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南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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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庶蓋前愆。

    其人皆被支麻彳勞冰及羅撥所抄。

    臣重念聖谕,不覺驚惶,切惟天地大德,諒不偏于生成,臣子小心,讵可忘于敬畏。

    天地既妪照以同仁,臣子敢悖違而召禍。

    故臣受封至今,夙宵驚懼,常以不能保守朝廷土地人民為慮。

    豈敢取非所有,違訓背義,自速罪尤。

    臣雖至愚,能辨禍福。

    臣又切思,當占城國強盛之時,奪臣國四川之地,臣于占城銜怨,圖報複其舊疆。

    今彼凋瘵紛拿,靡有統屬,勞民戍卒,不遑啟居,臣追思昔日之安,期笃睦鄰之義。

    雖茶全敢違聖谕,構怨稱兵,天鑒孔昭,自贻伊戚,而臣不與之校。

    數年已來,占城人民随而擾亂,上得罪于皇天子至聖,下叢怨于小民。

    臣願慮之間,曷勝憂懼,伏望皇帝陛下剛中建中,光大包荒,亮臣惕勵省躬,敢啟并吞之念,憐彼流離失所,旋施綏定之恩,使彼衆下輯甯,同囿和熙之治,而臣兵民休息,永無烽火之虞,在聖智轉移之妙機,非臣愚之能得窺測也。

    顧占城興廢,于臣國誠不相幹;然占城亂亡,緻臣邊反受其害。

    叩阍有請,自知逾越之難逃。

    忍毒無言,讵耐擾攘之滋甚。

    臣南境之事,舉措皆難。

    尾跋胡,礙于進退。

    倘皇上海涵春育,寬遠臣冒昧之誅,雨施雲行,體上天哀憐之念,豈獨臣國之幸,抑一方生聚之大幸。

    而南服倪髦,望阙焚香,祝聖壽于萬萬年矣!”上命兵部議。

     十一年,兵部尚書項忠等疏曰:“切緣海外諸番在荒服之外,正朔之所不加,教化之所不及,幹戈相尋,互相吞噬,與中國利害不相幹涉。

    自古帝王略外治内,不勤兵于外夷,惟修政于中國。

    今安南、占城二國僻居海外,各守一隅,雖是世受王封,遠修職貢不足為中國輕重。

    頃者黎灏大興兵甲,蹂躏占城地方,虜其國王妻小,殺其人民。

    劫其金印,燒毀房屋。

    而占城國王羅茶悅,累嘗差人赴京控訴,荷蒙皇上覆載無私。

    憑其奏詞,特降聖谕,俾黎灏改圖易辄,去惡從善,欲全二國生靈,各圖長守至計。

    續該差去右給事中陳峻等奏,占城國王羅茶悅一家俱被安南虜去,地方盡行占奪。

    又蒙皇上優容,待候陪臣來朝譯審處分。

    今黎灏特遣陪臣進貢方物,曆叙占城國王兄弟謀逆不道,強臣北叛,人民被害等情,并不曾開奏奪占國土改為義南州名色,比與陳峻等往年所奏不同。

    但恐陳峻等回京之後,彼已複還國土,尚未可知。

    欲行譯問差來陪臣,彼必隐諱,不敢顯揚國惡。

    合無待候進貢陪臣回還,特請敕谕一道,赍赴安南國王黎灏,大意謂:畏天保國,善後之計;違天虐民,取禍之原。

    眷念安南、占城,鄰封接攘,氣類相同,風俗不異。

    若論勢力,固有大小強弱不同,而輔車相依,唇亡齒寒,義當憂患見恤,不宜秦、越蔑視。

    今爾國雖奏占城國王羅茶全節犯化州等界,及弟羅茶遂弑主,被亂兵殺死,茶質苔來自立為主,國人愈叛,率兵攻叛臣奢裡阿麻,又被所敗,後奢裡阿麻自為君長,尋死,族弟波籠阿麻繼,才弱力微,衆心不附,國土大亂。

    繼奉天朝敕谕,将擄獲男婦七百四十一人發回本國等因。

    若憑所奏,有以見王始則出師有名,終則勉修大義,似可嘉尚。

    但先次占城國王羅茶悅奏訴,被爾國差人索取犀象寶物不從,起兵攻圍,捉拿臣兄連妻小五十餘口,搶掠寶印,燒毀房屋,殺其人民,占其地方,乞要襲封等情。

    及朝廷依憑所奏,差給事中等官陳峻等到占城冊封回奏,占城國王一家俱被安南國虜去,地方盡被占奪,改為交南州名色,似與王今奏情詞抵捂。

    第恐粉饬遮掩,緣道路隔絕,俱難辨别真僞。

    且占城國主正受王封,如使不恤國事,果犯疆界,殘害人民,謀逆不道,罪固難逃。

    若乃覆其宗祀,遷其重器,殺其人民,占其地土,縱使快其心志,于大義有乖。

    況小國雖爾曆代相傳,載諸信史,未聞殄絕。

    今若一旦殄滅,不與興繼,恐海外諸番睥睨觇觑,或有仗義執言,一呼而起,悔将何迫?若能複其宗祀,還其重器,返其人民,天朝亦汝嘉矣。

    願氵是欽承,免贻後悔,仍具實奏聞。

    如此則在我辭嚴義正,不失懷柔之體。

    在彼情虛理屈,自萌改悟之心矣。

    ”上從之。

     二十年,國王複遣使請封。

    上命使臣馮等往冊立之。

    至,則國王先為安南迫逐,徙居赤坎邦都郎。

    安南尋又遣兵攻殺之矣。

    其臣提婆苔者攘據故國,馮因誤封提婆苔為王。

    其國人上章陳訴。

    時馮回自占城,卒于海上。

    副使某論罪戍邊。

     按行人劉寅之本傳及各書所載,前次請封者止是羅茶悅,未有茶全茶遂及苔來之名也。

    及據安南之奏,則稱茶遂弑茶全自立,苔來又弑茶遂自立。

    則茶悅未嘗主占城也。

    豈苔來懼有叛逆之名,而以其父名诓我耶?苔來既茶悅之子,越父繼統則置其父于何地?我使陳峻往封茶悅,不得入疆,事在成化十年,距茲又十年。

    則所雲被安南攻殺者,又不知為茶悅為苔來也。

    茶悅奏稱安南提拿臣兄,則當是茶全也。

    豈苔來既弑茶遂而駕其禍于安南耶?今馮誤封者又稱提婆苔,其與苔來不知還是二人或即一人訛為二名也。

    然安南侵逼之罪,固所必有,而占城内亂之事,亦不為虛。

    今俱不可考矣。

    但黎灏奏章乃六科日抄中全疏錄出,字字皆其原文。

    而野史多系傳聞,則提婆苔必是苔來之誤耳。

     二十一年,上别遣使封故王之弟齊亞麻勿庵為王。

    未至,而齊亞麻勿庵先卒。

    上複遣給事中李孟陽封王之次弟古來為王。

    時安南納提婆苔而取其國。

    為申言古來不當嗣。

    古來航海至廣州,辯訴其冤。

    孟陽至廣州,上言:“占城險僻,安南構兵未靖,而提婆苔又嘗竊據,今封古來,萬一安南弗順,損中國威。

    宜傳命古來歸國聽勘,仍敕安南悔過。

    ”上悉從之。

    命兩廣督府主其事。

    都禦史屠氵庸屬廣東參議姜英往勘。

    國人佥謂古來實王弟,有名者,宜繼國統,奏聞。

    氵庸遂移檄谕安南,數其不能恤鄰之罪,折其奸萌而導之順逆。

    安南聽命,不敢肆。

    孟陽乃緻古來于崖州,受封而去。

    氵庸複選官軍二千,令東管商人張宣領之,護送古來至新州港,得反國。

     按孟陽字時雍,号南岡,世為睢之長岡裡人。

    登成化壬辰進士,為戶科給事中。

    癸卯,查盤大同錢糧,值虜入寇,危甚,歸陳邊務十事。

    使占城,留廣中,遙擢兵科都給事中。

    數年,克定古來之封。

    弘治戊申,始歸朝,陳地方五事曰:“懲舊敝以修軍政;設兵備以鎮邊方;開衙門以散嘯聚;修城垣以禦寇患;通朝報以廣德意。

    ”多見采納。

    尋擢湖廣參政,曆南京工部尚書。

    正德丙寅,上疏緻仕,有清慎老成之褒。

    賜诰給驿月廪。

    歲隸,享年七十有八。

     弘治三年,古來上疏言:“往者安南不道,納臣叛将,奪臣國以授之,冒受天朝之封。

    賴先皇帝大恩,命都憲屠公委官疏嶺海察事機,文告安南,使臣獲有今日,皆聖天子之盛德與屠公之功也。

    臣表謝外有白金若幹錠、黃金器飾若幹事、異香番物若幹奁,附使者謝屠公,敢昧死以請。

    ”上命氵庸受之。

    氵庸固辭曰:“綏遠之仁,繼絕之義,在聖天子。

    臣何功之有!”上嘉其誠,命禮部籍而貯于官。

     按洪武中,日本遣使請文于宋濂。

    敕濂撰文。

    日本獻百金為謝,濂隙不受。

    上知問,濂對曰:“天朝侍從受小夷金,非所以崇國體。

    ”今屠氵庸定占城之功,既非撰文之比,古來表奉謝氵庸亦非自獻之私。

    氵庸不敢當,其視宋濂益有光矣。

    但氵庸既不受,則朝廷當而還之。

    且明賜敕谕,言其亂亡之後,匮乏之秋,方将憫恤于爾,給助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