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而篇第七

關燈
為吳孟子,而不稱吳姬。

     【譯文】 陳司敗問:“魯昭公懂得禮嗎?”孔子說:“懂得禮。

    ”孔子出來後,陳司敗向巫馬其作了個揖,請他走近自己,對他說:“我聽說,君子是沒有偏私的,難道君子還包庇别人嗎?魯君在吳國娶了一個同姓的女子為做夫人,是國君的同姓,稱她為吳孟子。

    如果魯君算是知禮,還有誰不知禮呢?”巫馬期把這句話告訴了孔子。

    孔子說:“我真是幸運。

    如果有錯,人家一定會知道。

    ” 【評析】 魯昭公娶同姓女為夫人,違反了禮的規定,而孔子卻說他懂禮。

    這表明孔子的确在為魯昭公袒護,即“為尊者諱”。

    孔子以維護當時的宗法等級制度為最高原則,所以他自身出現了矛盾。

    在這種情況下,孔子又不得不自嘲似地說,“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

    ”事實上,他已經承認偏袒魯昭公是自己的過錯,隻是無法解決這個矛盾而已。

     【原文】 7·32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

     【譯文】 孔子與别人一起唱歌,如果唱得好,一定要請他再唱一遍,然後和他一起唱。

     【原文】 7·33子曰:“文,莫(1)吾猶人也。

    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

    ” 【注釋】 莫:約摸、大概、差不多。

     【譯文】 孔子說:“就書本知識來說,大約我和别人差不多,做一個身體力行的君子,那我還沒有做到。

    ” 【評析】 對于“文,莫吾猶人也”一句,在學術界還有不同解釋。

    有的說此句意為:“講到書本知識我不如别人”;有的說此句應為:“勤勉我是能和别人相比的。

    ”我們這裡采用了“大約我和别人差不多”這樣的解釋。

    他從事教育,既要給學生傳授書本知識,也注重培養學生的實際能力。

    他說自己在身體力行方面,還沒有取得君子的成就,希望自己和學生們盡可能地從這個方面再作努力。

     【原文】 7·34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1)為之(2)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雲爾(3)已矣。

    ”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 【注釋】 (1)抑:折的語氣詞,“隻不過是”的意思。

     (2)為之:指聖與仁。

     (3)雲爾:這樣說。

     【譯文】 孔子說:“如果說到聖與仁,那我怎麼敢當!不過(向聖與仁的方向)努力而不感厭煩地做,教誨别人也從不感覺疲倦,則可以這樣說的。

    ”公西華說:“這正是我們學不到的。

    ” 【評析】 本篇第2章裡,孔子已經談到“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本章又說到“為之不厭,誨人不倦”的問題,其實是一緻。

    他感到,說起聖與仁,他自己還不敢當,但朝這個方向努力,他會不厭其煩地去做,而同時,他也不感疲倦地教誨别人。

    這是他的由衷之言。

    仁與不仁,其基礎在于好學不好學,而學又不能停留在口頭上,重在能行。

    所以學而不厭,為之不厭,是相互關聯、基本一緻的。

     【原文】 7·35子疾病(1),子路請禱(2)。

    子曰:“有諸(3)?”子路對曰:“有之。

    《诔》(4)曰:‘禱爾于上下神祗(5)。

    ’”子曰:“丘之禱久矣。

    ” 【注釋】 (1)疾病:疾指有病,病指病情嚴重。

     (2)請禱:向鬼神請求和禱告,即祈禱。

     (3)有諸:諸,“之于”的合音。

    意為:有這樣的事嗎。

     (4)《诔》:音lěi,祈禱文。

     (5)神祗:祗:音qí,古代稱天神為神,地神為祗。

     【譯文】 孔子病情嚴重,子路向鬼神祈禱。

    孔子說:“有這回事嗎?”子路說:“有的。

    《诔》文上說:‘為你向天地神靈祈禱。

    ’”孔子說:“我很久以來就在祈禱了。

    ” 【評析】 孔子患了重病,子路為他祈禱,孔子對此舉并不加以反對,而且說自己已經祈禱很久了。

    對于這段文字怎麼理解?有人認為,孔子本人也向鬼神祈禱,說明他是一個非常迷信天地神靈的人;也有人說,他已經向鬼神祈禱很久了,但病情卻未見好轉,表明他對鬼神抱有懷疑态度,說孔子認為自己平素言行并無過錯,所以祈禱對他無所謂。

    這兩種觀點,請讀者自己去仔細品評。

     【原文】 7·36子曰:“奢則不孫(1),儉則固(2)。

    與其不孫也,甯固。

    ” 【注釋】 (1)孫:同遜,恭順。

    不孫,即為不順,這裡的意思是“越禮”。

     (2)固:簡陋、鄙陋。

    這裡是寒酸的意思。

     【譯文】 孔子說:“奢侈了就會越禮,節儉了就會寒酸。

    與其越禮,甯可寒酸。

     【評析】 春秋時代各諸侯、大夫等都極為奢侈豪華,他們的生活享樂标準和禮儀規模都與周天子沒有區别,這在孔子看來,都是越禮、違禮的行為。

    盡管節儉就會讓人感到寒酸,但與其越禮,則甯可寒酸,以維護禮的尊嚴。

     【原文】 7·37子曰:“君子坦蕩蕩(1),小人長戚戚(2)。

    ” 【注釋】 (1)坦蕩蕩:心胸寬廣、開闊、容忍。

     (2)長戚戚:經常憂愁、煩惱的樣子。

     【譯文】 孔子說:“君子心胸寬廣,小人經常憂愁。

    ” 【評析】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是自古以來人們所熟知的一句名言。

    許多人常常将此寫成條幅,懸于室中,以激勵自己。

    孔子認為,作為君子,應當有寬廣的胸懷,可以容忍别人,容納各種事件,不計個人利害得失。

    心胸狹窄,與人為難、與己為難,時常憂愁,局促不安,就不可能成為君子。

     【原文】 7·38子一溫一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譯文】 孔子一溫一和而又嚴厲,威嚴而不兇猛,莊重而又安祥。

     【評析】 這是孔子的學生對孔子的贊揚。

    孔子認為人有各種欲與情,這是順因自然的,但人所有的情感與欲求,都必須合乎“中和”的原則。

    “厲”、“猛”等都有些“過”,而“不及”同樣是不可取的。

    孔子的這些情感與實際表現,可以說正是符合中庸原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