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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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是誰,妳當我不曉得妳心裡在想什麼?」癡心妄想,她不會允許她的兒子愛上任何女人。

     她得不到的也不準他得到,誰叫他太像「他」了,一個她付出所有、深深愛過又背叛她的男人,她要他一生無愛。

     口中微微泛苦,菅野千鶴無法為自己辯解。

    「是我錯了,夫人。

    」 「嗯!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心生二意我可留不得。

    」養虎為患、養蘭成草就該除。

     「是的,夫人,我不會再令妳失望。

    」她會努力做到她的要求。

     點了點頭,比實際年齡蒼老的紫乃楓銳眼一視。

    「他去台灣做什麼?」 明知道她痛恨台灣的一切還敢成行,小老虎的爪子磨利了,企圖走出她的掌控。

     「社長說擴展業務先去考察……」菅野千鶴以官方版描述。

     「菅野,不要考驗我的意志力,我對不聽話的下屬一向都十分『禮遇』,妳想到貴賓室坐坐呀!」眼神一厲,紫乃楓粗啞的嗓音像沙子磨過一般刺耳。

     當她以死企圖挽回丈夫的心時,她得到的隻有傷痛和眼淚,雖然多次尋死都被救下來,但身體上的傷是永遠也湮滅不了。

     第一次自殺她腕間留下醜陋的疤痕,不管治療幾次都恢複不了原來的靈活,她握筆拾物比平常人困難十倍,動作非常緩慢。

     而第二次尋死傷了喉嚨,清妙如聲樂家的低柔嗓音變得粗嘎不已,動三次手術才稍微好一些,但是難以如同以往一般動人。

     不過這兩次的自殘遠不及第三次縱火來得危險,她從不讓人看她的左半睑,以蝶形面具半遮掩。

     聽說曾有下人見過她未戴面具的臉而吓暈,連連作了一個月惡夢大呼有鬼,最後莫名的消失在家宅巨邸裡,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聽見她的警告,菅野千鶴的臉霎時灰白。

    「社長他去了台灣,他……據說他去找一位名叫秋天的畫家。

    」 「姓秋——」紫乃楓表情頓地猙獰,半張臉色陰沉得好似七月雪。

     「我想秋天應該不是本名,為保有隐私權的畫家通常會使用假名。

    」尤其名氣如此之大,用假名較易行走。

     「妳想?」冷笑的嘎音多了一絲怨恨,紫乃楓的恨完全表露無遺。

    「我要的是正确資料而不是妳的猜想,那個女人的确會為她的女兒取名秋天。

    」 藝術家的風骨!哼!不值一哂。

     「那個女人?」她指的是誰? 「他找那畫家做什麼,不會是瞧上人家的姿色吧!」她語氣問得很平和,但其中的冷諷仍叫人心寒。

     菅野千鶴急忙為紫乃龍之介辯解。

    「不是,夫人,秋天本人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社長前往台灣主要目标是一幅畫,絕非為畫家的長相而去。

    」 事先她做了一些調查,知道秋天是一位行蹤成謎的人,她從不出席任何私人聚會,也不接受公開邀請,連自己的畫展都不曾去過。

     關于她的個人資料非常少,是個近乎隐居的畫家,不沽名釣譽,嘩衆取寵,她展出的是畫而不是本人,所以她一張相片也沒流出,至今無幾人真正見過她的長相。

     當然從未到過台灣的社長更不可能見過,他隻是看上一幅不出售的畫而已,執意要得到它。

     「畫?」紫乃楓疑問。

    有這麼單純,他不是無所為而為的人,一定有某種目的。

     「是的,夫人,一幅畫。

    」一幅她看過以後感動不已的畫作,即使隔着電視畫面也能讓人感受那份深情。

     那是她永遠也求不到的境界,她隻是受困于兩根線的木偶,不能有私人情感。

     但不可否認地,她非常羨慕畫中恬雅的婦人,即使過了半生仍有愛她不悔的男子相伴,不因她容顔漸老而停止付出。

     在那交會的眼神中她看見真正的愛情,不管時空如何變換,滄海成田,他們的眼裡隻有彼此,純然無雜質地隻為對方而生。

     那種愛很讓人向往,它給絕望的人有了生存的力量。

     為愛而生,為愛白首。

     半生緣,緣定今生。

     「那是一幅什麼樣的畫,值得他放下好不容易起步的事業?」被她訓練得近乎無情的兒子不可能隻為一幅畫前去台灣,他的心機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一瞧紫乃楓眼露憎恨,細心的菅野千鶴斟酌着用句,「人物畫,沒什麼特别,主要是畫者拿它當主題展出,讓人有種收藏它的珍貴價值。

    」 「是嗎?」她似乎還沒學會教訓。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