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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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既有内因,也有外部聯系,事物的矛盾既有普遍性,也有特殊性。

    而事物本身的客觀的辯證法,矛盾發展的過程,又是通過主觀的努力,通過實踐可以反映,可以認識的。

    甚至在一定程度内可以掌握事物發展的規律,達到科學的預見的。

    這是以唯物辯證法為指導的(不論自發地或自覺地)有成果的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所已經證明了的事實。

     由于缪爾不了解唯物辯證法所研究的不是他所假想的純粹的“低下的物質基礎”,而是物質的自身運動、事物的内在本性和外部聯系、内因和外因,因而他就不了解唯物辯證法所掌握的是客觀世界的發展規律,所重視的是根據科學的知識和科學預見性去改造世界的主觀能動性,所以他反對馬克思主義的最後一個論點,也就完全落空了。

     缪爾的最後一個論點是:“馬克思是那樣陶醉于他的[三一]公式中,以緻完全忽視了黑格爾的警告,說曆史哲學不能提供預測的基礎,而馬克思卻縱情于一系列的預言中,而這些預言并沒有為曆史事變所證實。

    ”馬克思不是象缪爾所揣想那樣,根據三一公式來作曆史的預言。

    前面已經說過,馬克思正是摧毀了黑格爾的三一公式。

    馬克思的許多關于無産階級革命發展的科學預見,乃是基于對社會曆史客觀現實發展規律的科學的掌握的總結。

    缪爾堅決反對基于曆史唯物論的科學預見,這正表明了垂死掙紮的帝國主義,不願看見自己走向崩潰和社會主義革命遲早會曲折地在全世界範圍取得勝利的發展前途。

    馬克思以及馬克思主義的經典作家許多關于無産階級革命的科學預見,并不是象缪爾所否認那樣“沒有為曆史事變所證實”。

    恰好相反,馬克思的許多科學預見,越來越被全世界人民的革命實踐證實其真理性。

    所以隻有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敢于提出以實踐作為檢驗真理的标準。

     缪爾從不可知論的觀點,否認曆史發展的規律性,來歪曲黑格爾,說什麼“黑格爾警告說曆史哲學不能提供預測的基礎”。

    黑格爾的曆史哲學總的講來,雖是唯心的,并且由于階級和時代局限性,當然對于帝國主義的沒落、社會主義的興起和亞非拉人民民族民主革命,說不上有什麼科學預見,而且還有不少的偏見和胡說。

    但是他特别突出世界曆史不是一本濫賬,而是有其内在聯系,有矛盾發展的規律和階段可遵循,卻有開辟人類曆史辯證眼光的功績。

    特别是黑格爾根據豐富的曆史感,提出了邏輯的東西與曆史的東西統一這個重要的辯證法原理,雖說這是在唯心主義基礎上提出來的。

    這個原理肯定了曆史是發展的,而其發展過程是有邏輯的必然性和規律性的。

    這個“偉大的曆史感”,這個“曆史與邏輯統一的原理”,完全為新黑格爾主義者所抛棄,而馬克思主義卻在辯證唯物主義的基礎上,予以拯救、批判、改造、發展。

    脫離了曆史感和曆史方法的新黑格爾主義者缪爾,還有什麼理由和根據來反對唯一使社會曆史科學成為科學的偉大指導原理——曆史唯物主義呢? 缪爾也沒有理由把黑格爾簡單僞造成曆史哲學上的不可知論,借以否認曆史發展規律的可知性。

    黑格爾曆史哲學中至少有三點是很明确的。

    (一)“理性是世界的主宰,世界曆史因此是一個合理的過程。

    ”這話盡管是抽象的,但卻表明了作為合理過程的曆史是有發展規律可以探讨的。

    (二)總的講來,黑格爾是具有曆史感的,認為哲學是要尋求邏輯的東西與曆史的東西的統一,哲學應該吸取世界曆史所給予人們的教訓,但他不滿足于曆史哲學中提供的教訓和總結,所以他說:“人們慣以曆史上經驗的教訓,特别介紹給各君主、各政治家、各民族國家。

    但是經驗和曆史所昭示我們的,卻是各民族和各政府沒有從曆史方面學到什麼,也沒有依據曆史上演繹出來的法則行事。

    每個時代都有它特殊的環境,都具有一種個别的情況,使它的舉動行事不得不全由自己來考慮,自己來決定。

    當重大事變紛乘交迫的時候,一般的籠統的法則毫無裨益。

    ”這段話是合理的,也是列甯予以肯定并促人注意的。

    黑格爾這段話的目的是要指出狹隘地從解決實際問題出發的實用主義式的“反思的曆史”之不夠用,借以為他所主張的“哲學的曆史研究”鋪平道路。

    缪爾要根據類似這樣的言論來反曆史發展規律的可知性,來反對曆史唯物主義,來僞造黑格爾的“警告”,是徒勞無益的。

    (三)黑格爾認為“世界曆史人物或英雄”的職務是“做世界精神的代理人”。

    這就是說:曆史人物是世界精神的工具,他們主觀上想滿足個人自己的欲望,而歸根到底,卻被世界精神所利用來滿足它的要求。

    世界曆史人物之所以能成為世界精神的代理人,黑格爾認為這是因為“他們的職務是在知道這個普遍的東西;知道他們的世界在進展上将取得必然的、直接相承的步驟;把這個步驟作為他們的目的,把他們的力量放在這個步驟裡邊。

    因為他們是這個時代眼光犀利的人物;他們的行動、他們的言詞都是這個時代最卓越的行動、言詞”。

    雖然黑格爾整個曆史哲學觀點是唯心的,他提出一個抽象的世界精神,看不見勞動、生産、勞動人民在曆史中的地位與作用,而在那裡歌頌“世界曆史人物”,但是他卻合理地強調了“知道這個普遍的東西”,“知道世界進展的必然步驟”,而宣稱推進時代的人物為“眼光犀利的人物”。

    這表示黑格爾承認世界曆史人物對于曆史發展的進程有一定的敏感和預見性。

    我們有極其充分的理由和證據,可以說領導和推進無産階級革命的馬克思主義革命家“知道普遍的東西”(指社會發展規律),“知道世界在進展上将取得必然的直接相承的步驟”,他們是“眼光犀利的人物,他們的行動言詞是這個時代最卓越的行動、言詞”。

    因此缪爾歪曲黑格爾的曆史哲學的目的,隻不過是想利用它來否認曆史唯物主義的科學性,否認馬克思主義,已越來越被革命實踐所證實的科學預見,借以掩蓋帝國主義不可逃避的走向死亡的命運,并否認社會主義經過矛盾曲折的進展,終将殊途同歸,在全世界範圍取得勝利的必然性。

    而事實上,黑格爾曆史哲學中的有益的東西,早已被馬克思主義所批判、吸收、改造,而正是“在這門科學中,馬克思和恩格斯已經前進了極大的一步”。

    反之,缪爾卻把黑格爾曆史哲學中“已經老朽不堪、成了古董”的東西擡出來妄想反對馬克思主義,當然隻能是徒勞的。

     以上我們把缪爾攻擊馬克思的那段論點逐條加以駁斥,總的講來,值得注意的是:缪爾的種種論點,并不僅是缪爾個人,亦不僅是新黑格爾主義這一流派所獨有,而每每同時也為其他當代資産階級唯心主義哲學流派所共同具有。

    其差别隻在于有些人公開反對,有些人默默反對,而反對馬克思主義的特殊表現又各有不同罷了。

    譬如德國黑格爾複興運動的成員,自稱為新實在論者的尼·哈特曼強調辯證法是基于藝術家的天才創造,是不能概括為幾條規律的。

    他所說的,與缪爾認為“馬克思從黑格爾那裡所保留的隻不過是三一公式”,幾乎是同出一轍。

    他們都認為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與黑格爾辯證法基本上相同,前者隻不過把後者表述得更簡單化、更機械,僅保留其三一公式,僅概括為三大定律,因此,不惟沒有超出黑格爾的辯證法,反落後于黑格爾的辯證法。

    換言之,他們認為馬克思對黑格爾的辯證法的颠倒,并沒有成功,而且認為這種颠倒是不可能的,不可理解的。

    (克羅齊在他所著《馬克思與政治經濟學》一書即持這種看法。

    )因此,我們試圖指出馬克思的革命的唯物辯證法與黑格爾的唯心辯證法根本相反,是科學性、邏輯性與革命實踐性的有機結合;并指出那落後于并脫離了黑格爾辯證法,陷入反科學、反理性、反對革命的泥坑裡的各式各樣的資産階級唯心主義,包括新黑格爾主義。

    這種唯物主義對唯心主義的鬥争,唯物辯證法對唯心辯證法的鬥争,為社會主義服務的哲學對為帝國主義服務的哲學的鬥争取得勝利是有好處的。

     我們可以把缪爾的《黑格爾邏輯學研究》概括一下:(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