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鞑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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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出。

    過懷來、保安抵宣鎮城下。

    呼守陴者曰:“無恐!知爾兵在南,所守婦女城耳。

    且不爾攻,我所得固人,人足也。

    ”時守陴人見所掠關南人口,行竟日不絕,号泣之聲震動山谷,力不能救。

    是夜,虜營于西門外二三裡間,以久勞皆酣寝,城中無一兵可出劫其營,鎮人惜之。

    次日,虜至萬全右衛,由野狐嶺出塞去。

     三十一年,虜由野狐嶺入,掠宣府衛城西南。

    參将史略率師禦之。

    虜預以其半伏路側,略方倚岡為陣,虜辄沖突,火器猝不能擊。

    沖數合,虜作卻狀,我師前追數裡許,伏兵出截,我師為二,略與守備指揮任鎮俱死,士卒被殺傷者過半雲。

    三十二年秋,虜騎約五六萬由張家口入。

    過懷安,抵順聖東西城,南及蔚、廣,攻毀堡寨,殺掠人畜甚衆。

    既折而東,将犯保安,至宣鎮城東南地名谷村。

    總兵郭都率兵二十餘相值,方為陣以待,虜四面圍之,用精騎突陣,我兵勢不能支,都厲聲曰:“毋懼!吾寡,第直前,不死此即回,無生理也。

    ”于是領哨應襲千戶王國乃身先士卒督領血戰,士卒半已死傷,都與國略無憚色。

    各中矢,被刃無數,乃亡。

    事聞,诏褒贈之。

    都,遼人。

    國,宣人也。

     三十三年五月,虜由馬營盤道墩入塞。

    寇雲州、赤城等處,攻毀屬堡二十餘座,殺掠人畜殆盡。

    八月,複由雲州,兩湖口靜甯墩空入。

    寇雕鹗、永甯、懷來,攻毀殺掠,北夏過之。

    我軍時因年饑,逃亡且半,總兵劉大章率師禦之,将領亦畏虜,不敢徑當其鋒,遙望數日,引軍而歸。

    虜揚揚得志去。

     三十四年,虜寇宣府。

    先是督府以宣鎮數被虜害,鎮兵寡弱不支,檄召延綏遊擊張纟宏兵來備禦。

    秋七月,虜十餘萬衆毀垣入,散掠保安東西川。

    纟宏因率所部三千兵往擊之,猝遇于張家堡南,虜衆來沖,纟宏令我軍開壁縱千百騎入,乃合壁,殺所縱入虜。

    虜怒,合衆圍四面者重匝。

    纟宏又令士卒毋取首,弟殊死力戰,由是虜被挺與刃死者無數,緒亦力盡死,士卒盡覆殁雲。

    按是役,将率全損,士人不以為敗績。

    虜死傷者衆也。

    自後被虜逃回人,多述虜中追談是役,猶咬指為懼辭。

    則纟宏之死不為無益矣。

    纟宏,陝西人,忠勇素所自許,是舉其真無負哉! 三十五年春,虜入寇。

    參将都指揮李光啟死之。

    時葛峪邊外勁虜數千騎數突入侵,苦居人。

    光啟憤焉。

    至是警報至,光啟遂率所部兵疾馳圖殲之,未及為陣,虜四至,大呼殺入,兵為所殺太多,光啟亦被縛引去。

    去二日,光啟绐虜曰:“我為帥,第引我亭障下,當有贖者。

    ”于是虜引至亭障下,呼卒曰:“我獲爾大人,将金帛來,還爾也。

    ”光啟曰:“臊狗!宜殺我,我非不肯死,慮我中國人疑我真降虜,徒負辱國大罪爾!亭障卒其視我死毋贖!”虜亦罵曰:“奴绐我!”遂剖其腹,截其支體,懊恨而歸。

     三十六年,都指揮祁勉代光啟任中路參将,懲往日玩寇緻憤事,因亟為扼塞計。

    未即行,虜數往來長城下擾之。

    勉曰:“不盡殲此虜,我土人安能牧耕,我安能饬邊備。

    ”未幾,虜果下,辄率兵直前,士卒反為所殺戮。

    監司以為傷勇也,劾奏之。

    将罷官,候代去,至是虜又寇邊。

    勉曰:“我固将去,然義不得避艱險,更共此虜戴天也!”仍引兵往戰,以兵寡勢不相當,因被困圍,力屈而死。

     三十八年,虜數萬駐獨石邊外頗久。

    至七月,乃毀垣南下,由麻峪口入寇懷來、保安間。

    遊擊将軍董國忠不度無援兵,望見哨馬賊少,即帥所部兵數百騎馳逐之。

    虜續至,因被刃死,數百騎兵亦鮮生還。

    由是他将聞知皆遠避去,虜得大利而歸。

    八月,虜再寇順聖東西二域,抵于蔚州,所過村堡俱破,十喪八九,人畜殺擄數萬計。

    邊人謂近年虜患莫此為大且慘,我兵竟避其鋒不與相值雲。

     是年,虜寇薊、遼。

    入遵化等處,所過殺掠無遺,積屍遍野,村堡俱空。

    诏械系總督都禦史王忄予至京。

    忄予,蘇州人,曾巡視兩浙。

    初,兩浙因倭奴船泊甯波,殺人擄掠,創建巡撫軍門,以朱纨首任,纨嚴下海之禁,奸豪不便。

    朝議改巡撫為巡視,忄予代纨,矯其弊,安靜持重,地方賴以甯谧,頗有聲譽,故移節薊遼。

    及是虜至,一無備策,坐視猖獗。

    敗衄之後,彌縫其失,已得免究,而内多遵化人,家被禍者往往在内号泣,上聞訊知其故,适彼處巡按某上疏,論忄予不能禦虜,乞行罷黜。

    上命收忄予治罪,坐失機棄市。

    自後虜騎歲至,不為大舉。

     四十五年秋,複擁衆寇大同。

    總兵馬芳力戰卻之。

    亦稱大捷雲。

     先是,大同博野王府将軍充占娼為盜不法;後廣靈府将軍充将長史司印給祿米領票當借人錢。

    乃糾充等百餘人圍繞大同府,欲白手支領,知府師桂不從,即将桂束帶扯作三段,至晚複執磚瓦欲打府門。

    桂具啟代王,令旨将無票各宗支與七分,有印票者與三分。

    桂遵放問,充等擁拉桂自堂至門外群打。

    巡撫張志孝具奏,行巡按蒙诏,問充等革爵,發送高牆。

    未幾,潞城府将軍俊德、俊柳因争食糧,大同縣知縣朱可進有所左右,俊柳不忿,糾各宗打入縣門,可進越牆奔訴軍門,各宗即将都禦史張志孝圍住,且逼令志孝責治可進送監,洶洶喧呶,欲打志孝。

    代王令旨解散巡按蒙诏。

    及志孝、代王、廷琦交章請勘。

    上命刑科右給事中嚴從簡往問,将俊柳等革爵,發閑宅住。

    (時代宗繁多,富驕貧骜。

    官府略以法繩,則雲我教達子踏番這城。

    自充謀逆之後,今淩虐府縣,漸不可長也。

    從簡會問時,奏過不朝代府,且上供聖旨,令各室下跪廷鞠。

    宗人始知朝廷法度,而代府甚憾,流謗當路,從簡尋谪官雲。

    ) 初,北虜小王子繼脫脫不花為大酋,号亦克罕(即唐時之呼可汗也)。

    有三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