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關燈


    死是同樣的,還是抗擊仇人而死為上。

    ”叫子西為王,不允諾;又叫子期為王,也不允諾;就叫子闾為王,五次推辭方允諾。

    将要作戰,楚昭王病了。

    庚寅那天,昭王攻大冥的吳國軍隊,死在城父。

    子闾退下來說:“君王舍了他的兒子而讓位給群臣,敢忘了君的恩德嗎?聽從君的命令是順,立君的兒子也是順,二順不可以失落。

    ”他同子西、子期商量好,斷絕交通,暗派軍隊迎接昭王的妾越女所生的兒子章立為楚王,然後全部退還楚都。

    這一年有雲,樣子像紅鳥,在太陽旁随着飛有三日,昭王派人去問周太史,周太史說:“這必然與王身有關系,若禱告可以轉移到令尹或司馬身上。

    ”王說:“除掉心腹的痛,放在四肢上,有什麼好處呢?我要沒有大的過錯,天豈能使我早死?若有罪就當受罰,又何能轉移呢?”又不告禱除。

    當初,昭王有了病,占蔔說黃河作怪,王不肯祭告。

    大夫們請到都城外去祭,王就說:“三代命令的祭祀不超過國内山川,江、漢、睢、章四水是楚國所望祭的,禍福的來到,不超過它們。

    我雖沒有德行,不會得罪了黃河。

    ”就不去祭。

    孔子說:“楚昭王懂得大道理,他應當不會失掉楚國!《夏書》說:‘隻有陶唐,遵守上天的常理,享有冀這地方,現在失掉他們的道路,亂了他的紀綱,就滅亡了。

    ’又說:‘信用出自自己,福祉也在自己。

    ’由自己遵守常理也可以了。

    ” 經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傳八月,齊邴意茲1來奔。

    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陽生駕而見南郭且于2曰:“嘗獻馬于季孫,不入于上乘,故又獻此,請與子乘之。

    ”出萊門3而告之故。

    阚止4知之,先待諸外。

    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5也處。

    ”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齊,國人知之。

    僖子使子士之母養之6,與饋者皆入。

    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7,鮑子醉而往,其臣差車鮑點8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

    ”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9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

    ”悼公10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11,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12,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

    ”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

    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13,去鬻姒14,殺王甲,拘江說,囚王豹15于句窦之丘16。

    公使朱毛17告于陳子曰:“微子則不及此,然君異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

    ”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群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複命,公悔之。

    毛曰:“君大訪于陳子,而圖其小可也。

    ”使毛遷孺子于骀18,不至,殺諸野幕之下,葬諸殳冒淳19。

     今注 1邴意茲:高國黨徒,是齊大夫。

     2南郭且于:即齊公子,住在魯國都城南郭。

     3萊門:魯都城的郭門。

     4阚止:是陽生的家臣,就是子我。

     5壬:是陽生的兒子齊簡公。

     6使子士之母養之:子士之母是陳僖子的妾。

     7将盟:與諸位大夫盟誓。

     8差車鮑點:差車是管王車的官,鮑點是鮑牧的家臣。

     9孺子:就是荼。

     10悼公:即陽生。

     11一大夫:指鮑牧。

     12一公子:陽生自稱。

     13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賴:胡姬是景公的妾,安孺子就是荼。

    賴在曆城縣東境,與章丘縣接界。

     14去鬻姒:把荼的母親鬻姒也除掉。

     15王甲、江說、王豹:全是景公的嬖臣。

     16句窦之丘:在今山東臨淄縣附近。

     17朱毛:齊大夫。

     18骀:在山東省章丘縣境。

     19殳冒淳:在章丘縣北境。

     今譯 八月,齊高國黨徒邴意茲逃來。

    陳乞派人叫齊悼公回國,悼公乘車去見南郭且于說:“以前嘗獻馬給季孫,但是馬不太好,所以又送上這匹,請同你共乘它看看。

    ”出了萊門以後方告訴他真正原因。

    悼公的家臣阚止已經知道了,就等在外邊。

    悼公說:“事情能否成尚不可知,你回家去先同我的兒子壬同等着消息吧。

    ”又告誡他不要露出話,就返齊了。

    乘夜到了齊都,國人都知道。

    陳乞讓他的妾照顧陽生,讓陽生随着送飯的人進入齊公宮。

    冬十月丁卯,立他為齊君。

    将與諸大夫們盟誓,鮑牧去開會,當時已喝醉,他的臣差車叫鮑點的問道:“這是誰的命令?”陳乞說:“從鮑子處受的命令。

    ”他就誣賴鮑牧說:“這是你的命令。

    ”鮑牧說:“你忘了景公扮作牛使孺子牽着折落君的牙,現在可反背叛君嗎?”悼公向鮑牧叩頭說:“你是遵奉義理來辦的,要是我可以做君,不必使一位大夫死亡;要是我不可以,不必亡一位公子。

    合義就前進,否則就後退,不敢不聽你的話。

    廢君或立君皆不要發生亂事,就是我的志願。

    ”鮑牧說:“誰不是君的兒子。

    ”就接受盟誓,使胡姬領着安孺子到賴去,并去掉鬻姒,殺掉王甲,拘捕江說,囚禁王豹在句窦之丘。

    悼公叫朱毛告訴陳乞說:“不是你,我就到不了現在的地位,但是君同器具不同樣,不可以有兩個。

    器具有兩個反能不缺匮,君有兩個就多了患難,我敢布告給大夫知道。

    ”陳乞不回答,流淚說道:“君對于群臣都不信嗎?齊國内困于饑荒,外有兵戈的恐懼,少君無辦法,所以求長君,或者也可容納群臣嗎?不然,這個孺子又有何罪呢?”朱毛回告,悼公頗以失言為後悔。

    朱毛說:“訪問大政于陳乞,而自己計劃小的事情。

    ”就派朱毛送孺子到骀,未到,就将他殺在野外幕中,葬在殳冒淳這地方。

     經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冬天,魯國仲孫何忌率領軍隊讨伐邾國。

     經宋向巢帥師伐曹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宋國向巢率領軍隊讨伐曹這地方。

     哀公七年(公元前四八八年) 經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經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傳七年,春,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1。

    晉師侵衛,衛不服也2。

     今注 1鄭叛晉故也:鄭國開始反叛晉國在魯定公八年。

     2衛不服也:魯哀公五年晉國伐衛國,到現在衛國還不肯服從晉國。

     今譯 七年春天,宋國皇瑗率領軍隊侵略鄭國,因為鄭國對晉國反叛。

    晉國魏曼多侵略衛國,因為衛國至今未嘗服從。

     經夏,公會吳于鄫。

     傳夏,公會吳于鄫1,吳來征百牢2。

    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

    且魯牢晉大夫過十3,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範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于諸侯,則有數矣。

    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4。

    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

    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

    ”吳人弗聽。

    景伯曰:“吳将亡矣!棄天而背本5,不與必棄疾于我。

    ”乃與之。

    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

    大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

    大國不以禮命于諸侯,苟不以禮,豈可量也。

    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發文身,臝以為飾6,豈禮也哉?有由然也。

    ”反自鄫,以吳為無能為也。

     今注 1鄫:今山東省睪縣東。

     2百牢:一百俱牛肉。

     3且魯牢晉大夫過十:這指晉大夫範鞅在魯昭公二十一年。

     4則有淫者矣:就有超過的。

     5棄天而背本:放棄天理而背了周禮的本。

     6臝以為飾:光着身上,文身做裝飾。

     今譯 夏天,哀公到鄫去與吳王聚會,吳向魯國要求百牢的食物。

    子服景伯回答說:“先王沒有這種制度!”吳人就說:“宋人曾給過我一百牢,魯不可比宋減少。

    并且魯曾給過晉大夫十牢以上,給吳王百牢,不也可以嗎?”景伯說:“晉國範鞅貪心而放棄禮節,用大國的力量使我們害怕,所以我們給他十一牢,你要是用禮節來命令諸侯們,就有合禮的常數;你若是廢棄禮節,就有超過的。

    周最興盛的時候,定禮最多的是天子的牢,不過十二,這是天的大數目。

    現在要放棄周禮,必要百牢,這也是你的主意!”吳國人不聽從。

    景伯說:“吳就要滅亡了,放棄天理而背棄周禮的本,不給它必把它的兇惡放在我們的身上!”就給了他。

    太宰嚭叫季孫斯去,季孫斯叫子貢辭謝。

    太宰嚭說:“國君常常在道路上奔走,而大夫不出門,這是何種禮節?”回答說:“哪裡是禮節呢?就是因為怕大國。

    大國不用禮節來命令諸侯,它要不用禮,豈能夠用分量來量。

    我們的寡君既然聽從了命令,他的大夫豈敢放棄他的國家?太伯穿着朝服戴着朝帽,以奉行周朝的禮節,他弟弟仲雍接着他做君,斷了頭發,身上畫着花紋,赤着身體做裝飾,這豈是合于禮的嗎?這是有緣故的。

    ”自鄫會盟以後,以為吳國沒有能力作為了。

     經秋,公伐邾。

    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傳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謀之。

    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

    大所以保小,仁也。

    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德。

    失二德1者,危将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

    ”對曰:“禹合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

    知必危2,何故不言。

    ”“魯德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

    秋,伐邾,及範門3,猶聞鐘聲。

    大夫谏不聽,茅成子4請告于吳,不許,曰:“魯擊柝聞于邾,吳二千裡,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國内豈不足?”成子以茅5叛。

    師遂入邾,處其公宮,衆師晝掠,邾衆保于繹。

    師宵掠,以邾子益6來,獻于亳社,囚諸負瑕7,負瑕故有繹。

    邾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于吳,曰:“魯弱晉而遠吳,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8君之執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

    若夏盟于鄫衍9,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

    以私奉貳,唯君圖之。

    ”吳子從之。

     今注 1二德:信同仁。

     2知必危:知道要伐邾必定有危險。

     3範門:邾都城郭門。

     4茅成子:邾大夫茅夷鴻。

     5茅:在今山東省濟甯縣東南五十裡,古邾水入泗水處的西邊。

     6邾子益:邾隐公。

     7負瑕:《方輿紀要》說:瑕邱城在滋陽城西北二十五裡,魯負瑕邑也。

     8辟:輕視。

     9鄫衍:即鄫,見前。

     今譯 季孫肥打算伐邾國,就請大夫們吃飯來商量。

    子服景伯說:“小國能夠侍奉大國,就是因為信用的關系,大國能夠保護小國,就是因為仁愛的關系。

    違背大國的吳,失了信用,讨伐小國的邾,不仁愛,人民是受城池的保護,城池是受德行的保護,失掉信用同仁愛兩種德,有危險将如何保護呢?”孟孫氏說:“你們諸位以為怎麼樣?安于景伯的賢言,不應該反對他。

    ”大夫們回答說:“禹在塗山會合諸侯,拿着玉币來加入盟誓的有一萬個國家,現在存在的沒有幾十個,這就因為大國不能撫養小國,小國不能侍奉大國。

    如果知道伐邾必定危險,大家為何不說話?不說話就是因為知道沒有危險。

    ”孟孫氏不高興地說:“魯國的德同邾國一樣,而拿軍隊的力量壓制它,可以嗎?”孟孫不高興就走了。

    秋天魯國讨伐邾國,到了邾國都城的郭門範門,還聽見邾國敲鐘的聲音,大夫們谏箴,季孫不聽,邾大夫茅夷鴻請到吳國去告訴,邾隐公不答應,說:“魯國敲柝的音,邾國可以聽見,吳國離邾國兩千裡,沒三個月的工夫,到不了我們這裡,并且國内的力量,尚不能抵抗魯國嗎?”茅夷就以他的封邑茅反叛了,魯國軍隊就進了邾國都城,住到公宮裡,軍隊白天就搶掠财物,邾國殘餘的衆人退保到繹山。

    軍隊夜裡搶掠,把邾隐公帶到負瑕這地方,負瑕本來是有繹的地方。

    邾國的茅夷鴻拿着錢币自己往吳國求救說:“魯國看晉國弱小而離吳國遠,仗着人多勢衆,背叛你的盟約,看不起你的官吏,來壓迫我們小國。

    邾不敢愛惜自己,而是怕你的威嚴不立。

    你的威嚴不立,是小國的憂愁。

    要是夏天在鄫盟會,秋天就背了盟約,魯國達成他的需求而吳國不反對,四方的諸侯,怎樣能侍奉你呢?并且魯國軍隊有八百輛車,等于是你的對手,邾的軍隊有六百輛車,是你的部屬。

    用部屬侍奉對手,請你細想想吧!”吳王就聽了他的話。

     經宋人圍曹。

     經冬,鄭驷弘帥師救曹。

     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1曰:“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

    ”冬,鄭師救曹,侵宋。

    初,曹人或夢衆君子立于社宮,而謀亡曹,曹叔振铎請待公孫彊,許之。

    旦而求之曹,無之。

    戒其子曰:“我死,爾聞公孫彊為政,必去之。

    ”及曹伯陽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好弋,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說,說之,因訪政事,大說之,有寵,使為司城以聽政。

    夢者之子乃行。

    彊言霸說于曹伯,曹伯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人伐之,晉人不救,築五邑于其郊,曰黍丘2、揖丘3、大城4、鐘5、邘6。

     今注 1桓子思:子産的兒子國參,谥号為桓子。

     2黍丘:在今河南省夏邑縣西南。

     3揖丘:在今山東省曹縣界。

     4大城:在今山東省菏澤縣境。

     5鐘:在今山東省定陶縣界。

     6邘:在今山東省定陶縣境。

     今譯 宋國人圍了曹國,鄭國的國參說:“宋國人占據了曹國,這是鄭國的禍患,我們不能不去救它。

    ”冬天,鄭國軍隊去救曹國,侵略宋國。

    當初,曹國有人夢見貴族們立到社宮中,計劃滅亡曹國的事情,曹國的始祖曹叔振铎請等候公孫彊來到,貴族們全答應了。

    早晨去尋找這個人,曹國并沒有。

    做夢的人告訴他兒子說:“我死了以後,你若聽見公孫彊當政,必須要逃出曹國。

    ”到了曹伯陽做了君以後,他喜歡打獵,曹國的鄉下人公孫彊也好打獵,得到白鴈獻給曹伯陽,并且說打獵的方法,曹伯陽聽了很高興。

    曹伯陽就問他政治,大為高興,寵愛他,使他做司城的官以掌政權。

    做夢的人的兒子,就逃出曹國。

    公孫彊又對曹伯說稱霸的方法,曹伯聽從他,就背叛了晉國,而與宋國不和,宋國人讨伐他,晉國人不救。

    曹伯陽建築五個城在他的都城外,叫作黍丘、揖丘、大城、鐘、邘。

     哀公八年(公元前四八七年) 經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傳八年,春,宋公伐曹,将還,褚師子肥1殿,曹人诟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滅曹。

    執曹伯及司城彊以歸,殺之。

     今注 1褚師子肥:宋大夫。

     今譯 八年春天,宋伐曹國都城,将回國的時候,宋大夫褚師子肥殿後,曹國人罵他,因此殿後軍隊就不走了,宋國軍隊全都等待他,宋公聽說,就惱怒了,叫軍隊回去,把曹國滅了。

    逮捕曹伯及公孫彊,回宋國把他們殺掉。

     經吳伐我。

     傳吳為邾故,将伐魯,問于叔孫辄。

    叔孫辄對曰:“魯有名而無情1,伐之必得志焉。

    ”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2不适雠國,未臣而有伐之3,奔命焉4,死之可也,所托也則隐。

    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5,子必辭,王将使我。

    ”子張6疾之。

    王問于子洩,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

    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

    晉與齊、楚輔之,是四雠也7,夫魯,齊、晉之唇,唇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8。

    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9?”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

    王犯10嘗為之宰,澹台子羽11之父好焉,國人懼。

    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吳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吳師克東陽12而進,舍于五梧13,明日舍于蠶室14。

    公賓庚、公甲叔子15與戰于夷16,獲叔子與析朱。

    獻于王,王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17,遂次于泗上。

    微虎18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踴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與焉19,及稷門之内20,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

    ”乃止之。

    吳子聞之,一夕三遷。

    吳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

    吳輕而遠,不能久,将歸矣,請少待之。

    ”弗從。

    景伯負載造于萊門21,乃請釋子服何于吳,吳人許之,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吳人盟而還。

     今注 1魯有名而無情:魯國有大國的名氣,而沒有實力。

     2違:逃亡。

     3未臣而有伐之:沒有在彼國稱臣,而彼國讨伐本國。

     4奔命焉:回到他的原國。

     5若使之率:若叫你率領着吳國軍隊。

     6子張:叔孫辄。

     7是四雠也:晉、齊、楚同魯四國是吳國的仇人。

     8武城:今山東省費縣西南。

     9水滋:水邊變成濁水。

     10王犯:吳大夫。

     11澹台子羽:是武城人,孔子弟子。

     12東陽:在山東費縣西南七十裡,今為關陽鎮。

     13五梧:在今山東費縣西六十裡,東陽之北。

     14蠶室:江永說:春秋滕不屬魯,當在費縣西北境。

     15公賓庚、公甲叔子:全是魯大夫。

     16夷:在費縣西。

     17庚宗:在山東泗水縣東。

     18微虎:魯大夫。

     19卒三百人,有若與焉:末了挑選三百人,有若在内。

    有若是孔子弟子。

     20及稷門之内:三百人走到稷門裡頭。

     21負載造于萊門:背着盟誓的書到萊門去。

     今譯 吳國因為邾國,将伐魯國,吳王問魯人叔孫辄,叔孫辄回答說:“魯國有大國的名氣,而沒有實力,伐它必定得到好處。

    ”說了以後,就去告訴公山不狃,公山不狃說:“這是不合于禮的,君子逃亡不到仇敵國家,假設沒有在這國做他的臣子,而這國讨伐本國,那就奔回本國,拼命到死好了,要是在自己托身之國,就該為舊國隐惡。

    并且人逃亡的時候,不以私怨廢棄鄉黨,你現在以小的不高興,而想把國家毀掉,不也很難嗎?假若派你率領吳軍,你必定辭讓,吳王将派我。

    ”叔孫辄因此很為難。

    吳王問公山不狃,回答說:“魯國雖然好像不能自立,但在危急時必有人死命為國。

    諸侯将來救它,我們不可能得志。

    晉國同齊國、楚國幫助它,與魯國等于吳國的四個仇敵,魯國是齊國同晉國的嘴唇,嘴唇丢掉,牙就感覺寒冷,你是知道的,不救怎麼辦呢?”三月,吳伐魯國,公山不狃統率,故意經過困難的道路,經過武城。

    當初,有武城人利用吳國的境界在那裡種田,把鄫人種地的逮起來說:“何故使我們水髒了?”到了吳國軍隊來了,被拘捕的人引路去伐武城,把它占據了。

    吳國的大夫王犯,曾經做過武城宰,澹台子羽的父親跟他很交好,魯國人全害怕了。

    孟孫何忌對子服景伯說:“怎麼辦呢?”回答說:“吳國軍隊來了,就跟它作戰,何必害怕呢?并且是我們伐邾引來吳師,那有什麼辦法呢?”吳國軍隊占據東陽再往前進,住到五梧,第二天住到蠶室,公賓庚同公甲叔子跟吳國軍隊在夷這地方打仗,吳國捕獲了叔子同析朱,獻給吳王,因為他們三個人同車,吳王就說:“同車三人都能死戰,可見國家能用人,如此魯國未可以盼望被我們得到。

    ”第二天,吳國軍隊住到庚宗,往前進就住到泗水的上面。

    魯大夫微虎想着夜裡攻打吳王所住的地方,集合他手下的七百個人,在帳幕前面的院子三次跳躍,後來選出三百個人,孔子弟子有若在其中,這三百個人走到稷門的裡面,有人對季孫說:“此舉不足以害吳國,而會死亡很多魯國的國士,不如止住吧!”就阻止他們去。

    吳王聽說,害怕了,一夜的工夫搬了三次住處。

    吳國人要求和平,将行盟誓,子服景伯說:“從前楚國人圍了宋國都城,宋國人換了兒子來吃,砍了人的骨頭燒飯,尚且沒有在城下盟會,我們現在尚沒有完全失敗,而做了城下的盟會,這是等于棄國家了。

    吳國人輕佻而道路很遠,他們不能久待,将要回國,請你稍微地等一等吧。

    ”季孫不聽從。

    子服景伯就背着盟書到萊門,本來魯國預備留子服景伯在吳國做人質,吳國答應了,因此魯國人又要求,拿吳王子姑曹來魯國做人質,吳王就不要子服景伯,吳國人盟誓以後就回去了。

     經夏,齊人取及闡。

     經歸邾子益于邾。

     傳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1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

    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及闡。

    或谮胡姬2于齊侯曰:“安孺子之黨也!”六月,齊侯殺胡姬。

    齊侯使如吳請師,将以伐我,乃歸邾子。

    邾子又無道,吳子使大宰子餘3讨之,囚諸樓台,栫之以棘4,使諸大夫奉大子革5以為政。

     今注 1季鲂俟:是季康子的叔父。

     2胡姬:是齊景公的妾。

     3大宰子餘:就是太宰嚭。

     4栫之以棘:用帶刺的棘樹環繞着房子。

     5太子革:即邾桓公。

     今譯 齊悼公到魯國來的時候,季孫肥把妹妹嫁給他,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