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四傳質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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讵忍甘叛臣之血食乎微子之去未嘗早歸于周也箕子曰我舊雲刻子纣以少奪長猜忌弗能容去而之于荒野以全恩耳抱祭器之説好事者之辭也使微子早歸周以奉商祀則纣之亡武王何為立武庚以奉殷祀乎故不可以服微子者伸紀季而抑為之辭曰不得已叛臣降将孰非不得已者劉嘉投王莽以免誅趙孟頫依蒙古以獻藝皆不得已也充其類則宋髙宗稱臣于北朝以全趙氏之祀于江南亦不得已而情可原胡氏之雲豈非秦桧之嚆矢欤紀季之罪臣子之義豈細故哉 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有其國之謂君防于戚者衛侯剽也盟于鄟陵者莒郊公也享郊之駕既出首止之援已成鄭人君之齊陳以友邦接之有鄭土而稱鄭伯者非子儀而誰胡氏謂儀不敢輕去其國然處危而有國者将旦旦夕夕居于路寝之上以握固而後安乎儀雖弱有強齊以與遇突雖在栎獨不畏儀之挾齊陳以反攻之耶曰實厲公非子儀臆度而無足徴也突以庻孽而簒出奔于外追而予之以爵将使與魯昭之正位為君者比奚其可 紀侯大去其國 滅者攻防其都城而滅之也齊兵未至于紀而紀侯去之齊國決于滅紀而紀侯不受其滅先齊兵之未至而去故不言滅宗社人民宮室車器悉舎而去之故曰大此春秋之特辭闵之責之而矜其事之異焉于斯時也魯鄭不能為之援天子不能為之庇郱鄑郚遷矣民去之矣季以酅叛兄弟離之矣不待齊兵之加而去之故谷梁曰不使小人加乎君子是或君子不争之一道也而公羊以為賢齊侯能複九世之雠何其迂謬以召亂也孟子曰霸必有大國齊晉之謂也桓文以亡公子反國而即伯其先已大矣而後成乎伯齊之大也始于吞紀而桓公之降鄣遷陽滅譚滅遂也踵之晉則耿魏虞虢皆獻公滅之而文公席有之也齊之霸肇于襄晉之霸成于獻狡焉啟疆國大兵衆乃以制天下有餘威顧當齊襄之始之也先王封建之制未裂也列國防盟之好未能恝棄于一朝也非假為之名則不敢以輕滅人之社稷而襄創為之猶于天下之清議有戒心焉故為之名曰複九世之雠雖然按其實原其情終觀其已事将誰欺乎九世可雠也則百世亦可雠也三代之盛王申九伐之法命方伯率諸侯以滅不道之國者多矣誅其君而不亡其社稷者亦多矣皆求贊襄行法者而雠之胥天下而無非雠也齊哀侯之獲罪于周其曲直無考天子之命臨焉且齊之宗祊未易而猶為五侯九伯之長乃報之以夷滅其社稷則曹操報父之讐而屠徐州數十萬之生靈不尤賢乎故曰公羊之說迂謬而止以召亂也 郕降于齊師 莊公帥師以出俟陳蔡而不至圍郕而不服役久而歸胡氏譏其黩武是責其輕于用衆而不知其有衆而不能用也剛柔之過也皆足以啟禍而剛以召禍禍速而淺柔以緻禍禍遲而大以庸庸為福者弱不知懼辱不知恥于是而奸宄潛窺忠良卷舌外侮浸深覆亡有漸是猶元氣已羸痿痹先見于肢體而府蔵日敝以亡也禍之已發乃曰已無大過而遭時不幸且鹹咎之曰不守祖宗忠厚之家法以養和平之福也豈不過哉魯當五伯未興之世以周公之?為王室輔隠雖弱桓雖逆猶與強大并驅而不為之下役于齊而不自振自莊公始逮其後役于晉役于楚役于吳越一受人之役而終為人役不可複振矣夫莊公父死不報而甘為齊下或者其力不逮而臣民無自競之心欤而非然也圍郕之役魯主之齊從耳乃睥睨魯為不足屈望望然納欵于齊師此有生人之氣者何能俯首而聴也于是而魯人怒矣慶父請矣乘衆怒以加齊憤盈之氣緻死于貪驕之敵齊人之氣折而魯可雄長諸姬以藩宗國在此役矣公顧曰我實不德盍修德以待時固将曰是周公禽父忠厚立國之遺訓也為人子而忘其父狥淫縱大逆之母而昵于不戴天之雠如是以為修德何德之修耶自知不德無如弗圍圍而不降乃言修德則徳者其偷庸防愞之鄙夫所可據乎連兵納朔而齊專有其俘母氏請之而若分齊之餘恵其于齊也猶獸之尾也洋洋然掉以為悅而已矣于是齊之勢成矣襄雖殪國雖亂終以雄長天下而為創伯之始齊之強而霸焉魯贻之也于是慶父之窺之也深矣莊雖幸保其首領而嗣子相踵以承慶父之刃曰惟母是狥而忘父不足以為桓之子而何容世有國也身死而慶父之禍發焉莊召之也故不以次郎至不以圍郕至而但曰師還谷梁曰事未畢也不能畢其事而貿貿然往貿貿然以還也以修德之虛聲為養癰之實禍古今一轍而後嗣當之萬厯中年以後寛大柔和之害易世而發亦猶是矣悲夫 齊人取子糾殺之 三傳皆言魯殺之經既明言齊取而殺之而傳何異焉或者其為魯諱與諱者沒之已耳未有已殺人而嫁其實于他人以誣為諱也魯而聴齊之命以殺糾矣既屈服于齊而何為有長勺之戰魯既聴命于齊以殺糾矣齊忿當釋抑何為有長勺之戰耶齊殺之則以齊為不仁得矣而春秋之意亦不然不仁者桓公也惡其不仁則當如鄭莊之克段直言鄭伯人者衆辭也而桓公之罪減矣曰齊人取子糾殺之着齊之強加魯之弱脅以去而殺之所以哀魯之弱而惡之也納糾不稱子胡氏曰糾不當立是也子者君未逾年之稱糾未入國而踐阼齊所弗君而何稱子魯則以糾為齊君而君之矣從魯之辭也以之為齊君而又任其取而殺魯之弱于是乎不可複振矣以義言之齊魯之大讐也而所讐者諸兒糾則僖公之庻子也非讐也納之可矣既納之則必終之齊方強欲役諸侯以成霸使糾入立而受命于魯則亦可以制齊而魯不失為王室輔弗能焉而魯之望絶矣脅糾以去始悻悻然為長勺之戰何益乎取所奉以君人國之公子以去而殺之何其易也魯之不自強王之終伯之始也 荊敗蔡師于莘 或曰荊或曰楚何也先王分地建國因其地而名之有與州同名而無嫌者梁徐荊是也荊之為荊舊矣故詩曰蠢爾蠻荊又曰荊舒是懲皆以國言也荊者叢生之木名一謂之荊一謂之楚詩曰言刈其楚楚亦荊也荊山之南多産此木故州以之名國亦以之名先王剖土鬻熊受封國皆曰荊至于其後自改曰楚猶吳之去勾越之去于耳而二傳曰州名也州不若國胡氏因有州舉之說非也書曰荊及衡陽惟荊州荊山之南衡陽之北其地遼濶是不一國楚未嘗全有其土而春秋何容以州與之然則吳可稱為揚赤白之狄可稱為冀乎一字褒貶非此之謂也未有貶之而子之以一州者也 齊大災 宋大水公羊曰及我也齊大災公羊亦曰及我也先王有救患恤災之侯度聖人有天下為公之至仁鄰國之民猶吾民也茍其來告豈必及我而後志之災既及我抑豈舎我之災不言而言他國乎宋災杜氏曰大也公羊曰大瘠也大瘠者何痢也以襄公末年書宋災而伯姬卒例之非痢明矣痢之相染間數百裡而必不相及同時俱痢亦疫氣乘乎天時莫知其所自來奚必齊之痢浸淫以及魯且以宋大水言之定王以前禹河未決宋在南河河沿衛而入齊之北境水南溢于宋不得北濫于魯又如陳災紀于魯史陳之去魯也愈逺安得千裡而相及公羊之説不然審矣 曹羁出奔陳赤歸于曹 郭公 曹殺其大夫 左氏之文有徴而失之無斷公羊谷梁多所斷而失之無征此春秋之所以難知也有徴矣雖斷非其義然據事以求聖人之情也不逺則左氏愈矣樂于斷而于所疑者強相拟以立義不得則割裂支離而唯其意诘曲穿鑿二氏之妄也至于強合郭公于曹赤則文不成而事益以舛羁之為曹大夫無征也赤之不可雲郭公經有徴而公羊亂之也曹之殺大夫不名者與宋同于羁何與不可以羁奔徴大夫之殺也惟郭公為阙文而義不可曉耳羁之奔赤之歸赤歸而立為僖公殺大夫于赤立三年之後皆如日星之炳而何可紊也二傳之誣于斯為最矣于是而胡氏之傳允為定論于郭公曰義不可曉羣疑釋矣存郭亡之異説借以發用賢逺奸之理為宋髙宗之疑李綱趙鼎而用汪伯彥黃潛善言也雖未必然不可廢矣郭之亡誰滅之管子之書後人之赝作要未足信也 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公子友之如陳去莊公之薨九年莊公年方壯而政自己出牙與慶父弑般擅國之情形未能着也如其夙懐不軌而友慮及之身為公子立乎卿位彌縫而匡救之其任也禍機初發而遽逺引以避之焉用彼相哉二傳以為避難出奔而托言防葬且曰春秋為之諱全軀以棄宗社之庸臣何足諱耶谷梁曰不言卒不葬者也不死而曰死不葬而曰葬将誰欺二傳诘屈而誣于斯甚矣叔牙之誅友尚執政其奔陳也在子般既弑之後左氏之紀理勢之無可疑者也此書如陳自以私交而出又何疑焉原仲之不卒外大夫之死史所畧也其書葬原仲者直言其事而友之罪自見胡氏謂歸責王臣為私行之倡而列國無貶亦非也端本責上而下可無譏則盡春秋之文責周天子足矣其他又何求焉 齊人伐山戎 易曰王用三驅失前禽邑人不誡故裔戎遐處于荒郊者偶有不戢驅而逺之不欲勤兵以罷中國也若夫逼處五服之側與我兄弟甥舅奉冠帶祠春秋者相錯也而吾土吾民以居以食秀者庠序樸者耕桑生以之奠俗以之美五帝三王勞心力而為民立極所争者此大防耳而與我為敵者越山度塹以踐蹂而滅裂之則赴之也如救焚翦之也如除莠不可愛終嵗之勞以養數百年之禍讵留餘力以使有遺患于茲土哉燕者冀之北境并之東國大禹之所甸也武王以召公之明德膚功建國于此為王畿之北屏其在于齊則彌望平原一發而旋至尤不可視為越人之瘠無與我何者也桓公始霸以匡中國将欲南問楚罪而戎之病燕牽其北顧茍其不懲方南轅而憂從北發且使楚人反唇而诘曰山戎之翦食諸姬曾莫能問而何但多求于祝融鬻熊之裔也束馬懸車北逾卑耳以靖盧龍之塞誠有不容己于斯者而公羊曰操之為己蹙矣不操也而縱之不蹙也而佚之彼且操我而蹙我其如之何哉胡氏曰舎近政而務逺略然則株守目睫以畫地而自固割棄友邦之安危待其害之壓境而始悔唇亡齒寒之非計不亦晚乎書伐山戎于前記獻戎防于後大其績也詩曰赫赫南仲玁狁于夷所以威蠻荊也漢武帝曰南越王首已懸阙下所以震匈奴也陉亭之師楚服罪而通王貢伐山戎之威震之夙矣逺略之譏出于宰孔周之所以不競也曾是以為定論乎 城小谷 孫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沙随程氏曰齊地别有谷在濟北有管仲邑非小谷也公及齊侯盟于谷葢魯地在濟西者左氏雲為管仲城之非也使為管氏之邑則宜書齊小谷如鄭虎牢宋彭城之比矣莊僖之時雖上陵下替而諸侯猶恥為大夫役其後大夫之執政者益張然後唐鄧之君并薦賄于囊瓦仲雖大功赫着而泗上諸侯未有奔走其門者莊公雖不自振不應勤民動衆逺為營築且管仲讓不忘君之賢大夫也其子孫未聞據采邑而列世卿則不敢勤魯以為己城必矣向戌知辭偪陽之封而況仲非向戌之比者乎 闵公 春王正月 公薨 谷梁氏之為説也曲以深茍曲折以求深則大義隠而賢者之志不白讨賊于肘腋之地視其力之可勝而後法可伸故董狐之責趙盾曰亡不越境反不讨賊非謂越境而君臣之義可廢也力不勝讨不可伸姑隠忍外避而觀釁焉外有大國之援内系國人之望而後賊可必讨而宗社可安此慶父再弑而季子姑出以避之及其反而天讨行焉莫能禦也賢者之用心也密而大義則固昭然共白始終一讨賊之心而已叔牙之可酖莊公猶存季子可借以行法也慶父弑般而季子出季子歸慶父再弑而不能安于魯出奔而追讨之于莒以慶父之久擅兵權才足以濟其惡故不能亟以讨牙者讨慶父耳越境以徐圖之迫之驅之而後殺之順勢之必然而法以伸國以安斯其所以為社稷之臣耳谷梁氏必曲折而為之說曰公子牙今将爾而季子不為之免必緻讨焉以遏惡也慶父既弑而不可及遏則歸獄于鄧扈樂以不探其情而誅慶父及其再弑又曰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何其言之曲耶以是為義之精而義愈亂矣慶父也牙也季子也其親均也則親親也亦均也緩追逸賊以為道牙之今将獨不可緩之而使逸耶已成乎弑而曰不探其情今将爾而探其情一為深文一為故縱也何居今将爾而蚤殺之曰以遏惡也然則誅慶父于弑般之日雖救般之弗及而再弑闵公之惡遏矣何為弗遏而使蔔齮之刃無忌而發乎若夫獄有所歸而首惡免焉尤黨賊者之邪説君子所惡久矣司馬昭殺成濟朱全忠殺氏叔琮而可以覆其辜乎彌天之惡加于君父而姑以愚狠聴嗾之小醜任之置稔惡之元兇于議外哉甚哉谷梁氏曲折以求深自诩以析義之精而不知其罔适以成乎诐淫之辭而已矣 齊仲孫來 季子來歸 齊髙子來盟 春秋以一字為褒貶有所施有所不施概以例之而義固有不可通者矣孔子之作春秋筆削之義始終一也若其因史之舊文而不容以意改則因時而屢變歴二百四十二年史非一人之筆非一代之書也無駭挾柔溺之不氏至莊公以後而無不氏者矣史異辭也闵公之世大夫不名仲孫季子髙子皆不名焉前此後此無不名者矣此闵公一代之史辭如是也聖人如史文以筆之而時事可知矣當其時魯國大亂闵公幼而不任為君鄰國之君無有親至其國者國之人知有大夫而已政無章國無紀名以不正聖人之所重傷也而胡氏以季友髙徯之不名為賢春秋之所賢大夫有矣未聞賢而不名亂君臣之大紀者賢而子之耶則何以異于邾莒之君賢而孫之何以異于蕭叔之叔單伯之伯乎則胡氏之説不足以立矣仲孫曰君其務甯魯難而親之其欲睦魯而安之猶笃于髙子而在仲孫則曰略其君臣以示譏在髙子則曰權在髙子以美之斯亦論之不平者矣若公羊以仲孫為慶父諱而系之齊立説尤迂宜胡氏之決從左氏也 齊人救邢 髙子來盟 城楚丘 傳曰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意者桓公重自矜诩引為己功天下諸侯畏其威莫敢不歸功焉傳及子魚耳食而未之察耳桓公之于邢也邢受狄之伐在闵公之元年逾再嵗而始有夷儀之遷其始救也則将卑師少不足以捍狄也狄之勢方張邢之受圍經年矣而何其不夙也其于衛也狄之入衛在闵公之二年逾再嵗而始有楚丘之城懿公死戴公弱但遣無虧以甲士三百戍之未能拯之于渡河之後又何其不夙也其于魯也子般弑國已大亂立闵公而不固其位仲孫湫請俟其自斃而姑待之使闵公再弑而國幾亡矣又何其不夙也蓋修方伯之職而恤鄰患者以鄰為心及其未病而亟拯之鄰不甚困已不甚勞而大難早已平矣以圖伯為事而存亡國者以伯為心情不急不足以市德勢不危不足以居功控告愈切持之愈緩假節兵之名勤往反之使市祭服乘馬之恩聊以羁靡而弗絶及勢窮矣力蹙矣賊益猖狂而将斃矣乃徐糾與國于聶北築新造于楚丘委禍于蕞爾保奸之莒乃使邢衛凋殘之父老魯廷縻散之君臣傾倒銘心戴其再造而泗上諸侯且詫方伯之功能起白骨而肉之弗敢不頌德焉自君子視之則如見肺肝而莫能隠也且夫邢與衛猶可托辭以謝責也狄方張而不易與争待其惡已盈而撲之易或一道矣魯則區區一蠱淫狂逆之公子内亂其室家執而歸之士師如縛豕于圈耳而又有季友以為之内主是豈驕悍之敵人橫逞而無忌者此哉則其舒徐怠緩實懐取魯之心不得而後與安存焉是将亡其存而非存其亡何得雲存三亡國乎義士謂之薄德誠薄德也三傳不察于此皆以為予桓之救患子魚之言先中之矣 僖公 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郦獲莒拏 僖公承大亂之餘初立乎位位未定也季友誅叔牙逐慶父而執魯之政權未定也魯于斯時岌岌乎蕞爾之莒不能為魯讨賊任其逸而之齊魯人自讨焉何所挾以求賂不得而興師來伐深入魯地于此而縱之四方觀望且知魯之終不足以自立魯其能終以自立乎季友起鋭師迎而擊之斬獲其将國以甯威以建四鄰諸侯愛我者勸伺我者服忮我者懼魯于是乃有生人之氣故其敗其獲詳紀而序季友之績左氏曰嘉之公羊曰大之誠哉其可嘉而大也而胡氏責以抑鋒止鋭喻以詞命使知不縮而引去此唯三代盛時執九伐之權以馭諸侯而少有忿争可以理遣為能不用兵而敵自卻若莒之乘約肆淫無名之貪憤而可賔賔然以筆舌折之乎王者之師不妄興以搆怨誠無事居功于斬馘乃湯之于葛文王之于崇密詞窮而必繼以芟夷魯不修怨以伐莒而但敗其來侵之師又奚不可哉況乎莒之求賂魯人弗與其弗與也豈竟置之忘言哉抑必有辭命焉而無如莒之不聴何耳鋒不可抑鋭不可止束手以待其淩踐我人民動揺我社稷惟驅使請和以冀緩其禍宋之于金人正此術也然則汪黃秦湯其為王者之事哉胡氏此言得勿贊髙宗以隠忍而稱臣構耶若曰詐謀取勝則據谷梁手搏之説殆同兒戲葢裡巷之語也而君子奚取焉 夫人氏之防至自齊 夫人氏者阙文也公羊以為貶非也哀姜之惡不甚于文姜文姜不去姓而何獨于哀姜去之且不貶于孫邾之日而貶于防至之日非法矣書薨于夷書以歸書防至則哀姜不容于宗國之讨足以彰其惡矣欲加以讨罪之辭削其夫人可矣于姓乎何尤谷梁曰為齊諱殺同姓也管蔡畔而周公行誅何諱焉胡氏曰不稱姓殺于齊不去氏受于魯亦求其説而曲為之辭也 城楚丘 文以表實實之為美為惡非文不彰也實以成文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