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聖大訓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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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則練冠附于殇稱陽童某甫不名神也攷此則鄭説誠有理然古書異同或難牽合冠禮有醴不醴昏禮有親迎不親迎祭禮有屍有無屍喪禮或曰嫂叔無服或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禮有古今之異俗有彼此之殊不可必也喪服小記殇與無後者從祖祔食豈殇唯從祖祔食不特設祔祭欤殇不祔祭是為禮略何謂隂厭陽厭疑其説之反詳也孔子答以宗子為殇而死其祭謂隂厭隂以居奧不當室白也厭者無屍之稱也其非宗子而殇與無後者祭于宗子之家則不于奧當室之白故謂陽厭宗子殇死不告利成則不改馔西北隅不為厭饫此則謂隂厭者言其無屍故曰厭非謂厭饫也其謂陽厭亦然鄭因曾子之問遂曲推迎屍之前為隂厭殊為贅辭 孔子曰宗子為殇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舉無肵俎無?酒不告利成【鄭雲舉肺脊】是謂隂厭【釋見上】凡殇與無後者祭于宗子之家當室之白【不于奧】尊于東房是謂陽厭曾子問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堩古鄧反】則有變乎且不乎【鄭雲堩道也變謂異禮】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聃助葬于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後行曰禮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己之遲數則豈如行哉 鄭雲已止也數讀為速按醫書遲數數音朔義猶速也又哀公問禮疏數數猶近也亦音朔然則亦不必改讀矣 老聃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奠 鄭雲舍奠每将舍奠行主 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見星而行者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吾聞諸老聃雲曾子問曰為君使而卒于舍禮曰公館複私館不複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複也孔子曰善乎問之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公館複此之謂也 凡公所造為之宇舍雖非賔客之正館或以賔多而館焉亦曰公館公館無所嫌惡故可以行臯某複之禮卿大夫士之家則有妨嫌故不敢複 曾子問曰下殇土周葬于園遂輿機而往塗迩故也鄭雲土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後氏之堲周葬下殇于園中機輿屍之牀也以繩絙其中央又以繩從兩旁鈎之禮以機舉屍輿之以就園而斂葬 今墓遠則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遠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于宮中史佚曰吾敢乎哉【不敢違禮】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豈不可 聖人達禮之道故能變以從宜 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 鄭康成謂史佚失指康成固矣康成失指非史佚失指史佚豈輕率而行者使孔子以為非禮則當曰下殇之不複輿機于園自史佚始也辭情無譏意禮緣人情豈有墓遠而可以不棺斂輿屍而往乎周公曰豈不可亦猶孔子曰祭哉曾子問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哉者猶豫審度而決之辭禮所未有聖人以道心起義從容審度而決故其辭情如此康成不知道又不善屬文屢見康成有此蔽今不取 曾子問曰卿大夫将為屍于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于公館以待事禮也 君事既迫而齊衰情微殺則出舍公館以待事此情理之自然非私心之所為也 孔子曰屍弁冕而出卿大夫皆下之屍必式必有前驅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鄭雲疑有司初使之然】孔子曰夏後氏三年之喪既殡而緻事殷人既葬而緻事周人既卒哭而緻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 鄭謂徐戎作難卒哭而征之作費誓及攷書序魯侯伯禽宅曲阜徐夷并興東郊不開作費誓是伯禽始受封之國之時也時周公未薨論語雲周公謂魯公曰君子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是伯禽已就國臨臣民史記雲伯禽受封之魯三年而後報政周公然則伯禽卒哭而親金革未必作費誓之時康成之言亦難遽信王肅謂伯禽有母之喪不言作費誓 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 檀弓第十三 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趨而就子服伯子于門右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子遊問諸孔子孔子曰否【家語于此有周制二事字】立孫 夫檀弓之問必其孫之未有大惡可立而不立故問也其孫若有大惡則禮雖立孫亦當權而從宜檀弓必不疑而問孔子亦必不曰立孫觀書必通其道達其情今以私情而不立孫故孔子雲康成謂子服伯子蓋仲孫蔑之?孫子服景伯檀弓趨而就之于門右則知同姓門自外入為左右同姓位在東方故康成謂公儀蓋魯同姓喪服記雲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免象冠廣一寸康成知同姓則非他邦禮不當免檀弓免遂謂檀弓故為非禮以非仲子然喪服記失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而禮嫂叔無服喪服傳婦人不杖而喪大記則杖異代異禮則亦未可盡據喪服以為一定不易之制檀弓重為哀痛之禮以哀其不立孫而發其問則亦不可知而不可必也謂之故為非禮則非康成謂居讀為姬姓之姬齊魯之間語助也然箋詩于日居月諸不改讀為姬何也簡曰越人方言亦有何居其音如京語之饑姬其字則作居今正音居九魚反非方音有居雲語助 子張有父之喪公明儀相焉問稽颡于孔子孔子曰拜而後稽颡頽乎其順也稽颡而後拜颀乎其至也【鄭雲先觸地無容哀之至】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夫子之母名征在言在不稱征言征不稱在夫子少孤不知其墓殡于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愼也蓋殡也 雖略知其墓而未審未敢遽合葬以其愼重故也鄭雲孔子之父郰叔梁纥與顔氏之女征在野合而生孔子征在恥焉不告殡于五父之衢欲有所就而問之孔子亦為隐焉五父衢名蓋郰曼父之鄰鄭意可從容審問欤 問于郰曼父之母然後得合葬于防【郰又作鄒】将葬子曰古者不祔葬為不忍死者之複見也詩雲葬則同穴自周公已來祔葬矣衞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吾從魯合葬于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于是封之崇四尺子先反門人後甚至子問焉曰爾來何遲也曰防墓崩子不應三孔子?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修墓及二十五月而祥五日孔子彈琴而不成聲十日過禫而成笙歌魯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爾責于人終無已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則其善也子路與子羔仕于衞衞有蒯聩之難孔子在魯聞之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既而衞使至曰子路死焉孔子哭于中庭有吊者孔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南宮縚之妻孔子之兄女喪其姑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 諸儒謂從從高也扈扈廣也鄭于從字不改讀而陸音總又音崇又士江反簡竊意從本叢字以從字記音古書多此類事作士截作節我作卬皆記音也唯方音不同古異方則莫曉唯士江反近之非也潨字音崇音琮又有士江反簡越人方言有何居亦以從為叢音作檀弓者方音同欤後世求其説而不獲撰字作鬃唐韻附潨音雲高髻也正謂此從從爾從字正音疾容反故諸儒莫曉陸集音凡三無一中理樷樷謂高也方言謂樷而起實高髻之狀方言率以從為樷音唯士子觀韻書者從疾容反耳 蓋榛以為笄長尺而總八寸 喪服傳于斬衰布總箭笄傳曰總六升長六寸觀此則知齊衰榛筓總長八寸鄭雲總束發垂為飾 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禦而不入夫子曰獻子加于人一等矣 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過禫而成笙歌則知獻子過于禮曰比禦而不入則知禫後可以禦婦人矣而獻子猶不入獻子雖過于禮而夫子不言其非為善辭曰獻子加于人一等矣以其過于厚也魯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又多乎哉逾月則其善也當時魯人朝祥莫歌其在月終乎故曰逾月則善孔子唯以此心行之以此心言之此心即道故舜曰道心此心即禮既禫而樂如四時之變萬世中制不拘于必逾月也若是時逾月在既祥十數日之外則孔子必不曰逾月則善學者當原情達旨聖人豈有自處以十日笙歌之禮而使人必行十日外逾月之制乎必不然也後儒不達聖人之情唯執逾月之言遂謂祥而缟是月禫逾月樂使孔子之意不問祥後日數之多寡必拘逾月則于孟獻子不曰禫縣而不樂當曰逾月而不樂筮喪事先遠日吉事先近日卒哭以吉祭易喪祭禫祭非喪事故筮禫用近日在十日之内欤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閑傳曰又期而大祥居複寝中月而禫禫而牀士虞禮記曰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中月者祥之中也亦猶詩之中逵謂逵中也中林謂林中也書無逸雲文王受命中身謂身之中也鄭康成必曰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而作樂者蓋以雜記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由是通之于三年之喪也又戴德喪服變除禮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康成據此又喪服小記中一以上而袝又學記中年考校皆謂中為間故鄭謂間一月而禫二十五月大祥間一月則二十七月而禫不思雜記喪服變除非孔子之言厚則厚矣而非萬世之中制古今異禮衰世則異國異禮異學異説而康成必欲牽合而為一説故反違聖人之旨孔疏又從而為之解曰夫子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幷此獻子禫縣之屬皆省樂忘哀非正樂也其八音之樂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其朝祥莫歌亦非正樂嗚呼曲矣唯達道者可與言禮 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之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伯高之喪孔氏之使者未至冉子攝束帛乘馬而将之孔子曰異哉徒使我不誠于伯高伯高死于衞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惡乎哭諸兄弟吾哭諸廟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師吾哭諸寝朋友吾哭諸寝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于野則已疏于寝則已重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遂命子貢為之主曰為爾哭也來者拜之知伯高而來者勿拜也 據奔喪篇哭師于廟門外而孔子曰哭于寝者何也大哉孔子孔子由道心而行之言之無不中節夫師者所以傳道也道非自外至所以啓吾心之所自有也此心即道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謂聖易大傳曰百姓日用而不知所謂日用者心也然則哭師于寝良為宜其哭于廟門外者不知道者之所為也世習行之遂傳以為禮自古及今不知道者滔滔皆是也孔子得道故不從聾俗之所為孔子大聖職當破百世之昏昏垂萬代不易之法最其至妙超出乎規矩繩墨之上随宜時措哭伯高于賜氏蓋禮文之所無以心而揆之此心即道故無适而非道無适而不中節如四時之錯行也嗚呼至矣而不知道者惑于世禮異説則曰此殷禮此周禮奚足以知聖人之心其知伯高者自當往吊伯高之家不當吊子貢子貢不當受其吊故使勿拜 孔子之衞遇舊館人之喪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説骖而赙之子貢曰于門人之喪未有所説骖説骖于舊館無乃已重乎夫子曰予鄉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惡夫涕而無以将之小子行焉 骖旁馬骐骝是中騧骊是骖錢财曰赙聖人遇于一哀而出涕出涕而説骖猶天地之變化四時之錯行隂陽寒暑不無過差而皆妙也皆神也皆不可測也皆善也此不可測之神不惟聖人有之愚夫愚婦鹹有之而不自知也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謂聖小戴記曰予惡夫涕之無從也不如家語曰惡夫涕而無以将之 孔子在衞有送葬者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為喪乎足以為法矣小子識之子貢曰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貢曰豈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識之我未之能行也 速反而虞遂于禮文者也雖欲速祭以定死者之神猶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