一充足其事?各有事功事功雖各?不同同于飬民夫君臣同心悉力皆注乎養民則民之所以感其上也當如何上尚通猶君之也記是篇者不善屬辭
公曰祿不可後乎
公本重于與士祿食因聖言啓導故本心漸明
子曰食為味味為氣氣為志
言味養氣氣養志明羣臣之志所以成事功祿不可後也
發志為言發言定名名以出信信載義而行之祿不可後也
言公發志為言命某人居是位職位職有名名于是乎定矣既命以是位而不與之祿是不信是非義故總結曰祿不可後
公曰所謂民與天地相參者何謂也
古多有是言孔子前言三徳亦不異之
子曰天道以視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廢一曰失統恐不長飨國公愀然其色
天道所視者是也地道所履者是也人道皆可稽觀也是三者廢一則曰失統失其大體也失其大體而國有不亡者幸也夫孔子前之所言于公者皆甚平易而此忽緻其嚴使公愀然者何也非嚴也以實告公亦欲切公心切于心庶乎恐懼而思所以入道公之所蔽在循循汨汨無所思慮故不知道也然所謂視者何也履者何也稽者又何也夫道一而已矣而三言者随人之常情而言也有一不盡焉雖謂之不知道可也故曰失統此言通徹上下知道雖有淺深茍未至于全有一之廢其失統則均孔子之言何獨啓公所以啓天下後世之心也公昬愚疑未足語此然道無淺深雖自開辟以來千無一萬無一倍萬無一至于知全者又何止于萬萬無一也且自孔子以來知道之全者有幾然而不離乎所視也不離乎所履也不離乎所稽也不離乎前所謂信所謂義也天之所以覆者在是地之所以載者在是人之所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者在是禮樂刑政皆在是而不離乎所視所履所稽則甚近矣唯知道者乃知
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
孔子見公愀然切心矣故又順導之謂此統乃自在君胸中喻以藏玉特未自知未自信爾君既自有玉今惟當慎用其玉人心即道故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謂聖人心自神自明唯放逸而昏故入于不善若信此心之即道而縱欲亦非道
雖敬慎而勿愛
至哉聖言孔子之啓告魯君盡言無餘至于此曰公之庸愚而即告之以聖人之大道者以人皆有道心初無淺深唯當去人之蔽不可増人之蔽使公敬慎則足以防公放逸然因是有寳愛其玉人心則又失之葢寳愛則心有所留止之意孔子每每止絶學者之固每每止絶學者之我記者總書曰絶四者此也
民亦如之執事無貸五官有差喜無并愛卑無加尊淺無測深小無招大此謂楣機楣機賔薦不蒙昔舜征薦此道于堯堯親用之不亂上下
民亦如之者民亦雖當敬而不可私愛也孔子非謂民不可愛也以公有姑息愛之不以其道故也言無定法唯以啓蔽執事無貸虞戴徳篇曰民亦無貸以公嘗有過于愛而貸其所不可貸者故救其蔽也道無精粗事理無二也所以繼言于藏玉之次者此也五官才徳有等差而公待之一無等差則國何由治故戒以喜無并愛公又以卑而加尊愛其膚淺之才而使謀測其深以小而使招緻其大機者枅音之訛而字亦訛欤楣大枅小喻大才居大任小才居小任薦進也若如賔客之并進無擇無别顧不昏蒙乎征證也言而證驗于往事也征薦此道于堯堯親用之不亂上下其謂誅四兇欤
公曰請問民征
前言羣臣征驗之事故公于此因問民征
子曰無以為也難行
夫公己徳未明尚未能知人而欲遽求民之治甚難矣
公曰願學之幾必能子曰貪于味不讓妨于政願富不久妨于政慕寵假貴妨于政治民惡衆妨于政為父不慈妨于政為子不孝妨于政大縱耳目妨于政好色失志妨于政好見小利妨于政變從無節撓弱不立妨于政剛毅犯神妨于政鬼神過節妨于政幼勿與衆克勿與比依勿與謀放勿與逰徼勿與事臣聞之弗薦非事君也君聞之弗用以亂厥徳
右所條皆公之過也願富而不久者無固志也慕大者之寵己欲假貴大之勢而不能自求多福既曰治民而又惡衆往往于民衆聚之時辄不樂不孝于其考廟墓見之欤或于言笑間見之欤失志者荒淫而昏亂欤多變以從人而無節守舍己從人何害公則昏愚有所聞即變以從後有聞又變以從而不複審詳輕變而無撙節大抵撓弱不立既剛毅犯鬼神又有過節以奉鬼神之事任意妄作之狀可觀矣幼弱者勿與以衆以公嘗使幼弱臨衆也公又嘗親比小人之好勝克者所與謀者皆依從公意之人所與遊者多放逸之徒君聞之而弗用則君自亂厥徳
臣将薦其簡者葢人有可知者焉貎色聲衆有美焉必有美質在其中者矣貎色聲衆有惡焉必有惡質在其中者矣此者伯夷之所以後出也
孔子前言知人之道甚詳公既未深解故此又進其簡要之説觀其貎色聲于衆人中覺其獨有美焉則知其中必有美質于衆人中覺其有惡焉則知其中必有惡質伯夷前言三帝之眇後亦言此觀人之法
子曰伯夷曰建國建政脩國脩政
此亦引伯夷之言為獻謂欲建國則必建政欲脩國則必脩政言必用心建脩不可無為而止伯夷以此進之于舜孔子今乃進之于公雖聖愚不同而伯夷之言亦正中公之病公之所蔽在乎未立乎知未切乎心未親用心脩為孔子前既累言此複中其意意謂不可泛泛悠悠即當用心脩建
公曰善哉
虞戴徳第三十四
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慮何及高舉安取
公聞有虞氏之盛徳曰戴者尊其徳欤當時之常言欤抑?流訛誤欤公問有虞之徳何以深慮而得此高舉而不可及也安取此此問知公未得
子曰君已聞之唯丘無以更也君之聞如未成也公之所蔽在乎泛聞而未切用心不在乎他故不複他言徒支離公心然亦非欺公公之未知即孔子之知即有虞之徳此唯知道者信此故曰丘亦無以更也如而也特公雖聞而未成也未成者由公未切用其心也
黃帝慕循之曰明法乎天明明施敎于民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改也
夫公方已為問曰安取而未知也而孔子既因而是之曰丘無以更又曰黃帝亦慕循乎此嗚呼非孔子深明乎大道何思何慮疑信一緻正實無餘之妙則何以及此又舉黃帝之言曰明法于天明明施敎于民孔子釋之曰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此謂即君之所聞也即天之明也即所施之敎也黃帝所謂法于天明者甚明而無疑也施敎于民者亦甚明而無疑也所以無疑者不動乎思為融融怡怡自不見天人之有二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即此道也天之所以運化無窮者即此也孔子又謂凡物必由是而起天地萬物誠無二道也是故民鹹聽命而弗改也所以鹹聽命而弗改者以民心之所同然者即此道也公雖未達孔子就以啓之人心自靈庶其或通也當時孔子對語甚明白坦夷故公即曉曰善哉以記者不善屬辭故人每患其難曉
公曰善哉以天敎與民可以班乎子曰可哉雖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钺也
公既聞以天道敎民之言問民與天可以班齊乎子曰可哉民雖可與天齊而弗由此以上知天道不循天道妄行逆施所以緻有司之行斧钺也道雖一茍失之則為無道甚則獲大罪言此所以防小人無忌憚之中庸也
父之于子天也君之于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事君是非反天而到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順有臣不事君必刅順天作刑
孔子于此益明道之即天又明不事父不事君之反天又明反天之必刅則公之天性庶乎漸明人欲庶乎漸釋矣因言作刑亦必順天用刑而不同于天心必私必濫
地生庶物是故聖人之敎于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高舉不過天深慮不過地質知而好仁能用民力此三帝之禮
四代篇三帝或作三常此三帝亦三常之誤欤
明而名不蹇【明上疑更阙一禮字】禮失則壊名失則惛
孔子節節明人事即天道于是又言地生庶物明地亦此道也當時對語之辭必不止于此情狀必甚明白記者不善屬辭不能盡寫之辭或忘脫緻辭防不甚明白如而通用前屢見之率天而祖地非天地有二道也能用民徳即天地之道也有二道則無以為三才矣率即祖即用也高舉不過天深慮不過地彼淺者好論六合之外不知道無内外逺近也故不必求諸逺外但所知質實而好仁仁非有異道即知之常不惛也如此則能用民力受命而無遺者以由道而行十一而稅役不過三日故民樂之也此即古者三帝之禮禮明而名聞不蹇滞即播行于四方矣禮失則壊矣名失則惛矣惟惛故名失即其無名知其必惛
是故上古不諱正天明也天子之官四通正地事也天子禦珽諸侯禦荼大夫服笏正民徳也斂此三者而一舉之戴天履地以順民事
上古不諱能受羣臣之諌此正天明也言即天清明之道也天子之官四達分職雖多皆地事也地道臣道也周禮典瑞王搢大圭玉藻雲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諸侯荼前诎之狀似之故以為名欤君子比徳于玉方正之道屈遜之道竹笏正節之道皆所以正民之徳也合此三者而一總舉之曰戴天履地無他所為一以順民事而已民事皆正徳也前唯言徳慮或又曰事公既知以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