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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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鬼能禍福于人。

    有些論證雖然簡單樸素,但頗生動而又具有說服力。

    王充雖然對鬼神迷信作了全面細緻的分析批判,并從理論上給予無神論的解釋,但因受時代的局限,還遠不能對颠倒的觀念給予科學的說明,因而存在着不少的漏洞。

    如他雖然否定了人死後精神《靈魂》脫離形體而存在的鬼,卻又承認有一種實實在在的鬼,即妖。

    如他在《論死篇》中說:“人死精神升天,骸骨歸土,故謂之鬼。

    ”這就與人死神滅的命題相矛盾了。

    不過王充沒有由此而倒向承認有超物質的鬼神存在。

    王充思想上的這種局限,當然不能科學地解釋形神關系,更不能徹底摧毀有鬼論的理論基礎。

    所以他主觀上想徹底打鬼,結果往往又被鬼纏身。

     兩漢時代,是一個災異符瑞盛行的迷信時代。

    王充以唯物主義自然觀否定了天與鬼神,使迷信失去了存在的依據。

    他又進一步把一切迷信(巫術、蔔筮、術數、忌諱等)包括在“疾虛妄”之内,一一加以批駁。

    王充還觸及了這些迷信禁忌的社會根源。

    他說“衰世好信鬼,愚人好求福”。

    他指的“愚人”,不隻是一般群氓百姓,還包括那些奉祀鬼神的官吏、君王。

    各種迷信職業家正是在這種社會條件下從事騙人活動的,王充無情地揭露了他們的醜惡嘴臉。

    王充對世俗迷信的批判是全面的,他所用以批判的觀點和方法雖然較為樸素,但卻有相當的說服力。

     可以看出,王充以唯物主義的自然觀和自然科學知識為基礎,集前人無神論思想之大成,以元氣自然論論證萬物生化,否定了董仲舒以來的神學目的論,并确定了古代無神論的理論體系。

    說王充建立了無神論理論體系,這要從與神學體系相對立的角度來說明。

    有神論的發展及其核心内容,是從靈魂不滅發展到有神觀念,再進而産生出對最高人格神——上帝(天)的崇拜,由此又派生出神秘的目的論以及各種宗教和世俗迷信的形式,從而形成神學體系。

    王充則是對神學體系的基礎到其核心内容與表現形式的全面批判,并在批判中建立了無神論的理論基礎——唯物主義氣的一元論及萬物自然生化論。

    他論證了天是自然的天,人與天的關系是人與自然的關系,天道(自然之道)無為,不能幹預人事,從而否定了譴告說與天人感應論;他又從形神關系上論證了人死神滅無鬼,對鬼神給予理論的否定。

    基于上述論點,他對由崇拜人格神派生出來的神秘主義及世俗迷信,原原本本地逐一加以駁斥。

    他對神學理論核心的批判完整而系統,對表現形式的批判也是很全面的。

    王充的社會曆史觀是從屬于他的自然觀的,較集中地表現了他的自然觀中的消極因素。

    他反對頌古非今,并提出了今勝于古的論點,他也看到了社會物質文化方面的進化,有曆史進化論的因素。

    但是他又以今況古,把古今等同起來,這就陷入了形而上學。

    王充否定五德終始說的曆史循環論,但是他自己又提出了三教循環論,其中雖有針砭秦漢社會文薄的積極因素,但同樣是一種曆史循環論。

    王充認為,世之治亂系于天時,這也是一種自然命定論,但他又認為自然災害是“德衰政失”造成的,對自然災害要積極治理,靠祭祀祈禱不能消除災害。

    王充提出的治國之道,也是一種平庸之見,沒有什麼獨到之處。

    王充一再用符瑞宣揚漢德,他講符瑞沒有什麼種源,其中包涵着反對血統論的積極因素,但符瑞本身原是無稽之談,所謂符瑞不過是為封建統治裝點門面、粉飾太平而已。

     王充的唯物主義認識論,主要集中表現在《實知篇》和《知實篇》中,而其精神則滲透在有關聖賢、書傳、人材等篇目的論述之中。

    王充對孔子和聖人大膽地作了如實的評價。

    他既推崇聖人學識淵博,道德高尚,又反對盲目迷信聖人,認為聖人也有缺點。

    漢儒在神化聖人的同時也神化了經藝,他們宣稱聖人是萬世師表,而聖人創作或審定的經藝則萬世不移。

    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學被擡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于是以董仲舒為代表的儒學體系應運而生,至東漢則發展為谶緯儒學。

    王充正本清源,從秦始皇焚書坑儒談到漢代經藝的發現過程,對經藝重新估價,進行解說,剝去漢儒給經藝披上的神秘外衣。

     王充根據親身的體驗,論述了他識别人材的觀點。

    他提出如何區别佞人與賢人,揭穿了佞人陰陽兩面的醜惡靈魂。

    他把文吏和儒生進行對比,序儒生于文吏之上,對東漢豪強把持仕途和官場的腐敗現象作了無情的揭露。

    他從儒生中又篩選出通人,将通人區分為文人和鴻儒。

    他認為司馬遷、班彪父子等屬于文人,而鴻儒則更高一籌,他們不僅博古通今,而且能論說世事,昭辯然否,可謂超等奇才,他在《狀留篇》中抒發了自己不得仕進的憤懑心情,又揭露了當時官場中的黑暗和反常現象。

    王充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