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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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二 襄公十年(公元前五六三年) 經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于柤。

     傳十年春,會于柤1,會吳子壽夢2也。

    三月癸醜,齊高厚相大子光,以先會諸侯于鐘離3,不敬。

    士莊子曰:“高子相大子以會諸侯,将社稷是衛,而皆不敬4,棄社稷也,其将不免乎5?”夏四月戊午,會于柤。

     今注 1柤:宋地,在今江蘇省邳縣西北九十裡。

     2壽夢:是吳國王。

    因為在吳國有時候将名字緩念,就叫作“壽夢”,急着念就變成“乘”。

     3鐘離:楚地,在今安徽省鳳陽縣東四裡。

     4皆不敬:高厚同太子光全都不恭敬。

     5将不免乎:他們将不免于災難。

     今譯 十年春天,在柤這地方開會,這是為的會見吳王壽夢。

    三月癸醜這天,齊國高厚為太子光相禮,在鐘離這地方,先會見諸侯,不恭敬。

    晉國的士莊子就說:“高厚為齊太子相禮以會見諸侯,這是為的保護齊國的社稷,而高厚和太子光全不恭敬,這是放棄他們的社稷了,恐怕他們将不免于遭受禍難。

    ”夏四月戊午,在柤再會盟。

     經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傳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戌焉1,荀?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

    ”固請,丙寅圍之,弗克。

    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如役2,偪陽人啟門,諸侯之士門焉3,縣門發4,郰人纥抉之以出門者5。

    狄虒彌6,建大車之輪,而蒙之以甲,以為橹7,左執之,右拔戟以成一隊。

    孟獻子曰:“《詩》8所謂有力如虎者也。

    ”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絕之,隊,則又縣之,蘇,而複上者三9,主人辭焉,乃退,帶其斷以徇于軍三日10。

    諸侯之師久于偪陽,荀偃、士匄請于荀?曰:“水潦将降,懼不能歸,請班師。

    ”知伯怒11,投之以機,出于其間12,曰:“女成二事,而後告餘,餘恐亂命以不女違。

    女既勤君而興諸侯,牽帥老夫以至于此,既無武守,而又欲易餘罪曰:‘是實班師,不然克矣13。

    ’餘羸老也,可重任乎14?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15。

    ”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石16,甲午滅之。

    書曰遂滅偪陽17,言自會也18。

    以與向戌,向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啟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19?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

    ”乃予宋公。

     今注 1封宋向戌焉:拿偪陽來封宋國向戌。

     2孟氏之臣秦堇父辇重如役:這是孟獻子的家臣名叫秦菫父步行推着車子,載有重器物到陣前。

     3士門焉:軍隊全去攻打城門。

     4縣門發:在城門裡頭,有一個拿機器操控的門,有時可以上升,有時可以下降。

     5郰人纥抉之以出門者:魯國郰邑的大夫。

    郰邑在今山東省曲阜縣東十裡,有西鄒集。

    他把縣門用力舉起,使攻打的人可以出來。

     6狄虒彌:是魯國人。

     7以為橹:做一個大楯。

     8詩:是《詩經·邶風》。

     9蘇,而複上者三:暈過去又醒來,再爬上城三次。

     10帶其斷以徇于軍三日:帶着斷的布去給軍隊看三天。

     11知伯怒:荀生氣了。

     12出于其間:在荀同士匄的中間飛出去。

     13是實班師,不然克矣:說是荀偃想着班師回去,要不然我們就可以把偪陽城攻克了。

     14餘羸老也,可重任乎:我已經很老了,能敢擔任這種重大的責任嗎? 15必爾乎取之:必定把你們殺掉。

     16親受矢石:親自不躲避箭同石塊。

     17偪陽:妘姓國,《山東通志》說:“在今山東峄縣西南五十裡,有偪陽故城。

    ” 18言自會也:從開會中就決定滅了偪陽。

     19其何贶如之:還有什麼賞賜比這再好的呢? 今譯 晉大夫荀偃、士匄請求去伐偪陽,說是要把那地方作為宋國向戌的封邑。

    荀說:“偪陽城池雖小,卻很堅固,打勝了,算不得威武,打不勝,反倒被人家嘲笑!”他們倆卻再三要求,便隻得應許了他。

    四月九日那天,便圍住偪陽,果然攻打不破。

    魯國孟氏的家臣,有個叫秦堇父的拉了很重的車子到兵中來。

    偪陽人故意開着城門騙他們,諸侯的士卒看見城門開了,便趕緊攻進去,哪知到了門裡,守城的閘闆門忽然放下來,攻城的兵士,有關在裡面的。

    郰地方人叫叔梁纥,便兩手撐起那閘闆,放出門内的人來;又有個狄虒彌豎起大車的輪盤,外面包了鐵甲,當作大盾牌用,左手搦着,右手又拔了一枝戟,獨自領兵當成一隊。

    孟獻子說:“這真是《詩經》上說的‘有力像老虎’的了!”偪陽守城人又蕩着一匹布在城外,秦堇父便拉着那匹布爬上城去,等到快要到女牆的時候,偪陽人卻忽然剪斷那布,堇父便掉了下去;偪陽人又蕩布在城外。

    堇父醒了過來故意再爬上去,總共爬了三次。

    偪陽人便不敢再讓他上去,不再挂布。

    他于是退了回來,帶着那斷布,走在兵中給人們看,共走了三天。

    諸侯的軍隊,長久圍在偪陽那裡。

    荀偃、士匄便請求荀說:“快要落黃梅雨了!怕不得回去,請下令退兵吧!”知伯便大發雷霆,用弩機砸他們兩人,弩機從兩人中間飛了出來,口中大罵:“你們完成伐偪陽、封向戌二事,再來和我講話!我怕亂了君命,才不反對你們的建議,你們既會在君主那裡獻勤,又發動了諸侯的兵,帶累老夫到這地步!你們既然沒有能力進攻,卻又想歸罪于我,回去說:‘這都是他要退兵啦!不然,早已破城了。

    ’但你們須知我現在已是不中用的老頭兒了,哪裡還擔當得起這種重責呢?倘再過了七天攻不破城池,我定要你們的命!”五月初四那天,荀偃、士匄帶兵去攻打偪陽,不躲避矢石,奮勇向前,甲午這天攻下了偪陽。

    《春秋》上記載:“遂滅偪陽。

    ”說的是因會盟而被滅的。

    後來便把偪陽送給向戌,向戌推辭說:“君王如果還肯照應我宋國,而用這偪陽擴大我寡君的疆土,下臣們就安心了!還有什麼賞賜能比這更好的?如果專門賜給我,這是我興了諸侯的兵,專為自己要封地去了,還有什麼罪過比這更大的呢?就是死,也不敢要的。

    ”便把偪陽送給宋公。

     經公至自會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襄公開會回來。

     傳宋公享晉侯于楚丘,請以《桑林》1,荀?辭。

    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于是觀禮2,魯有禘樂,賓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師題以旌夏3,晉侯懼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還。

    及著雍,疾4,蔔桑林見5,荀偃、士匄欲奔請禱焉6,荀?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7。

    猶有鬼神,于彼加之8。

    ”晉侯有間9,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宮,謂之夷俘。

    偪陽,妘姓也,使周内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10,禮也。

    師歸,孟獻子以秦堇父為右,生秦丕茲,事仲尼。

     今注 1《桑林》:是因為成陽曾在這地方祈求過雨,所以稱桑林,後來宋國都城也有桑林,并且有一種音樂也叫作《桑林》。

     2諸侯宋魯于是觀禮:對諸侯,隻有宋國同魯國他們的禮樂可以觀看。

     3舞師題以旌夏:舞師是奏樂的指揮,拿旌夏大旗來表示奏樂的次序。

     4及著雍,疾:到了著雍這地方,晉悼公病了。

    著雍是晉地,《釋地》說:“在今河南省沁陽縣東。

    ” 5蔔桑林見:占蔔以後發現有桑林的現象。

     6欲奔請禱焉:他們想着回到宋國去禱告。

     7彼則以之:是宋國強用之。

     8于彼加之:就對宋國加罪。

     9晉侯有間:晉侯漸漸好了。

     10霍人:是晉邑,在今山西省繁峙縣東南。

     今譯 宋公于是設享禮在楚丘招待晉侯,請奏《桑林》的樂曲,荀推辭不敢當。

    荀偃、士匄就說:“諸侯中間,隻有宋魯二國都是用着天子的禮樂,可以看得的,魯國有三年大祭的樂,待賓客時候可以應用的;宋國便把《桑林》宴享我們國君,不也是可以的嗎?”樂師手舉旌夏之旗率領樂隊進來,晉侯害怕而退進換衣的房中去。

    宋公命樂師撤去大旗,晉侯方才再出來,完了享禮回去。

    到了著雍地方,晉侯生起病來,吩咐太史占蔔一下,說是《桑林》作怪呢。

    荀偃、士匄要趕回宋國去祈禱,荀不許,說:“我起先已經推辭過了,是他們宋國一定要用這禮。

    如果真有鬼神,自然應該讓他們受去。

    ”後來晉侯的病果然好了,便帶了偪陽子回國,把他獻俘在武宮中,叫他夷俘。

    偪陽是姓妘的,便派周的内史揀選他族中的子孫,叫他住到霍人那裡去。

    這是合于禮的。

    魯軍回國,仲孫蔑便派秦菫父做車右。

    後來生一個兒子,名叫秦丕茲,拜仲尼為師。

     經楚公子貞、鄭公孫辄帥師伐宋。

     傳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毋1,庚午圍宋,門于桐門2。

     今注 1訾毋:宋地,在今河南省鹿邑縣境内。

     2桐門:宋都城門。

    《紀要》說:“宋城的北門叫桐門。

    ” 今譯 六月,楚公子貞同鄭子耳伐宋國,軍隊在訾毋這地方駐紮,庚午這天就圍了宋國都城,攻打桐門。

     經晉師伐秦。

     傳晉荀?伐秦,報其侵也1。

     今注 1報其侵也:秦侵略晉國在魯襄公九年。

     今譯 晉國荀伐秦國,報複它的侵略。

     傳衛侯救宋,師于襄牛1。

    鄭子展曰:“必伐衛,不然,是不與楚也。

    得罪于晉,又得罪于楚,國将若之何?”子驷曰:“國病矣2。

    ”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國必亡,病不猶愈于亡乎?”諸大夫皆以為然,故鄭皇耳3帥師侵衛,楚令也4。

    孫文子蔔追之,獻兆于定姜。

    姜氏問繇5,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喪其雄。

    ”姜氏曰:“征者喪雄,禦寇之利也6,大夫圖之。

    ”衛人追之,孫蒯7獲鄭皇耳于犬丘8。

     今注 1襄牛:江永以為就是衛國的襄丘。

    在今山東省蒲縣東南。

     2國病矣:國家因為屢次打仗,很疲倦了。

     3皇耳:是鄭大夫皇成子。

     4楚令也:服從楚國的命令。

     5繇:蔔兆的文辭。

     6禦寇之利也:這是抵抗敵人的利益。

     7孫蒯:是孫林父的兒子。

     8犬丘:衛地,在今山東省菏澤縣北三十裡。

     今譯 衛侯救援宋國,軍隊駐紮在襄牛,鄭大夫子展說:“必定讨伐衛國,不然就是不跟楚國合作了。

    得罪了晉國,又得罪了楚國,國家怎麼辦呢?”鄭國另一位大夫子驷就說:“鄭國因為屢次出兵,已經很疲倦了。

    ”子展就說:“得罪了兩個大國,鄭國必定要滅亡,困乏,不比死亡較好嗎?”各位大夫全都以為這話對,所以鄭國的皇耳率領着軍隊,去侵略衛國,這是服從楚國命令。

    孫林父就占蔔能不能追逐鄭國的軍隊,把所得的蔔辭獻給衛夫人定姜。

    定姜問蔔辭怎麼說,回答說:“蔔辭說蔔兆如同山陵,有一個男子出征,喪失他的英雄。

    ”定姜就說:“來侵犯的人丢掉英雄,這是有利于抵抗敵人的,大夫考慮一下。

    ”衛國人就追逐鄭國的軍隊,孫林父的兒子孫蒯在犬丘這地方,捕獲鄭國的皇耳。

     傳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伐我西鄙,還圍蕭1,八月丙寅,克之。

    九月,子耳侵宋北鄙。

    孟獻子曰:“鄭其有災乎,師競已甚。

    周猶不堪競,況鄭乎?有災,其執政之三士乎2?” 今注 1蕭:宋邑,在今安徽省蕭縣北十裡。

     2其執政之三士乎:這恐怕就是掌鄭國政權的三個人的過錯,三士指子驷、子國、子耳。

     今譯 秋七月,楚公子貞、鄭國子耳侵犯魯國的西部邊境,在回去的時候,把宋國的蕭邑包圍了。

    八月丙寅,攻克蕭邑。

    九月,子耳又侵略宋國北部邊境。

    魯國的仲孫蔑說:“鄭國恐怕要遇到災難了。

    軍隊争戰得過甚,周王尚且不堪經常用兵,何況鄭國呢?鄭國有災難,恐怕過錯在執掌政權的三位身上。

    ” 經秋,莒人伐我東鄙。

     傳莒人間諸侯之有事也1,故伐我東鄙。

     今注 1間侯諸之有事也:乘着諸侯讨伐鄭國的時候。

     今譯 莒人趁着諸侯讨伐鄭國的時候,就侵略魯國的東部邊境。

     經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傳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師,故長于滕。

    己酉歸于牛首1。

     今注 1牛首:鄭地,在今河南省陳留縣西南十一裡。

     今譯 諸侯去讨伐鄭國,齊國的崔杼叫齊太子光先到軍隊去,所以《春秋》上将他排在滕國的前面。

    己酉這天,軍隊在牛首這地方會合。

     經冬,盜殺鄭公子、公子發、公孫辄。

     傳初,子驷與尉止有争,将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1。

    尉止獲,又與之争2,子驷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

    ”遂弗使獻3。

    初,子驷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

    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4。

    于是子驷當國,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

    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仆帥賊以入,晨攻執政于西宮之朝5,殺子驷、子國、子耳,劫鄭伯以如北宮,子孔知之故不死。

    書曰盜,言無大夫焉6。

    子西7聞盜,不儆而出8,屍而追盜9,盜入于北宮,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喪。

    子産10聞盜,為門者11,庀群司12,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13,兵車十七乘,屍而攻盜于北宮,子蟜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仆,盜衆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

    子孔當國14,為載書以位序聽政辟15,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将誅之16,子産止之,請為之焚書17。

    子孔不可,曰:“為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為政也,國不亦難乎18?”子産曰:“衆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

    不如焚書以安衆,子得所欲19,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專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

    ”乃焚書于倉門之外20,衆而後定。

     今注 1黜其車:減少他的車輛。

     2尉止獲,又與之争:尉止得到囚俘,子驷又跟他争。

     3遂弗使獻:就不許他獻俘虜。

     4因公子之徒以作亂:因為魯襄公八年,子驷所殺的公子熙的黨羽。

     5西宮之朝:西宮是鄭君上朝的地方,在今河南省新鄭縣西北。

     6無大夫焉:意思說全都是士,不是大夫。

     7子西:公孫夏,指的是子驷的兒子。

     8不儆而出:不警戒就出去。

     9屍而追盜:他到他父親那兒看屍首,然後再追強盜。

     10子産:公孫僑是子國的兒子。

     11為門者:布置看門的人。

     12庀群司:把各官員全安排好。

     13成列而後出:擺成戰列,而後再出去。

     14子孔當國:子孔替子驷管理鄭國政權。

     15為載書以位序聽政辟:做盟書各按着次序以管理政權。

     16将誅之:子孔想要誅殺不聽他的話的人。

     17焚書:把盟書燒掉。

     18國不亦難乎:國家就難治理了。

     19子得所欲:你也得到政權。

     20焚書于倉門之外:按:《紀要》所說,鄭都城的城門共有八門,而并沒有倉門,可見倉門大約是鄭國公宮的外門。

    在那裡焚書,為的是大家全都看見。

     今譯 當初,鄭國的子驷跟尉止有争執,将抵抗諸侯在牛首的軍隊時,把尉止的兵車減少。

    尉止俘虜了敵人,子驷又與他争搶功勞。

    子驷對尉止說:“你的車過于華麗,不合于禮節。

    ”就不讓他獻所捕獲的敵人。

    更早的時候,子驷管田洫的事,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各族,都丢失了田地。

    所以這五個族聚集了很多不滿意的人,利用以前子驷所殺害的公子熙的黨羽發動叛亂。

    這時,子驷掌着鄭國的政權,子國做司馬,子耳做司空,子孔做司徒。

    冬天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仆率領賊人進入,早晨就攻執政官在西宮上朝的地方,殺了子驷、子國、子耳,劫了鄭國君到北宮去,因為子孔先就知道這件事,所以沒有死。

    《春秋》記載的是盜,意思是說參與叛亂的全是士,沒有大夫的官。

    子驷的兒子子西聽說有叛亂,不設警戒就出來了,收了他父親子驷的屍骨,然後才追。

    叛亂分子逃到北宮去了。

    子西回來,召集軍隊,但是下級的官吏同子驷的妾,全都逃走了,器物全都喪失。

    子國的兒子子産聽說有叛亂發生,他就先派人守他的宅門,配齊了各級官吏,把府庫全都封閉,把所有的物件全都慎重地把守,預備好了看守的人,擺成了陣勢,然後出去,共有兵車十七輛,先收了父親的屍首,然後到北宮去攻擊叛亂分子。

    子耳的兒子子蟜,率領着貴族幫助他,殺了尉止、子師仆,叛亂分子全都死了。

    侯晉逃到晉國去,堵女父、司臣、尉止的兒子尉翩、司臣的兒子司齊逃到宋國去了。

    于是子孔掌鄭國政權,制作盟書,規定官員各守其位,聽取執政的法令。

    大夫、官員們、卿的嫡子不順從子孔,子孔就想把他們殺掉,子産就攔住他,請求把盟書燒掉。

    子孔不肯就說:“制作盟書以安定國家,衆人不高興就燒掉它,這就是衆人來當政了,治理國家不是很難嗎?”子産說:“衆人的怒氣很難觸犯,專權的欲望也就難成功,合兩種難事以安定國家,這是危險的辦法。

    我想不如焚了盟書以安定衆人的心。

    你得到所希望的掌政權,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