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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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我民使無尤過違阙則必将終出于不祥終出于不祥雖不敢知而其弗念天威及我民則可得而知也蓋永孚于休終出不祥在天而不敢甯于帝命弗念天威及我民則在人在天者不可必在人者可必故繼之以惟人先儒以惟人屬于下文而以罔尤違為絶句故王氏因之曰前既言在天者今此言在人者故曰惟人也不如蘇氏以惟人為絶句其意為勝君已曰時我指召诰所陳之言召诰言敬德則祈天永命不敬德則早墜厥命命之修短不在天而在人故周公告召公多援召诰之言而為之反覆辨明曉人者當如是也後嗣子孫謂成王也惟其吉兇禍福不在天而在人其在成王今苟不能恭嗣天地而遏絶放佚前人光明之德蓋其在于深宮之中安于富貴謂天命可以長享而不知其不易有德則興無德則亡命之不可信如此今既失德則将墜其命弗能經歴久逺以享有天下繼嗣前人而恭奉其明德也我之所以不去蓋為是也在今我小子之留輔成王非能自以為有所正以格君心之非也但欲蹈行前人光明之德以施于成王防沖之人則可以弼成王德以永享天命矣周公又以謂天命不可信我之道王惟以甯王之德施之則可以延長使天不用舍文王所受之命以命他人也蓋天雖以文王之有德故命之作周苟嗣王之失德則天将釋之其不可信如此則我之不去惟欲以延周家之命而已夫留輔成王以延周家之命使之享蔔年蔔世之永此大節也功成名遂奉身而退此小亷也召公之欲告歸蓋欲盡為臣之義周公之所慮者逺故不以小亷而妨大節此篇之所為作也
公曰君奭我聞在昔成湯既受命時則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在太甲時則有若保衡在太戊時則有若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鹹乂王家在祖乙時則有若巫賢在武丁時則有若甘盤率惟茲有陳保乂有殷故殷禮陟配天多歴年所天惟純佑命則商實百姓王人罔不秉德明恤小臣屏侯甸矧鹹奔走惟茲惟德稱用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蔔筮罔不是孚公曰君奭天夀平格保乂有殷有殷嗣天滅威今汝永念則有固命厥亂明我新造邦公曰君奭在昔上帝割申勸甯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亦惟有若虢叔有若闳天有若散宜生有若泰颠有若南宮括又曰無能往來茲廸彜敎文王蔑德降于國人亦惟純佑秉德廸知天威乃惟時昭文王廸見冒聞于上帝惟時受有殷命哉武王惟茲四人尚廸有祿後暨武王誕将天威鹹劉厥敵惟茲四人昭武王惟冒丕單稱德
中才之主可與為善亦可與為惡輔之得其人則至于堯舜不難也輔之非其人則至于桀纣不難也周成王中才之主也當防沖之年即天子之位管蔡流言而王有疑周公之心及其感風雷之變然後遇災而懼深知周公之忠豈非可與為善亦可與為惡乎故雖周召為之輔翼或推或挽使之所言者正言所行者正行無有奇衺之習其德既成則可以保盈成之業而永享天命然周公之齊百工以輔王而王之所用悉其私人受敎于王者自此而積之則朋黨之禍将不可得而遏故惟己聴政以剸裁萬幾之務苟非周召在其左右将順其美而正捄其惡則其舉措之間或有以召天下之禍不可以天命眷我周家為甚固而可以長保也故周公歴言天命之不可信恐成王之弗克負荷将欲輔成王德以延周家之命則吾二人不可以一日而去朝廷也是以又言商代之臣與夫我周文武之朝其臣皆與國同其休戚黃發耆艾無有厭斁以明吾二人之當留也保衡即伊尹也于成湯則言伊尹于太甲則言保衡者陳少南曰在成湯則言伊尹而不言保衡至太甲書則曰嗣王不惠于阿衡是阿衡始見于太甲之時矣此說是也鄭康成謂伊尹在湯曰阿衡至太甲改曰保衡非也故唐孔氏破之以為太甲雲嗣王不惠于阿衡則太甲亦曰阿衡也保衡阿衡一也太甲即位始以是而尊伊尹焉伊陟伊尹之子也逸篇序曰伊陟相太戊是也臣扈臣名也蘇氏曰湯既克夏欲遷夏社作臣扈之篇湯享國十三年又七年而太甲立太甲享國三十三年又更四帝乃至太戊而臣扈猶在豈非夀百餘嵗哉而陳少南謂湯十三年太甲三十三年沃丁二十九年太庚二十五年小甲十七年雍已十二年然後太戊立自湯勝夏以至太戊立凡一百有三十年矣臣扈在湯勝夏之初年已不知其年若幹閱一百有三十又相太戊若幹年而能格于上帝乎是必有二臣而名同者也此二說不同而唐孔氏已有此兩說曰湯初已有臣扈已為大臣不得至今仍在與伊尹之子同時立功豈二人名同故兩字一誤也案春秋範武子光輔五君或臣扈事湯而又事太戊案章子平編年通載所記商家太甲以後數君在位之年正與陳少南同而司馬遷史記殷本紀其君在位所歴之年未嘗載也蓋世代遼逺不可得而見則臣扈之或為一人或為二人但其世以是為稱亦不可知如詩有家父刺幽王而春秋桓公八年又書天王使家父來聘莊元年有單伯而文十四年又書單伯如齊左氏傳桓三年晉有梁宏而僖三十三年又有梁宏此皆歴年之多其為一人為二人不可得而知惟宣十二年楚有屈蕩而襄二十五年又有屈蕩杜元凱方以為二人蓋襄二十五年傳曰屈建為令尹屈蕩為莫敖宣十二年之屈蕩正屈建之祖父而此屈蕩與建并列故可以知其為二人也巫鹹即逸篇序曰伊陟賛于巫鹹是也祖乙者河亶甲之子太戊之孫史記曰祖乙立殷複興所謂圯于耿者巫賢先儒以為巫鹹之子此言在昔成湯既受天之命伐夏以有九有之師時則有伊尹之臣為之佐而格于皇天說命曰昔先正保衡佑我烈祖格于皇天正此是也至太甲之立則伊尹尚為之佐唐孔氏曰伊尹之下言格于皇天保衡之下不言格于皇天從可知也是也太戊之立則有伊陟臣扈為之佐亦格于上帝唐孔氏曰皇天之與上帝俱是天也變其文耳蓋天即帝也帝即天也豈有二哉夫天之蒼蒼在上不可得而名言但自其形體而言則謂之天自其主宰而言則謂之帝書之言天而又言帝者是錯綜其文不欲重言之耳既于伊尹曰格于皇天不可又于伊陟臣扈曰格于皇天故變文言上帝也王氏多以天為道帝為德謂道至矣則格于皇天德至矣則格于上帝而說者又于伊尹一人之身而分道與德其鑿甚矣巫鹹為太戊之佐則能治王家祖乙之時則有巫賢武丁之時則有甘盤皆其世臣也唐孔氏曰巫鹹巫賢甘盤蓋功劣于彼三人故無格天之言是也陳先儒以為陳列不若蘇氏以為久言此商家之臣率皆惟此輔佐之久以治安有殷故有殷之君以禮終而配天享國久長多歴年所也登遐曰陟所謂惟新陟王是也禮陟猶言得正而斃也惟周公既留召公共政故至成王寝疾被冕服憑玉幾以命羣臣屬纩之際其言不昧此非以禮陟乎惟此六臣輔政之久故天惟純一佑命于有殷純者言其命不貳也則商家之百官族姓及王人之微者實皆秉德以明恤國家之事至于小臣之在藩屏侯甸者皆得其人況夫奔走執事之人皆得其人可知惟此以德舉而用保乂其君蓋大臣者小臣之倡率也大臣輔政之久以保乂有殷故此諸臣無小無大無内無外皆能乂厥辟以此之故故其一人有事于四方則莫不信之若蔔筮焉其應之如響也蓋久則天天則神故不言而信不怒而威此所以若蔔筮罔不是孚此治道之大成也平格指上六臣也言其平治天下以格于天也上惟言伊尹陟臣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