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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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千鶴絕不敢有半句欺瞞,那真的是一幅不怎麼起眼的人物畫,畫中的男女已年過半百不再年輕,不如裸女畫來得……」 夫人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冰冷又邪惡。

     「等等,妳說年過半百?」難道是……不,不可能,荻原忠次郎已将她的屍體丢入海裡,這是她親眼目睹的勝利。

     但,真的勝利嗎? 他還是不計一切代價離開她,一個活着的人遠不如一個死去的賤貨。

     哀傷閃過眼底化為噬骨的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對她的絕情,十幾年的感情他竟然狠心斷絕,一點餘地也不留。

     當年要不是她救了他,力排衆議的留下他,他一個流亡的留學生能在陌生的上地上生根萌芽嗎? 「是的,夫人。

    」看起來和夫人年紀差不多,但是愛讓他們年輕了許多,隻有發鬓的發白及眼角皺紋洩漏真實年齡。

    這些話她選擇不說,以免激怒夫人。

     夫人痛恨愛情,她不許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到「愛」這個字。

     「很好,妳讓我知道妳的忠心給了誰。

    」陰沉的眼一閃,流露出冷酷。

     心一驚的菅野千鶴連連後退,那一聲「很好」并非贊美,而是哀的禮樂即将響起的前兆,她從不信任身邊的人,她隻控制他們。

     現在她邪惡的手正伸向她,隻因她沒有全然坦誠,保留一部份真實并末告訴她。

     腳跟抵牆,菅野千鶴忽地擡頭,高壯的肉牆正在身後,驚惶失色的她竟退無可退。

     「夫人……夫人,妳饒了我吧!夫……啊!不要……放開我……夫人……求求妳,我不會再犯錯……嗯!走開……不要碰我……求妳……别這樣對我……不要……夫人……放過我吧!夫人……不要……啊——」 聲音由驚恐變為畏懼,尖叫聲任嗚咽聲取代,紫乃楓向來就不是心軟的女人,她可以為丈夫的背叛而差點殺了親生兒子,何況是她視為買來的狗。

     一場活春宮就在紫乃家的偏廳上演,她看不見那眼角的淚奔流如洪,也無視空洞的神色逐漸蒼白,如野獸一般的男子一逞獸欲毫無顧忌,他的特權是被允許的。

     淩亂的衣服,被拉開的雙腿,隻覺得心被掏空的菅野千鶴再也沒有任何知覺,任由男人粗硬的利器進出腿間,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象他是她所愛的那個人。

     突然,她的心變輕了,人在飄浮…… 「靜子,妳該去一趟台灣。

    」 「是的,紫乃夫人,如妳所願。

    」 一名溫婉可人的和服美女有禮地行九十度禮,柔順的舉止表現出泱泱大家的氣度,輕揚的淺笑保持在十五度角,不多不少未露白牙。

     唯獨那雙眼洩漏出野心。

     她靜靜地站在紫乃楓身邊目視眼前的蹂躏,但她不做動作地看着,仿佛在享受一頓豐富的盛宴,蠢女人的眼淚不值一粒砂子。

     紫乃龍之介是我的,誰也别想沾染他半分,我連渣都不會留給妳。

    淺倉靜子唇畔漾出一抹笑,猖狂而得意。

     「該死的笨貓,要說幾次你才會學乖,立刻給我回去吃你的貓食,别想再染指人的食物,再讓我看見你碰盤子一下,你就準備和你的貓爪說再見。

    」 偷吃一口菜的秋天連忙把手縮回來,肩微抖地退了幾步怕被發現,躲躲藏藏地像一隻貓蹲在桌子底下,半天不敢伸出脖子看他氣消了沒。

     人吃貓食、貓吃人食不都一樣,由口中吞咽直通到胃,再由大腸小腸蠕動消化成一堆有機物體,然後排放出肛門外,她不覺得有何不妥,能吃就好。

     但随着耳邊的大嗓門不斷發出咆哮聲,她愛使性子的心髒開始變膽小了,偷偷摸摸地踮起腳尖像個不高明的小賊,生怕被逮個正着。

     瞧他對大胖唠唠叨叨的模樣真可怕,感覺真像三十年後的老爸,雖然沒有一臉皺紋卻已經小有規模,不用歲月的累積也能看出他日後的發展。

     絕望中帶着希望,「三分鐘的省思」畫出她心中的淩亂,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也能畫出點、線、面的抽象畫。

     擅長水彩畫是打小打下的根基,她隻要心裡有事便會拿起畫筆在白紙上塗鴉,直到心事淡了畫也完成。

     看他抄起鍋鏟追貓的背影着實滑稽,貓又不是人怎麼聽人話?如果他知道她背着他又開始畫畫,而且還拿他當主角,肯定又是大吼大叫一番。

     前幾天的事是她小題大做了,被親生父母拋棄的陰影始終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