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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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夫語之曰自子守阿譽言日至吾使人視阿田野不辟人民貧餒昔日趙攻鄄子不救衞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譽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嘗譽者于是羣臣聳懼莫敢飾詐務盡其情齊國大治彊于天下【臣】按烹阿封即墨之事赫然警動人之耳目于時齊國号稱大治此齊威霸略也但其作用則蓄之以遲久而發之以振厲且未免于伺察鈎校而後得人之情于帝者之明目達聰王者之蕩平正直為不可同年語耳 獻帝時秘書監侍中荀悅作申鑒五篇奏之其大略曰為政之術先屏四患乃崇五政僞亂俗私壞法放越軌奢敗制四者不除則政末由行矣是謂四患興農桑以養其生審好惡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備以秉其威明賞罰以統其法是謂五政人不畏死不可懼以罪人不樂生不可勸以善故在上者先豐民财以定其志是謂養生善惡要乎功罪毀譽效于準驗聴言責事舉名察實無或詐僞以蕩衆心故俗無奸怪民無淫風是為正俗榮辱者賞罰之精華也故禮教榮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撲以加小人化其形也若教化之廢推中人而墜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納于君子之塗是謂章化在上者必有武備以戒不虞安居則寄之内政有事則用之軍旅是謂秉威賞罰政之柄也人主不妄賞非愛其财也賞妄行則善不勸矣不妄罰非矜其人也罰妄行則惡不懲矣賞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在上者能不止下為善不縱下為惡則國法立矣是謂統法四患既蠲五政又立行之以誠守之以固簡而不怠疎而不失垂拱揖讓而海内平矣 【臣】按四患五政者實國所興立而建威消萌之至計也使桓靈以前聞悅之言而早用之斯亦曲突【竈囪】徙薪【預防失火】也已 唐肅宗時平盧節度使王元志薨上遣中使往撫将士且就察軍中所欲立者授以旌節高麗人李懷玉為裨将殺元志之子推侯希逸為平盧軍使希逸之母懷玉姑也故懷玉立之朝廷因以希逸為節度副使節度使由軍士廢立自此始 司馬光曰夫民生有欲無主則亂是故聖人制禮以治之自天子諸侯至于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倫若綱條之相維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觊觎肅宗遭唐中衰幸而複國是宜正上下之禮以綱紀四方而偷取一時之安不思永久之患彼命将帥統藩維國之大事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無問賢不肖惟其所欲與者則授之自是之後積習為常君臣循守以為得策謂之姑息乃至偏禆士卒殺逐主帥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任授之然則爵祿廢置殺生予奪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亂之生也庸有極乎且夫有國家者賞善而誅惡故為善者勸為惡者懲彼為人下而殺逐其上惡孰大焉乃使之擁旄钺帥長一方是賞之也賞以勸惡惡其何所不至乎書雲逺乃猷詩雲猷之不逺是用大谏孔子曰人無逺慮必有近憂為天下之政而専事姑息其憂可勝校乎迹其厲階肇于此矣 【臣】按藩鎮之禍有唐中葉以後國命以之終始説者以為唐之兵制三變每變而益甚府兵變為長征長征變而彍騎彍騎變而藩鎮兵革不休以有藩鎮也自李懷玉侯希逸之後偏裨末校皆得以擅廢置主将之權而唐之君臣相與姑息而容忍之過于慈母之字驕子其間僅有一有志戡亂之憲宗而卒未能削株掘根盡殱若屬克複神堯之宇緻使芽孽隠伏滋蔓難圖自古彊臣叛将之得志未有甚于唐者也使肅宗複國之後欲盡收天下之兵聚于京師而盡釋諸将之兵柄其勢固有所不能而節钺之命必出自朝廷則易易也試以軍情言之彼李懷玉一人亦未必盡得平盧一軍之心也茍所遣往撫将士者非中使而方略大臣也必能斬懷玉希逸以徇于平盧且以?示于諸軍能不為之股栗乎設有不然亦不過六師移之檄諸軍使修方伯連帥之職而已不知何憚而不為此乃因而立之倒持太阿秉其末以自刿也夫使為偏裨者人人自以為大将為主帥者慮無不帝制自為如此乎覆奪相尋而不已則非複文告之可以懷柔禮法之可以抑制者矣故二百年之不靖皆肅宗之姑息偷安者釀成之而下替上陵之勢日甚一日而所謂同惡相濟者林立環伺則剪除尤難而籌國者徒區區于惜勞與費彌更因循無怪乎神堯以一旅取天下而後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也此肅宗不振其紀綱之過也 宋太祖建隆三年以趙普為樞密使 吳廷祚罷以普代之宋主嘗謂普曰天下自唐季以來數十年間帝王凡易八姓鬭戰不息生民塗地其故何也吾欲息天下之兵為國家長久計其道何如普對曰此無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