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析疑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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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侍講銜方苞撰 禮運 如有不由此者在埶者去衆以為殃是謂小康 在埶者去謂有國有家者而不由禮必緻傾覆也衆以為殃謂齊民而不由禮必以緻殃咎也舊說與上下辭意不相承接 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古人威儀言動毫末不在于禮而觀者決其有死亡之釁後世人猖狂偷惰無毫末之在于禮而未見所為禍變者以其身心原未嘗習于禮也然悖禮之甚亦未有不招殃緻兇者 列于鬼神 即下命降于社雲雲之義注甚确不可易也 故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 幽厲以後諸侯大夫僭逼天下國家不可得而正矣然究其源則由天子壊法亂紀而後諸侯僭于天子諸侯君臣為谑而後大夫逼于諸侯其緻亂之由因不能示之以禮則撥亂之道亦惟禮可以已之要绾前後乃一篇之樞紐也 坤幹之義夏時之等吾以是觀之 孔子不言之意蓋謂夏殷禮既無徴周禮雖存而諸侯放恣大夫僭橫亦不過如坤幹夏時僅留其書冊吾雖學周禮亦不過以觀二書者觀之而已因推原上古中古皆本仁敬誠孝制喪祭之禮以正天下國家至周而大備聖人創制如此其艱難而今已掃地無遺是以不能不痛惜于幽厲之傷周道也 然後飯腥而苴孰 飯腥苴孰恐系上古之禮于周無考舊説以生米為含非也生米不得謂腥 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 天子諸侯各有典祀所謂常古也常古不易乃得大嘏下所列皆易其常古以生禍亂者故以是起之 祝嘏辭說藏于宗祝巫史非禮也是謂幽國 禮者聖人所以正天下國家而莫重于祭君人者明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而身體力行之然後仁義有所推事物反其本今乃視為具文及時臨事惟視宗祝巫史執其事薦其辭君臣昏暗至此則萬事皆防行矣是以謂之幽國也 醆斚及屍君 杞宋屍象前王他國屍象國君故曰屍君 冕弁兵革藏于私家非禮也是謂脅君 孤希冕大夫?冕禮也而不得藏于家何也冕弁皆助祭于君之服也周官司服凡大祭祀大賔客共其衣服而奉之其文繋孤卿大夫士之後則大夫士之上服皆臨事而官授之其家不得私制所以大為之防也【内司服嫔婦及凡命婦共其衣服追師為内外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賔客弁師職凡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弁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凡諸侯朝觐歸國天子必賜車服則亦不得自為但可藏于國耳】大夫而藏于家是自為且私用之也必料君之不能诘而後敢擅藏私用非脅君而何周公制禮以冕服優卿大夫而臨事授于有司不得私為以軍事任卿大夫而兵具藏于卒伍不得私作聖人之法所以萬世而無也 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是謂亂國記曰大夫無故不徹樂又問大夫之富曰祭器衣服不假周官大夫有判縣之樂豈皆王朝大夫之事而在侯國大夫則為非禮與春秋傳晏子曰惟卿為大夫言侯國之卿降于王朝一等得用大夫之禮大夫則當用士禮也 以衰裳入朝 古者士大夫既卒哭而服公事自不能不入朝故脫齊衰存弁绖此禮以權制者也當孔子時齊晉雖有強臣然陳氏包藏禍心而方假仁義以収民望自不敢顯悖禮之外節晉則知悼子在殡杜篑谏平公鼓鐘諸臣亦必無衰裳入朝之事惟魯君如寄生臣民久而安焉史記稱魯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則三桓不肯以臨魯君之朝而易已之衰裳明矣總言衰裳期功皆不脫也 與家仆雜居齊齒 記者于篇首即曰孔子之歎蓋歎魯也春秋時大夫之強逼列國亦有之而未若魯之甚晉之荀趙家有藏甲而未若三桓盡奪君之土地人民而公室轉無兵也歌雍詩舞八佾則所藏者豈獨大夫之冕弁哉陪臣執國命則豈獨與公士雜居齊齒哉孔子惟泛舉其未至已甚者而隐痛愈深矣然究其源則由君用郊禘不能以禮示下故末流至于此極耳 大夫有采以處其子孫 此畿内大夫有勲勞賜世邑如周召分子見于春秋者金縢王與大夫盡弁與此篇所舉皆該公卿 故天子适諸侯必舎其祖廟而不以禮籍入是謂天子壊法亂紀 舎其祖廟而奉禮籍以入則荒樂匪僻之事無因而至矣 刑肅而俗敝則法無常 刑以正俗而肅刑之世俗未有不敝者以徳敎無聞民不能服而藏惡于其心也俗敝則民抏敝以巧法而上不得不多方以禦之故法無常 法無常而禮無列禮無列則士不事也 民避法不暇何暇從事于禮禮雖列猶無列也故曰禮無列則士不事也 故政者君之所以藏身也是故夫政必本于天殽以降命命降于社之謂殽地降于祖廟之謂仁義降于山川之謂興作降于五祀之謂制度此聖人所以藏身之固也 此周末諸儒目擊亂政之君而假聖言以警之也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