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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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涵養隻在坐作、動靜、語默之間。

    輕當矯之以重,急當矯之以緩,褊當矯之以寬,躁當矯之以靜,暴當矯之以和,粗當矯之以細。

    察其偏者而奚矯之,久則氣質變矣。

     心一操而群邪退聽,一放而群邪并興。

     操心,一則義理昭著而不昧,一則神氣凝定而不浮,養德養心,莫過于操心之一法也。

     造化翕寂專一,則發育萬物有力:人心甯靜專一,則窮理做事有力。

     言不及行,可恥之甚。

    非特發于口謂之言,凡著于文詞者皆是也。

    嘗觀後人肆筆奮詞,議論前人之長短,及夷考其平生之所為,不及古人者多矣。

    吾輩所當深戒也。

     切不可随衆議論前人長短。

    要當己有真見方可。

     吾性覺疏快,寫字有差遺者,即此是敬不屬處。

    謹之。

    志固難持,氣矣難養;主敬可以持志,少欲可以養氣。

    廣大虛明氣象,無欲則見之。

     人隻是個心性,靜則存,動則應,明白坦直,本無許多勞擾。

    若私意一起,則枝節橫生,而紛纭多事矣。

     《書》稱舜曰:“濬哲”蓋深則哲,淺則否。

    嘗驗之于人,其深沉者必有智,浮淺者必無謀也。

     氣質之偏,自生來便有此矣。

    若自幼至長,曆曆曾用變化之功,則亦無不可變之理。

    若氣質既偏,自少至長,所習又偏,一旦驟欲變其所習,非百倍之功不能也。

     學不進率由于因循。

     學者開口皆能言道理,然嘗體諸心,果能實好此道理否?又當體之身,果能實行此道理否?若徒能言之于口,而體諸身心者,皆不能然,是所謂自欺也。

     斯須照管不到,則外好有潛勾竊引之私,不可不察。

    功夫緊貼在身心上作,不可斯須外離。

     為學時時處處,是作功夫處,雖至鄙至陋處,皆當有謹畏之心而不可息。

    且如就枕時,手足不敢妄動,心不敢亂想,這便是睡時作工夫。

     英雄甚害事,渾函不露圭角最好。

     見得理明,須一一踐履過,則事與理相安,而皆有著落處,若見理雖明,而不一一踐履過,則理與事不相資,終無依據之地,曾點所以流于狂也。

     餘每呼此心曰:主人翁在室否?至夕必自省曰:一日所為之事合理否? 看得為學無别法,隻是知一字,行一字,知一句,行一句,便有益。

    聖人大公無我,真天地氣象。

    後人區區小智自私,晝夜圖為,無非一身佚欲之計,宜其氣象之卑陋矣。

     人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義理也;不安者,人欲也。

    然私意勝而不能自克,則以不安者為安矣。

     無欲如至清之水,秋毫必見:有欲如至濁之水,雖山嶽之大莫能鑒矣。

     為善須表裡澄徹,方是真實為善:有私毫私意夾雜期間,即非真善。

     心如鏡,敬如磨鏡。

    鏡才磨,則塵垢去而光彩發;心才敬,則人欲消而天理明。

     心生于物,物誘也;心死于物,物化也。

    物化,物誘,其機皆在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