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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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嵌筆談 武備 『洪武五年,湯信國經略海上。

    以島民叛服難信,議徙近郭。

    二十一年,盡徙嶼民,廢巡司而墟其地。

    繼而不逞者潛聚其中;倭奴往來,停泊取水,亦必經此。

    嘉、隆以後,海寇曾一本等屢嘯聚為寇。

    萬曆二十年,倭犯朝鮮,哨者雲将侵雞籠、澹水,于是議設兵戍險。

    二十五年,增設遊兵。

    四十五年,倭犯龍門港,增沖鋒遊兵。

    其地環衍可二百餘裡,地斥鹵,水鹹澀,常燠多風,稼穑差艱。

    峙正中曰娘宮嶼。

    從西嶼入,二十裡為茶盤,又十裡即娘宮嶼矣。

    波平浪息,無淜奔激射之勢。

    其狀如湖,因曰彭湖。

    寬可泊船。

    面為案山,右為西安,各置小城,列铳為守,名曰铳城。

    又左為風櫃山,高七、八尺,紅毛凹其中,上壘土若雉堞;今毀其城,仍分軍戍守,與案山、西安相犄角。

    東為莳上澳、豬母落水,最當東南之沖。

    由陸趨娘宮三十餘裡,舊有舟師戍守,今更築铳城以防橫突。

    又東向為鎖管港、林投仔、龍門、青螺諸澳。

    龍門有原泉,舊為居民聚落。

    萬曆三十五年,倭突犯泊此嶼。

    西為西嶼頭,有果葉澳;泉甚冽,可飲。

    稍北為竹篙灣。

    又西為■〈蟲咠〉仔員。

    又西北為丁字門、水吼門。

    今皆有兵戍守。

    嶼北為北山墩,有北太武,稍卑為赤嵌;循港而進,為鎮海港,壘城于此。

    又西北為吉貝嶼。

    又北太武與中墩稱兩太武,俱最高,便于瞭望。

    娘宮稍後二裡有穩澳山,頗平坦。

    自萬曆三十七年,紅毛一舟闌入彭湖,久之乃去。

    天啟二年,高文律乘戍兵單弱,以十餘船突據彭島,遂因山為城,環海為池;破浪長驅,肆毒漳、泉。

    總兵俞咨臯移紅毛于北港,乃複彭湖。

    議于穩澳山開築城基,大石壘砌,高丈有七、厚丈有八,東、西、南留三門,北設铳台一座,内蓋衙宇營房,鑿井一口,戍守于此,以控制娘宮。

    然議者謂彭湖為漳、泉之門戶,而北港即彭湖之唇齒,失北港則唇亡齒寒,不特彭湖可慮,即漳、泉亦可憂也。

    北港在彭湖東南,亦謂之台灣;天啟以後,盡為紅毛所踞』(方輿紀要)。

     『彭湖遠在海外,内澳可容千艘。

    周遭平山為障,止一隘口,進不得方舟;令賊得先據,所謂一夫守險、千人不能過者也。

    矧山水多礁,風信不常,吾之戰艦難久泊矣;而曰可以攻者否也。

    往民居恃險為不軌,乃徙而虛其地,今不可以民實之,明矣。

    若分兵以守,則兵分為弱,遠輸為貧;且絕島孤懸,混茫萬頃,脫輸不足而援後時,是委軍以予敵也;而曰可以守者,否也。

    亦嘗測其水勢,沈舟則不盡其深,輸石則難捍其急;而曰可以塞者,亦非也。

    惟峻接濟之防,而敷陳整旅以需其至,則賊既失其所恃,讵能為久頓謀哉』(圖書編)? 『南路自大岡山以下,至下澹水、琅峤社,北路自木岡山以上,至上澹水、雞籠城。

    其間如鳳山、傀儡山、諸羅山、半線山,皆扼野番之沖,為陸汛所必防。

    如下澹水、硫磺溪、大線頭、鹿仔港,皆當入海之道,為水汛所必守。

    至雞籠、澹水,乃台灣極北之島,突處海中,毗連番社。

    後壟一港,與南日對峙,即興化港口也。

    後壟而上,一百二十裡為竹塹社,對海壇鎮。

    竹塹而上,一百五十裡為南嵌社,對峙關繃,即福州、閩安港口。

    自南嵌至上澹水七十裡,對北膠;澹水至雞籠三百裡,對沙埕烽火門:皆浙江省界也。

    大洋之外,紅夷出入之路,而又遠隔郡城,港道四達,往來一帆直上;僞鄭設重兵于彼,雖曰遠禦紅夷,實恐我師從福興分出以襲其後也。

    雞籠至閩安不過七、八更水;若閩安、興化等港聽商人往來貿易,非止利源通裕,萬一意外之警,則廈門、彭湖之師以應其前,福、泉、興化之船以應其後,首尾呼應,緩急可恃』(東甯政事集)。

     『台灣環海依山,欲内安必先守山,欲外甯必重守水。

    守山之法勞而易,守海之法逸而難。

    蓋陸地之防,惟在嚴斥堠、慎盤诘,實心衛民,勿以擾民,不過得其人以任之而已。

    水地之防,必資于船;多設船則有篷桅纜碇修葺之工費,歲需不赀,是在主計者之持策也。

    蓋台灣善後之計,莫急于增兵,增兵自不得不增饷;若僅駐鎮于郡、駐協于安平,南北兩路兵單汛薄,恐未雨之憂,不在鹿耳,而在海港、山社之間矣』(諸羅雜識)。

     『台灣水陸制兵盈萬,費綦重矣;乃彭湖、安平之兵居其半。

    水師汛重,不容以核減,台灣之兵居其半。

    陸路汛廣,又不得不議增。

    然有可節省之道、至便之術,亦持籌者所必講也。

    台灣原有官莊,即可為屯田,其佃即可為屯兵;不過加以訓練,明其節制,或仿古者耕七調三,或立在要地屯守,寓兵于農之中,非特兵無跋涉、歲免度支已也。

    曆觀名臣奏議所用邊守之衆,多取土著;以土著宜于水土,明于地勢,而又欲自保其身家,則守禦必周。

    且聞名将用兵,有取農人,号為新力兵;則以其性質椎魯、手足強健,雖風雨奔馳,可無倦乏耳。

    今議舊設制兵仍用内地更代,增設之名就台另立屯田,可以相資,則兵力愈強而巡防彌周矣』(理台末議)。

     『陸師重馬力,水師重舟力。

    戰陣之時,務争上風,而運轉不靈,不能占居上風,壓持不重,或反退居下風;此雖人力,全在良舟。

    然匠人為舟,固守繩尺,及駕中流,而快利遲鈍之用乃見;同時發棹,而前後入港之日頓殊者,何也?蓋木之本質不類(如鹽木為柁,遇波濤乃不搖動;餘則否),輕重亦異(木老則堅而重,否則輕);必得良材,輕重配合,如人一身筋骨相配,然後善于運動也。

    故水師必講于造舟者,此其一也。

    水師之灣泊,猶陸師之安營。

    凡水師不能于外洋覓戰,皆于進港交鋒;所以灣泊之處,即是戰争之場。

    我舟先至,利在居要以争上風;然風信難憑,透發之後,往往轉變,先要泊穩;傥一澳中有南風澳、北風澳不同,則甯泊南風澳以待;此又老将之持重,不可執一而論也。

    故水師必明于灣泊者,此其一也。

    水師之入港,猶陸師之克城。

    凡港門為賊所守,而險隘尤為賊所恃;兵法有挾制其險而攻其虛之說,以險處多虛,故險可制而虛可攻耳。

    故水師必詳于入港者,此其一也。

    此水師之大概也,而其要在機;曰扼要、曰伺隙、曰察變、曰虛中四者。

    夫扼要則握其權矣,伺隙則分其力矣,察變則奪其守矣,虛中則避其害矣;此所以能于衽席之上以過吾師,克期取敵捷如也。

    要而言之,師之用在舟,舟之用在水,水之用在風;舟與師相習,風與水相遭,其用在于變而通之以盡利,神而明之存乎人。

    易曰:「刳本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蓋取諸渙」。

    渙者,風水之義。

    聖人一言盡之矣』(同上)。

     『彭湖出洋巡哨,由媽祖宮澳開駕,向西至西嶼頭,經内塹、外塹,複收泊西嶼頭内大果葉登岸。

    大果葉二裡,左為緝馬灣,右為小果葉,南四裡至内塹;接季輪撥千、把各一員。

    澳口炮台一,東山頂烽台三。

    内塹西南三裡至外塹澳口,炮台一,西山頂烽台三。

    再北經緝馬灣、小裡葉,八裡至小池角,西北四裡至大池角,十五裡至小門,炮台一,烽台一;四裡至鴿界頭橫礁,三裡至竹篙灣,仍回至大裡葉,十裡,登舟。

    由内港駕至北山瓦硐港寄泊,登岸,四裡至通梁,三裡至後藔,二裡至大北山山頂瞭望。

    北為吉貝嶼、姑婆嶼、土地公嶼、鐵砧嶼、目嶼、白沙仔嶼險礁,東為灣貝嶼、藍笨仔嶼、鳥嶼、雞膳嶼、碇齒嶼。

    欲赴吉貝各嶼,須出吼門往北;若逆流、逆風,未可駕駛。

    瓦硐港四裡至大赤嵌社南,有塘汛,按季輪撥千、把各一員;一裡至小赤嵌,三裡至港仔,東二裡即崎頭,東南一裡至鎮海,三裡至港尾,二裡至城前,仍至瓦硐港,登舟。

    從吼門出洋哨巡,由西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