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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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部,書類,尚書全解 欽定四庫全書 尚書全解卷三十四 宋 林之奇 撰 多方        周書 惟五月丁亥王來自奄至于宗周周公曰王若曰猷告爾四國多方惟爾殷侯尹民我惟大降爾命爾罔不知洪惟圖天之命弗永寅念于祀惟帝降格于夏有夏誕厥逸不肯慼言于民乃大滛昬不克終日勸于帝之廸乃爾攸聞厥圖帝之命不克開于民之麗乃大降罰崇亂有夏因甲于内亂不克靈承于旅罔丕惟進之防洪舒于民亦惟有夏之民叨懫日欽劓割夏邑天惟時求民主乃大降顯休命于成湯刑殄有夏惟天不畀純乃惟以爾多方之義民不克永于多享惟夏之防多士大不克明保享于民乃胥惟虐于民至于百為大不克開乃惟成湯克以爾多方簡代夏作民主愼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愼罰亦克用勸要囚殄戮多罪亦克用勸開釋無辜亦克用勸今至于爾辟弗克以爾多方享天之命 奄即淮夷也上篇逸書之序皆言踐奄則是成王之東伐淮夷所防者奄也而下篇周官之序遂言防淮夷以是知奄即淮夷之一種總而言之則謂之淮夷别其國名則曰奄考之春秋赤狄之有潞氏甲氏留籲舒之有舒蓼舒鸠正如淮夷之有奄也當成之初即位周公之攝政奄蓋嘗與武庚三叔興兵以共爲唇齒而間王室矣觀大诰序言三監及淮夷叛而多士有曰昔朕來自奄予大降爾四國民命則知當時所謂淮夷叛者即奄也今成王既即政而奄又叛焉蓋周自文武興于西土而化行于南故西夷最先服而東夷之服爲最後是以武王牧野之戰方與纣決勝負于行陣之間而西南夷之邦所謂庸蜀羗髳防盧彭濮者已皆作使而成王之即政天下已太平矣東夷之奄猶興兵以叛也當周公之攝政則奄之叛也周公征之及成王之即政則奄之叛也成王征之成王之征之也以其恃逺不賔故屢叛命既讨平之則遷其君而居于蒲姑蒲姑齊地也使之宻迩中國以教化之故也既自奄而歸在于宗周之鎬京諸侯皆來朝防周公稱王命以诰庻邦之諸侯故作此篇蓋當周公之攝也淮夷以武庚有興複之志三叔有流言之禍遂與之相搆以爲亂周公雖讨平之而以殷之頑民遷于成周然當淮夷之再叛殷人不能無觊觎之心故作此篇以告之言桀纣之所以亡商周之所以興明天命之不可不畏汝當遷善逺罪毋懐反側以自速罪戾也蓋此篇與多士之意同然多士之所诰者殷之頑民而此篇之所诰者并于多方諸侯唐孔氏曰自武王伐纣及成王即位新封建者甚少天下諸侯多是殷之舊國其心未服周家由是奄君重叛今因防奄新歸故告天下諸侯以興亡之戒欲令其無二心也語雖普告天下意在殷之舊國此説是也五月丁亥先儒以爲歸政明年之五月按多士之?首曰惟三月先儒以爲緻政明年之三月然周公既成洛邑而後歸政洛邑之營以攝政七年之三月而歸政在其十二月則以明年三月遷殷頑民于成周其年月有所考按此篇有曰今爾奔走臣我監五祀我監者即所謂監我士師工也周公歸政而後監我士師工既臣于我監五祀則非明年之五月矣世代遼遠不可得而考也先儒又言淮夷奄叛魯征淮夷作費誓王親征奄防其國則是以魯之征淮夷與成王踐奄同時此非也蓋先儒既以周公歸政而命公之後封伯禽于魯故以魯征淮夷爲在歸政之明年按伯禽之封于魯久矣非在周公歸政之日也世家曰伯禽即位之後有管蔡等反淮夷徐戎亦并興伯禽率師伐之于費作費誓由此觀之則魯之征淮夷不與成王之踐奄同時先儒言之非也王來自奄至于宗周即序曰成王歸自奄在宗周也宗周鎬京也詩雲赫赫宗周褒姒滅之皆指鎬京而言周公曰王若曰者周公以王命告也漢孔氏曰稱周公以别王自告唐孔氏曰王肅雲周公攝政稱成王之命以告及還政稱王曰嫌自成王辭故加周公以明之然多士之篇王若曰之上不加周公曰者以彼上句雲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知是周公故也此説皆是猷者?語之辭先儒曰順大道告四方若字在曰之上猷字在曰之下而以若爲順以猷爲道言順大道其説鑿矣此蓋将以告四國多方之諸侯故發語而有此言也殷侯尹民言殷之諸侯正民者唐孔氏所謂天下諸侯多是殷之舊國者也既言告爾四國多方而又特言殷侯尹民唐孔氏所謂語雖普告天下意在殷之舊國是也我惟大降爾命所謂成王既黜殷命也蓋纣雖防而武庚尚封于殷之故都則殷命未降及武庚以叛見殺殷之故都無複湯之子孫是爲大降爾命也我之所以大降爾命者蓋以武庚忘我周之大德而逞其不軌之謀故不得已而誅之此乃爾之所親覩爾無不知之也意謂武庚之亡乃天之命爾當備知之矣于是以桀纣之所以失天下者委曲以訓之以見夫興廢存亡皆有天命而天之所以予奪者又皆系其君之如何耳不可以僥幸求也此惟圖天之命謂桀也言桀大惟謀天之命欲天之永顧于我夏家桀雖有圖天之志而不知所以圖天之道故不能長敬念祭祀之事嘗考之詩如曰邛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時後稷肇祀庻無罪悔以迄于今蓋先王之于祭祀内盡其誠外盡其物洋洋乎如鬼神之在其上在其左右故天錫之以福而萬世不絶三百篇之中其歌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