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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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可言也,故以從其子言之。

    詩人之忠厚如此。

    」按夫死從子,夏姬在子家,言夏姬則必言夏南,此定理也。

    讵以是見詩人之忠厚哉! 首章詞急迫,次章承以平緩,章法絕妙。

    曰「株林」,曰「株野」,曰「株」,三處亦不雷同。

    「說于株野」、「朝食于株」兩句,字法亦參差。

    短章無多,能曲盡其妙。

     【株林二章,章四句。

    】 澤陂 彼澤之陂,有蒲與荷。

    有美一人,傷、如、之、何、![評]先傷之。

    寤寐無為,涕泗滂沱。

    本韻。

    ○興也。

    下同。

     彼澤之陂,有蒲與蕑。

    有美一人,碩、大、且、卷、[評]後寫其形貌。

    寤寐無為,中心悁悁。

    本韻。

     彼澤之陂,有蒲菡萏。

    有美一人,碩、大、且、俨、寤寐無為,輾轉伏枕。

    本韻。

     序謂「刺時男女相悅」;集傳謂「與月出相類」。

    但詩雲「傷如之何」,雲「涕泗滂沱」,苟男女相念,奚至于此是必傷逝之作。

    或謂傷洩冶之見殺,則興意不合,未詳此詩之旨也。

     陳詩十篇,集傳以為淫詩者六。

    既誤解「鄭聲淫」,豈陳聲亦淫耶 【澤陂三章,章六句。

    】 桧 羔裘 羔裘逍遙,狐裘以朝。

    豈不爾思勞心忉忉!本韻。

    ○賦也。

    下同。

     羔裘翔,狐裘在堂。

    豈不爾思我心憂傷!本韻。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

    豈不爾思中心是悼!本韻。

     小序謂「大夫以道去其君」,以詩中「豈不爾思」句也。

    大序謂「君好絜其衣服」,則執泥矣。

    鄭語,史伯謂鄭桓公曰「郐仲恃險,有驕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貪冒」,此詩雲「逍遙」、「翔」,意近之矣。

     [三章]「日出有曜」,陸農師曰:「言『日出有曜』,然後見其『如膏』,且亦聽朝之時也;而反以燕遊,又與『狐裘以朝』、『狐裘在堂』異矣。

    」亦新。

     【羔裘三章,章四句。

    】 素冠 庶見素冠兮,棘人、栾、栾、兮,[評]此句下章無。

    勞心慱慱本韻。

    兮。

     賦也。

    下同。

     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本韻。

    兮、[評]此句上章無。

     庶見素兮,我心蘊結兮,聊與子如一本韻。

    兮。

     小序謂「刺不能三年」;舊皆從之,無異說。

    今按之,其不可信者十。

    時人不行三年喪,皆然也,非一人事;何必作詩以刺凡衆之人于情理不近。

    一也、思行三年喪之人何至于「勞心慱慱」以及「傷悲」、「蘊結」之如是;此人無乃近于人耶二也。

    玩「勞心」諸句,「與子同歸」諸句,必實有其人,非虛想之辭。

    三也。

    舊訓「庶」為「幸」,是思見而不可得,設想幸見之也。

    既幸見之,下當接以「我心喜悅」之句方合;今乃雲「傷悲」,何耶四也。

    喪禮從無「素冠」之文。

    毛傳雲「素冠,練也」。

    鄭氏不以為練冠而以為締冠,孔氏曰:「鄭以練冠者練布為之,而經傳之言素者皆謂白絹,未有以布為素者,則知素冠非練也。

    」據玉藻「缟冠、素纰,既祥之冠也」為說。

    觀此,則毛、鄭已自龃龉。

    然鄭為缟冠,亦非也。

    玉藻「缟冠、素纰」,間傳鄭注雲「黑絲白緯曰缟」案此處有誤,鄭注作「黑經白緯曰纖」。

    此何得以「素冠」為缟冠乎!玉藻鄭注雲「纰,緣邊也」,此何得以「素纰」為素冠乎!五也。

    喪禮從無「素衣」之文。

    毛傳曰「素冠,故素衣」,混甚。

    鄭氏據喪服小記「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缟冠」為說,曰「朝服缁衣、素裳。

    然則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

    按朝服缁衣、素裳,禮無具文,乃鄭自撰,以士冠禮雲「主人玄冠、朝服、缁帶、素」,以為從裳色,故知素裳。

    然則士冠禮止言「素」,非言素裳也。

    即使為素裳,非言素衣也。

    何得明改詩之「素衣」以為素裳乎!六也。

    喪禮從無「素」之文。

    孔氏曰「喪服斬衰,有衰裳、绖帶而已,不言有。

    檀弓說既練之服,雲『練衣黃裡、縓緣、要绖、繩屦、角瑱、鹿裘』,亦不言。

    有則喪服始終皆無」,可為明證。

    七也。

    且鄭之解「素衣」、「素」,唯據小記「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缟冠」之「朝服」為說,其于「素衣」、「素」既已毫不相涉;且朝服,吉服也,小記不過言祥祭之日得以借用其服,非朝服為祥祭之服也。

    安得以朝服惟為祥祭之服而言此詩為祥祭服耶!可笑也。

    八也。

    且小記之說本以「成喪」對「殇喪」言,此期、功之喪皆是,非言三年也。

    誤而又誤。

    九也。

    不特此也,詩思行三年之人,何不直言「齊衰」等項而必言祥後之祭服,如是之迂曲乎則以上亦皆不必辯也。

    十也。

    而素冠等之為常服,又皆有可證者。

    「素冠」,孟子「『許子冠乎』此句原作「許子曰冠素」,不合孟子本文,故今增「冠乎」二字。

    曰『冠素』」。

    又皮弁,尊貴所服,亦白色也。

    「素衣」,論語「素衣、麑裘」。

    曹風「麻衣如雪」,鄭雲「麻衣,深衣也」。

    鄭風女子亦着「缟衣」。

    古人多素冠、素衣,不似今人以白為喪服而忌之也。

    古人喪服唯以麻之升數為重輕;不關于色也。

    「素」,士冠禮「主人玄冠、朝服、缁帶、素」;又于皮弁服雲「素積、缁帶、素」。

    玉藻雲「,君朱,大夫素」,則又不必言矣。

     此詩本不知指何事何人,但「勞心」、「傷悲」之詞,「同歸」、「如一」之語,或如諸篇以為思君子可,以為婦人思男亦可;何必泥「素」之一字,逐迂其說以為「刺不能三年」乎!「素冠」者,指所見其人而言;因素冠而及衣、,即承上「素」字,以「衣」、「」為換韻:不必泥也。

    「棘人」,其人當罪之時,易坎六爻曰,「系用徽纆,寘于叢棘」,是也。

    「栾栾」,拘栾之意。

    若如舊解,以「棘」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