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四傳質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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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褒或貶非實莫據也春秋文成數萬而善必蒙賞惡必即刑皆于文焉傳之如日之照無隠也如雷之擊無避也其或勢有險阻而情可原迹有委曲而志可諒尤必大書特書以達其隠微如紀侯失國而書大去晉文召王而書王狩使天下後世讀其文而衆着其實聖人無不白之實無虗設之文也曲士之匿情而不欲顯言之也心有私而理不曙誠不立而辭多蹇将有如周顗之救王導适以自烖其身者而聖人豈若是哉五伯功罪之首春秋賞罰之尤重者也惡其專則正其罪嘉其勞則序其功孤竹之師陉亭之次一書再書詳而不厭然則城楚丘以封衛固齊桓自诩以存亡國而天下震矜之者實與之文必與之而何吝耶略而不序不與審也公羊曰實與而文不與聖人将有匿情而不可與天下共白乎且文不與矣公羊氏未嘗登夫子之堂而密相诏亦何從知聖人之與之哉胡氏曰不與專封正王法也近之矣雖然豈徒以罪桓哉不書城者之何人若天下之公城之也若周之城之也魯亦與焉若魯之城之也不以功歸齊而封建之大義顯矣 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貫 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陽谷 左氏曰服江黃耳公谷以為逺國至則諸侯莫不至大國言齊宋逺國言江黃大防而末言之夫惡從知諸侯之羣至而略言之億其然耳桓公之合諸侯屢矣魯宋衛鄭許陳曹滑滕或與或否各以事異大防而末言之則何以知其誰與而誰否且齊之不勤諸侯而獨與宋偕也不一江黃羸者聞風而就中國以盟得宋公與同事焉足矣奚用控大扶小羣焉敝敝于道塗乎夫春秋之褒貶征于詳略緣陵之城扈之盟皆以畧示貶若晉悼三駕功足尚者則均此友邦一年之中再序而不厭誠若胡氏所言與是謀也則當詳紀以着其盛而何畧耶夫齊桓之服江黃江黃自服耳管仲且欲卻之矣使以結江黃為謀則其謀也不亦陋乎讨楚不患無辭勝楚不患無與蕞爾小國初不足恃為重輕嗫嚅呴妪求助于叛楚之弱鄰力不足而示怯于楚楚且自笑其無能矣劉裕之伐姚?也拒拓抜氏而姚?滅氣奪之也蜀漢恃吳之敗曹休而陳倉之出無功吳人恃諸葛誕之抗司馬昭而淮上之軍幾覆梁武納侯景以攻魏而幾亡窦建德結王世充以勝唐而速斃宋之以金攻遼以元攻金皆此故智也齊而恃江黃以謀楚八國之師其殲乎桓公之服江黃也以睦道柏亦遠人來而不容不綏之也豈度德不堪量力不如而求助于區區之小國乎桓公未嘗亟于是謀而又奚善之雲 許男新臣卒 孟子曰非禮之禮非義之義大人弗為蓋病夫以一偏之識論人生死之際安危之幾者也君薨必于正寝豈徒以自尊而圖安哉正其死者所以重社稷而授嗣君也有時而躬莅戎行有進無退以祖宗付托之身死于境外而不恤則惟成敗決于呼吸身輕而社稷為重也漢髙帝扶疾以擊陳豨帝不出豨不破幸而得反不幸而道崩可矣若夫進非獨任夫勤王匡天下之責退無見迫于危國亡師之禍而輕以其身殉于原野外有乗約之懼内有窺伺之防不能憑幾顧命以消釁隙?刍亂曹趙髙亡秦皆此由也而可不為寒心哉賔賔然從諸侯之後忘死以聴人之鞭弭即無他虞亦不可謂之知生而知死矣陉亭之師八國皆與江黃外應蕞爾者許何當于勝敗之大乃新臣之卒胡氏不許其歸即正寝而以不知命責之不已過欤禮稱出疆載椑人臣之為君父慮者憂危病之起于旦夕恐終之不慎也非謂出則雖死而不可歸也士大夫之仕也年老疾笃則以乞骸歸骨為禮非是者貪而無厭者矣此義不明則将有忘身而狥利祿者非大人之能權則小人之昧義矣可不辨哉若谷梁曰何為不地内桓師也惡有因伐楚之善而竟以普天率土為其域中乎 盟于召陵 召陵之績大矣傳春秋者達聖人之防而重許之無異辭焉而谷梁氏曰桓之得志于楚為已僅矣豈非以膠舟之罪不伸包茅之貢不速方城漢水之對不孫乎揚雄氏之言曰齊桓之時緼而春秋美召陵明于時之義者可與論古今之功罪而責人也不至于無已夫桓公之時何時也平桓以後周之不能為天下君久矣楚有先王之怨且僭号以相淩奪恵王嬖其庻孽且謂鄭曰吾撫汝以從楚桓所戴之君如此矣作賔如宋而不王矣懿親惟鄭而射王肩矣受命以得國如晉而曰吾豈無衣七矣魯其宗國而求赙求車不求而不應矣桓所與共事之友邦又如此矣楚地廣兵強憑冥阨之塞以亢中國在殷髙宗伐之三年而易稱其憊則卻屈完之請牽率八百瓦合之諸侯上無天子之寵靈以未經血戰之軌裡踸踔于方城漢水之間能保其不為?之傷股邲之掬指乎直斥其僭号之罪以臨之豈患無名而彼業已枵然自大于其臣民甫一加兵而即削号必不可得之數也漢文帝之诏尉陀也不問其南粵武帝之妄世祖之喻公孫述也猶假以公孫皇帝之稱席極盛之時有必勝之勢且弗迫責之以一朝況齊桓之時無可為者乎晉文大勝之于城濮而楚旋受衛侯之逋晉悼制勝于蕭魚而楚旋修吳宋之怨屈完受盟楚兵不敢窺申息者終其世桓公已沒猶曰無忘桓公之德桓之得志如是而亦可止矣而猶曰僅也何哉三苗來格尉陀稱臣桓之德固未足以及此而亦時之未可也夬之九三遇雨而不能速決愠而不咎非褊衷者之所知也 晉人執虞公 褒貶者王道之權衡也兩美互形而鹹奬兩惡各出而并誅弗或任意而偏出之此之謂大公虞公貪賂以滅親其為晉前驅之日罪惡已盈雖不亡而固不赦春秋冠于晉師之上定為首惡而虞之罪已蔽矣及其抱璧牽馬而俘于晉身為臣仆宗社丘墟自嗟何及而召禍在昔至于此而可哀矣于是而一字之誅在晉不在虞矣首造滅虢之謀而利其國者晉也下陽之役以誅虞故而晉幾逸罰非逸晉也有執虞之刑書在後則略晉而專罪于虞可耳晉之滅虢窮兵以蹙之強大吞并之習未嘗有深奸巨慝也至舉虞而奸乃深慝乃巨将為覆載之所不容何也人莫憯于語笑違其心而轉盼易其故當其假道之日辭婉矣貎恭矣連兵以出病相恤而功相讓矣此時之順以下虞者心與貎不可自問也虢已亡師已旋虞之愚方恃成勞以固兄弟之好一旦猝起而系累其君以輕移其國今與昔不可自問也均是一人而旦暮不能自保均是一身而心口不能自知楚之于蔡般秦之于楚懷皆是物也變詐興亷恥防則孱人不能敵奸人之慧弱國不能勝敵國之黠金之與元幸宋愚而與合兵以滅遼金旋反戈而相向聖人于是怒之甚懼之甚特書曰晉人執虞公賤詞也公貴稱也以至賤加至貴假虞之愚以君子之稱而窮晉之奸以匹夫之辭大義炳然矣矜虞而後誅晉蓋特筆也三傳皆舎晉而罪虞愚者一貶再貶國亡身辱而猶不蔽其辜奸者略無所懲滅人兩國而終佚于罰此蓋任意而偏出之非賞罰大公之權衡也 鄭伯乞盟 公羊曰處其所而請與蓋酌之也谷梁酌作汋義同謂酌所歃之血使受于國中也其義迂矣乞者鄭乞之非彼乞而酌以強之齊乞之矣鄭伯前此之逃歸已得罪于諸侯茲敢枵然自大安處其所而緻諸侯之汋何鄭之強而齊之弱也二傳之疑此者以其不列鄭于盟而系于後耳系于後者盟事畢而鄭始至哀祈複盟而齊固不與之複盟其後也懷貳心焉非若袁僑之偶不及事而晉聴大夫之覆與盟也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公谷皆曰季姬使鄫子請己胡氏因之左氏則曰中絶也以情理推之左氏得之矣處子未字越境遇人而使請婚唯垝垣之淫俗有之他不及見然亦蚩蚩之氓來即之謀非往而就之也魯之去鄫也數百裡季姬烏從知鄫子而欲嫁之如其知也則又不待遇而後使求良媒蕞爾小國之君得婚大國豈不夙夜以請而必季姬使之哉魯秉周禮豈僖公之昵愛以蔑大倫如是之酷哉故知奪婚中絶季姬不欲而使朝魯以請複為情理之固然也即此而僖公之無道亦見矣以女适人而責其無禮怒人無禮而止其婚禽獸之道也即此而鄫子之不自強亦見矣不以禮事大國而逢其責聴命于婦人而亟為請亡道也故詳書于策以交譏之 震夷伯之廟 公羊曰夷伯季氏之孚也于時季友始執政而未擅命其陪臣為之孚者下士之未命者爾惡得有廟而又以諡稱之故左氏以為展氏之祖是已乃左氏又曰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則非也展氏之祖無駭也無駭之慝豈過于公子翚而天獨譴之春秋紀其卒而無貶辭何待廟震而始加之罪若以為子孫有慝而震其廟春秋因災罪之則僖公之時柳下惠方崇其和介之德而何弗佑其先耶陽氣緼于地下而必達于地上其奮出也則為雷霆出無擇地當其所發而室宇人物受其擊則若此之震廟是已既出于地觸空中少陽之氣相麗而為火則宮室林木為之灼燬傳所謂人火曰火天火曰災是也其為震為災也天無心而無擇非揀有慝者而震之災之而由其所召則乖氣緻沴不祥者嬰之由其固然則天之所災不祥将集故君子恐懼修省以思過而弭其患能然者聖人之所嘉予也不能然者聖人之所警戒也豈遇災而加之以罪乎然則書此以謹天災為魯戒也為夷伯之子孫戒也左氏殆流俗之論欤 葬齊桓公 觀于桓公之薨諸侯競尋兵于齊而置其殡于弗恤知髙子存魯之説為不然矣以大義而言則立孝公為?恩救無虧為報德以桓公之遺志而言則伐無虧為懷恵而欲撫其孤拒孝公為乘亂以自逞其志是故衛從宋以伐齊木?之志感非虛也魯偕狄以救齊鹿門之讴思非實也子般之弑僖公已長矣齊與為婚姻者再世而方伯中國以令諸侯舎僖立闵利其幼而思圖其國仲子髙子交馳于道路以窺伺而思乘之僖公既立雖屈于勢而不得不從之征伐而豈嘗旦夕忘其夙怨哉桓公死五子争夫今而後得反之也援其所不欲立以拒其所欲立使其國分裂紛争殡宮無主六十七日而後斂十有七月而後葬魯人之志惬矣皆桓公昔所持魯使争之故智也嗚呼以術制人者授人以術而制已司馬懿相國九錫之謀曹操之己迹也蘇子瞻烏台詩案之禍章惇之覆轍也而胡氏曰功利之在人淺矣夫桓亦何功于魯而魯蒙其利哉互相助亂而已 衛人伐邢 左氏之誣非一其不足以壊世教亂治理者姑可弗辨衛旱而伐邢之師興偶而得雨左氏遂取莊子之言信以為然而着之于篇逆天則害教賊民則亂治弗辨焉不可也大軍之後必有兇年求之理而不差征之事而屢驗黩武以召災必矣未聞佳兵以緻祥者也天之道大矣非人之所能與也遇災而懼則有緩刑舎禁弛力薄征之事以拯民之饑馑流亡而蘇之然而因此以得雨亦未可必也師興則盡其死力多其刍粟之征重其節制之禁嚴其戮社之罰助天為虐天所弗佑而曰可以緻雨将誰欺欺天乎衛之欲并邢也處心積慮非一日矣使因旱而悔禍猶有瘳焉而佞臣不恤民之疾苦逞邪説以快其志不折其非而顧傳之後世且信以為己事之騐其害豈淺鮮哉周之頌武王曰綏萬邦屢豐年言屢者伐商之前年數登而民數足故興師而不勞也莊子之言曰周饑伐殷而屢豐誣經以益其妄殆漢人谶緯之濫觞欤 西宮災 谷梁以西宮為闵公之廟不言新宮者不繼祢不言闵公非踈之展轉而為之辨其實非也宗廟在公宮之東太祖東向昭北而面南穆南而面北西則廟門在焉闵公安得居西若據公宮而言則右為社稷非宗廟之所是以知谷梁之説非也公羊以為小寝近是矣然宮者環羣室之牆也小寝在路寝之後與路寝合為一宮亦不得稱西宮西宮其别宮欤古之侯國雖不若後世天子宮室之盛如西内南内之制然亦自可有别宮為燕遊之所傳公羊者又謂楚女不得為嫡怨思而緻災則誣甚矣僖公娶于楚無明文齊為楚媵先至而奪嫡說尤不經一女子争寵之微亦閨阃之亵事何容緻隂陽之變記西宮之災志災也知其為離宮知其為災而已矣若此類廢傳可也 公伐邾取須句 胡氏言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初受兵而國未有危亡之勢但能救而即善之則國已亡君已走聲滅國者之罪複取其土地人民而授之使保其祀其為善也不尤大乎須句之取左氏以為禮非溢美矣胡氏顧以不請王命為貶将他救鄰邦者皆請命而行乎如其均是不請則因功之大小為善之深淺何獨于救已亡之國而責之苛也須句為成風之母家因責之曰為母報怨私也恤鄰之義不得因母而伸豈因母而反不得伸乎即以母言渭陽之情亦君子之所許天倫之黨有三非塗之人也宗社丘墟國君播越而拯之于危亡未嘗有專封之事夫豈不可而必恝然棄之曾不如孺子入井之動其怵惕又豈可哉不請命而興師通春秋之世之公罪也因事以為善惡非一切之法所專施于一事精義以辨得失讵執一而可乎如曰宋公被辱于蠻荊舎其大而存其小未為知務猶之可也而胡氏未之及也雖然須句之禍急矣不能待中原之無事而始及之也 天王出居于鄭 汰哉左氏之以禮許人也天王在鄭鄭之君臣省視官具而後聴其私政禮之末節也昔者寤生之逆射中王肩而旋使勞王此其故智也夫鄭始違王命以入滑而緻狄人之難狄之禍鄭為之悔過自艾急起而興勤王之師庻可以免如曰國小力微則奔告大國而身為前驅豈其坐視尾于汜水之上僅修刍糧器物之文而曰禮止于是乎襄王怒鄭而用狄狄人迫之而又奔鄭為恥多矣鄭之庀官具也故目笑王而姑以安之者傲之也自周無出而書出胡氏以為貶王之不能家天下其義一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鄭不勤王而自外于周室則言出而鄭非中國之鄭亦見焉他日秦晉興河上之師鄭無隻輪之扈從鄭之心路人知之矣紾兄之臂而以揖謝焉以是為禮宜老莊之流以禮為忠信之薄也而禮豈其然哉 晉侯侵曹晉侯伐衛 威福者天下之公義也非乘權者飾喜飾怒之具也亦非任事者避恩避怨之途也義之所不可廢錫之福以綏之即庇其親昵而不以為諱晉文之急于救宋雖為贈馬之主人君子不以為私于所好義之所必伸施之威以懲之則怨在睚眦而固不可容晉文之問罪于曹衛雖有觀脅與塊之夙忿君子不以為偏于所惡而胡氏之以此譏晉侯過矣宋之圖伯而敗也楚乘之而威加于上國冠帶之君翕然聴命而獨于曹衛乎有誅此疑晉侯為報怨之私所自來也乃察其情之所自離與審乎勢之所必争則執大義者固不容避小嫌而姑緩二國之讨也以其情而言之魯有齊難不得已而乞師陳蔡鄭許則道與楚鄰而力不足與相抗從之姑以緩禍耳曹在山東衛在河北隔以大河而東連齊西連晉南有宋以為之捍蔽國又未有警焉聞風遙附甘為之下而與講昏媾其去順從逆之情王者所不赦也以勢言之楚雖得陳蔡鄭許而交連南國未足及乎大河以北則乘河山之險下臨荊豫而固有憚也曹衛導之以中貫于北方亘南北以壓衰周三川歸其懐袖矣曹衛而外所與楚者魯耳而魯為周之宗邦圖伯者投鼠忌器而不容先緻難焉且魯所資以交楚者曹衛為之居間故曹衛受兵而公子買之首蚤已為謝罪之資故讨曹衛者擊蛇而擊其項之道也則晉之于二國也有恩而不得恤有難而不得避務狥長者之名以逸黨惡之罰私也非公也矜虛名而堕實義也晉文能忍于寺人披裡鳬須而豈悁悁修怨者哉原田之歌舍舊而不以為媿知成大事者之不屑屑于壺觞豆肉間矣曹被圍而猶屍晉之門者于城上衛已破而猶南投于荊蠻二國之決于從楚如此其堅其可觌文匿武以緻之乎再書晉侯大其功也録楚人之救以見衛之固合于楚而楚亟于争衛也即經文觀之義自見矣 公子買戌衛不卒戍刺之 春秋之殺大夫未有書其殺之由者于魯則公子牙之今将公子偃之謀簒罪可以書而略之則知不卒戍之文非魯人以為公子買之罪案而經因録之也言不卒戍者紀戍衛之事耳魯之君臣自畏晉而不卒戍因刺公子買以着魯之迹若悔過而實謀國之陋也俄而戍之俄而撤之既遣戍之又從而殺之尚足以有國而君人哉而魯始終以此為趨利避害之良謀宗國若此聖人之所傷也齊桓死伯勢衰而亟于背齊齊孝之位既定三受侵伐而急于投楚以抗齊楚昏于衛晉兵始出而未蔔其勝敗則急于援衛以媚楚申叔去申子玉之孤軍有覆敗之形則急于叛衛以求好于晉兵之出入無恒将之禍福莫必在廷之謀臣四顧觀望而無定情終春秋之世始而齊中而楚繼而晉又倐而楚未幾而又依于吳終走于越為人役者一人役而已矣旦役一人焉夕役一人焉仆之所恥而魯之無恒以不自競也亦至斯乎燕丹血氣之勇耳然且不忍背樊于期而為之淚下宋函韓侂胄之首以謝過于金人而終弱以亡魯之改圖從晉雖較從楚為正乎而恥心蕩然矣書戍衛者決于戍也書不卒戍者決于不卒也方言戍衛旋言不卒戍者着其反覆之速也書刺之者着其忍也楚不讨其不卒者敗而力不及也晉不讨其戍者忌伐魯之名而姑容之也皆幸而免爾若雲殺一大夫而兩易其詞以欺二國楚之狡晉文之智曾是而可欺乎 晉侯宋師齊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晉實率三國以與楚戰楚得臣實違命狂逞而緻敗經之所書皆紀實也楚兵在宋衛之交晉未嘗伐楚而問罪胡氏曰宜有美詞稱揚其績将何以施之美詞耶晉侯之意在敗楚以抑其橫昭然無所匿乃曰誅其意也以中國禦蠻荊此意非不善也而又何誅焉三代之文畧見于詩書者有扈之征南巢之放崇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