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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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着她,那一句「沒人要」正好戳中她心中最陰暗的角落,因此她才一時情緒失控的吓壞大家。

     秋天把素描本夾在腋下偷伸出一隻手,悄悄地接近盤子拈了一尾蝦,她就是搞不懂同樣的菜色、同樣的料理,為何他做出的成品比她的「豬食」好吃多了。

     或許她該去看心理醫生。

    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妳就不能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吃嗎?一定要躲起來偷吃才過瘾是不是,妳知道人的指甲裡有多少細菌,手沒洗幹淨有多髒……」 喔!又在歇斯底裡了,可憐的大胖,多個人管它肯定很痛苦,這個不行,那個不準,三餐定食定量沒有零嘴好和正餐抗衡,難怪它越來越哀怨,身體瘦了一大圈。

     不像她愛吃什麼就吃什麼,還有閑閑會偷渡些鹵味給她解解饞,瞧她臉都快成月亮了,足足胖了兩公斤。

     「不要給我裝聾作啞當沒聽見,要求妳安份幾分鐘不困難吧!人話聽不懂我不介意用外星語和妳溝通。

    」她到底想躲到幾時? 挺厲害的,中、日、英、韓語精通還會外星語,他該不會來自火星……哇!好……好大的一張睑。

     秋天下意識按住胸口,規律的心跳聲讓她安心…… 「嗯!能不能請問一下,妳把手放在我胸前算不算挑逗?」她真的很不知死活。

     「啊!放錯邊了,你的心髒很健康。

    」奇怪,她怎麼會搞錯了呢! 再試試自己的心跳,秋天的表情是羨慕的,他有一顆強壯的心。

     「誰的心髒不健康,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偶爾正常點不行嗎?」藝術家的腦部構造少根神經不成,三句話之中總是有一句叫人聽不懂的外星語。

     紫乃龍之介的眼中有少見的寵溺,他像拎貓似将她從餐桌底下拎出來,看似粗暴實則細柔地丢向椅子,沒讓她摔痛半分地安穩坐着。

     對于半瘋半癫的真心話他以為是藝術家的怪僻從不當真,一有機會便拖她到太陽底下做日光浴,希望她蒼白的臉色能紅潤些。

     不知是曬多了陽光還是食補的療效,她的氣色真的比以前好很多,心髒緊縮的情形舒緩了不少。

     笑得很淡地抱着畫冊,秋天不想對他明說她時間不多了。

    「人若照樣闆一個一個打出來豈不是很無趣,我的心髒很爛你别常吓我,小心吓出心髒病。

    」 紫乃龍之介突然凝神瞧着她,吓得她真當自己露了餡讓他瞧出端倪。

     「妳很美。

    」 「啊!」嘴巴一張,她當真楞住了,不解他為何莫名冒出這句話。

     她從不認為自己很美,夾在趙翊青和魏閑閑兩位美女當中,她就像走錯窩的鴿子,不小心當天鵝是同伴,隻是體積大了些。

     「别讓蚊子跑進去,沒人說妳美得很靈異嗎?」他語氣惡劣的揉亂她的發。

     這算是一種贊美嗎?她有被騙的感覺。

    「反正我早習慣像個鬼,美不美也隻有鬼看得見。

    」 人死一抔土,十尺見方地,是人是鬼無所謂,小時候她就是太在意附近的小朋友叫她鬼妹,所以她才邊跑邊哭地弄壞身子,一年之中有九個月在病房。

     皮膚白得透明是先天的,她的造血功能比一般人差,血紅素較标準值少了百分之二十,醫生說她能活過二十歲是奇迹,通常和她一樣病症的病人活不過十六。

     「妳指我是鬼?」臉一沉,他不喜歡她口氣中的自暴自棄。

     無視他怒氣的秋天笑着扯着他臉皮。

    「我是鬼你當然也是鬼,我們是鬼兄鬼妹呀!大哥。

    」 好僵硬的皮,他一定不常笑。

     而她想笑卻無法大笑。

     「不許叫我大哥,我不是妳大哥。

    」紫乃龍之介突然冷沉的大吼,一臉不悅的怒視她。

     「好吧!你不當我大哥,那我當你小妹好了。

    」她故作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她已經帶給太多人傷痛了,不需要多添他一人,她要走的路隻允許她獨行,被留下的人總是不幸的一方,他們會挂念她。

    秋天的心裡發澀,越來越舍不得這個人世間。

     「秋、天——」他發狠地抽走她的畫冊,作勢要丢進水槽「泡澡」。

     「大……龍之介,你不要威脅小老百姓,我過得很清貧。

    」她很怕他掀開畫頁,然後開始跳腳。

     「妳清貧?」他打量周遭的環境,再瞧瞧她無辜的小臉,他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冷的笑話。

    」 若是一個月前有人說紫乃龍之介會笑,恐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