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卷十四 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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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隻有韓愈一個人。

    至于判斷說“孟子是醉而又醇的儒者”,又說“荀子和揚雄,他們的學術選擇得不夠精察,說的又不夠詳細。

    ”倘若不是他确有真知灼見,如何能在繼孟子幾千年之後,判斷得如此的分明呢? 14·09學者本是修德,有德然後有言。

    退之卻倒學了,因學文日求所未至,遂至有得。

    如曰:“轲之死不得其傳。

    似此言語,非是蹈襲前人,又非鑿空撰得出,必有所見。

    若無所見,不知言所傳者何事。

    ——《二程遺書》卷十八 [譯文]學道本來是修德,有了德行然後就能寫好文章了。

    韓愈反過來學了,他是由于要學寫文章,每天追求自己未能達到的東西,于是就于聖人之道有了收獲。

    如他說:“孟轲死後聖人之道沒有能繼續向下傳。

    ”象這樣的言語,不是因襲前人,也不是憑空捏造得出的,一定要自己有所發現。

    如果不是自有見地,就不知道他自己說的聖賢所傳的是什麼東西。

     14·10伊川先生撰《明道先生行狀》曰:先生資禀既異,而充養有道。

    純粹如精金,溫潤如良玉。

    寬而有制,和而不流。

    忠誠貫于金石,孝悌通于神明。

    視其色,其接物也如春陽之溫;聽其言,其入人也如時雨之潤。

    胸懷洞然,徹視無間;測其蘊,則浩乎若蒼溟之無際;極其德,美言不足以形容。

    先生行己,内主于敬,而行之以恕。

    見善若出諸己,不欲弗施于人。

    居廣居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動有常。

    先生為學,自十五六時,聞汝南同茂叔論道,遂厭科舉之業,慨然有求道之志。

    未知其要,泛濫于諸家,出入于老釋者幾十年,返求諸六經而後得之。

    明于庶物,察于人倫。

    知盡性至命,必本于孝弟。

    窮神知化,由通于禮樂。

    辯異端似是之非,開百代未明之惑。

    秦漢而下,未有臻斯理也。

    謂孟子沒而聖學不傳,以興起斯文為己任。

    其言曰:“道之不明,異端害之也。

    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難辯。

    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人人也因其高明。

    ”自謂之窮神知化,而不足以開物成務。

    言為無周遍,實則外于倫理。

    窮深極微,而不可以入堯舜之道。

    天下之學,非淺陋固滞,則必入于此。

    自道之不明也,邪誕妖異之說兢起。

    塗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濁。

    雖高才明智,膠于見聞,醉生夢死,不自覺也。

    是皆正路之蓁蕪,聖門之蔽塞,辟之而後可以入道。

    先生進将覺斯人,退将明之書。

    不幸早逝,皆未及也。

    其辯析精微,稍見于世者,學者之所傳耳。

    先生之門,學者多矣。

    先生之言,平易易知,賢愚皆獲其益,如群飲于河,各充其量。

    先生教人,自緻知至于知止,誠意至于平天下,灑掃應對至于窮理盡性,循循有序。

    病世之學者舍近而趨遠,處下而窺高,所以輕自大而卒無得也。

    先生接物,辨而不間,感而能通,教人而人易從,怒人而人不怨。

    賢愚善惡,鹹得其心。

    狡僞者獻其誠,暴慢者緻其恭。

    間風者誠服,睹德者心醉。

    雖小人以趨向之異,顧于利害,時見排斥,退而省其私,未有不以先生為君子也。

    先生為政,治惡以寬,處煩而裕。

    當法令緊密之際,未嘗從衆為應文逃責之事。

    人皆病于拘礙,而先生處之綽然。

    衆憂以為甚難,而先生為之沛然。

    雖當倉卒,不動聲色。

    方監司兢為嚴急之時,其待先生率皆寬厚。

    設施之際,有所賴焉。

    先生所為綱條法度,人可效而為也。

    至其導之而從,動之而和,不求物而物應,未施信而民信,則人不可及也。

    ——《二程文集》卷十一《明道先生行狀》 [譯文]程頤為程颢所作《明道先生行狀》說:先生他天資禀賦既已異于平常人,而他充實善性持養身心又得法。

    他的品行,精純得就像精金,溫潤又像美玉。

    他的性情,寬廣而有限制,柔順但不随波逐流。

    他忠誠之志可穿透金石,敬父愛兄之意可上達于神明。

    看他的容顔,其待人接物就象春天的太陽那樣溫和;聽他的言語,其深入人心就如時雨一樣滋潤萬物。

    心胸光明如重門洞開,透徹而無間隔隐蔽;而要測其學識的蘊蓄,則又浩瀚如蒼海之無邊無際;想說明白他的美德,他卻衆善具備再美的語言也不足形容。

    他推行自己思想,首先自身主于謹敬,然後再推廣自我之心以及人。

    見到别人有善行就象自己的善行一樣珍惜和贊賞,自己所不想接受的決不施加于人。

    心胸之寬就如住在廣大的居室中,行為端莊大方就如走在平坦的大路上,說話必定切實不作空言,行動必有常規而不放縱。

    他的學習,從十五六時,聽到周敦頤評說聖人之道,于是就厭倦世人争相追逐的科舉之業,慨然有探求聖道的志向。

    開始不得要領,漫無邊際地雜學各家,出入于老莊佛釋将近十年,又回到六經上才得其真谛。

    他明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