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卷八 治體

關燈
泰治之世,必漸至于衰替,蓋由狃習安逸,因循而然。

    自非剛斷之君,英烈之輔,不能挺特奮發以革其弊也,故曰:“用馮河。

    ”或疑上雲包荒,則是包含寬容,此雲“用馮河”,則是奮發改革,似相反也。

    不知以含容之量,施剛果之用,乃聖賢之為也。

    ——《程氏易傳·泰傳》 [譯文]《泰》卦的九二爻辭說:“包荒,用馮河。

    ”程頤解釋說:當太平之世,人情安逸而不加制約,政令也就舒緩,法度抛棄,各種事情也都沒有了節制。

    治理的方法,一定要有包容一切不良現象的度量,在施政時才能既寬厚有餘又詳明密察,弊病革去,政事治理,這一切做得穩當而不引起動亂,人民也感到很安定。

    如果沒有胸懷寬廣的氣度,就會有憤惡急于求成之心;缺少深遠之謀,就會有急暴紛亂之病。

    這樣原有的深弊未能革去,而眼前的患害已經産生。

    所以安定而革除弊病,在于有包容之量。

    自古太平治世,定會慢慢至于衰退,這是由于人們在太平之世習慣于安逸,因循守舊不思作為而造成的。

    除非有剛果決斷的君主,英傑偉烈之輔臣,不能挺起特出奮發而革除其弊,所以說要“用馮河”。

    有人懷疑上邊說:“包荒”,是要包含寬容;這裡又說“用馮河,”是要發奮改革。

    似乎是彼此矛盾的。

    而不知以包容之量,來推行剛果之措施,才是聖賢的作為。

     8·07凡天下至于一國一家,至于萬事,所以不和合者,皆由有間也。

    無間則合矣。

    以至天地之生,萬物之成,皆合而後能遂。

    凡未合者皆為間也。

    若君臣、父子、親戚、朋友之間,有離貳怨隙者,蓋讒邪間于其間也。

    去其間隔而合之,則無不合且洽矣。

    《噬嗑》者,治天下之大用也。

    ——《程式易傳·噬瞌傳》 [譯文]大抵上至天下,下至一國、一家,以至于萬事,之所以有不能和諧統一的,都是由于有隔閡。

    沒有了隔閡就能相合了。

    大自天地,小至萬物,都是由于相合才能生成。

    凡是不能相合的都是隔閡。

    如君臣、父子、親戚、朋友之間,有離貳之心、有怨恨不協的,是由于奸佞之人在中間挑唆。

    消除了間隔使之相合,則彼此之間都會和合融洽了。

    《噬嗑》卦的道理,對治理天下的作用極大。

     8·08《大畜》之六五曰:“豮豕之牙,吉。

    ”傳曰:物有總攝,事有機會。

    聖人操得其要,則視億兆之心猶一心。

    道之斯行,止之則戢,故不勞而洽,其用若“豮豕之牙”也。

    豕,剛躁之物。

    若強制其牙,則用力勞而不能止。

    若豮支其勢,則牙雖存而剛躁自止。

    君子法豮豕之義,知天下之惡不可以力制也,則察其機,持其要,塞絕其本原,故不假弄法嚴峻,則惡自止也。

    且如止盜,民有欲心,見利則動。

    苟不知教,而迫于饑寒,雖刑殺日施,其能勝億兆利欲之心乎?聖人則知所以止之之道,不尚威刑,而修政教,使之有農桑之業,知廉恥之道,雖賞之不竊也。

    ——《程氏易傳·大畜傳》 [譯文]《大畜》卦的六五爻辭說:“豮豕之牙,吉。

    ”程頤解釋說:萬物都有個總領處,事務都有一個機關。

    聖人把握了事物的機要,在他的眼裡看億萬人之心就如一心,引導着就向前走,阻止之就停息,所以天下不勞而治,其應用,就如“豮豕之牙”的道理啊。

    豬,是剛而暴躁的。

    如果想強行制服它剛利的牙,那麼費力辛苦又不能制止住。

    如果割去它的生犆器,那麼利牙雖還在,但其剛躁之性自己就會平靜下來。

    君子取法豮豕之義,明白天下的暴惡不可以暴力制止,就尋察其機樞,把握其機要,塞絕其本源,所以不借助于嚴刑峻法,則暴惡自動平息。

    例如消除盜竊,民有私欲之心,見利而動。

    如果不知義理之教,又為饑寒所迫,即使官府天天施加刑罰誅殺,能擋得住億萬利欲之心嗎?聖人則懂得阻止的方法,不重用威刑,而修政令教化,使人人有農桑之業,又都懂得什麼叫廉恥,即使封賞他讓他去盜竊他也不去。

     8&mid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