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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運所謂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宮者所謂律和聲也愚按黃鐘屬子大呂醜大簇寅夾鐘夘姑洗辰仲呂已防賓午林鐘未夷則申南呂酉無射戌應鐘亥一律一呂陰陽相間黃鐘生林鐘自子至未凡八位林鐘生大簇自未至寅亦八位餘律皆然所謂隔八者也黃鐘林鐘大簇南呂姑洗應鐘防賓相生則三律下生三呂皆三分損一三呂上生三律皆三分益一防賓大呂夷則夾鐘無射中呂黃鐘相生則三律下生三呂反三分益一三呂上生三律反三分損一通六下六上而十二律旋相為宮焉毎律備五聲則成六十聲毎律加變宮變征則成八十四聲矣】 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 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也【金鐘镈也石磬也絲琴瑟也竹管箫也匏笙也土埙也革鼗鼓也木柷敔也蔡九峯曰人聲既和乃以其聲被之八音而為樂則無不諧葉而不相侵亂失其倫次可以奏之朝廷郊廟而神人以和矣】 周禮大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説見大序 以六德為之本 中和祗庸孝友【愚按此六者周禮大司樂謂之樂德中者無所偏倚和者無所乖戾祗者莊敬庸者有常孝者善事父母友者善于兄弟】 以六律為之音 六律謂黃鐘至無射六陽律也大呂至應鐘為六陰律與之相間【去聲】故曰六間又曰六呂【愚按間者言其陰陽相間呂者言其陰陽相侶周禮又謂之六同不言六陰律者陽統陰也】其為教之本末猶舜之意也【輔氏曰以六德為本者無是六德則雖強聒以六詩無益也此即舜命夔以樂教胄子必因其直寛剛簡而使無過之意以六律為之音此即律和聲之意本謂德性末為聲音愚按本六德而教六詩而葉六律即帝舜命夔自直溫而詩歌自詩歌而聲律之意】 禮記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鄭氏曰五年者虞夏殷之制也周則十二年一巡狩陳詩者采其詩而視之】 論語孔子曰吾自衞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前漢禮樂志雲王官失業雅頌相錯孔子論而定之故其言如此【魯哀公十一年冬孔子自衛反魯是時周禮在魯然詩樂亦頗殘缺失次孔子周流四方叅互考訂以知其説晚知道終不行故歸而正之洪興祖曰王迹熄而詩亡其存者謬亂失次孔子複得之他國以歸定着為三百五篇于是雅頌各得其所】史記雲古者詩本三千餘篇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禮義者三百五篇孔頴達曰按書傳所引之詩見在者多亡逸者少則孔子所錄不容十分去九馬遷之言未可信也愚按三百五篇其間亦未必皆可施于禮義但存其實以為鑒戒耳 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雅常也詩以理情性書以道政事禮以謹節文皆切于日用之實故常言之禮獨言執者以人所執守而言非徒誦説而已也】 嘗獨立鯉趨而過庭子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 無以言鯉退而學詩【鯉孔子之子伯魚也事理通達而心氣和平故能言輔氏曰詩本人情該物理故學之者事理通達其為言溫柔敦厚使人不狡不讦故學之者心氣和平事理通達則無昏塞之患心氣和平則無躁急之失此所以能言也】 子曰興于詩 興起也詩本人情其言易曉而諷詠之間優柔浸漬又有以感人而入于其心故誦而習焉則其或邪或正或勸或懲皆有以使人志意油然興起于善而自不能已也【程氏曰古之學者必先學詩則誦讀其言美惡是非勸戒有以啓發故曰興真氏曰三百篇詩雖難曉今諸老先生發明其義了然可知如能反覆涵泳直可以感發其性情則所謂興于詩者亦未嘗不存也】 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感發志意】可以觀【考見得失】 可以羣【和而不流】可以怨【怨而不怒黃直卿曰興羣怨皆指學詩者而言觀則指詩而言謂考見其人之得失也然以為觀已得失亦通】迩之事父逺之事君【人倫之道詩無不備二者舉重而言】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其緒餘又足以資多識輔氏曰論語之論及詩者多矣而惟此章為備反覆周悉無一或遺學者苟于此而盡心焉則有以感發其志意而為善不懈有以考見其得失而于事無惑和而不流則得羣居之道怨而不怒則盡人情之微以至事父事君則于人倫之際各盡其道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則可以為傅物洽聞之君子】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凡詩之言善者可以感發人之善心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其用歸于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然其言微婉且或各因一事而發求其直指全體而言則未有若思無邪之切者故夫子言詩三百篇而惟此一言足以盡葢其義【思無邪隻是要正人心約而言之三百篇隻是一個思無邪析而言之一篇之中自有一個思無邪黃直卿曰三百篇之詩亦多矣而一言足以盡葢其義所以明思無邪一言之辭約而理盡微婉者若言人之善而托諸車服之盛親族之貴之類是也各因一事者若刺奢刺貪之類是也直指全體者直指則非微婉矣全體則非一事矣就人心之思而言其無邪故曰直指全體也此其所以能葢三百篇之義也欤】南容三【去聲】複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去聲】之 白圭大雅抑之五章也【南容孔子弟子居南宮字子容抑篇曰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南容一曰三複此言事見家語葢深有意于謹言也故孔子以兄子妻之】子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 雖多亦奚以為【程子曰須是未讀詩者授以政不達使不專對既讀詩後便達于政便能專對始是讀詩黃直卿曰詩三百人未有不讀者也而達于政事能專對者何其少邪亦視其所以讀之者如何耳為人邪為已邪誦説邪踐行邪鹵莽邪精切邪二者之不同而能不能判矣胡伯量曰詩之作皆原于人情及諷詠其所言則事物之理莫不具載故其情合于事理之正則可以知風俗之盛政治之得其情背于事物之正則可以知風俗之衰政治之失因是而通為政之方也詩之言溫厚不至于薄和平不至于訏能諷詠則人皆易曉因是故能専對也然讀詩者毎不能如此豈非誦之而不能熟熟之而不能思思之而不能切欤可不戒哉】 子貢曰貧而無谄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 而樂富而好禮者也【樂音洛好去聲】 子貢蓋自謂能無谄無驕者【子貢姓端木名賜谄卑屈也驕矜肆也常人溺于貧富之中而不知所以自守故必有二者之病無谄無驕則知自守矣而未能超乎貧富之外也】故以二言質之夫子夫子以為二者特随處用力而免于顯過耳故但以為可蓋僅可而有所未盡之辭也又言必其理義渾然全體貫徹貧則心廣體胖而忘其貧富則安處善樂循理而不自知其富然後乃可為至爾【無谄無驕是就貧富裡用功比他樂與好禮者自争一等蓋樂自不知有貧好禮自不知有富曽氏之説亦善曽氏曰以貧故無谄以富故無驕處貧富之道耳樂非以貧好禮非以富出于情性而貧富不能解也輔氏曰心廣體胖者指其樂之之象安處善樂循理者論其好禮之實愚按随貧富而用力自守則不能全體貫徹也無谄無驕免于顯過則不能理義渾然也是故為貧富而自守囿于貧富之中者也彼樂與好禮者則由禮義渾然根于其心流行發見于日用之間其貧也但知自樂而不知今之為貧其富也但知好禮而不知今之為富所謂全體貫徹也是其自始至終此心之理不為貧富而増損存亡乃超乎貧富之外者也】 子貢曰詩雲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 治骨角者既切之而複【浮去聲】磋之治玉石者既琢之而複磨之治之之功不已而益精也子貢因夫子告以無谄無驕不如樂與好禮而知凡學之不可少得而自足必當因其所至而益加勉焉故引此詩以明之【子貢舉詩之意不是專以此為貧而樂富而好禮底工夫蓋見得一切事皆合如此不可安于小成而不自勉也】 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往者其所已言者來者其所未言者【他説意思濶非止説貧富故雲告往知來告其所已言者謂處貧富之道而知其所未言者謂學問之功也黃直卿曰謂告以無谄不如樂無驕不如好禮此所已言也知義理之無窮學之不可以有得而遽足此所未言也夫子論貧富而子貢悟為學是告往而知來須是見得切磋琢磨在無谄無驕樂與好禮之外方曉得所已言所未言】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謂也 【倩七練反盼普苋反絢呼縣反】 此逸詩也倩好口輔也盼目黒白分也素粉地畫之質也絢采色畫之飾也言人有此倩盼之美質而又加以華采之飾如有素地而加采色也子夏疑其反謂以素為飾故問之【饒氏曰讀書須是先理防訓诂曉得訓诂便須涵泳其意不可隻滞在訓诂上然未有不曉訓诂而能通其意者子夏是未曉得素以為絢一句訓诂所以問】 子曰繪事後素【繪胡對反】 繪事繪畫之事也後素後于素也考工記曰繪畫之事後素功是也葢先以粉地為質而後可施以五采猶人有美質然後可加以文飾 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禮必以忠信為質猶繪事必以粉素為先起猶發也起予言能起發我之志意【楊氏曰子曰繪事後素而子夏曰禮後乎可謂能繼其志矣非得于意言之表者能之乎商賜可與言詩者以此若夫玩心于章句之末則其為詩也固而已矣所謂起予則亦相長之義也輔氏曰子貢因論好禮與樂之學而知切磋琢磨之詩為自治益精之意子夏因論素以為絢之詩而知人之學禮當以質為先故皆可與言詩楊氏之説最明切讀書者不可泥于章句之下而學詩者尤貴有得于意言之表不然則局于章句訓诂而詩之教益于人者鮮矣饒氏曰夫子稱商賜可與言詩皆是善其能觸類而長也學者讀書于見在文意也未能通解況敢望其能觸類乎李迂仲曰觀詩者必當得其外意如衣錦尚防但言衣服之盛而中庸曰惡其文之着也推之以為慎獨之學巧笑美目但言顔色之好而子曰繪 陳君事後素子夏則推之以知其禮後之説也  舉曰六經皆經聖人手而于詩也緻力蓋詳論語一書語詩多于他經而二南則正色言之闗雎一篇尤再惓惓夫子之意深矣愚按此引論語言詩凡十章而言不仍其先後之次朱子于此得無意乎切以淺見推之雅頌各得其所一章首明三百篇之定體也詩體之音節既定則可學矣故次兩章記夫子常以詩為教也既學則必有成效如所謂興觀羣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