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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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五者之咎雖聖人之所必無而其徴則不可不以之省也咎徴者反于休者也貌之不恭其甚則為狂狂者肅之反也故常雨順之言之不從其甚則為僭僭者乂之反也故常旸順之視之不明其甚則為豫豫者哲之反也故常燠順之聼之不聦其甚則為急急者謀之反也故常寒順之思之不睿其甚則為防防者聖之反也故常風順之狂僭豫急防其于常雨常旸之類亦各以其類相感召者也王氏曰降而萬物恱者肅也故若時雨然外而萬物理者乂也故若時晹然哲者陽也故若時燠然謀者隂也故若時寒然其思心無所不通以濟四者之善者聖也故若時風然狂則蕩故常雨若僭則亢故常旸若豫則解緩故常燠若急則縮栗故常寒若冥其思心無所不入以濟四者之惡者防也故常風若此其論五事之與五氣各有其類則誠有此理但以若訓似而謂君子之于人也固當思其賢而以其不肖者為戒況天者固人君之所當取象也則質諸彼以騐此固其宜也此則殊失庶徴本疇之義夫謂之庶徴者謂人君以一己之得失騐之于天苟以若為似謂雨旸燠寒風皆人君所取象以正五事則是箕子設此一疇但為五事箋注耳其何以為庶徴乎某竊以謂五事之與五氣各以類相感當從王氏之說而若字則當從先儒訓順蓋事之得失動于此則氣順于彼樂記曰凡奸聲感人而逆氣應之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此若字當與樂記應字同義此其所以為徴也五事之與五氣雖各以其類應然聖人之脩五事以為參天地賛化育之本者又豈務為表襮之飾以彊之于其外哉其肅乂哲謀聖蓋根于天命之性出于所固有之物則其充實輝光之?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言而喻此其所以通乎神明光于四海所過者化所存者神而上下與天地同流也非天下之至誠固不足以與此漢儒不知夫聖人所以念用庶徴者必有其本徒見洪範之書有肅時雨若乂時晹若之類則謂貌言視聼思果足以緻五氣之順序故其為說則以謂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常雨時則有服妖孽雞禍下體生上之疴青眚青祥言之不從是謂不乂厥咎僭厥罰常旸時則有巨妖介蟲之孽犬禍口舌之疴白眚青祥以至視也聼也思也皆然且以春秋及漢之時災異之變附防而為之說其大意則以謂人君欲戒謹恐懼以荅天變惟自省于五事以類求天意而已故雨不時則脩貌旸不時則脩言燠不時則脩視寒不時則脩聼風不時則脩思随其隂陽之變而思所以應之其說苛細薄澆尤為穿鑿甚矣漢儒不揣其本而徒齊其末也夫應天以實不以文所謂實者何至誠之謂所謂文者不必犧牲玉帛凡有所修飾于外者皆文也今言災異之應不言于至誠而徒謂修五事以應天為可以達上穹之意此則膚淺之論其末流遂至于矯誣上天而為王莽之所為海内塗炭曆數千年而不能定此蓋應天不以實之弊也故張晦之廷評深辟其非以謂仲尼沒微言絶學者殊塗異軌各騁智辯曆春秋逮戰國秦漢之世天地日月星辰多災變而興妖是故學洪範及春秋者以言災異多為能班固述五行志何休注公羊春秋凡災異之起又以時事配之多非其義皆失聖人之意夫洪範九疇其始也言五行之常性其中也言政教之常道其末也言五福六極之常理學者宜先通政敎之得失則五福六極各知其所自矣知五福六極之所自則五行之變動自可推其類而察焉政敎者本也災異者末也學本而不學末斯可矣學末而不學本不可也此說可謂盡之矣而劉執中又因其說而申之曰一德正于中則五事治之于外一氣正于中則五氣順之于時以形而言之則各宜類舉聖人觀之所以念己政之得失也以德而召則不可以形拘聖人行之所以應天道以淵黙也漢儒于雨不時若則棄德而修貌旸不時若則舍心而求言其失不已逺乎其惑不已甚乎此聖人所以正皇極于五事之先調元氣于日時之始者為得其本也則念其政敎之得失不可以外于形矣求其應之本原不可以失乎德矣此說尤為詳明 曰王省惟歳卿士惟月師尹惟日歳月日時無易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歳時既易百谷用不成乂用昬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甯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月之從星則以風雨 自王省以下蓋所以申講上文曰時之義據此疇名曰庶徴者謂其所徴者不一而足也自五行至于稽疑其得失之應皆驗于此不獨為一五事之疇而設也蘇氏徒見上文論五事與五氣相應其義已備遂以此論歳月日星為五紀之文簡編脫誤于此其文當在五曰曆數之後某嘗謂蘇氏解經失于易多欲改易經文以就己意若此之類是也夫九疇雖别而為九其實更相經緯以?明治天下之大法今以其有歳月日星遂以為當屬于五紀之下則是上文肅時雨若有肅乂哲謀聖之文亦當屬于五事之下皇極斂時五福亦當屬于五福之下如此則九疇不相為用渙然而離矣此豈箕子之本意哉古人所以多聞阙疑慎言其餘者蓋有疑則甯阙之以俟知者而不敢以己意増損之蘇氏失之矣蘇氏之所以為此論諸儒之論此者其意與上文不相貫既不相貫說之不通故欲更改遷就以成其說耳蓋諸儒之論此皆以謂王者所省職大而略如歳之緫日月卿士師尹之職小而詳如日月運行以成歳王與卿士師尹各得其職則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王與卿士師尹各失其職則百谷用不成乂用昬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甯其說如此則是君臣之間取象于歳月日時之繁簡以為圗治之道與上文休咎之徴全為隔異其文既已隔異則是可以歸之于五紀之下矣王氏雖不以屬于五紀之下而其說亦自有遷就于其間蓋王省惟歳卿士惟月師尹惟日既以為自王至于師尹猶歳月日三者之相系屬則是以惟訓如矣既以惟訓如而必欲其說與上文相貫故亦以肅時雨若乂時晹若之類若字亦皆訓如其意蓋以謂凡此之類皆聖人所以取憲于天道夫聖人所以取憲于天道固有此理如說命曰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設都樹後王君公承以大夫師長不惟逸豫惟以亂民此則明王設官分職尊卑小大各有詳略之意也學者不求古人著書立言之本意者不可以一槩而為說夫聖人取憲于天設官分職誠有詳略然箕子之名此疇謂之庶徴徴者以人占天之謂也今若以象為說則其疇屬于稽疑之下福極之上果何義哉蔡元度雖以曰時為歳月日時之時而其大意則祖述王氏故其說曰雨旸燠寒風者先王則參之以修身之理歳月日之時先王則參之以治人之分此說皆委曲迂回失其本防惟曽子固之說為深得之其說曰此章之所言者皆念用庶徴也休咎之徴各象其事者也與王共其事者卿士也師尹也則庶徴之來王與卿士師尹之所當省其所以緻之者所謂念用庶徴也王計一歳之徴而省之卿士計一月之徴而省之師尹計一日之徴而省之所省多者其任責重所省少者其任責輕其所處之分然也王與卿士師尹所省歳月日三者之時無易言各順其性則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王與卿士師尹之所省歳月日三者之時既易言各違其性則百谷用不成乂用昬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甯也此說為善夫上文所言者雨旸燠寒風之氣應于五事之得失其氣類之所感召實有不期然而然者既以是為人君之所用念而其念也又必以歳月日之時為言者蓋雨旸燠寒風者隂陽之氣也歳月日之時者隂陽之象也氣之盈縮進退雖密移于無形之間而其疾徐得失必兆于其歳月日之時者是雨旸燠寒風之徴也歳月日之時各循其常度無所變易則年谷豐登紀綱修舉賢才彚進祖考安彊至于此然後知五行五事八政五紀皇極三德稽疑各有成績而五福之徴已見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