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艾思奇同志“批判胡适的實用主義”的一些啟發和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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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達爾文的進化論并沒有作出悲觀的假設和結論,而胡适卻歪曲進化論,發出一些什麼“生物界生存競争的浪費與慘酷”的悲觀論調。

    又如生物學和社會學中并無“大我”、“小我”等唯心論的範疇,而胡适卻“根據[應作歪曲]于生物學及社會學的知識”,得出“小我”死滅,“大我”不朽的“新宗教”! 最後,試就胡适近似唯物論各條加以具體分析,便可揭露其主觀唯心論的實質。

    第一,就“空間的無窮之大,時間的無窮之長”二語而論,艾思奇同志前面已很好地指出過,實用主義者“硬要把人類和周圍環境的一切交涉象煮大雜燴一樣地全部攪在感覺經驗的鍋子裡面”(這裡很生動地說明了所謂“徹底經驗論”的唯心論實質),那麼,很顯然無疑地,無窮大的空間和無窮長的時間也被實用主義者胡适煮進感覺經驗的大雜燴鍋子裡面了!經驗第一性,時空被貶為第二性的了。

    複須知道,許多唯心論者,甚至主觀唯心論者亦同樣可以承認時間的無窮長,空間的無窮大。

    例如康德否認時空是物質的形式,宣揚時空是感性的形式的唯心觀點,然而他仍然承認時空是一種“無限的量”。

    再如陸象山認為“宇宙——空間和時間——即是吾心”,但“斯人千古不磨心”,宇宙亦千古不磨。

    因此,判别唯心唯物的關鍵不在于承認時空之是否無限,而在于是否承認時空是物質存在的形式,是否離心而獨立存在。

     再就“宇宙及其中萬物的運行變遷皆是自然的——自己如此的——正用不着什麼超自然的主宰或造物者”一條來看,其意思亦簡略不清楚,我們就胡适整個思想傾向來看,這話可能有莊子“自然自化”或“蔽于天而不知人”的自然主義,也隻能是“自然主義”,和唯物論尚有相當距離;其次,這話也可能有一點庸俗進化論的思想,隻承認一點一滴的量變,而反對質的飛躍。

    再次,最主要的,據杜威的無所不包的大雜燴的感覺經驗論看來,自然即是經驗,經驗即是自然。

    這個意義的自然主義就是不折不扣的馬赫主義類型的主觀唯心論。

     第三,再就胡适所謂“一切心理現象都是有因的”,意思也是很模糊的,沒有多大唯物論氣味。

    因為休谟也承認一切心理現象皆有因,他持聯念說,認觀念的原因仍是觀念。

    胡适自己承認每一學說(心理現象)都有原因,他列舉了“當日的時勢,論主的才能,古代學說的影響,同時思潮的影響”等四個平行的原因,艾思奇同志已正确地指斥其“根本不提經濟原因”,“這是明明白白的曆史唯心論觀點”。

    足見胡适這一條“自然主義人生觀”,就其内容實質說,仍然是唯心論的。

    必定要這樣說:“一切心理現象都有其物質的根源或社會的原因。

    ”才可以被承認是一唯物論的命題。

     第四,胡适所宣揚的“道德禮教都是變遷的,而變遷的原因都是可以用科學方法尋出來的”這一條,不唯客觀唯心論者黑格爾可以接受,而且他在這方面還作了巨大的工作,因為他運用辯證方法,采取曆史觀點來研究道德、禮教(宗教)、文化、精神生活變遷發展的原因和必然的辯證規律,然而黑格爾的觀點是唯心論的,他不願尋求道德、禮教、文化的物質根源和社會原因。

    至于胡适用他在《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所說的“明變”“求因”等主觀唯心論、庸俗進化論的所謂“科學方法”,對道德、禮教、哲學思想所求出來的“原因”,所作出來的“大膽假設”,其沒有絲毫唯物論氣味,更是可想而知了。

     第五,至于胡适根據每個中學生都知道的一點科學常識來否認上帝的存在、靈魂的不滅,亦隻能說是廉價的空無内容、假裝進步的無神論,與18世紀法國機械唯物論者的戰鬥無神論真有天淵之别。

    真正的進步的西方戰鬥的無神論者,包含有反對封建教會的權威,背叛傳統信仰,打倒利用宗教來麻醉人民的統治階級等思想鬥争和社會鬥争的實踐意義,有時還有遭受到坐監和迫害的危險,決不是空口說白話。

    我們且看一下胡适在“無神論”的幌子之下所掩蔽着的真正宗教态度吧:胡适在他的《四十自述》裡,接着又在他用英文寫的《我的信仰》裡,很得意地叙述他童年時期“建立一個孔夫子神龛的孩子氣的企圖”,說:“我用一個大紙匣子……做了擺孔子牌位的廟堂。

    ……廟前頻頻有香柱燃着。

    我母親對于我這番虔敬也覺得歡喜,暗信孔子的神靈一定有報應,使我成為一個有名的學者,并在科學中成為一個及第的士子。

    ”這些肉麻的對他自白的崇拜孔子的宗教情緒和功名的觀念的自白,這不顯然和他幾年前所吹噓的“科學的人生觀”與“無神論”開玩笑嗎?後來在《說儒》(1934)裡,把孔子說成一個“教主”,又大大稱贊墨子是“一個偉大的宗教領袖”。

    最後1945年在哈佛作了一次資本家設立的宗教講座,叫做《英格梭爾關于人的靈魂不滅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