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五

關燈
欽定四庫全書 禦定孝經衍義卷八十五 卿大夫之孝 法言 易幹文言曰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也 【臣】按人之不誠尤易于言語見之不但修飾言辭出于僞為即言其所當言者而見之事有一毫之不稱即為不誠而無可居之業矣九三終日幹幹夕惕若一言之發必歸諸實程頤所謂體當自家敬以直内義以方外之實事則雖先王之法言有不敢輕出諸口者而敢有非法之言乎 系辭鳴鶴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縻同】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裡之外應之況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裡之外違之況其迩者乎【臣】按居其室為在隂之象出其言為鳴鶴之象千裡之外應之為其子和之象應固和也和其善者 ?之四方為風動之具垂諸簡防而昭如日星和其不善者悖而出亦悖而入矣可不慎乎 将叛者其辭慙中心疑者其辭枝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誣善之人其辭遊失其守者其辭屈 蔡淵曰漸三所系将叛者之辭也睽上所系中心疑者之辭也臨二所系吉人之辭也睽三所系躁人之辭也中孚三所系誣善之人之辭也節上所系失其守者之辭也 【臣】按類萬物之情者莫備于易玩卦爻之辭而人情之見乎詞者大槩盡之矣然辭有六而躁叛疑誣失居其五吉一而已言之兇悔吝何其多也孟子诐淫邪遁一章诐類枝淫類遊邪類慙遁類屈然則知言之道無他知易而已矣立言之道亦無他學易而已矣 書呂刑敬忌防有擇言在身 【臣】按此雖主典獄而言然大較敬忌之至大公至正純乎天德自然身無可擇之言若使德未至于是而惟其言之輙發鮮有不召尤禍者則固不若擇而後言之為無口過也 詩大雅闆其二章曰辭之輯【和也】矣民之洽【合也】矣辭之怿【悅也】矣民之莫【定也】矣 朱子集傳曰辭輯而怿則言必以先王之道矣所以民無不合無不定也 【臣】按古昔盛時君歌臣?昌言交拜其所謀谟一堂之上者播之天下而民皆悅從?之後世而皆可為體要所謂言出而世為天下法者也自周之衰小人盈朝君子踈棄為謀不臧正論不聞緝緝幡幡者讒言也喋喋利口聴其言若可用用之輙敗事者巧言也匪先民是程匪大猷是經隻争于卑末淺近刀筆筐箧之際而一不知國體者迩言也朝廷之上噂防已極四海之勢羮沸已成詩人深知其不可救藥而猶有屬望之心焉曰辭之輯矣民之洽矣辭之怿矣民之莫矣大較勸其言必稱先王之道庶不咈乎天理之正深快乎人心之公而民之渙者可洽亂者可定也然則任卿大夫之責者誠當三複乎此而無使出話一有不然以贻禍于國家其可矣 抑【篇名】其五章曰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其六章曰無易由言無曰茍矣莫扪朕舌【扪持也無人為我執持其舌者】言不可逝【放也】矣 孔頴逹正義曰政教一失誰能反覆謂已往者不可更反論語所謂驷不及舌是也孝經重述法言亦此類也 【臣】按武公之緻謹于言者如此其知禍之門耶其深有憂患耶孔子入周後稷之廟有金人焉三緘其口而銘其背孔子既讀其文也而謂弟子曰此言實而中情而性三複白圭與銘意絶類然武公耄年聞道實有得于戒慎恐懼之防而非徒欲執雌内藏為近于老氏之學也 禮記曲禮君命大夫與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庫言庫在朝言朝 【臣】按鄭國僑有言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蓋古之君子居其位則職思其憂先事而謀之不俟吾君之臨朝而問而不知所對也臨事而複揆度審處之又不以習之已熟謀之素定而卒然輕發贻不可追之悔也夫然将兢兢業業日夜勤于其職之不暇而暇言其他乎古之君子志効一官而不願遷即老于其官而猶不自為能良以此也自後世人臣受若職怠若事無不可處之官無不能勝之任一身而遍厯諸曹一歳而遷轉數秩假令上農而欲藝十夫之田其亦不至化為污萊不止矣臣又以知古者大夫與士肄蓋必言其逺者大者夫自公卿之任以至于監當筦庫之職士君子治之莫不有體處之莫不有道若徒理文書行條例而已則委之一吏而足亦何必大夫與士屑屑焉肄之哉 在朝言禮問禮對以禮 【臣】按此所以尊朝廷而重禮也即何獨在朝君子何有一非禮之言乎 【臣】又按集説朝廷之上凡所當言皆禮也則在朝正是當言之地而特無出位即無越禮非有取乎慎重寡言也孔子居鄉黨恂恂如不能言而在朝廷則便便言唯謹可以為萬世法矣 儀禮士相見禮與君言言使臣與大夫言言事君與老者言言使弟子與防者言言孝弟于父兄與衆言言忠信慈祥與居官者言言忠信 【臣】按鄭注此博陳燕見言語之儀大較士君子與人言問貴賤長防各言其所當盡者務納之于善而不使陷于不義南蒯筮遇坤之比以為大吉子服恵伯告以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而蜀嚴君平與人子言依于孝與人弟言依于順與人臣言依于忠各因勢道之以善從吾言者已過半矣蓋皆可為知禮者也 左傳鄭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産子太叔二子石【印段公孫段】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贶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鹑之贲贲趙孟曰牀第之言不逾阈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苗之四章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産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太叔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恵也印段賦蟋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伯有所賦詩鄭伯無其實】而公怨之【以譏刺故】以為賔榮其能乆乎幸而後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草蟲詩我心則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襄公二十七年】 【臣】按言以足志文以足言當燕飨之禮成而賦詩相寵不特合歡而綴淫亦可因言而觀其志之何如春秋賢士大夫博學好古善辭令風流吐納一本于先王之教于此可以想見常怪自是以後其風遂不可複作士大夫羣居或酣宴終日言不及義即席酬贈皆自為倡和而三百篇之防遂罕有反覆而諷詠之者竊謂士君子相見誠宜複宏此風可以見志可以慎辭可以道古蓋法言之一也 論語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朱子集注曰雅常也執守也詩以理性情書以道政事禮以謹節文皆切于日用之實故常言之 【臣】按詩書禮皆先王之法言也古人之詩吟詠性情造端感物大都在人倫之際迩之事父逺之事君乃其大者所遭雖有不同要以溫柔敦厚者将其愛敬于尊親如趙孟欲鄭之七子賦詩以觀其志【見前】則古卿大夫不達于詩者少矣況聖人乎書雖下逮魯秦而典谟誓诰唐虞三代之政事不肅而成不嚴而治者存焉執政與從政者所宜早夜誦説以措施于民者也禮自家庭之間肅肅悚悚拜伏擎跪大而至于宗廟郊社配天配帝皆有節文所當講習者也先王之教春秋禮樂冬夏詩書此言詩書執禮者詩即樂章行禮亦必用樂也他如易象春秋或掌于太蔔或藏于史官有不得而雅言者矣後世之詩淫于風雲月露拘于對偶聲律适以啟人邪僻之志其于謀國秉均則以陳説唐虞三代為泥古以卑之無甚高論為通今而吉兇之事則野于禮而無稽滛于俗而莫反所謂邦之司直者其必有以正之哉 子不語怪力亂神 謝氏曰聖人語常而不語怪語德而不語力語治而不語亂語人而不語神 【臣】按不語怪而後世如鄒衍五德之事後漢谶緯之書俱為聖人之所必斥矣不語力亂則凡孫吳之術縱橫權谲之言在所必誅矣不語神則凡神仙不死因果報應虛無幻妄之談尤不得以惑世誣民矣自言曰言答述曰語夫子不惟不自言之而已即人有問者而亦不語及之此可見聖人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