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患——倉之備粟、庫之備兵、城之備全、心之備慮乃國之必“備”

關燈
不可以應卒⑤。

    是若慶忌無去之心,不能輕出。

     【注釋】 ①隊:通“墜”。

     ②道:當為“導”,引導,營救。

     ③疾:當作“寡”,少。

     ④離:通“罹”,遭受。

     ⑤卒:通“猝”,指突發事件。

     【譯文】 現在假如有個人背着孩子到井邊打水,不慎把孩子掉到井裡,那麼他的母親必定設法把孩子從井中救出。

    現在遇到兇年,百姓挨餓,路上甚至有餓死的人,這種情況比孩子掉入井中更為嚴重,怎麼能毫無覺察呢?所以,當年成好的時候,老百姓就仁慈馴良;年成不好的時候,老百姓就吝啬兇惡。

    民衆的性情哪有一定呢?從事生産的人少,吃飯的人多,就不可能有豐年。

    所以說:财用不足時就要注重農時,糧食不足時就要注意節約。

     因此古代賢人按農時生産創造财富,打好農業基礎,節省開支,财用自然就充足了。

    所以即使是上古的聖明君王,也不能保證五谷永遠豐收,水旱之災永不發生啊!但他們那時卻從無受凍挨餓的百姓,這是為何呢?這是因為他們努力按農時耕種,并且自己十分注重節儉。

    《夏書》上說:“禹在位時有七年水災。

    ”《殷書》上說:“湯在位時有五年旱災。

    ”那時遭受的兇荒夠大的了,然而老百姓卻沒有受凍挨餓,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生産的财用多,而用起來卻很節儉。

    所以,如果糧倉中沒有預備糧,就不能防備兇年饑荒;如果兵庫中沒有武器,即使自己出于正義也不能去讨伐無義之人;内外城池若不完備,就不可能自我保全;若沒有戒備之心,就不能應付突發事件。

    這就好像慶忌沒有逐走要離之意,就不該輕易外出一樣。

     【原文】 夫桀無待湯之備,故放①;纣無待武之備,故殺。

    桀纣貴為天子,富有天下,然而皆滅亡于百裡之君者,何也?有富貴而不為備也。

    故備者國之重也:食者,國之寶也;兵者,國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國之具也。

     故曰:以其極賞,以賜無功;虛其府庫,以備車馬、衣裘、奇怪②;苦其役徒,以治宮室觀樂;死又厚為棺椁,多為衣裘;生時治台榭,死又修墳墓。

    故民苦于外,府庫單于内③,上不厭其樂,下不堪其苦。

    故國離寇敵則傷,民見兇饑則亡,此皆備不具之罪也。

    且夫食者,聖人之所寶也。

    故《周書》曰:“國無三年之食者,國非其國也;家無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

    ”此之謂國備。

     【注釋】 ①放:流放。

     ②奇怪:指奇珍異寶。

     ③單:通“殚”,竭盡。

     【譯文】 桀沒有防禦湯的準備,因此被湯放逐;纣沒有防禦周武王的準備,因此被殺。

    桀和纣雖貴為天子,富有天下,然而都被方圓百裡的小國之君所滅,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他們雖然富貴,卻不做好防備。

    所以,防備是國家最重要的事情:糧食是國家的寶物,兵器是國家的爪牙,城郭是用來自我守衛的保障,這三者都是一個國家所必備的。

     所以說:把最高的獎賞賜給無功之人;耗盡國庫中的貯藏用以置備車馬、衣裘和奇珍異寶;使役卒和奴隸受盡苦難,去建造宮室和觀賞遊樂之所;死後又制作厚重的棺椁,置辦很多衣服;活着時修造台榭,死後又修造墳墓。

    因此,老百姓在外受苦,國庫内的财寶也已耗盡,上面的君主仍不滿足其享受,下面的民衆就會不堪其苦。

    所以國家一遇敵寇就受損傷,百姓一遭饑荒就死亡,這都是平時不做好準備的罪過。

    再說,糧食在聖人眼中也是十分寶貴的。

    《周書》上說:“國家若不預備三年的糧食,國家就不可能成其國家;家庭若不預備三年的糧食,子女就不能做這一家的子女。

    ”這就是國家的根本儲備。

     【解析】 本文首先分析了給國家造成危難的七種禍患,然後指出國家防治禍患的根本在于增加生産和節省财用,并對當時統治者竭盡民力和府庫之财以追求享樂生活的做法提出了嚴正警告。

     全篇主要分為兩大部分。

    第一部分詳細講述了造成國家災難的七種禍患,即邊境不守、鄰國不和、濫用民力、君主專斷、臣子不忠、賞罰不明、國庫空虛,認為主要有這七種情況存在,則國家面臨危亡威脅,故将其稱為“七患”。

    第二部分則具體論述了應如何從根本上杜絕這七種禍患,也就是要加強生産、節約用度,分析了年歲饑馑、用度不足的種種表現,同時建議國君和士大夫也應有相應的措施來解救百姓的災難,這樣才能保全國家。

    反之,便如桀、纣一般,雖有富貴卻不做準備,奢侈無度,刻薄百姓,結果隻會招來殺身亡國之禍。

     此外,本問還論述了“庫之備兵、城郭備全、心之備慮”在防患上的重要作用,加上前文論述的“倉庫備粟”,四者共同構成了國之必“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