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佞篇第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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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的土地分給秦的三名降将司馬欣、章邯、董翳(yì義),故後人稱之為三秦。

    這裡是為要與上文“六國”對文,故把它稱作“三秦”。

     (7)敵:相當,相等。

     (8)揣摩:這裡指揣摩君主的心理。

    揣摩之術:這裡指“合縱”與“連橫”的主張。

     (9)舉:施行。

     (10)術數:這裡指治國的作法,措施。

     (11)祀:年。

    來祀:來年,後代。

     (12)這句話義難通,疑有脫誤。

    揣其大意是:在記載過去的成就時,就突出其效果。

     (13)傍:依,靠。

     (14)《覺佞》之篇:本書《講瑞》之下有《指瑞》,《實知》之下有《知實》,故疑《覺佞》與《答佞》是姐妹篇,今已佚。

     (15)辨:通“辯”。

     (16)說:通“悅”。

     (17)後又賢之君:本句文不成義,《太平禦覽》卷四○二引《論衡》文作“賢聖之君”,可從。

     (18)《文王官人法》:文王,指周文王。

    全文指《大戴禮記·文王官人》。

     (19)推其往行以揆其來言:《大戴禮記·文王官人》和遞修本均作“推其往言以揆其來行”,可從。

    揆(kúi葵):量度,衡量。

     (20)陽:這裡指表面現象。

    陰:這裡指隐蔽行動。

     (21)設節:這裡是假裝清高的意思。

     (22)情:實情,真實。

     (23)饬(chì赤):通“飾”。

     (24)庭:遞修本和章錄楊校宋本均作“廷”,可從。

     (25)共:通“供”。

     (26)際會:遇合,碰巧。

    見:同“現”。

     (27)為:章錄楊校宋本作“僞”,可從。

     【譯文】 有人問:“人的言論和行為沒有效果,就能說是佞人嗎?”我說:蘇秦聯合齊、楚、燕、趙、韓、魏六國促成合縱,使得強大的秦國不敢趁機向關外發兵;張儀促成連橫,使得六國不敢同時向關内進攻。

    六國聯盟形成合縱,就使秦國畏懼六國強大;秦國促成連橫,就使秦國強大天下弱小。

    他倆功績昭著效果明顯,被記載在竹帛的史冊上,即使是賢人又怎麼能超過他們呢?司馬遷叙說很多賢人的事迹,張儀與蘇秦分别有傳,并沒有憎惡他們的文字,功績和名聲均相當,跟賢人沒有兩樣。

    其實,功績不能用來證明一個人的賢德,就像名聲不能用來斷定人的實際品德一樣。

    張儀和蘇秦是排難解憂的人,處于戰亂社會,實行合縱與連橫的主張。

    在這種時候,稷和不契不可能與他們争比計謀,禹和臯陶不可能與他們比效果。

    至于說氣候正常,風調雨順,五谷豐收,盜賊減少甚至消滅,人人講究廉潔謙讓,家家推崇道德的功績,祿命顯貴美好,治國方略能做到的,這些都不是道德能促成的。

    司馬遷記錄功績,是有意向後代推崇,因此在記錄成就時就突出其效果,廣泛收錄卓越人物,因為張儀和蘇秦的功績值得贊美,所以列入了他們的事迹。

    由此說來,佞人也能用權術遊說立功做出效果。

    即使沒有效果,也不能把他們說成佞人。

    有人會質問說:“惡人中立功的稱作佞人。

    能做出功績的人,才智一定高明;思慮深遠的人,一定依靠仁義,可是他們都混雜在大賢之中。

    所以“覺佞”篇說:‘君主喜歡辯論,佞人便言語鋒利;君主喜歡文章,佞人便文章華美。

    ’與君主心意相同,碰巧投合了君主的心意,君主由于喜歡就看不見他的錯誤,怎麼還能知道他們作假并察覺他們的奸邪呢?”我說:這是說平庸的君主,才能低下頭腦糊塗,才被蒙蔽迷惑看不見。

    要是聖賢的君主,就能考察清楚明白,像看砧闆上的幹肉,手掌中的紋理,數棋盤上的棋子,點車轅中的馬一樣。

    魚鼈藏在深水潭裡,捕漁的人知道它們生息的地方;禽獸躲在深山中,打獵的人看得見它們的行蹤。

    佞人的操行不同于一般人,一般人不能看出來,可見平庸的君主,是沒有高超才智的人。

    又會有人質問:“‘君主喜歡辯論,佞人就言語鋒利;君主喜歡文章,佞人就文章華美。

    ’既然言論操行都相同,又怎麼能察覺出他們呢?”我說:《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上說:“根據他從前的話來衡量他後來的行動,聽他後來的話來檢查他過去的行動,看他公開的表現來考察他背地裡的行為,觀察他的内心來衡量他的外表。

    ”所以假裝親善故作清高的人就能識别,修飾僞裝不真實的人就能辨别,質樸誠實為善的人就能知道,具有忠心保持氣節的人就會顯現出來。

    佞人原來的性格不善辯論,由于君主喜歡辯論,佞人便學着迎合君主;佞人本來的才能不會作文、由于君主喜歡文章,佞人就想去迎合君主。

    君主奢侈,佞人自己就穿着華麗的服裝;君主節儉,佞人自己就不修飾打扮。

    現在的操行與過去的不一樣,在朝廷上的行為與在家的不一樣。

    考察他們在鄉裡的行為,驗證他們在朝廷上的行為,察看他們供養雙親的節操,弄清他們事奉君主的品德,要是内外互不相稱,名聲與實際互不符合,碰巧就會顯現出來,奸邪的僞裝就會被察覺和揭露出來。

     【原文】 33·9問曰:“人操行無恒,權時制宜(1),信者欺人,直者曲撓(2)。

     權變所設,前後異操;事有所應,左右異語。

    儒書所載,權變非一。

    今以素故考之,毋乃失實乎?”曰:賢者有權,佞者有權。

    賢者之有權,後有應(3);佞人之有權,亦反經,後有惡。

    故賢人之權,為事為國;佞人之權。

    為身為家。

    觀其所權,賢佞可論;察其發動,邪正可名(4)。

     【注釋】 (1)權:衡量。

     (2)撓:彎曲。

    曲撓:不公正。

     (3)應:報答。

     (4)名:說出。

     【譯文】 有人問:“人的操行沒有永恒不變的,可以斟酌形勢制定适當的措施,因而誠實的人有時也會欺騙人,正直的人有時也會不公正。

    一個人斟酌形勢變化有所安排,前後行動可以不一樣;一件事為了适應需要,對周圍的人可以說不同的話。

    儒者的書上記載,權宜之計不止一種。

    現在用平素一貫的言行來考察他們,不是不符合實際情況了嗎?”我說:賢者有權宜之計,佞人也有權宜之計。

    賢者實行權宜之計,後來有好結果;佞人實行權宜之計,也違反常規,但後來得到壞的結果。

    所以賢人的權宜之計,是為了公事為了國家;佞人的權宜之計,是為了自己為了家庭。

    觀察他們所實行的權宜之計,就可以評論出賢人與佞人;觀察他們的動機,就可以說出邪惡與正直了。

     【原文】 33·10問曰:“佞人好毀人,有諸?”曰:佞人不毀人。

    如毀人,是讒人也。

    何則?佞人求利,故不毀人。

    苟利于己,曷為毀之?苟不利己于(1),毀之無益。

    以計求便,以數取利(2),利則便得(3),妒人共事,然後危人。

    其危人也非毀之,而其害人也非泊之(4)。

    譽而危之,故人不知;厚而害之,故人不疑。

    是故佞人危而不怨(5),害人之敗而不仇(6),隐情匿意為之功也(7)。

    如毀人,人亦毀之,衆不親,士不附也,安能得容世取利于上? 【注釋】 (1)己于:疑“于己”之誤倒。

    章錄楊校宋本作“于己”,可一證。

    上文“苟利于己”與本句“苟不利于己”正反為文,可二證。

     (2)數:方術。

    這裡指權術。

     (3)則:根據文意,疑系“取”之誤。

     (4)泊:同“薄”,薄待。

     (5)句難通,疑有脫漏。

    根據下文句式,疑作“是故佞人危人,人危而不怨”。

     (6)之:根據文意,疑是“人”形近而誤。

    敗:敗壞。

    這裡是遭到災禍的意思。

     (7)功:精善。

    這裡是巧妙的意思。

     【譯文】 有人問:“佞人喜歡诋毀人,有這事嗎?”我說:佞人不诋毀人。

    如果诋毀人,這人就是讒人。

    為什麼呢?因為佞人尋求利益,所以不诋毀人。

    如果對自己有利,為什麼要诋毀他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