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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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哉謂惟勉行居是百揆葢于是從四嶽之請而使之宅百揆也郊特牲曰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禹拜稽首盡敬于君也讓于稷契暨臯陶所謂推賢遜能也稷官名也契臯陶皆稱其名而稷獨稱其官者唐孔氏曰出自禹意不必着義其說是也俞然其所推之賢也汝徃哉不許其讓也聖人以公天下為心一有所廢置必與衆共之未嘗徇一已之私見舜之元德修于畎畆之中堯已聞之矣然必至于四嶽舉之然後妻以二女攝之以位協之以天人之望而後禅之則是其事若出于四嶽而非出于堯也舜既即位當時之人有大功者無出于禹之右則百揆之任非禹其孰宜之猶必詢于四嶽至于四嶽舉之然後稱其前功而命焉則其事亦若出于四嶽而非出于舜也非天下之至公其孰能與此 帝曰棄黎民阻饑汝後稷播時百谷 孟子曰禹既防為九河瀹濟漯而注諸海決汝漢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後中國可得而食也後稷教民稼穑樹藝五谷五谷熟而人民育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無教則近于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觀孟子之言則是稷之播百谷契之敷五教皆在禹平水土之後未即位之前而舜乃列于九官之次者舜特使禹宅百揆禹譲于稷契暨臯陶将使舜以百揆之任授之也舜既不許其譲而以百揆授禹矣而稷契臯陶之位皆已至無可遷者但稱美其前功申儆之而已曰稷者時居稷官也棄稷也時居稷官故禹稱其官棄其名也故舜稱其名曽氏雲棄者以誕寘之隘巷寒冰平林為名也黎民阻饑者衆人之艱在于饑此葢指洪水未平民方艱食之時言之也播時百谷以濟此烝民者汝後稷之功也謂之後稷者葢雖在朝為公卿而分土胙民為諸侯尊而君之故稱後稷葢當是時稱後非獨後稷一人如呂刑所稱伯夷降典禹平水土皆可謂之後而後世亦稱夔為後夔又皆尊而君之之稱也百谷者所播非一種故曰百谷生民之詩曰藝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麥幪幪?瓞唪唪又曰誕降嘉種維秬維秠維穈維芑惟後稷之粒食烝民所播非一種故謂之百谷葢舉其多而言之也 帝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寛此亦謂洪水未平民未知敎之時言之也意以為百姓所以不親于下者由五品之不順于上故也人倫明于上則小民親于下矣五品五典之敎皆言人倫也自其可以為萬世常行之法而言之謂之五品自其設而為敎言之則謂之五敎其實一也但史官異其文耳左氏傳與孟子論五典皆本于舜典而其文不同左氏傳雲舜舉八元使布五敎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而孟子曰使契為司徒敎以人倫使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防有序朋友有信此二說皆本于舜典而其文則大同小異竊謂左傳之言不如孟子之說為盡中庸論天下之逹道五曰君臣也父子也昆弟也夫婦也朋友之交也葢人倫之道盡于此五者契為司徒敎天下以人倫而君臣之義夫婦之别朋友之信豈有忽而不敎者哉當以孟子之言為證汝作司徒者言汝為司徒之職謹布五敎于民其有不率敎者又當寛以待之也詩雲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彞好是懿德秉彞之性人之所同有也其有至于喪其秉彞而亂人倫之性者未必其中心之誠然也良由敎化有所未明習俗有所未成則其固有之性逐物而喪矣惟敎化已明習俗已成将見複其固有之性矣故舜命契為司徒敎之以五典其有不率敎者不與賊冦奸宄之人同陷臯陶之刑又命寛以待之開其遷善逺罪之路而納之于君子長者之域也在寛者孟子所謂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者也漢韓延壽為馮翊民有昆弟相與訟田延壽大傷之曰幸得備位為民表率不能宣明敎化至令有骨肉争訟此咎在馮翊因閉閤思過于是兩兄弟深自悔皆自髠肉袒謝願以田相移不敢複争仇覽為蒲亭吏人有陳允獨與母居而母詣覽告允不孝覽曰前過舍見廬落頓整耕耘以時此非惡人當是敎化有所未至覽因至允家與其母子飲因為陳人倫孝行譬以禍福允卒成孝子惟其待之以寛則五敎可得而敷之夫契為司徒在禹平水土之後至舜之即帝位凡三十餘年矣而舜申命之言猶有在寛之語則其待之之厚也至矣堯舜之敎民其優遊不廹如此宜其垂拱坐視夫民之阜也 帝曰臯陶蠻夷猾夏 臯陶作士亦在舜未即位之前此亦申儆之而已矣蠻夷猾夏王氏雲在周大司馬之職當舜之時以士官兼之其意以謂舜之時不立大司馬之官其有蠻夷猾夏則使臯陶治之此說不然夫蠻夷侵亂邉境将用兵以禦之邪不用兵以禦之邪不用兵以執之則何以臯陶之刑如其用兵以士官為将帥古無是理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典之所載惟有九官姑以見其得賢才而用之以共緻無為之治爾非謂所命之官隻此九人也甘誓大戰于甘乃召六卿在啓時有六卿則當舜之時安知其無司馬之職而必以為兼于士官乎然而舜告臯陶則曰蠻夷猾夏何也此非境外之蠻夷舜之世九州之内葢有蠻夷與吾民錯居境内冀州揚州之島夷青州之萊夷徐州之淮夷梁州之和夷是也惟其與吾民雜居于境内而能肆為侵叛以為吾民之害于是使臯陶辨華夷内外之分以法繩治而時取其尤桀黠者而誅之爾漢光武受南單于降處之内地其後華夷無辨風俗雜揉骎骎以成東晉五胡之亂良由不能辨之于猾夏之初故也 宼賊奸宄汝作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 宼賊奸宄乃吾民之犯法者也羣行攻刧曰宼殺人曰賊奸宄說者不同左氏傳以謂亂在外曰奸在内曰宄此說未知孰是要之奸宄亦是宼賊矣夫蠻夷猾夏冦賊奸宄此孟子所謂不待敎而誅也故于臯陶之刑汝作士士理官也五刑墨劓剕宮大辟有服者服其罪也孟子所謂善戰者服上刑也五流謂五刑不忍加誅則制為五等以宥之有宅者安其居也葢刑而當其罪則刑者服其罪流而當其罪則流者安其居也五服三就孔氏曰行刑當就三處大罪于原野大夫于朝士于市其說出于國語然經言五刑是五刑皆然也若以謂大罪于原野大夫于朝士于市則是皆于大辟之一刑矣墨劓剕宮必不然也孔氏以三就為朝市原野又以三居為大罪四裔次九州之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