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關燈
旣為所後之父斬則于所生之父不得不降而為期蓋一重則一輕禮宜然也大宗者繼别子之後者也小宗者凡庶子之長子适孫之屬皆是也此為大宗子矣乃複謂所生之家為小宗者以其本為支子故也持猶主也 案不二斬者不二父也一語得其宗矣歐陽紛紛昧此耳 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祢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大宗者尊之統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适子不得後大宗【算素管反劉音選大祖音泰】正義鄭氏康成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祢近政化也大祖始封之君若稷契也自由也上猶遠也下猶近也收族者謂别親疎序昭穆大傳系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賈氏公彥曰野人曰父母何算焉者不知分别父母尊卑也大祖始封者不毀其廟若魯之周公齊之太公衛之康叔鄭之桓公之類 敖氏繼公曰此一節承上文言所以後大宗之意尊之統為尊者之統也小宗者族人之所尊而大宗又統乎小宗故言尊之統見其至尊也大宗為尊者之統而收族人故族人不得不為之立後諸侯言大祖天子言始祖則始祖大祖異矣周祖後稷又祖文王白虎通義雲後稷為始祖文王為大祖此其征也及謂祭及之也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謂禘也始祖之所自出若殷周之帝喾也諸侯之大祖世世祭之天子不惟世世祭其大祖又祭其始祖又祭其始祖之所自出蓋所祭者之尊不同故也尊者天子卑者諸侯此尊統謂為祖祢之統者也尊統上天子始祖之所自出者也尊統下諸侯之大祖也此與大宗為族人之尊統者義不相關意略相類故假此以發明之 辨正戴氏聖曰大宗不可絶又言适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爾族無庶子已有一适子當絶父以後大宗田氏瓊曰同宗無支子唯有長子以長子後大宗 諸父無後祭于宗家後以其庶子還承其父 存異敖氏繼公曰适子不得後大宗則大宗亦有時而絶矣 案大宗無後則同父仲叔季之子皆可後之凡同祖同曾祖同高祖以及無服之子皆可後之但取同繼别之宗者而已傳恐人拘于倫叙之戚疏而取必于其戚者則絶已以後人殊非為後者之所安而舍多奪少亦非均安之道故雲小宗之适子自繼小宗不可以後大宗正與前傳同宗則可為之後相發也敖氏以為大宗有時而絶非也此或别子之傳僅一再世而門戸如揚雄氏之單微者耳然如此者甚少則疏屬有支子大宗其可得而絶乎設大宗之外僅有一人則戴聖之說其正也更以田瓊之說通之可也又案适子不得後大宗則小宗亦不可輕絶明矣 小宗無後者不立後古法也以支子後之要亦非聖人之所禁者 餘論漢書哀帝元帝庶孫定陶共王子也母曰丁姬年十三嗣立為王成帝無子征立為皇太子上以太子奉大宗後不得顧私親乃立楚思王子景為定陶王奉共王後成帝崩太子卽位成帝母稱太皇太後成帝趙皇後稱皇太後而祖母傅與母丁自以定陶共王為稱已而傅必欲稱尊号于是追尊傅為定陶共皇太後丁為共皇後郎中令冷襃黃門郎段猶等複奏言定陶共皇太後共皇後皆不宜複引定陶藩國之名以冠大号又宜為共皇立廟京師師丹議曰為人後者為之子故為所後服斬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孝成皇帝聖恩深遠故為共王立後奉承祭祀恩義已備陛下繼體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廟天地社稷之祀義不得複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廟 宋史濮安懿王允讓商王元份子也仁宗在位久無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實為皇子仁宗崩皇子卽位是為英宗治平二年四月诏議崇奉濮典禮天章閣待制司馬光等議曰禮為人後者不敢顧私親聖人制禮尊無二上自漢以來帝王有自旁支入繼大統或推尊父母以為帝後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今日崇奉典禮宜準先朝封贈期尊親屬故事高官大國極其尊崇濮王于仁宗為兄陛下宜稱皇伯父而不名歐陽修着濮議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其外物爾喪服是也聖人降三年為期而不沒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程子代侍禦史彭思永疏曰陛下嗣承祖宗大統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适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于屬為伯陛下濮王出繼之子于屬為侄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不可變易者也苟亂大倫人理滅矣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是非之理昭然明也設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旣為冢嗣複以親稱濮王則仁皇豈不震怒濮王豈不側懼君臣兄弟立緻釁隙其視陛下當如何也神靈如在亦豈不然 明史世宗厚熜憲宗孫也父興獻王國安陸正德十四年薨帝年十三以世子理國事十六年三月襲封武宗崩無嗣慈壽皇太後與大學士楊廷和定策以遺诏迎王于興邸卽皇帝位秋七月進士張璁言繼統不繼嗣請追崇所生立興獻王廟于京師初禮臣議考孝宗改稱興獻王皇叔父援宋程頤議濮王禮以進不允至是下璁奏命廷臣集議楊廷和等抗疏力争皆不聽冬十月己卯朔追尊父興獻王為興獻帝祖母憲宗貴妃邵氏為皇太後母妃為興獻後嘉靖元年正月命稱孝宗皇考興獻帝後為本生父母三月上慈壽皇太後尊号曰昭聖慈壽皇太後武宗後曰莊肅皇後上皇太後尊号曰壽安皇太後興獻後曰興國太後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蕚請改稱孝宗皇伯考夏四月上興國太後尊号曰本生聖母章聖皇太後追尊興獻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九月丙寅定稱孝宗為皇伯考昭聖皇太後為皇伯母獻皇帝為皇考章聖皇太後為聖母武宗為皇兄武宗後為皇嫂案張璁以世宗入繼為繼統不繼嗣直抉為人後之藩籬乃俾世宗得以恣行其私而無忌計誠狡矣夫繼統不繼嗣者舜之受堯禹之受舜則然或更如光武之中興昭烈之存漢則亦可雲爾興王非異姓之禅受也未有力征之經營也受武宗遺诏而踐帝位何雲非繼嗣乎苟非嗣何有統統與嗣可相離乎析統與嗣而二之璁之創論前古所未有也若質言之不過曰取其天下而絶其嗣雲爾而飾辭曰繼統不繼嗣豈非掩耳盜鈴之術乎且夫統者自太祖而下至于高曾祖祢以相屬者也統承武宗嗣繼孝宗繼孝宗猶之繼武宗也此則兄終弟及之道也今不考孝宗而考興獻王興獻王固不得祢憲宗也如是則不但孝宗武宗之統絶卽憲宗己上至太祖之統胥絶矣何繼之有論者謂大夫士之宗法不可施于天子故與為人後之禮别然則大夫士大宗不可絶可絶者獨天子也有是理乎璁旣顯言不繼嗣則固決意絶孝宗之嗣矣孝宗何大夫士之不若乎論者謂有武宗故不得考孝宗若考孝宗則置武宗于何地故不得考孝宗也然則無武宗乃考孝宗孝宗轉以有武宗而緻絶也不知考孝宗則孝宗有二子兄終而弟及孝宗有子而武宗有弟則武宗亦不絶矣不考孝宗則孝宗終無子而武宗亦無弟兩世不胥絶乎且其興國則承之于獻王天位則受之于先帝不考孝宗則無所承受律以春秋之義不可謂得國之正也當武宗荒淫倉卒棄世江彬錢甯軰肘腋可虞天下岌岌諸大臣欲急定危疑故遺诏草率爾興王獨子不可以後人固當立他藩之支子以為武宗嗣斯應經義設爾興王敢執辭以争乎卽執辭以争亦必曰吾以倫序當為孝宗後必不敢曰吾當受天下不願為後也倫序當立之説經傳所無同宗則可為之後何必興王邪設遺诏中不曰倫序當立但雲立某為皇太弟繼孝宗皇帝後彼雖無良其敢顯然而悖之邪抑能笃于所生決然舍去而就藩邪夫不以天下易親者人倫之至也不肯後人卽當辟位大枋在手箝天下之口而以狠愎暴戾行之此豈棄天下如敝屣者乎璁蕚諸人迎合希寵與冷褒段猶心事如一不但人倫之辠人亦經學之蟊蠧也議禮者無為簧舌所惑 又案歐陽謂濮王宜稱親尚考仁宗也固賢于璁蕚之不考孝宗者然解經實缪其拘牽字句正所謂以文害辭以辭害意者乃撓千古之公論助奸匪之聲援且若預作璁蕚之嵎者其為禍亦烈矣天之生物聖人之制禮使之一本而修使之二本其為白圭之玷不既多乎 女子子适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昆弟不言報是亦為之大功耳案為其父母者以出降也為昆弟應降大功而不降者以其為父後也 傳曰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婦人不能貳尊也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一節釋為其父母也從者順其所為而不違之所謂以順為正者也天者取其尊大之義人所尊大者無如天故以之為比 鄭氏康成曰從者從其敎令 案經兼言父母傳專言父者重斬也女子在家亦從母不言母者隂統于陽母必從父也無父者從其昆弟亦母之所從也 辨正李氏如圭曰鄭氏謂内宗外宗為君服斬非也服問君為天子三年夫人猶内宗之為君也夫人為天子期則内宗為君亦期矣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是外宗内宗之服不異也所謂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者自主男子言之婦人不貳斬何義而以斬服服君乎周官内宗外宗内女外女之有爵者謂嫁于卿大夫士者也為夫之君自應服期其異者幷服夫人猶之仕焉而已者幷服小君耳遂以為服斬則誤矣 案李氏所辨最析且不獨内宗外宗卽王姬之已降者亦然也曰敢以輕服服至尊乎曰大功已下為輕齊衰則猶重也既嫁天夫父不奪之君豈奪之乎 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故服期也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一節釋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也歸宗者所歸之宗也婦人雖外成然終不可忘其所由生故以本宗為歸宗也歸雲者若曰婦人或不安于夫家必以此為歸然也 鄭氏康成曰歸宗者父雖卒猶自歸宗曰小宗者言是乃小宗也 案此小宗直指昆弟之為父後者不但非繼别之宗亦幷非繼高繼曾繼祖之宗也婦人已嫁而反父在則歸于父父不在則歸于昆弟之為父後者如昆弟之為父後者又不在則所謂有所取無所歸者而夫亦不去之矣以其不可歸于從父昆弟亦不可歸于庶昆弟與昆弟之子也古者婦人父母亡無歸甯之法惟見出乃歸宗爾雲必有者歸宗雖或然之事而必有可歸之宗他年或歸則歸此昆弟之為父後者故不降而為之期也以此見婦人在夫家恒凜凜乎有不克終之戒焉 繼父同居者 正義敖氏繼公曰繼父因母之後夫也其或從繼母而嫁者若為其夫服亦宜如之 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稺子防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适人而所适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适者以其貨财為之築宮廟歲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未嘗同居則不為異居【适竝如字與音預為異如字】正義馬氏融曰稺少防小也無大功親以收養之故母與之俱适人 鄭氏康成曰妻稺謂年未滿五十子防謂年十五已下大功之親謂同财者也為之築宮廟于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賈疏若在門内于鬼神為非族恐不歆之是以大門外為之随母嫁得有廟者非必正廟但是鬼神所居曰廟若庶人祭于寝也神不歆非族大戴禮文】妻不敢與焉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也此以恩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之 陳氏铨曰子有大功不可以随母彼有大功不可以專财也 敖氏繼公曰傳之言若此則是子于繼父本無服特以二者具且同居故為服此服若先同居後異居則降而三月是又于三者之外以居之同異為恩之深淺而定服之重輕也然則三者或阙其一雖同居亦無服矣小記言同居異居者與此異更詳之 案繼父之有服所謂亡于禮者之禮也義生于恩之服也俱無大功親兩茕若相依為命者然又慮其亡父之餒也而别為之所使孤兒得以伸其孝敬此于生者死者兩有恩焉雖非父也而可方諸伯叔父之倫是以為之服期也父無可繼之理聖人甯不知之而必制此者所以備時事之窮而周其變也然必三者具又始終同居然後服之則其法嚴矣世之合此者僅矣異姓亂宗之端亦可以弭矣注謂妻稺年未滿五十言其極爾其實未滿二十三十四十者竝赅焉 又案築宮廟非必備廟制也略為之所而已其祭未必有屍也稷饋而已子未成人未必三獻也隂厭而已然則此禮蓋為庶人設與抑士之卑防者亦偶有之與 又案小記有主後者為異居謂繼父他年自有子者也然則為之服者不獨以其恩亦憐其無主彼若有主則此之情殺矣合小記觀之尤備存疑李氏如圭曰繼父服此子無文以繼母嫁從報服推之或者亦報乎 為夫之君 案諸侯夫人畿内公卿大夫士之妻為天子侯國公卿大夫士之妻為國君凡公?大夫士之臣之妻為其君皆是也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 正義馬氏融曰夫為君三年妻從夫降一等故服期賈氏公彥曰夫為君斬故妻從服期也臣妻于君夫人無服 案臣妻不服君夫人者以從服直一從而已不累從也通論李氏如圭曰大傳有屬從有徒從屬從者所為服者于已有血屬之親也徒從者與彼非親空從而服之耳子為母之黨妻為夫之黨夫為妻之黨屬從也臣為君之黨妾子為君母之黨妾為女君之黨子為母之君母妻為夫之君徒從也小記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從服謂徒從也 姑姊妹女子子适人無主者姑姊妹報【适如字】 正義賈氏公彥曰姑姊妹出适為侄與兄弟大功侄與兄弟亦為之大功今還相為期故言報女子子不言報者女子子出适為父母自然猶期不須言報也敖氏繼公曰為姑姊妹女子子出适者降為大功 今以其無主乃加于降服一等而為之期其姑姊妹于昆弟侄亦不容不以其所加者服之雲報者服期之義生于已而不在彼故也女子子适人者為父母自當期固不必言報矣然父母為己加一等而已于父母不複加者其亦以婦人不能貳斬也與 案女子子适人無主者父為之期而彼不為父斬者彼已為夫服斬故也父母之于女服可加者仁之通女之于父母服不可加者義之限也服過于期則疑于見出而去夫之室者矣然則于侄與昆弟何以報也期其本服也憐我而厚我不可以徒受也此主謂大夫士小宗不立後者若大宗立後則無無主者矣杜佑謂天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王者後無主者服與此同君夫人雖無後不應無祭主果有之其在季世與 傳曰無主者謂其無祭主者也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 正義鄭氏康成曰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敖氏繼公曰祭主者夫若子若孫也死而無祭主 尤可哀憐故加一等得加一等者以其本服如是也案婦人無祭主以其夫無祭主也其夫無祭主猶得祔食于宗子之家婦人則竟已矣故父母昆弟侄尤矜之也曰不從夫而祔食乎适子自祭其祖祢尚有吉祭未配者無後者與殇者等禮從其略焉得配耶然則父昆弟為之加服而不為之祭者何也曰婦人外成分有所限則氣亦不屬也 餘論雷氏次宗曰在室姊妹鹹得相服若出适者不為無主者加服兩無主者不得互相為期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正義敖氏繼公曰祖父母尊也乃在下者見其為變服也孫于祖父母其正服期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 正義賈氏公彥曰雲父母長子君服斬者欲見臣從君服期也君之母當齊衰而言斬者以母亦有三年之服故幷言之 鄭氏康成曰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賈疏始封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者】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者【賈疏繼體則祖與父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立故祖父不為君 敖氏繼公曰已上總釋國君有不為君之祖若父也】父卒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