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9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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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對手,而且心頭一直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雖然早就安排布置下去,不論羅戰搞什麼花樣,都難逃落網,老耳還是有些不安。

    他本能地想要控制住水墨,用來威脅羅戰,或者是&hellip&hellip 全身戒備的老耳發現正跟李振打鬥的羅戰手腕突然翻轉,他下意識地偏頭縮肩,一把短匕擦着他耳際飛過,割破帳篷飛出帳外,一縷已然花白的頭發随即飄落了下來,落在老耳靴邊,他幹枯的面皮抽搐了兩下。

    因為羅戰的偷襲,老耳的兵器暫時離開了水墨的脖子,她出于本能想要躲的更遠,剛一動作就被老耳一把抓了回來。

     被老耳勒住脖領的水墨呼吸頓時一滞,那股強大的力量讓她心下大駭以為老耳要死守,為了求生,她想都沒想就朝着老耳的手腕狠咬了下去。

    已被羅戰激怒的老耳愈發憤怒,他繃緊肌肉任憑水墨磨牙,手卻攥得越來越緊,眼看着水墨的臉憋得通紅,然後漸漸蒼白起來,動作無力&hellip&hellip 李振仗着身穿内甲,刀刀淩厲,意圖阻止羅戰去救人,同時期望羅戰會因水墨的凄慘掙紮而亂了陣腳。

    &ldquo如果我是你,就把手拿開!&rdquo打鬥中的羅戰淡淡地說了一句。

    見他和自己對戰猶有餘力&ldquo閑聊&rdquo,李振心中愈發惱怒,但臉上的表情反倒更鎮定,隻是手上的動作更見狠辣。

     老耳怪笑一聲:&ldquo你是在威脅我嗎?&rdquo羅戰反手一刀格開李振的側劈,然後一個扭腰翻腕,長刀斜斜地向着李振的腰部砍去,急如閃電。

    李振拼力躲閃,隻覺得腰胯部微微一麻,暗叫不好。

    前撲翻滾,他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卻發現羅戰并未追擊他,而是悠然地對老耳說;&ldquo不,我是在告訴你!&rdquo 告訴什麼&hellip&hellip老耳見李振疑似受傷,更是不敢放過水墨,正想反諷回去,就聽李振急呼一聲:&ldquo後面!&rdquo不等他話音落下,老耳已條件反射地弓腰低頭,同時手裡兵器向後揮去,&ldquo锵&rdquo的一聲脆響,老耳隻覺得自己手腕劇震,那股又痛又麻的力道幾乎讓他握不住兵器。

     老耳一生不知和敵人打鬥過多少次,這種被人一擊即破的感覺還是頭一回,心驚膽戰的他知道不能回頭給敵人以可乘之機,而是要迅速前沖躲避才行。

    身随意動,油滑的老耳撲閃之時卻下意識地帶上了水墨,動作間他眼風卻掃到了面色慘然,被羅戰擋住動憚不得的李振。

    心裡一驚,再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了,身側寒風突襲,他攥着水墨衣領的手腕登時劇痛&hellip&hellip &ldquo啊!!!&rdquo凄慘叫聲驟響,謝之寒甩甩手腕抖掉長劍上的殘血,一掏耳朵:&ldquo倒黴小子,砍斷的又不是你的手,你鬼叫什麼?&rdquo要說也怨不得水墨,誰也受不了自己脖領子上挂着一隻血淋淋的斷手當裝飾,本來就腦部缺氧的水墨臉色愈發難看,喉嚨咯咯作響,兩隻手胡亂地想要把老耳那隻斷手摘下來而不得。

     &ldquo安靜!&rdquo顧邊城輕呵一聲蹲下身來,一手握住水墨肩膀,一手用力将老耳的斷手取下。

    眼看着老耳的斷手被顧邊城扔到一邊,水墨這才魂魄歸位,一擡頭正好看見顧神将琥珀色的瞳仁,他微微一笑,她則開始哆嗦,打擺子一樣。

     緊握斷腕卻一聲不吭的老耳,眼冒兇光地瞪着偷襲自己的謝之寒,那邊羅戰卻針鋒相對地用刀指着李振,兩人仿佛随時會撕咬在一起。

    這時外面隐約傳來兵器擊打的聲音,謝之寒知道行動順利,他對老耳和李振不感興趣,明知道他們再難逃脫己方的布置,幹脆溜達了兩步去看望水墨這倒黴小子。

     &ldquo幾天沒見,你愈發像個娘兒們了,嗓子尖的&hellip&hellip&rdquo謝之寒習慣性地想逗弄水墨兩句,話未說完卻微微一怔。

    水墨漆黑的長發披散着,衣飾破爛,露出的肩頸和小腿皆膚色雪白,臉上猶有淚痕,看上去分外楚楚可憐&hellip&hellip&mdash&mdash 睫毛微顫,水墨仿佛才發現謝之寒的存在似的,看他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她猛地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把破爛的衣衫拉攏了一下,想遮掩自己。

    水墨眼前人影忽閃,謝之寒已如顧邊城那樣半跪在她跟前,手如閃電般探出,&ldquo刺啦&rdquo聲響,破爛的衣服登時又被撕掉半片,水墨差點小A大走光。

     &ldquo啊!&rdquo水墨尖叫了一聲,她條件反射般地就打了回去。

    謝之寒還來不及消化自己看到的,見水墨揮掌&ldquo行兇&rdquo,他下意識地抓住水墨的手腕反扭。

    以他的勁道,水墨的手腕非碎裂不可,一旁的顧邊城迅疾地将手指彈出,謝之寒隻覺得臂彎處麻筋兒一酸,他不自覺地松開了手。

    顧邊城反手将水墨拉了起來,她立刻躲在了顧邊城身後慌亂地整理着自己。

    謝之寒眉頭一挑,忽然抓住了顧神将的手腕往上一捋,雖然帳篷内的光線實在不佳,可還是能看到顧邊城皮膚上淡淡的幾塊紅斑,他臉上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ldquo锵!唔!&rdquo刀劍對撞和悶哼聲同時傳來。

    一直蓄勢待發的老耳見到水墨,謝之寒和顧邊城三人的互動,以為有機可趁,想要偷襲羅戰。

    他并不奢求能夠殺死羅戰,隻是想将其從李振身邊引開,好讓主上脫離敵人控制。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羅戰非但沒有轉身迎戰自己,反而一刀劈向已受了傷的李振,老耳登時目眦欲裂。

     眼見李振踉跄着步伐,難以躲過羅戰的雷霆一擊,沒有選擇的老耳隻能将手中兵器擲出,意圖減緩羅戰的攻勢。

    羅戰側身磕飛那把奇形怪狀的武器,仿佛後背長了眼睛似的,頭也不回的向後踢去。

    手腕仍在流血的老耳迅速矮身翻滾,躲過羅戰這一腳。

    剛想站起身來,背心劇痛,仿佛被壓了塊大石,斷腕也被壓在了身下,劇痛猛然襲來,就算強悍如老耳也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謝之寒啧啧了兩聲,腳下慢慢用力:&ldquo怎麼不掙紮呢,你隻要一動我就可以踩斷你脊梁了&hellip&hellip&rdquo老耳明知他挑釁,硬是咬牙一動不動地忍受着傷口和窒息的雙重痛苦,渾濁的眼珠隻死死盯着李振的方向。

     李振已悶哼着再度跌倒在地,羅戰并未追擊,隻是把長刀抗在肩側,看似悠閑,實則随時可以揮刀砍下。

    &ldquo哼,你的武藝倒真是進步不少,可這有用嗎?你就算能攻進大帳又如何?&rdquo鮮血不停地從李振額頭上滑下,他的樣子雖狼狽,但聲音卻恢複了平時的冷硬,蒼白的臉上甚至還帶了幾分嘲笑,&ldquo你們以為控制了我就能控制高句麗軍嗎?哈哈哈&hellip&hellip知不知道這軍隊裡有多少車尚書的人,他們比你更希望我死,高戰,從出生到現在,你已經逃過兩次死劫,看來這回你沒那麼好運了,咳咳咳&hellip&hellip&rdquo方才胸口曾被羅戰擊中,刻意的放聲大笑讓李振咳嗽了起來。

     雖然聽不懂李振在說什麼,但他詭異的表情和笑聲還是讓水墨打了個哆嗦。

    羅戰表情淡漠地說:&ldquo未必。

    &rdquo&ldquo未必?&rdquo李振冷笑,額頭上留下的血讓他眼睛有些模糊,他半閉上了眼,慢吞吞地:&ldquo早知道你會來,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嗎?這個帳篷下面我布滿了從西域購來的雷火,随時可以讓它點燃,到時就算你是大羅神仙也跑不掉的&hellip&hellip&rdquo說到這兒,他眼珠一轉,看向謝之寒和顧邊城,很客氣地點頭說道:&ldquo我想你就是神将大人&mdash&mdash顧邊城吧?久聞大名,前日戰場雄姿猶在眼前,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見到本尊&hellip&hellip雖不知那位是誰,不過有你二人在就夠了,&rdquo他笑得仿佛很滿足:&ldquo給我,陪葬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轟,轟&rdquo幾聲巨響,高句麗大營的上空登時被火焰照亮,高句麗士兵驚慌失措,有人要救火,有人要禦敵,現場亂成一團。

    城頭上的石老将軍面色陰晴不定地看着對面發生的一切,猜測着顧邊城和謝之寒是否成功了&hellip&hellip其餘天朝将士卻忍不住高聲歡呼,長槊和盾牌相互敲擊,這刺耳的聲音在他們聽來如同仙樂。

    隻要看到敵人的狼狽慘狀,他們就興奮地難以自抑。

    聽着麾下士兵對神将贊歎不已的鼓噪聲,石老将軍很煩躁,但他明白此時決不能叱責士兵,打擊士氣。

    隻是心裡頭怎麼也不是滋味,隐約地想着,如果自己不配合,也許顧邊城就回不來了&hellip&hellip這個念頭讓他打了個寒顫。

     一想起顧邊城臨去說的那句話,石老将軍就覺得有些不安,自己原本是想暗示他最好殺了李振以絕後患,可他的意思是&hellip&hellip&ldquo從不以德報怨嗎?&ldquo石老将軍喃喃自語。

    可一時間也想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隻能命令手下将領守好城門,自己大步走下城牆想回府和心腹商議一番,如何能在這次行動中獲得最大利益。

    剛接過侍從遞過的馬缰,突聽馬蹄聲爆響,擡頭看去,一人正飛騎而來。

    他顯然看到了石老将軍,不到近前已翻身下馬,四周火把一照,竟是傅友德。

     難道敵人再度攻來?不對啊,自己就在城上并沒見任何異動;或者是援軍來了?也不對,再說大軍前來豈能毫無動靜,圍城的高句麗人又不是死人&hellip&hellip一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的石老将軍隻能沉聲問,&ldquo友德,何事驚慌?&rdquo一頭大汗的傅友德倉惶回道:&ldquo回将軍,呃,少,少将軍不見了!&rdquo &ldquo你說什麼?!&rdquo石老将軍耳中嗡的一聲響,勉強鎮定自己,然後一把推開從人撲到傅友德跟前,一字一句地說:&ldquo你再說一遍!&rdquo暗歎自己倒黴的傅友德低頭避過他要吃人似的眼光,快速地說:&ldquo少将軍在回府下馬之時,馬匹突然受驚,狂奔而去,等屬下追去,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屬下隻,隻撿到了這個。

    &rdquo冷汗橫流的傅友德張開微微顫抖的手心。

     石老将軍一把抓了過來,借着火光看了一眼,登時頭暈目眩起來,看着石老将軍搖搖欲墜的樣子,傅友德和親衛們都唬得趕忙過去扶他。

    石老将軍喃喃自語着什麼,傅友德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可還是聽不清楚,隻覺得将軍大人仿佛一夕蒼老,那把引以為傲的美髯也變成了淩亂的毛發。

    &ldquo謝之寒,顧邊城,若我兒性命有半點損傷,老夫拼死也不與你等甘休,來人!&rdquo石老将軍突然咬牙切齒地吼道。

     聞言傅友德吓了一跳,趕忙制止,&ldquo且慢,你等退下!退下!&rdquo見到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傅将軍忽然發怒,發梢上指,将府侍衛們不自覺地服從了他的命令,因兒子被綁而怒火滔天的石老将軍登時找到了發洩對象。

    傅友德心知自己的頂頭上司此時已被怒火沖昏了頭,方才那樣的話不論怎麼想,也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謝之寒,顧邊城可不是那種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皇帝根本不在乎的貴族,将軍。

     &ldquo将軍大人,眼下還是以軍務為重,隻要我們戰勝高句麗人,将他們俘獲或驅趕回老家,不論如何,皇上和大帥都不會視而不見的,&rdquo傅友德低促勸說道。

    對于石老将軍縱容兒子的行為他一向看不過眼,隻不過秉持家訓明哲保身,從不肯多說半句,隻是約束兒子不得與石羽過多交往。

    但現在戍邊守軍的命運都掌握在石老将軍一念之間,眼瞅着他惱怒之下不顧大局,如果真的暗算了顧謝二人&hellip&hellip頭皮發麻的傅友德不敢再想下去,心說你兒子就算是天仙下凡,也抵不過我傅家老小二三十口人命。

     被傅友德制止的石老将軍兩眼赤紅的死盯着他,仿佛欲擇人而噬的老虎,傅友德臉上帶着七分忠心,三分惶恐地與他對視。

    半晌,石老将軍終于轉開了目光,望向虛空,聽他沉重的呼吸聲就知道,他是如何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傅友德稍稍松了口氣,立刻感覺到後背涼飕飕的,想是被冷汗浸透了。

     &ldquo友德,多虧你,老夫一時糊塗了&hellip&hellip&rdquo平靜下來的石老将軍淡淡說了一句。

    傅友德忙躬身說道:&ldquo将軍您操心國事,都是那高句麗人不好,看來他們不但想欺我國土,還想要挑撥我天朝将帥不合,其心可誅!&rdquo見傅友德三眼兩語就将自己的當衆失言怪罪到了高句麗人身上,石老将軍滿意地點點頭,剛要開口,又是一騎飛馳而來,馬蹄聲如急雨,讓人緊不自覺張起來。

     石老将軍心跳再度加快,他木雕石塑般站在原地,馬上騎士已迅速到了跟前,利落地飛身下馬,并借着來勢行了個軍禮,&ldquo将軍大人!傅将軍!&rdquo&ldquo李校尉,你不是在西門守城嗎?難道?!&rdquo傅友德臉色大變,不會是高句麗人兵行詭道,反過來偷襲松岩城了吧?&ldquo不,不是,是末将,呃,有軍情禀告&hellip&hellip&rdquo李校尉立刻否認,話說了一般他有些猶豫地瞄了石老将軍一眼。

    &ldquo李元,起來回話!&rdquo石老将軍沉聲道,李元拱手站起,卻還是不說話。

     傅友德忽然反應過來,此人出身将府侍衛,原是石老将軍身邊最得力的親信之一,看他做派顯是有些私話不想讓自己知道了。

    傅友德腦筋轉得極快,立刻找了個借口離開,石老将軍果然毫無猶豫地答應。

    表面上他向另一邊走去,但餘光一直觀察着石老将軍二人的舉動。

    那李元見自己離開,立刻附耳上前說了兩句,又将一物送到石老将軍手上。

    &ldquo哈哈哈!&rdquo石老将軍的大笑聲讓四周邊軍有些驚訝,方才還陰沉若死的将軍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興。

     &ldquo友德!&rdquo石老将軍一招手,正在琢磨的傅友德立刻返回,上前聽命,&ldquo你帶人堅守城門,神将大人麾下校尉現在城上等候,他自會告知你神将大人的安排,你照做就是,不必再來問我,為了皇帝陛下天恩,也為了我天朝黎民百姓,你一定要盡心盡力,老夫去去就來!&rdquo石老将軍大聲吩咐道。

    見他又恢複了平日裡的霸氣,傅友德不敢多言,抱拳從命,恭送石老将軍上馬離去。

     &ldquo将軍,老将軍他這是&hellip&hellip&rdquo傅友德的心腹手下見石老将軍的人馬離開,這才敢湊上前來。

    傅友德舉手示意他不必多說:&ldquo我心裡有數,保住松岩城,配合骠騎軍和援軍乃是第一要務,上峰如何決斷,與你我無關。

    &rdquo心腹見傅友德臉色不佳,不敢再多說。

    傅友德直到看不見石老将軍離去的背影,才轉身往城上走去,他狀似無意地摸了下腰部,一個蠟丸已被他悄然塞回了腰間暗袋。

     飛馬而去的石老将軍自然并不知道傅友德心裡的盤算,隻覺得自從高句麗人突襲以來,自己黴運不斷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他,竟然親自趕來了&hellip&hellip &ldquo呸,&rdquo水墨忍不住又吐了一口,方才若不是顧邊城等人見機快,自己可不是光啃二兩泥就夠了。

    現在這個時代的人雖然已經掌握了火藥的制作,但顯然離N的水平還遠的很,不然就算顧邊城武神轉世,也絕逃不過炸藥的威力,怎麼也想不到那李振竟然借此機會土遁,真想問問他是不是看過封神演義。

    可一想到李振蒼白的臉,冰冷的視線,還有那不論對人對己都很冷絕的手段,水墨心想,這輩子還是别再見面的好。

     &ldquo幸好我們先暗算了文智,不然憑借他的反應和能力,我們很可能會被這些高句麗人裹了餡了,&rdquo謝之寒叼着一根枯草觀察着高句麗大營中的亂況。

    顧邊城點點頭,未及開口,一個人影翻滾着進了衆人躲藏的溝塹。

    骠騎戰士們呼吸一滞,殺氣忽起,然後聽到那人急促地說:&ldquo是我,趙君正!&rdquo 全神戒備的水墨也松了口氣,雖然不認識這位趙某人是何方神聖,但顯然是自己人。

    借着月光火光她打量了過去,那人臉上雖也是髒兮兮的,但看的出眉目端正,隻聽他小聲說:&ldquo神将大人果然算無遺策,文智已下令拔營,向邊境方向退卻,羅大人正在繼續觀察,讓小将回來通報!&rdquo &ldquo唔,辛苦了,趙将軍,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定計劃,你和羅戰由小路去配合劉都督,&rdquo顧邊城溫言道。

    &ldquo是,末将即去,告退!&rdquo雖是戰場,趙君正也禮數周正,軍禮過後才小心攀爬而去。

    看着高句麗人忙于撤退,扮作敵人士兵的趙君正難掩興奮,身為武将他從沒想過仗還可以這麼打,隻憑區區百人,就攪得高句麗人陣腳大亂,還重傷了主将文智。

    按照顧邊城和謝之寒的計算故布疑陣,生性謹慎的文智一定會暫時退兵,以免被天朝援軍合圍,可他萬萬想不到,真正的精彩就在他身後。

    陽盛府的劉都督并未率兵前往松岩城救援,而是繞到了他的後方,堵住了他們返回高句麗唯一的路,欲将他們一舉殲滅。

    按照謝大人的話來說,就是要讓高句麗人明白,我天朝的土地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可惜,劉都督說過的那個極重要的高句麗人卻貌似逃走了......想到這兒,趙君正有些扼腕,但腳步愈發輕快了起來。

     &ldquo喏,&rdquo一隻錫壺出現在滿嘴土腥味兒的水墨眼前,看着那修長的手指,水墨愣怔了一下。

    謝之寒嘴角一翹,故意靠近水墨耳邊輕聲說:&ldquo要我喂你嗎?&rdquo熱氣吹過了水墨的耳垂,她下意識地偏了頭,接過水壺低頭說了句:&ldquo謝謝!&rdquo說完她小口無聲地喝了起來。

    謝之寒饒有興緻地打量着水墨,她現在穿着一件有些寬大的衣衫,那是顧邊城順手敲昏了一個高句麗士兵,從他身上扒下來的。

    以前雖然覺得水墨行為有些女氣,長得也太過清秀,不過那明顯的結嗉實在騙過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心存懷疑的自己,或許除了一個人外.....謝之寒不自禁地掃了一眼正凝神觀察的顧邊城,有點不甘心的感覺,但一想到他手臂上的紅斑,又忍不住好笑,知道的滋味不好受啊。

     水墨今天一整日都在生死邊緣徘徊,沒吃沒喝,精神高度緊張,被逼沐浴時,她光顧防備老耳,也忘了喝幾口洗澡水解解渴。

    這會兒總算逃出生天,錫壺裡的水很快喝了個精光,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ldquo還要嗎?&rdquo謝之寒微笑着問。

    從未見他對自己這麼&ldquo溫柔&rdquo,水墨眼中帶了兩分戒備,極恭敬地說:&ldquo不用了,多謝大人。

    &rdquo &ldquo哼,你做男人時,膽子倒挺大,現在變成了女人,怎麼倒畏縮起來,&rdquo謝之寒微諷道。

    他将水壺接了過去,淩空往自己嘴裡又倒了倒,兩滴水珠兒跌在了他唇上,謝之寒抿了抿嘴唇。

    水墨這才發現他的嘴唇也已幹燥起皮,知道自己喝光了他的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對于他的冷嘲熱諷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隻不過女人身份終于被揭穿,水墨有些惶然,不知道顧邊城和謝之寒會怎麼處理自己,是趕走呢,還是......她忍不住看向顧邊城,眼光卻和王佐對了個正着,他正咧着嘴笑。

    這會兒看着高句麗人倉皇退逃,士兵們都心情大好。

     骠騎軍上下都知道水墨的詭異脈象,譚神醫都說了這小子時陰時陽,再加上方才看到水墨女子模樣的隻有顧邊城和謝之寒,等跟他人會和時,水墨早就穿上了顧邊城給她扒來的衣衫,因此王佐等人隻以為謝之寒又在打趣水墨,反正謝大人就是喜歡&ldquo戲耍&rdquo水墨,衆人皆知。

    &ldquo謝大人,咋水墨一變女的,您就對他這麼好,兄弟們也都渴着呢。

    &rdquo王佐小聲調侃道。

     謝之寒任憑他們誤會,隻懶洋洋地笑說:&ldquo你就是變成女的,我也不想對你好,一臉的胡子倒盡老子胃口......&rdquo骠騎士兵們頓時竊笑起來,顧邊城恍若未聞,隻是眼角紋路略深。

    謝之寒說完,用靴子尖捅捅水墨,正想開口說話,就聽顧邊城沉聲說:&ldquo阿起,情況不對!&rdquo他話音未落,謝之寒笑容一收,如獵豹般揉身而起,眨眼間已伏在了顧邊城身邊仔細觀察。

    士兵們再沒說笑的心思,武器出鞘,悄然無聲地做好了戰鬥準備,水墨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向外看去。

     果然,原本雖然慌亂,但仍有秩序撤退的高句麗士兵出現了混亂,西北角火光突起,喊殺聲愈來愈響。

    顧邊城和謝之寒面面相觑,劉都督不可能從那個方向殺過來,那會是誰.....&ldquo你們看!&rdquo王佐邊喊邊用手指向某處,水墨順勢眯眼看去,火光中一面旗幟忽現,上面書寫着鬥大的&ldquo燕&rdquo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