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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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殺了。

     經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傳十一月己酉,定王崩1。

     今注 1定王崩:周定王死了。

     今譯 十一月己酉,周定王死了。

     經十有二月己醜,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傳冬,同盟于蟲牢1,鄭服也。

    諸侯謀複會,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2。

     今注 1蟲牢:鄭地,也作桐牢。

    《河南通志》說:“在今河南省封丘縣北三裡。

    ” 2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宋公使向為人來辭謝他不能與會,因為公子圍龜的禍亂。

    按此條與上一條經傳前後不一樣,更足以證明《左氏春秋》與孔子所修的《春秋》不是一部書。

     今譯 冬天,在蟲牢這地方同盟誓,因為鄭國已經服從。

    諸侯想着再開會,宋公使向為人代表他說宋國有圍龜的亂事,所以不來開會。

     成公六年(公元前五八五年) 經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成公六年春天,魯成公從蟲牢開會回來。

     傳六年春,鄭伯如晉拜成1,子遊相2,授玉于東楹之東3。

    士貞伯曰:“鄭伯其死乎!自棄也已4,視流而行速5,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 今注 1鄭伯如晉拜成:鄭伯到晉國去拜謝講和的成功。

     2子遊相:子遊就是鄭大夫公子偃,相禮。

     3授玉于東楹之東:授玉是行一種典禮,應該在兩楹的中間。

     4自棄也已:他是自暴自棄。

     5視流而行速:看東西太快,而走路也快。

     今譯 六年春天,鄭伯到晉國去拜謝講和的成功。

    鄭國大夫子遊相禮,在東楹的東邊舉行授玉的典禮。

    晉國大夫士貞伯說:“鄭伯恐怕将要死了,是他自暴自棄,看東西太快,而行走又快,他在他的位子上不能安定,應當是不能夠長久。

    ” 經二月辛巳,立武宮。

     傳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宮1,非禮也。

    聽于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

    立武由己,非由人也2。

     今注 1立武宮:建立了魯武公的廟。

     2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建立武功是由自己,不是由于旁人。

     今譯 二月,魯國的季文子因為鞍地戰役的功勞就在魯國立了魯武公的廟,這是不合于禮的。

    聽着旁人的話來救魯國的禍難,自己不能标榜武功。

    建立武功應該在于自己,而不是由于别人的功勞。

     經取鄟。

     傳取鄟1,言易也。

     今注 1鄟:在今山東省郯城縣東北。

     今譯 占據了附庸的鄟國。

    這樣記載是表示得來容易。

     經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傳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會也1。

    師于鍼2,衛人不保。

    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3。

    ”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

    若襲之,是棄信也。

    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

    師還,衛人登陴4。

     今注 1以其辭會也:因為他辭謝開會。

     2鍼:在今河北省濮陽縣西南。

     3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雖然不能攻進去,但是可以多俘虜回來,這就是晉軍以為我們有罪,也不會死亡。

     4師還,衛人登陴:軍隊回去了,衛國人就上了城牆。

     今譯 三月,晉國的伯宗、夏陽說、衛國的孫良夫、甯相、鄭國人、伊水和雒水旁邊的戎、陸渾、蠻氏,侵略宋國,因為去年宋國有公子圍龜的亂事沒有去參加盟會。

    在鍼這地方屯兵,衛國人不守城,夏陽說想去襲衛國,他說:“雖然不一定能夠攻進去,但是多得了俘虜回來,就是有罪也不至于死。

    ”伯宗就說:“不可以的。

    衛國因為相信晉國,所以晉國的軍隊在它的郊外,而并沒有設防備。

    要是偷襲它,這是棄了信用。

    雖是多得到衛國的俘虜,但是晉國失去信用,怎麼樣來獲得諸侯的擁護?”于是就停止了行動。

    等到軍隊回去以後,衛國人登上城去守備。

     經夏六月,邾子來朝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夏天六月,邾國的君來魯國朝見。

     傳晉人謀去故绛1。

    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2,沃饒而近鹽3,國利君樂,不可失也。

    ”韓獻子将新中軍,且為仆大夫4。

    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于寝庭5,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

    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觏6,易觏則民愁,民愁則墊隘7,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8,不如新田9土厚水深,居之不疾10,有汾、浍以流其惡,且民從教11,十世之利也。

    夫山澤林鹽,國之寶也。

    國饒則民驕佚12,近寶,公室乃貧13,不可謂樂。

    ”公說,從之。

    夏四月丁醜,晉遷于新田。

     今注 1晉人謀去故绛:晉人想離開舊的都城故绛城。

     2必居郇瑕氏之地:必然要住到郇瑕氏這地方。

    江永說:“郇瑕兩個邑在解縣,二城相距不遠,故連成郇瑕。

    ” 3沃饒而近鹽:地方肥沃而近于鹽池。

    鹽池在今山西省安邑縣及解縣,長五十一裡。

     4仆大夫:是太仆的官。

     5寝庭:是路寝的庭。

     6其惡易觏:污穢的東西容易積聚。

     7易觏則民愁,民愁則墊隘:居民就容易發愁,發愁就容易瘦弱。

     8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沈溺是風濕,重膇是腳腫。

     9不如新田:閻若璩親往新田考之,土人呼王官城(此專指新田,與文公三年之王官不同地),距故晉城(即故绛城)五十裡。

     10土厚水深,居之不疾:這裡土田很厚,水也很深,所以住在那裡不會有風濕病。

     11且民從教:人民沒有災患,所以很聽從政教。

     12國饒則民驕佚:國家富饒則人民驕侈。

     13近寶,公室乃貧:近于寶物,則國君的家财就容易貧窮。

     今譯 晉國人計謀離開現在的都城绛。

    各位大夫皆說:“必須遷到郇瑕氏這地方,它肥沃而近于鹽池,對國家有利,晉君一定很安樂,不可以失去它。

    ”韓獻子做新軍的将領,并且做仆大夫,掌管宮中的事。

    晉君恭揖請他進去,韓獻子就跟着他立在路寝的庭院中。

    晉君就說:“他們說的,怎麼樣?”韓獻子回答說:“不可以。

    郇瑕氏這地方的土地薄,水很淺,污穢的東西容易積聚。

    人民就會發愁,人民發愁就身體瘦弱,于是就有風濕腿腫的毛病。

    不如遷到新田去,土很深厚,水也很深,住在那裡的人高燥,不容易得病,并且有汾水、浍水能夠沖走污穢,人民聽從政教,這是長久的利益。

    郇瑕氏地方的山林川澤同鹽湖全是國家的寶貝。

    國家富。

    人民就驕佚,鄰近了寶藏,大家争利,公室就貧窮。

    這不可以說是歡樂。

    ”晉君聽了很高興,就聽從了他。

    夏天四月丁醜這天,晉國就遷都到新田。

     經公孫嬰齊如晉。

     經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傳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

    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1。

     今注 1晉命也:這是受了晉國的命令。

     今譯 魯國的子叔聲伯到晉國去,晉國命他伐宋國。

    秋天,孟獻子同叔孫宣伯就侵略宋國,也是晉國的命令。

     經壬申,鄭伯費卒。

     傳六月,鄭悼公卒1。

     今注 1鄭悼公卒:杜預注:“終士貞伯之言。

    ” 今譯 六月,鄭國的悼公死了。

     經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傳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1。

     今注 1鄭從晉故也:這是鄭國前年同晉國盟會的緣故。

     今譯 楚國令尹子重伐鄭國,這是鄭國聽從晉國的緣故。

     經冬,季孫行父如晉。

     傳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1。

     今注 1賀遷也:恭賀晉國遷都于新田。

     今譯 冬天,季文子到晉國去,是祝賀晉國遷都。

     經晉栾書帥師救鄭。

     傳晉栾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1,楚師還。

    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2,趙同、趙括欲戰,請于武子,武子将許之。

    知莊子3、範文子4、韓獻子5谏曰:“不可。

    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于此6,是遷戮也7。

    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

    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

    于是軍師之欲戰者衆,或謂栾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

    子盍從衆!子為大政8,将酌于民者也9。

    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

    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10。

    ’衆故也。

    ”武子曰:“善鈞從衆11,夫善,衆之主也。

    三卿為主,可謂衆矣。

    從之,不亦可乎?” 今注 1繞角:《一統志》說:“繞角城在今河南魯山縣東南。

    ” 2桑隧:《一統志》說:“今河南確山縣東有桑裡亭,即成公六年,晉侵蔡,楚救蔡,禦諸桑隧處也。

    ” 3知莊子:即荀首,時為中軍佐。

     4範文子:士燮,時為上軍佐。

     5韓獻子:韓厥,時為新中軍将。

     6吾遂至于此:遂到了蔡國。

     7是遷戮也:這是把誅戮遷到别的地方去。

     8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事。

    子盍從衆!子為大政:聖人與大家同欲望,所以能夠成功。

    你為什麼不同衆人的欲望?你是掌政權的中軍元帥。

     9将酌于民者也:是要酌取人民的心理。

     10三人占,從二人:這是《書經·洪範》裡的一句話:“三個人要占卦,就要聽從兩人的話。

    ” 11善鈞從衆:大家的善要相等就從多數。

     今譯 晉國栾書帶領軍隊去救鄭國,同楚國軍隊在繞角這地方相遇,楚軍就退卻。

    晉軍就去侵略蔡國,楚國的公子申同公子成用楚國申、息兩縣的軍隊去救蔡國,在桑隧這地方來抵抗晉國軍隊,晉國大夫趙同、趙括想着作戰,就請示于栾書,栾書就要答應他們。

    但是荀首、士燮、韓厥全都谏诤說:“不可以。

    我們是來救鄭國,楚國軍隊走了,我們随着到蔡國這個地方,這是将殺戮搬家了。

    殺戮不止,又激怒楚國軍隊。

    打起仗來,必然失利,就是勝利了也沒有榮譽。

    整頓軍隊出來打仗,隻打敗了楚國兩個縣的軍隊,有什麼榮譽呢?假若打不敗它,這羞辱就更厲害了,不如退回去吧。

    ”就退兵。

    這時各軍的将領,願意打仗的很多,有的人對栾書說:“聖人是與大家同欲望,所以事情可以辦成。

    你為什麼不從衆人的欲望?你是掌政權的人,應該斟酌民心來做事。

    你的副佐十一個人,其中不願打仗的隻有三個人。

    要打仗的可以說是衆多!《書經·洪範》篇說:‘三個人占蔔,就聽從兩個人的話。

    ’因為兩個人是多數。

    ”栾書就說:“大家的善要均等,就從多數,善是決定是否從衆的主要因素。

    三卿為主,可以說是衆多。

    聽從他們不也可以嗎?” 成公七年(公元前五八四年) 經七年春王正月,鼷鼠1食郊牛角。

    改蔔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2。

     今注 1鼷鼠:鼷音兮。

    這是一種灰色的小老鼠。

    此經無傳。

     2乃免牛:于是就把牛廢除不用。

     今譯 成公七年春天正月,小的老鼠吃了祭天的牛的角。

    另外再占蔔祭天的牛,小老鼠又吃它的角,于是就把牛廢除不用。

     經吳伐郯。

     傳七年春,吳伐郯,郯成。

    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吊者也夫。

    《詩》曰:‘不吊昊天,亂靡有定1。

    ’其此之謂乎?有上不吊2,其誰不受亂?吾亡無日矣。

    ”君子曰:“知懼如是,斯不亡矣3。

    ” 今注 1不吊昊天,亂靡有定:這是《詩經·小雅》中的一句詩。

    因為上天不能哀恤人民,所以亂事永遠沒辦法解決。

     2有上不吊:這是說上面霸主不仁慈。

     3知懼如是,斯不亡矣:這樣的害怕就不會亡國了。

     今譯 七年春,吳國讨伐小的郯國,郯同吳國講和了。

    季文子說:“中原諸國不能振興軍隊,蠻夷來侵犯而沒有人能夠哀恤人民,這是因為沒有好的國君。

    《詩經》說:‘上天不仁慈,亂事永遠不安定。

    ’就是指這件事。

    上面霸主不仁慈,誰能夠不受這個亂離呢?我的滅亡沒有日子了。

    ”君子就說:“如此知道害怕,就不會亡國了。

    ” 傳鄭子良相成公以如晉,見且拜師1。

     今注 1且拜師:并且拜謝以前晉國救鄭國的軍隊。

     今譯 鄭國大夫子良,為鄭成公相禮,到晉國去。

    鄭成公進見晉景公,并且道謝以前晉國救鄭國軍隊。

     經夏五月,曹伯來朝。

     傳夏,曹宣公來朝1。

     今注 1曹宣公來朝:這是曹伯到魯國來朝見。

     今譯 夏天,曹宣公到魯國朝見。

     經不郊猶三望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不祭天但是三望山川的禮。

     經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經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

    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傳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氾1。

    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師2,囚鄖公鐘儀,獻諸晉。

    八月,同盟于馬陵3,尋蟲牢之盟4,且莒服故也。

     今注 1氾:氾音凡。

    鄭地,在今河南省成臯縣(現在并入荥陽縣)東。

     2鄭共仲、侯羽軍楚師:共仲與侯羽皆是鄭大夫,用軍隊去抵抗楚軍。

     3馬陵:是鄭地。

    《一統志》說:“今河北省大名縣東南十五裡,有馬陵城,即成公七年同盟處。

    亦即魏惠王三十年孫膑殺龐涓處。

    ” 4尋蟲牢之盟:這是重申蟲牢的盟會。

    蟲牢的盟會在成公五年。

     今譯 秋天,楚令尹子重伐鄭國,軍隊駐在氾這地方。

    諸侯去救鄭國,鄭國的大夫共仲同侯羽攻打楚國的軍隊,捕獲楚國的鄖公鐘儀,獻給晉國。

    八月,諸侯同盟于馬陵,這是重申蟲牢的舊盟會,并且莒國已經服從晉國的緣故。

     經公至自會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魯成公自開會的地方回來。

     傳晉人以鐘儀歸,囚諸軍府1。

     今注 1囚諸軍府:把他囚禁在存軍械的庫中。

     今譯 晉國人把楚國的鐘儀帶回到晉國,把他囚禁在軍械庫中。

     經吳入州來。

     傳楚圍宋之役1,師還,子重請取于申呂以為賞田2,王許之。

    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呂所以邑也,是以為賦以禦北方3。

    若取之,是無申呂也,晉鄭必至于漢。

    ”王乃止。

    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

    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4,及襄老之子黑要,而分其室。

    子重取子閻之室,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子反取黑要與清尹之室。

    巫臣自晉遺二子書5曰:“爾以讒慝貪婪事君6,而多殺不辜,餘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7。

    ”巫臣請使于吳,晉侯許之。

    吳子壽夢說之,乃通吳于晉。

    以兩之一卒适吳8,舍偏兩之一焉9。

    與其射禦,教吳乘車10,教之戰陳,教之叛楚。

    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于吳11。

    吳始伐楚、伐巢、伐徐12,子重奔命。

    馬陵之會,吳入州來13,子重自鄭奔命。

    子重、子反于是乎一歲七奔命14。

    蠻夷屬于楚者,吳盡取之,是以始大通吳于上國15。

     今注 1楚圍宋之役:楚國圍宋都城的戰役在魯宣公十四年。

     2取于申呂以為賞田:把申同呂這兩個地方的田地以為子重的賞賜。

     3是以為賦以禦北方:拿這裡的田賦組成軍隊,以抵抗北方。

     4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他們都是巫臣的本家。

     5巫臣自晉遺二子書:巫臣自晉給子重、子反寫信說。

     6爾以讒慝貪婪事君:你們用讒言,而且很貪财來侍奉君王。

     7餘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我必使你們一再來回奔逃以至于死亡。

    罷音皮,同疲。

     8以兩之一卒适吳:據《司馬法》說:“一百人為一卒,二十五人叫作兩。

    ”帶了一百二十五人的軍隊到吳國去。

     9舍偏兩之一焉:留下九輛車同二十五個步卒在吳國。

     10與其射禦,教吳乘車:教給吳國人射箭同駕車,使吳國能夠練習車戰。

     11使為行人于吳:使他的兒子狐庸在吳國做行人的官。

     12伐巢、伐徐:巢同徐全是楚國的屬國。

     13吳入州來:吳國攻入州來。

     14于是乎一歲七奔命:于是楚國的子重同子反一年的工夫為救各國而南北逃奔七次。

     15上國:到中原。

     今譯 楚國圍宋國那次戰役,軍隊回到楚國,令尹子重請求将申、呂兩邑的田地賞給他,楚王答應了。

    申公巫臣說:“不可以,申同呂所以做楚國的城邑,可以從這裡征發軍賦以抵禦北方。

    假設拿它賞給子重,就等于沒有申、呂這兩個城,晉國同鄭國必定一直打到漢水。

    ”楚王就不給了。

    子重因此怨恨巫臣。

    子反要娶夏姬,巫臣亦阻止他,後來巫臣卻把夏姬娶來一同出國,子反因而也怨恨他。

    等到楚共王即位以後,子重同子反兩個人就殺掉巫臣的同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及襄老的兒子黑要,并且分他們的家産。

    子重取了子閻的家産,又叫沈尹同王子罷瓜分了子蕩的家産。

    子反取到黑要同清尹弗忌的家産。

    巫臣從晉國給子重、子反寫信說:“你們是以讒言以及貪财來侍奉君王,又殺了很多無罪的人,我一定叫你們疲于奔走,以至于死。

    ”巫臣請派自己到吳國做使臣,晉侯答應了他。

    吳王壽夢喜歡他,于是他就使吳國同晉國通好。

    用一百二十五個人的軍隊到吳國去,他留下九輛兵車同二十五個步卒在吳國。

    教給吳國人射箭、駕車,并且教給吳國人練習車戰,教給他們打仗的排陣,教給吳國反叛楚國。

    把他的兒子狐庸留下做吳國行人的官。

    吳國開始進攻楚國,伐巢、伐徐,子重奉命救他們。

    在馬陵會見的時候,吳國侵入州來,子重因為正在救鄭國,他就從鄭國奔命來救州來。

    于是子重、子反一年的工夫,七次奔命。

    凡是蠻夷從前屬于楚國的,吳國全占據了。

    吳國就變成大國,同中原各國開始交往。

     經冬,大雩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冬天,求雨。

     經衛孫林父出奔晉。

     傳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

    衛侯如晉,晉反戚焉1。

     今注 1晉反戚焉:晉國把戚這地方還給衛國。

     今譯 衛定公不喜歡孫林父,冬天,孫林父出奔到晉國。

    衛侯到晉國去,晉國就将孫林父的封邑戚還給衛國。

     成公八年(公元前五八三年) 經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傳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季文子餞之,私焉1,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讨,無有貳心。

    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于齊2,使歸諸敝邑。

    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

    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3?《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4。

    ’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5?霸主将德是以6,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7?《詩》曰:‘猶之未遠,是用大簡8。

    行父懼晉之不遠猶9,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 今注 1私焉:季文子偷偷跟韓穿說。

     2用師于齊:對齊用兵,指鞍之戰。

     3其誰不解體:諸侯哪一個不再對于晉國不服從? 4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這是《詩經·衛風》裡的一句話,意思是說你的女子沒有絲毫的差錯而男子改變了他的行為。

    男人不好,他的德行常常變化。

     5而況霸主:何況是天下的霸主呢? 6霸主将德是以:霸主隻能用德行。

     7其何以長有諸侯乎:怎麼能夠有諸侯很長久呢? 8猶之未遠,是用大簡:這是《詩經·大雅》裡的一句詩。

    意思是說:圖謀的尚沒有長遠,所以必須大谏诤。

     9不遠猶:晉國的圖謀不太遠。

     今譯 成公八年春天,晉侯派韓穿到魯國來說汶陽之田,要求把成公二年魯國所拿汶水北邊的田地歸還給齊國。

    季文子給他餞行,私下跟他說:“大國制定了義禮,憑這個可以做盟主,所以各國諸侯全都懷念它的德行,怕它的讨伐,就沒有二心。

    說到汶水北邊這塊田地,是魯國本來所有的,用軍隊到齊國打仗,命令它歸還給我國,今天有不同的命令說:‘歸還給齊國。

    ’信用所以推行義禮,義禮為的是完成命令。

    這是小國所希望而懷念的。

    信用不可以得知,義禮也就沒法成立,四方諸侯,哪一個不會渙散、瓦解呢?《詩經·衛風》篇說:‘女的毫無差錯,可是男人卻變了行為,男人沒有标準,他的行為前後不一。

    ’七年之中,一次給魯國田地,又一次奪回去,前後不一,還有比這更甚的嗎?男人前後不一尚且可以丢掉配偶,何況是霸主呢?霸主應該尚德,但卻前後不一,這樣如何能夠得到諸侯長久的擁護呢?《詩經·大雅·闆》篇說:‘因為王者謀略缺乏遠見,所以就用大道理來谏诤他。

    ’我行父恐怕晉國不能夠深謀遠慮而失掉諸侯,所以敢私自向你說說。

    ” 經晉栾書帥師侵蔡。

     傳晉栾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骊1。

    楚師之還也2,晉侵沈,獲沈子揖3,初從知、範、韓也4。

    君子曰:“從善如流,宜哉5。

    《詩》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6。

    ’求善也夫。

    作人斯有功績矣。

    ”是行也,鄭伯将會晉師7,門于許東門,大獲焉8。

     今注 1申骊:是楚大夫。

     2楚師之還也:這是指成公六年,楚師到了繞角,而回楚國。

     3沈子揖:是沈國的君。

     4初從知、範、韓也:這是晉國初次采用知氏、範氏同韓氏的計謀。

     5從善如流,宜哉:服從能說好話的人跟流水一樣。

     6恺悌君子,遐不作人:這是《詩經·大雅》中的一句話。

    意思是說很祥和的君子能用遠方人才。

    不,語助。

     7鄭伯将會晉師:鄭伯會見晉國伐蔡國的軍隊。

     8大獲焉:得到很多的俘虜。

     今譯 晉國栾書領着軍隊侵蔡國,接着侵略楚國,捕獲楚國大夫申骊。

    楚國軍隊回來的時候,晉國就侵略沈國,捕獲沈國的君揖,這是初次采用知、範、韓三氏的計謀。

    君子說:“聽從好主意好像水流一樣,這是多麼恰當啊。

    《詩經·大雅》說:‘這個很和善的君子能用遠方人才。

    ’這是指求善吧!用人就能有功勞了。

    ”這次行動,鄭伯将會合晉國伐蔡的軍隊,率領着鄭國的軍隊攻打許國都城的東門,俘獲很多。

     經公孫嬰齊如莒。

     傳聲伯如莒,逆也1。

     今注 1逆也:他自己來迎接他的夫人。

     今譯 魯國的聲伯到莒國去,他自己來迎接他的夫人。

     經宋公使華元來聘。

     經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币。

     傳宋華元來聘,聘共姬也1。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币2,禮也。

     今注 1聘共姬也:他是來聘求魯國的女兒為宋共公的夫人。

     2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币:公孫壽是宋大夫,來送聘共姬禮的貨币。

     今譯 宋國華元來魯國聘問,這是為的迎接宋共公的夫人共姬。

    夏天,宋共公派公孫壽來魯國送納币,這是合于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