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道家:主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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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造物主或個體造成的。

    換句話說,物是一般的條件造成的。

    不是任何另外特殊的物造成的。

    比方說,社會主義是一定的一般經濟條件的産物,而不是馬克思或恩格斯制造的,更不是《共産黨宣言》制造的。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物自生,而不是他物所生, 所以物不能不是它已經是的樣子。

    向郭注說:"故人之生也,非誤生也;生之所有,非妄有也。

    天地雖大,萬物雖多,然吾之所遇,适在于是","故凡所不遇,弗能遇也;其所遇,弗能不遇也。

    凡所不為.弗能為也;其所為,弗能不為也。

    故付之而自當矣。

    "(《德充符》"死生存亡……"注) 社會現象也是如此。

    向郭注說:"物無非天也,天也者,自然者也。

    ……治亂成敗……非人為也,皆自然耳。

    "(《大宗師》"庸讵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注)"皆自然耳",向郭是指它們都是一定條件或環境的必然結果。

    《莊子》《天運》篇講到聖人亂天下,向郭注說:"承百代之流,而會乎當今之變,其弊至于斯者,非禹也,放曰天下耳。

    言聖知之迹非亂天下,而天下必有斯亂。

    "(《天運》"人自為種而天下耳"注) 制度和道德 向郭認為宇宙處于不斷的變化之中。

    他們說:"夫無力之力,莫大于變化者也。

    故乃揭天地以趨新,負山嶽以舍故。

    故不暫停,忽已涉新,則天地萬物無時而不移也。

    ……今交一臂而失之、皆在冥中去矣。

    故向者之我,非複今我也。

    我與今俱往,豈常守故哉!"(《大宗師》"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注) 社會也是處于不斷的變化之中。

    人類的需要都是經常變化的。

    在某一時代好的制度和道德,在另一時代可能不好。

    向郭注說:"夫先王典禮,所以适時用也。

    時過而不棄,即為民妖,所以興矯效之端也。

    "(《天運》"圍于陳蔡之間……"注) 又說:"法聖人者,法其迹耳。

    夫迹者,已去之物,非應變之具也,奚足尚而執之哉!執成迹以禦乎無方,無方至而迹滞矣。

    "(《(月去)(無此字:ocr)"然而田成子一旦殺齊君而盜其國"注) 社會随形勢而變化。

    形勢變了,制度和道德應當随之而變。

    如果不變,"即為民妖",成為人為的桎高梏。

    新的制度和新的道德應當是自生的,這才自然。

    新與舊彼此不同是由于它們的時代不同。

    它們各自适合各自時代的需要,所以彼此并無優劣可言。

    向郭不像老莊那樣,反對制度和道德本身。

    他們隻反對過時的制度和道德,因為它們對于現實社會已經不自然了。

     "有為"和"無為" 因此向郭對于先秦道家天、人的觀念,有為、無為的觀念,都作了新的解釋。

    社會形勢變化了,新的制度和道德就自生了。

    任它們自己發展,就是順着天和自然,就是無為,反對它們,固執過時的舊制度和舊道德,就是人和人為,就是有為。

    向郭注說:"夫高下相受,不可逆之流也;小大相群,不得已之勢也;曠然無情,群知之府也。

    承百流之會,居師人之極者,奚為哉?任時世之知,委必然之事,付之天下而已。

    "(《大宗師》"以知為時者……"注) 一個人在他的活動中,讓他的自然才能充分而自由地發揮,就是無為。

    反之是有為。

    向郭注說:"夫善禦者,将以盡其能也。

    盡能在于自任。

    ……若乃任駕骥之力,适遲疾之分,雖則足迹接乎八荒之表,而衆馬之性全矣。

    而惑者聞任馬之性,乃謂放而不乘;聞無為之風,遂雲行不如卧;何其往而不返哉!斯失乎莊生之旨遠矣。

    "(《馬蹄》"饑之渴之……"注)雖然這樣批評,其實這些人對莊子的理解似乎并不是錯得很遠。

    不過向郭對莊子的解釋,的确是高明的創見。

     向郭還對先秦道家的"純素之道"作出了新的解釋。

    他們說:"苟以不虧為純,則雖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