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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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二人浴于池:邴歜同閻職,在池塘裡洗澡。

     9歜以撲抶職:邴歜用馬鞭打閻職。

     10一抶女庸何傷:打一次有什麼要緊? 11與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比把他的父親的腳砍下來,而不敢怨恨的人,怎麼樣? 12歸舍爵而行:回去,在宗廟裡祭祀,擺好酒杯,再從容地逃走。

     13公子元:齊桓公的兒子,齊惠公。

     今譯 齊懿公做公子的時候,與邴歜的父親争田地,而未能勝利。

    等到他即位以後,邴歜之父已死,就将他掘出把他的腳砍斷了,并且派邴歜駕車,奪了閻職的妻子,而叫閻職在車上陪乘。

    夏五月,齊懿公到申池去遊玩,邴歜同閻職在池中洗澡,邴歜用馬鞭打閻職,閻職生了氣。

    邴歜就說:“人奪了你的妻反不發怒,那麼打一下又有什麼損傷呢?”閻職說:“比砍斷他的父親的腳又不敢怨恨的人,怎麼樣?”于是二人一起策劃,殺死了懿公,置放在竹子中間,回家,在宗廟裡祭祀,擺好酒杯後,公然出走。

    齊國人就立了惠公。

     經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傳六月,葬文公1。

     今注 1六月,葬文公:六月,魯文公下葬。

     今譯 六月,為魯文公行葬禮。

     經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傳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葬也1。

     今注 1惠公立故,且拜葬也:襄仲是為賀齊惠公的即位,莊叔是為拜謝齊國派人來參加魯文公的葬禮。

     今譯 秋,公子遂及叔孫得臣往齊國,分着為賀齊惠公并謝他派使臣來參加魯文公的葬禮。

     經冬,十月,子卒。

     傳文公二妃敬嬴1生宣公。

    敬嬴嬖而私事襄仲2,宣公長而屬諸襄仲3,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4,仲見于齊侯而請之5,齊侯新立而欲親魯6,許之。

    冬十月,仲殺惡及視7,而立宣公。

    書曰:“子卒。

    ”諱之也。

    仲以君命召惠伯8,其宰公冉務人9,止之曰:“入必死。

    ”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10!”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11,公冉務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複叔仲氏12。

     今注 1敬嬴:魯文公的第二位夫人。

     2敬嬴嬖而私事襄仲:敬嬴很得魯文公的寵愛,但是又偷着侍奉東門襄仲。

     3宣公長而屬諸襄仲:宣公長大以後,文公把他交給襄仲。

     4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襄仲想立宣公為君,但是叔仲惠伯不肯。

     5仲見于齊侯而請之:東門襄仲看見齊惠公,就請求立魯宣公。

     6齊侯新立而欲親魯:齊惠公剛剛新立,而又想與魯國親善。

     7仲殺惡及視:惡是文公的太子,視是同母的弟弟。

     8仲以君命召惠伯:東門襄仲假以君的命令,召叔仲惠伯。

     9公冉務人:是叔仲惠伯的家宰。

     10非君命何聽:要不是君的命令何必聽他。

     11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就把他埋在馬糞裡頭。

     12既而複叔仲氏:不久,就回複叔仲氏,以表示不絕他的後人。

     今譯 魯文公的第二位妃子敬嬴生宣公,敬嬴甚得文公寵幸而又私下結交公子遂,宣公長大就交給公子遂。

    公子遂想立宣公為君,但叔仲惠伯以為不可。

    公子遂見了齊惠公就請求立宣公為君,惠公新立,想要與魯親善,就允諾了他。

    冬,十月,公子遂殺太子惡與他的母弟視,而立了宣公。

    《春秋》上寫着“子卒”,是為避諱。

    公子遂以國君的名義召叔仲惠伯,他的家宰公冉務人勸他不要進宮去,說:“進去必死。

    ”叔仲說:“死于國君的命令,是可以的。

    ”公冉務人說:“若是君命可以死,但若不是君命又順從誰呢?”叔仲不聽,就進宮去了,遂被殺,埋在馬糞的中間。

    公冉務人帶着他的妻子逃到蔡國,後來又重新回複叔仲氏。

     經夫人姜氏歸于齊。

     傳夫人姜氏歸于齊,大歸也1。

    将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2。

    ”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3。

     今注 1大歸也:就是一去不再回來。

     2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庶:天啊!東門襄仲,無道,殺了嫡出的太子,立了庶出的宣公。

    適,通嫡。

     3魯人謂之哀姜:魯國人就稱她為哀姜。

     今譯 文公的夫人姜氏回到齊國,不再回來。

    将走的時候哭着過集市說:“天呀!東門襄仲不講道理,殺了嫡子而立庶子。

    ”集市上的人皆哭,魯國人稱她叫哀姜。

     經季孫行父如齊1。

     今注 1此經無傳。

     今譯 季孫行父到齊國去了。

     經莒弑其君庶其。

     傳莒紀公生大子仆,又生季佗1。

    愛季佗而黜仆,且多行無禮于國。

    仆因國人以弑紀公。

    以其寶玉來奔2,納諸宣公。

    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

    ”季文子3使司寇出諸竟4,曰:“今日必達5。

    ”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6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7,曰:‘見有禮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

    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鹯之逐鳥雀8也。

    ’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9。

    ’作誓命10曰:‘毀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奸11,主藏之名,賴奸之用12,為大兇德。

    有常無赦13。

    ’在《九刑》,不忘14。

    行父還觀15莒仆,莫可則也。

    孝敬忠信為吉德,盜賊藏奸為兇德。

    夫莒仆,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

    其人則盜賊也。

    其器則奸兆也。

    保而利之則主藏也。

    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兇德16,是以去之。

    昔高陽氏17有才子八人:蒼舒、敳、梼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18,齊聖廣淵,明允笃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恺19。

    高辛氏20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21,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22。

    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23,以至于堯,堯不能舉。

    舜臣堯24,舉八恺,使主後土25,以揆百事26,莫不時序27,地平天成28。

    舉八元,使布五教29,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30。

    昔帝鴻氏31有不才子,掩義隐賊,好行兇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32。

    天下之民謂之渾敦33。

    少皞氏34有不才子,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谮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35。

    天下之民謂之窮奇36。

    颛顼氏37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很明德,以亂天常38。

    天下之民謂之梼杌39。

    此三族也40,世濟其兇,增其惡名。

    以至于堯,堯不能去。

    缙雲氏41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匮42。

    天下之民以比三兇43,謂之饕餮44。

    舜臣堯,賓于四門45,流四兇族渾敦,窮奇,梼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螭魅46。

    是以堯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

    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兇也,故《虞書》47數48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

    ’無違教也49。

    曰:‘納于百揆,百揆時序。

    ’無廢事也50,曰:‘賓于四門,四門穆穆。

    ’無兇人也51。

    舜有大功二十52而為天子。

    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兇矣。

    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免于戾53乎!” 今注 1莒紀公生大子仆,又生季佗:莒紀公名字叫庶其。

    紀是号。

    莒夷無谥,故有别号。

    大子仆是庶其長子。

    季佗一名來,繼祀公,号渠丘公。

     2來奔:奔到魯國。

    這一年二月,文公薨,宣公雖拟明年正月即位,時已主國,故莒仆以寶玉獻給宣公。

     3季文子:名行父,莊公母弟季友之子孫,魯國的宗卿,亦稱季孫行父,後為季孫氏。

     4使司寇出諸竟:季文子乘莒仆未及見公,即使司寇驅之出于魯境。

    司寇是刑官。

    竟通境。

     5必達:必須達到,與上“必授”對照。

     6大史克:魯國的史官,即裡革。

     7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奉先訓,以遵循。

    失隊即蹉失,隊音義通墜。

     8如鷹鹯之逐鳥雀:喻禦奸當盡心力打擊,不要使他遁逃。

    鹯音氈。

     9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則是君臣、父子、夫婦、朋友的法則。

    合于這法則就是吉德,違此法則就是兇德,故用以觀察德。

    德的兇吉所以處制事的是非,事的是非所以量度功的成否,功的成否所以食養人民的厚薄。

     10誓命:申命以要信守的文辭。

     11毀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奸:毀則是壞法典,掩賊是掩庇盜賊,竊賄是竊取财物,盜器是盜取國器。

     12主藏之名,賴奸之用:以掩飾賊為名,事實上用奸器。

     13有常無赦:言犯此則國有常刑,不得赦免。

     14在《九刑》,不忘:言載在刑書,不能棄而忘,誓命以下所列之罪皆《九刑》之書,今亡。

     15還觀:還猶周旋,還觀,等于觀察。

     16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兇德:言莒仆不居于孝敬忠信的善行,而皆在于盜賊藏奸的兇德。

     17高陽氏:就是帝颛顼。

     18蒼舒、敳、梼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此八個人皆是颛顼的苗裔。

    音如頹,敳音如皚,梼音如桃,戭音如衍。

     19齊聖廣淵,明允笃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恺:此并序八人,總言其德,或據其行,一字為一事,其義亦更相通。

    齊是舉措皆中,聖是博達衆務,廣是器宇宏大,淵是知能周備,明是曉解事務,允是言行相副,笃是志性良謹,誠是秉性純直。

    天下的人民為其美名的謂八恺,言其和于群物。

     20高辛氏:是帝喾的稱号。

     21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杜預注:“此即稷、契、朱虎、熊罴之倫。

    ” 22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這也是總言其德于義亦得相通。

    元就是說他們能善于事也。

     23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疏曰:“此十六人耳,而謂之族者,以其名有親屬,故稱為族,世濟其美,後世承前世之美,不隕其名,不墜前世之美名。

    言世代有賢人,積善而至其身也。

    ” 24舜臣堯:謂舜作堯臣的時候。

     25後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掌土地的官。

     26以揆百事:揆度百工的事,猶言調度庶政。

     27莫不時序:百事皆得其次序,所以時程功無廢舉。

     28地平天成:言水土既平,天道亦成。

     29五教:又謂之五典,即下文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

    《尚書》契作司徒,五教在寬,故知契在八元之中。

     30内平外成:言内而諸夏,外而夷狄,俱獲平成。

     31帝鴻氏:就是黃帝。

     32掩義隐賊,好行兇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醜惡也,比近也,周密也。

    “心不則德義之經為頑。

    口不道忠信之言為嚚。

    ”有義的人則掩蔽而不用。

    作賊盜的人則隐庇而必用。

    平日所好,唯行兇德,凡惡人之不可親友的,則與之比近而周密。

     33渾敦:表示不開通,杜預注謂即兜。

     34少皞氏:就是少皞金天氏。

     35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谮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毀去了忠信,聚積壞的語言,信用邪人施行讒言以謗賢人盛德之士。

     36窮奇:杜預注說就是共工。

     37颛顼氏:即前舉的高陽氏。

     38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很明德,以亂天常:他不受教訓,不知好話,告訴以德義則不入于心,聽其自然則不說忠信的話語。

    傲慢狠暴,不修明德,以悖亂天地的常理。

     39梼杌:杌讀如音兀,杜預注指鲧。

     40此三族他:謂渾敦、窮奇、梼杌三族。

     41缙雲氏:黃帝時官名,賈逵曰:“缙雲氏,姜姓也,炎帝之苗裔,黃帝時在缙雲之官名。

    ” 42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匮:言專逞己欲,不恤他人;冒亦是;侵欲謂侵人之欲以自肥;崇侈謂崇尚奢侈;不可盈厭,不見滿足積實,求足無底止;不知紀極,意與“不可盈厭”同;不分孤寡,不肯分惠于孤寡的人;不恤窮匮,不憐哀困乏的人。

     43天下之民以比三兇:缙雲氏後非帝王子孫,故别以比三兇。

    三兇即渾敦、窮奇、梼杌。

     44謂之饕餮:貪财為饕,讀如滔;貪食為餮,讀如帖。

    “饕餮是壞名惡目。

    ” 45賓于四門:據甲骨文,賓是祭的一種,賓四門等于祭四門。

     46螭魅:讀如蚩昧,山林異氣所生,為害人者,實獸類物,亦作魑魅。

    投諸四裔,放之于四遠的郊區地方,以禦魑魅,使當魑魅的災害。

    《尚書·堯典》:“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鹹服。

    ” 47《虞書》:《尚書》的開首,包括《堯典》《大禹谟》《臯陶益稷》等三篇。

    此從閻若璩說。

     48數:列舉而指數他們。

    無違教也。

     49慎徽五典,五典克從:見《堯典》。

    無違教也,大史克《釋文》之辭。

    典等于常,五典即五教。

    徽等于美,此言舉八元之功。

     50“納于百揆,百揆時序。

    ”無廢事也:亦見《堯典》。

    無廢事也,這是史克的文辭,此言八恺的功勞。

     51“賓于四門,四門穆穆。

    ”無兇人也:亦見《堯典》,穆穆靜美貌。

    無兇人也,這是史克的文辭,這言去四兇的功勞。

     52舜有大功二十:舜舉十六相,去四兇,故說有大功二十。

     53戾:等于過惡。

     今譯 莒紀公生了個太子叫仆,後來又生了一個小兒子名叫季佗。

    紀公喜愛季佗而廢黜仆的太子之位,又在國中幹了很多沒有禮的事情,所以仆就靠了國人的助力,弑掉他的父親,攜帶着國中的寶玉,逃到魯國來,把寶玉獻給宣公。

    宣公吩咐大夫給他一塊地方,說道:“今天一定要給。

    ”季文子便差司寇把莒仆趕出魯國的國境,說道:“今天一定要達到目的。

    ”宣公便問他這是什麼緣故,季文子差太史名克的代他回答道:“從前先大夫臧文仲教導我行父侍君的禮儀,行父依了他的教導去幹事,一直不敢丢失。

    他曾對臣道:‘看見有禮于君的,要服侍他像孝子奉養父母的一般;看見沒有禮于君的,要誅伐他像鷹鹯驅逐鳥雀一般。

    ’先君周公制作《周禮》說:‘五倫的法則,是觀察人們的德行,德行是用來處置事情的,幹事是用來衡量功勞的,成功與否全在人民是否豐衣足食。

    ’又制作誓命道:‘毀壞了五倫的法則,便是賊;掩匿了賊便是窩藏;偷了财貨便是盜;盜取了國器便是奸。

    坐實了窩藏的名聲,利用奸人的器用,這是極大的兇德,國家對此有規定的刑罰,不能赦免的。

    ’這都載在《九刑》的書中,不能忘記的。

    行父從幾方面觀察莒仆這個人,竟沒有一件事可以效法的。

    孝敬忠信,算為吉德,盜賊藏奸,算是兇德,像那莒仆,如果要學他的孝敬,那麼他不是弑過君父的嗎?如果學他的忠信,那麼他不是偷過寶玉的嗎?他這人,就是盜賊呢!他的器用就是贓證呢!如果保護這個人而利用他的器物,就是窩藏呢!以此來教育百姓,百姓就無所取法而陷于昏亂了。

    莒仆的這些表現都不能算是吉德,而都算于兇德,所以才把他趕走。

    從前高陽氏有能幹的才子八個人,名叫蒼舒、敳、梼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為人都中正、通達、寬容、深遠、明智、守信、厚道、誠實,天下的人民稱他們叫八恺。

    高辛氏有能幹的才子八個人,名叫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他們都忠誠、恭敬、勤謹、端美、周密、慈祥、仁愛、寬和,天下的人民稱他們叫八元。

    這十六族,世代能繼承他們的美德,不堕落他們的名聲。

    一直到堯的時候,堯不能用他們,等到舜做了堯的臣子,方才舉用八恺,讓他們擔任管理土地的官職,處理各種事務,沒有不順當的,地上和天上都平和無事。

    又舉用八元,使他們宣揚五種教化于四方,于是父義、母慈,做兄的友愛,做弟的恭敬,做兒子的孝順。

    裡裡外外,平安無事。

    從前帝鴻氏有個不能幹的兒子,見有義的人,便擱阻着不用,見賊盜的人,便保庇着他,平日喜歡做壞事,凡兇惡不可親近的人,他卻專和他們結黨,天下的人民喊他叫作渾敦。

    少皞氏有個不能幹的兒子,毀壞誠信,廢棄忠直,花言巧語,專說壞話,任用幹邪事的人,造謠中傷,掩蓋罪惡,誣陷有盛德的人,天下的人民喊他叫作窮奇。

    颛顼氏有個不能幹的兒子,既不可教訓,又不知道好壞話,告訴他聽不進耳,離開他他就刁惡奸詐,驕傲狠毒,成了天性,完全違反了天然的常理,天下的人民,喊他叫作梼杌。

    這三族呢,世世代代繼承他們的不好之處,增添他們的惡名聲。

    到了堯的時候,堯也不能趕走他們。

    缙雲氏有個不能幹的兒子,專是追求吃喝,貪圖财貨,侵犯他人的東西,一味講究奢侈,沒有餍足的時候,積聚的貨财多得算也算不清,卻從來不肯分給些孤兒寡婦,不肯周濟些窮人。

    天下的人民,拿他比三兇,喊他叫作饕餮。

    到舜做了堯的臣子,開了四城門接待賢人,一方面又攆掉這種惡人,把渾敦、窮奇、梼杌、饕餮,都趕到四面荒遠的地方,使他們去防禦螭魅。

    所以堯死後,天下就同心愛戴着舜,把他奉為天子,隻因為他能夠用十六相,去掉四兇的緣故。

    所以《虞書》上記舜的功業道:‘能夠小心做好五常的道理。

    五常能夠聽他的話。

    ’這便是說沒有違背他的教導,又道:‘放他到百官中去,百官的事都有了次序。

    ’這便是說他沒有荒廢的事啊!又道:‘接待四門的賢人,四門都肅靜得很。

    ’這是說沒有壞人啊!虞舜有了大功二十種,便做了天子,如今行父雖然沒有得到一個好人,卻去掉一個壞人了,和舜的功業比起來,是二十分中的一分呢!哪怕不能說是有功,也差不多說可免掉罪了罷!” 傳宋武氏之族道昭公子1,将奉司城須以作亂。

    十二月,宋公殺母弟須及昭公子,使戴莊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馬子伯之館,遂出武穆之族,使公孫師為司城。

    公子朝卒,使樂呂為司寇,以靖國人。

     今注 1道昭公子:引導昭公的兒子。

     今譯 宋國武氏的族人,引導昭公的兒子,奉着司城須作亂事。

    十二月,宋文公殺了母弟須同昭公的兒子,派戴、莊、桓各公的後人,在司馬子伯的館中去攻打武氏,把武公、穆公的後人全逐出宋國,使公孫師任司城。

    公子朝死了,派樂呂任司寇,以安定宋國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