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石山志》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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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衮,洞門從此不須開。

    ” 郭柏蒼《遊湛公祠》詩:“羞将林下待除書,喜有名賢日造廬。

    千古高人嚴出處,從來時輩借吹噓。

    烏山寂寞留片石,宋室興亡剩舊居。

    我正煙霞無伴侶,當年猿鶴莫躊躇。

    ” 又《湛公祠餞孟陬辰》詩:“且盡杯中物,移罇上石巅。

    江遙時見雁,樹老更聞蟬。

    白發秋風裡,青山夕照前。

    無田傍南郭,此會是年年。

    ” 又《遊湛公祠》詩:“攜酒訪良友,出郭遊佳辰。

    古祠轉岩曲,細路循水濱。

    小鳥方鬥鳴,山花自可親。

    昔人謝軒冕,日與木石鄰。

    煙雲眼中物,富貴衣上塵。

    我亦念窮達,愧非廊廟身。

    ” 吳伯敬《遊湛公祠》詩:“宿猿一隐者,終身忘其名。

    湛公踐高蹤,三召不為榮。

    千古在懷抱,身重世自輕。

    托迹待除書,應诏亦逢迎。

    荒祠古仍在,宋室久已傾。

    烏山多第宅,林風為誰清。

    ” 黃宗彜《遊湛公祠》詩:“愧無經術堪問世,幸有園林可養疴。

    近代除書欲充棟,不聞賢士老岩阿。

    ” 井窗子《題湛公祠》詩:“荒祠草萋萋,花竹壓檐低。

    古洞過疏雨,蒼岩見舊題。

    舉朝夢未醒,千載烏空啼。

    遙想桐江叟,高蹤難與齊。

    ” 邵子祠 在山麓大營,祀宋儒邵雍。

    宋朱文公贊雲:“天挺人豪,英邁蓋世。

    駕風鞭霆,曆覽無際。

    手探月窟,足蹑天根。

    閑中今古,醉裡乾坤。

    ” 閩山廟 在閩山巷,祀宋景祐元年進士卓祐之。

    詳《人物》廟即其宅,神累著異。

    端平二年,诏封廟為“靈應廟”,神為廣利侯,俗稱神為“應公大夫”。

    《八閩通志》:“閩山威顯侯廟在文儒坊,神姓卓名佑之,生而正直,自謂死當為神,及卒,果著靈顯。

    裡人即其居立廟祀之,号應公大夫。

    後敕封廣利威顯侯。

    ”又雲,中有二神曰“靈應”,曰“靈慧”,靈應即卓,靈慧不知何指。

    每歲三月三日以雜劇導神出遊。

    嘉靖五年,按察使周廣字克之,□□人入《府志·名宦傳》禁弗止,廢其廟。

    後鄉人請于官;複其半專祀靈應,以其半為懷憫祠。

    見下。

    至四十五年,遷懷憫祠于羅漢洋。

    廟複為裡社。

    宋《福州靈應廟敕》:“敕福州靈應廟神,長樂巨鎮,統收八州,帶山負海,民俗繁庶,蓋東南一都會也。

    廟于其地,赫然有聲,二神同宇,合以揭額,返風滅火,霈澤蘇旱,郡人以爾之靈應為言,申命牧司,開以侯爵,益施惠利之實,永祐邑裡之民,可特封廣利侯,奉敕如右,牒到奉行。

    端平乙未年九月二十一日。

    ”又敕:“敕福州靈應廟廣利侯,祭法,能禦大災,則祀之。

    災之大者,其有烈于兵火乎,爾宅靈閩山,保有南國,耀陰兵以弭汀郡之寇,返炎風以撲鄰境之焚。

    考觀民言,灼見神烈,式益表号以靈應廣利侯,特封廣利威顯侯,奉敕如右。

    符到奉行。

    端平乙未年九月二十八日。

    ” 明陳元珂《重修閩山廟記》:“閩城以三山名宇内,考其實,蓋有九焉。

    西南曰烏石,東曰九仙,北曰越王,此其較著者,其餘則僅存微阜,悉隐于民居官署,特名存焉耳,閩山其處一也。

    然山雖隐。

    其靈則顯,故廟其地者,神況特異,蓋山川之靈秀,明而為人文,幽而為鬼神,理則然耳。

    予少長居閩山下,其父老往往道廣利之神曰,靈應靈慧。

    時或瞻谒于中庭,則見其金冠制服,俨然并峙,蓋二神也。

    及考諸郡志,則謂:”宋景祐進士卓公祐之為秀州推官,生而正直,既沒,頻著靈異,後人即其居祀之,所謂應公大夫是已。

    ’靈慧則無所聞,不可考矣。

    建炎三年,建寇猖獗,神現身擁陰兵收全城之功,既而見夢,語守者曰:‘破賊者,閩山陰兵也。

    ’建人德之,祀而報焉,神由是顯名。

    連江尉楊紹绾将捕海寇,禱之有應,為立祠于城隍之畔。

    端平甲午,複設陰兵禦邵武之寇有功,守臣朱良骥上其事,诏封‘為廣利侯’。

    寶慶三年,汀州寇發,忽白晝晦冥,神擁巨蜂無數,現身空中,賊怖而遁散。

    晝晦中忽聞人語曰:‘閩山吾故宅也。

    ’寇平,汀人如其言,至祠禮謝。

    運判諸葛有聲以其事上聞,複诏加封‘威顯順濟廣利侯’,賜廟額曰‘靈應’。

    永樂中,部使者李宏茂錄其實,載諸祀典。

    正統十三年,鄉民謝雄等請于有司,重新其宇,自是靈愈益顯,鄉人崇奉彌笃,每歲三月三日,則聚富室珍服奇玩,競為雜劇,前道神像,遍遊于市肆,夜則奉小像于委巷,喧呼竟夕。

    嘉靖丙戌歲,廉憲周公廣禁弗止,怒而廢之,僅存應公像,則相與匿焉。

    由是人鹹憤惋飲恨,昏夜過廟,至有悲号泣下者。

    久之,諸生李祐等因民之思,乃請于監司,得複其半,以其半為懷憫祠,人心少豫,則出其所匿像新之,始專祀靈應矣,然猶以堂宇湫隘,不稱神居為憾。

    初,僧萬靈私創庵于道山下,後廢于官。

    嘉靖丙寅春,諸鄉士父老謀以其情陳于藩伯王公遵、陳公大賓,請丐以易懷憫二公,特韪其舉,下郡祖胡公帛議,竟允之。

    乃遷懷憫于萬靈,以舊祠全返于廟。

    由是居民靡不鼓舞胥慶,富者輸财,貧者陳力,長者度工,少者趨事,不數月,舊宇煥然複新。

    工竟,諸鄉老商等琢石硥碑請記其事,乃申之曰:夫神無常靈,因山以靈;靈無定在,因人以顯。

    古人以功德廟祀者不少,蔔非其地,旋複湮滅者何限。

    獨茲廟之建,□數百年,廢而複興,神況不歇,是孰使之然哉。

    山之靈為之也,民之奉茲廟也,愈久彌笃,其廢之也,如喪考妣,其複之也,如慶更生,是孰使之然哉。

    神之靈為之也。

    故征于其廟,可以知山之靈;征于人心,可以知神之靈,三者交征,其将長存不朽乎?雖然,吾閩三山之勝甲于東南,含靈毓秀,發洩于人文,以廣利于天下者,固不獨一廟之存廢已也。

    然而斯廟也禦災捍患如彼其廣,其于吾閩人文之隆替,民物之康否,将亦與有靈乎不也?環斯廟而居者,廿有四社,災患必祈,疾病必禱,求欲福之者亦衆矣,皆将有以應之乎不也?神道元默不可知,有自然之理,有适然之數,誠存,則神斯在而靈矣。

    ” 王應山《閩山祠避暑》詩:“選勝當三伏,言過裡社中。

    山寒泉有白,林密日無紅。

    我輩能歌雪,神君數借風。

    雖非河朔飲,不放酒杯空。

    ” 海濱四先生祠 在山南麓,舊湧蓮庵見《寺觀》。

    地,祀宋儒陳襄、鄭穆、周希孟、陳烈。

    道光十四年,郡人高峻、何則賢建。

    陳襄,字述古,侯官人。

    襄少時遊鄉校,與陳烈、周希孟、鄭穆為友,務于性理之學,鄉人稱之曰“四先生”,襄居古靈山中,故又曰“古靈先生”,登慶曆進士,累遷判尚書、直學士院。

    襄居郡縣,先興學校,以施教導民,然後求其利病而拊循之。

    立朝則直谏,無所呵避。

    著有《易講義》、《中庸講義》、《郊廟奉祀禮》、《文夢書》及《古靈集》行世。

    鄭穆,字闳中,侯官人,居家教授弟子以千數,元祐初為國子祭酒,請老。

    出都門,舉朝公卿大夫及太學生,送者數千人,比之二疏焉。

    著有《詩文集》行世。

    周希孟,字公辟,侯官人,通五經,而以易教于閩中,弟子七百餘人,前後郡守多造廬師尊之。

    希孟南向坐授業,亡所诎,部使者相繼薦之,于是诏賜希孟粟帛,授将仕郎,試國子監助教,希孟力辭不就。

    卒,弟子立祠祀之,著有《易義》、《詩義》、《春秋義》及文集行于世。

    陳烈,字季慈,侯官人。

    少以鄉薦詣阙下,不中第,罷歸,聚徒數百人,教于閩中,不肯仁仕。

    當仁宗時,卿大夫郡守交薦烈賢,诏起烈為本州教授,會歐陽修又言之,诏召烈為國子直講,皆不拜。

    元祐初,部使者又言之,制诏部使者,烈自先帝使使召之,累辭不起,其賜烈以宣德郎緻仕,從其尚焉。

    明年複以烈為本州教授,烈不得已就職,竟不受其廪奉。

    烈為人介癖自喜,笃于孝友,遇童仆,雖燕居不敢不灑如也。

    鄉裡問遺,一無所受,家租有餘,則推以周貧者,無長物焉。

    所著有《孝報經》。

     海濱周先生祠 在山南麓,祀宋儒周希孟。

    見前。

     許公祠 在石林,祀宋門下平章事許将、字沖元,閩縣人。

    嘉祐八年進士第一,累官至觀文殿學士,卒谥文定。

    将子龍圖閣學士份字子文,崇甯二年登甲科,知鄧州,遷龍圖閣學士。

    及明裔孫提學豸詳《人物》。

    崇祯間豸子友建,近鄰人并阮公祠,占為果園。

     道南祠 在光祿坊,舊法祥院見《寺觀》。

    地。

    萬曆《府志》:“道南祠在郡城光祿坊内,舊名書院,祀先儒楊龜山先生。

    宋寶祐六年建,國朝成化元年,督學副使遊明重建,《閩都記》作成化二年。

    以羅豫章、李延平、朱考亭并祀之。

    《閩書》:“遊明,字太升,豐城人,景泰二年進士,除刑部主事兩提中貴獄,天順末升本省按察佥事、提督學政,待諸生有恩義,而尤以公廉著稱。

    滿九載,晉副使,仍督學校。

    成化間卒,八郡諸生皆為位僧寺而哭之。

    ”令有司春秋緻祭。

    嘉靖八年,提學金贲亨增祀程明道為正飨。

    《閩書》:“金贲亨,字汝白,臨海人。

    少即知學,長潛心伊洛。

    正德九年進士,曆佐閩臬,督閩學,修道南書院,崇祀延平、豫章、龜山、明道及晦庵五先生,複記其說于書院之碑,刻五先生行述語錄,載《道南錄》中。

    複疏于朝請豫章、延平羅李二先生從祀,以為朱熹學于李侗,侗學于羅從彥,從彥學于楊時,時學于程灏。

    是時所傳以授從彥者,即濂洛諸儒所以繼孔孟之統者也。

    又擇志向尤異之士,聚之養正書院,相與推明洛閩微旨,人士多所向風,與部使者忤,解绶歸,三子俱登第,立敬嘉靖季複督閩學。

    ”三十一年,督學朱衡又以程伊川同祀一堂。

    《閩書》:“朱衡,字士南,萬安人,嘉靖十一年進士,初授尢溪知縣,介然自守,風采峻拔,好惡興革,悉當民心。

    以最調婺源,後為提學副使,誘進諸生甚笃,有杖策求進取者,進而試之,可則錄上,無賢不肖,盡厭其意,閩士稍異者皆得自見,向用不絕。

    終工部尚書,有治河功。

    ”歲久祠圯。

    四十一年,提學金立敬重修。

    《閩書》:“金立敬,字中夫,嘉靖二十九年進士,與其父贲亨先後為閩督學使者,以講學風士,辟書院,遴秀士課董其中。

    又疏羅李從祀于朝。

    雖未俞請,而人謂能繼父之志。

    官至少司寇。

    ”嘉靖壬戌懷安馬森《道南祠碑記》:“道南書院肇于嘉靖己醜,督道一所金先生所建也。

    中祀明道程夫子,配以龜山楊夫子,配以羅、李、朱三先生,匾曰:‘道南雲者,取龜山歸,别于穎昌,而明道有吾道南矣之語也。

    ’夫閩古為荒服,三代盛時未通上國,曆唐有常公衮,始興學校,人文雖開,道源未究,其于孔孟宗旨,暨乎罔聞。

    至宋龜山得宗程氏,傳之豫章、延平、晦庵,始相繼倡學于閩。

    而程氏得不傳之緒于濂溪者,大有所發,以為學者準的,是又一所先生之所以崇祀而立教也。

    先生頤性洗心,學宗孔孟,既不背夫五先生之道,而以身率夫多士矣。

    又以五先生皆奮夫數百載之上者也,欲使聞者莫不興起,故一時閩士翕然從風,胥争濯磨以脫夫舊習,蓋已浸浸于道岸矣。

    比先生擢去,思慕且切而仰止之無由,群然抅祠而生祀之。

    祠不他抅,即書院後所者,以先生之教,在明五先生之道,因之以為時思而睹奮也。

    今去先生三十有餘歲,先生仲子存庵公複以吾閩參藩,陟董憲學,而多士之慕先生者又以存庵之教如先生焉。

    郡守吳公崧以多士之追慕先生,益遵存庵之所以教也,實道南書院興起之自,肆歲久傾圯,隙地或湮,與多士謀請鸠工厘正而葺之,伍公典繼之,相厥成功,屬森為記。

    森嘗讀先生所輯《道南錄》,而知先生憂道之心有不容已者焉,蓋溺于利欲者一悟即無難變,溺于意見者執迷而不可返,因循前卻,涉獵為功,以章句訓诂為足以窮遺經,以儀文度數為足以盡儒術,支離汗漫之求,終其身無以入道,又烏知所謂默會諸心以立其本者哉,此先生所以懼而為是錄,以明建書院之本意,将以破沿襲沉锢之蔽,而覺之以一其趣也。

    顧當時稿未及梓,今則布之,閩中人人得而玩之,而先生之教昭如一目。

    矧存庵公祗遹作求丕承厥志,則多士必有惕然不自安于其心,不徒應之以文,而思所以為用力之地矣。

    否則,烨然章程,終涉陳迹,向慕雖切,應務則虛,而況于其能真證而自得者乎?噫,自不著不察,日用不知,道在天地間,固互古今未息也。

    孔子川上之歎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程子曰:“自漢以來,儒者皆不識此義,”則于斯道之絕續也,亦在夫學者于此焉辨之,以默識夫五先生之言,而得乎錄者之意而已矣,謹僭為之記,而因以告吾黨焉。

    ”萬曆八年廢天下書院,有司改額曰“三山公館”。

    十三年,巡按禦史楊四知題請奉旨修複,祀典如故。

    《閩書》:“楊四知,祥符人,豐稜甚盛,第以嚴酷為愉快,非閩中所宜。

    ”後祠宇多為人侵據。

    萬曆三十七年,提學佥事熊尚文見《兩賢祠》。

    查複舊址,修葺一新,又以豫章,延平,考亭為龜山弟子,乃列主配飨。

    崇祯間重修。

    國朝順治十六年,土兵占據,巡撫徐永桢查清舊址。

    康熙二十四年奉敕修。

    康熙三十四年督學史陸輿作記,勒于馬森之碑陰。

    明謝肇淛《重修道南祠記》:“憲宗純皇帝應期立極,體道崇儒,乃以自孟氏沒,儒術绌微于漢,亡于唐,至宋而中興于周程,其弟子散遊于海内,最著于閩之朱徽國。

    徽國受之李願中,願中受之羅文質,文質受之楊文靖,于是推本程子吾道南之語,敕建道南書院于龜山先生之鄉,奉祠先生,先生延平産也,遂建延平。

    督學使者遊公明按籍而得先生舊祠于福州之道山,曰‘道山書院’,因而葺之,更額‘道南’,已而出教,召先生裔孫侍祠。

    越半年無應者,乃檄延平召之于家,家推其支屬機,機至,使者居機于書院之離榭,補博士弟子,世世承襲,著為令。

    機卒,傳子至孫芬。

    萬曆初,張江陵為政,令廢天下書院,誤及道南,芬抱先生木主出居私室。

    頃之,有诏複舊,而芬與子應增皆已前卒,遺孤九臯,方孩稚,祠遂為豪右剖割若列隧。

    三十七年,督學使者豐城熊君谒祠而傷之,因檄侯官邑大夫吳江金君堕壞侵據,悉複書院舊規。

    餘聞之谷梁子,宮室不設,不可以祭,”龜山先生之在祀典也。

    豈非昭德章軌為國重事哉。

    餘為諸生時,蓋嘗駿奔祠下矣,雞豚牧于皇堂,什器庋于神幄,未嘗不于邑茹歎也。

    嗟乎,自非毗世鴻儒,貞教宏化,疇能留心于經祠,盡祭之義者乎?夫魏無忌,俠士之雄也,漢高猶祀之于大梁;範蠡,霸國之彥也,而越王金鑄其像,況夫先生上繼先正一貫之統,下開後學千載之傳,而顧不保三畝之祠于其苗裔耶?以斯知二公之舉甚盛典也,敬執簡而記之。

    ” 熊尚文《谒祠文》:“于惟龜山道宗列聖,親承北學之傳,教演六經,創辟南來之統,爰至豫章、延平,益相承于一脈。

    迨乎考亭夫子,随兼集其大成。

    海濱鄒魯,悉資群賢羽翼之功,飨祀春秋。

    舊有特祠崇報之典,顧流傳既久,而祠宇寝荒,始緣假館,諸生耽為遊息之别業,繼坐僦居氓隸,漸成牧畜之穢場。

    于是或有構木誅茅,竟生心于席卷,或有窺窗伺牖,陰蓄意以侵漁,或有潴其宮而鞠為蔬圃,或有穴其地而戲為樗蒲。

    上不足以妥先靈,下非所以觀來學,凡有綱常之責,可無興起之圖?第尚文自受事于茲。

    殊苦校文未暇,雖曩因歲考之竣,曾造谒其遺祠,然粗修肅拜之儀,未诘窮其竊據,愍愍襲舛,幾虛度乎此生;赫赫儒宗,幸假靈于今日,始知偵訪,深用驚惶,随檄縣以清查,務周詳于檢勘,追奪其已侵之地,即寸址必使複原;驅逐乎占住之人,雖諸生毋容寝處。

    且量捐薄俸,庀役繕修,薙蔓草于庭階,榱題稍煥;坯垣牆于界限,侵削無虞。

    又祠門扃鑰,專責雲礽之管承,若苾祀牲牷,豫饬有司之潔備,崇儒盛典,或者藉以永光;為道夙心,庶幾無至終負。

    聊薦蘋蘩之奠,願言幾席之歆。

    ” 國朝康熙乙亥陽羨史陸輿《重修道南祠碑記》:“嘗從錫山見宋楊龜山先生年譜,因獲悉先生出處始末,蓋先生僑居常郡,前後凡十有八載,其過化為最久,而閩地則先生之所生也。

    其在常也,立講院于錫山之城東隅。

    越數百年至明,顧端文、高忠憲、吳素衣諸君子因其地為道南祠以祀先生,而歲時與同志講學其中,即世所稱東林書院也。

    餘先曾祖玉池公以同方合道共事于此,一時海内之賢人正士,望風景附,理學文章氣節無不以東林為歸。

    迄今諸君子既沒,而錫山之祠,榱楹不改,俎豆如新,四方學士大夫過者必維舟進谒,瞻先生之廟貌,恍然如見先生。

    夫以先生僑寓之區,東林諸君子猶與先生遙相授受于數百年之際,而其迹之不可泯滅猶如此,況閩地為先生之所生,而當時羅、李、考亭皆與先生問學一堂,倡明理教,其流風餘韻,曆久而彌盛,豈待言哉。

    閩省道南祠在城之西南,其創修之年代、姓名以及配祀、從祀、春秋典禮、工食祭田等項,曆有乘記可考。

    至寅卯間圯于兵火,賴曆任諸當事捐資修葺,未及竣工,而先生之裔孫必輔轼臣鄰等能竭力踵成之,門殿構堂煥然如故,由茲理教蔚興,以存先生億萬世常新之道統,以仰副今天子崇儒重道之深心,其所系誠非小也,餘也忝承先生東林之後,家于先生僑寓之區,複官于先生挺生之地,而且适睹先生廟貌于修舉落成之日,因得與道南一席,所至常親,用是私心竊幸,而且與二邦人士共慶之矣,因作歌以志之,曰:‘先生之學,得于二程。

    先生之緒,傳于考亭。

    先生之道,炳于日星。

    先生之節,昭于汗青。

    維我蘭陵,哲人所經。

    維此南閩,哲人所生。

    過化存誠,二邦其榮。

    遺祠并建,日樹風聲。

    以興來學,以表前型。

    山高水清,俎豆斯馨。

    ” 按:《閩都記》:“成化二年建前堂,祀宋儒楊龜山,配以羅豫章、李延平、朱晦庵,其後推祀二程,以四先生配之。

    後堂祀宋時三山諸儒。

    萬曆十七年,督學耿定力厘正祀典,移二程庋閣。

    位龜山先生于南面,以羅李朱配享如故。

    康熙四十九年,督學範光宗刊列道南祠創建修葺緣由于碑。

    此碑系将嘉靖十年舊碑磨刻,未知是否金提學所刻五先生說也。

    又有巨碑仆地,未錄。

     遊先生祠 在山西麓,祀宋儒遊酢。

     先賢石室 在山之東來魁裡,即宋朱文公“石室清隐”見《第宅園亭》。

    處。

    後人因祀公,遂名其地曰“先賢石室”。

    明季,混為民居。

    國朝康熙十七年,提學道孫期昌葉縣人。

    捐贖而複之,祀典重興。

    五十一年,請給春秋二祭。

    雍正十年重修。

    宋真德秀《晦翁先生祝文》:“晦翁先生朱文公,比歲以來,先生之祠,遍于宇内,某麾符所至,必敬谒焉,假守三山實忝師帥之責,方将推崇先生之道,以興士風,而采衆言,以為勉齋、黃公續承師訓以淑其徒,當侑食焉,涓辰奉安,不敢不告。

    ”國朝提學孫期昌《建複朱夫子石室清隐齋記》:“閩之州在嶺之南,去魯壁遠甚,聞其俗家弦而戶誦,士之砥行修業者,視他州較著。

    何也?蓋天生哲人,将以大斯道之傳,其理學,固不獨閩人宜景芳型也。

    而閩學則自文公朱夫子始紹其統。

    按公家譜,徽人也,系出新安,尊人韋齋先生,諱松,為尤溪尉,僑寓于閩,闡濂洛之奧,日以講學為事,疾革時囑公曰:‘劉白水、劉屏山、胡籍溪,學有淵源,吾所敬畏,盍往事之。

    ’公遵先訓、從三君子及李延平遊其學,大都窮理以緻知反,躬以力行而以居敬為主。

    登第五十年,仕于外九年,立朝侃侃僅四十日,多所建白,有忌公者,目為僞學,蓋行道若斯之難也。

    進不見用,故退居山林之日恒多。

    性喜登陟,凡閩之懸崖絕壑,經公憑覽,直視之以為拱衛魯壁雲爾。

    晚乃蔔居建陽之考亭,自号曰‘紫陽’。

    當公閉戶著書,其作綱目也。

    一本《春秋》書爵書人之旨;其作傳注也,表章聖經,發明理學,直接千古聖賢之統。

    昔黃勉齋先生嘗曰:‘孔孟以後,周程張子繼其絕,至朱夫子而始著,由斯觀之,公殆漢唐宋以來理學一人而已。

    理宗朝贈太師,追封徽國公。

    明太祖崇重儒術,諸不在孔子之科者絕使無進,獨以公四書五經集注頒置學宮,天下翕然宗之,爰谥曰‘文崇’,祀孔子廟,俎之豆之未有艾也。

    福州舊有‘石室清隐’遺迹,字镌石上,兵燹之餘,混為民居。

    康熙四年,督學使者陸君諱求可,别立祠于道山之麓,鸠工庀材。

    事方告竣,未及勒碑,而轺車遄發,回視石室清隐,不無遺憾焉。

    丁巳夏,餘膺簡命,校士茲土,亦忝有師表之責,猥思闡揚至訓,明絕學以為多士倡,甫下車谒公廟,拜瞻其像,能無想見其心欤,乃特祀盛典,阙焉無紀,誰之咎也。

    于是旁稽博采,考夫子之舊捐,贖石室而複之,堂庑幾筵,無所增設,志其舊也。

    圾磚扁額丹艧有加,昭其文也。

    後之學者,入其門,履其庭,凜然知所敬畏,恍如‘正心誠意’四字,銘襟帶如昨然,則是祠也。

    閩士子其猶睹魯之宮牆而興起也,夫銘曰:‘哲人不作,吾道欲南。

    繼茲孔孟,分一為三。

    士,瞻面貌,如對雞壇。

    馨流俎豆,不數石函。

    貞珉載德,風雨需探。

    ” 道山祠 在天王嶺舊半嶺園見《第宅園亭》。

    地,祀宋朱文公,配以門人黃榦、詳《人物》。

    陳孔碩、字膚仲,侯官人。

    陳枅字自修,長樂人。

    蔣康國、字彥禮,古田人,學者稱鼎山先生。

    潘植、字立之,懷安人,著有《觀象元契圖》、《尚書解》、《性理書》。

    潘柄、字謙之,植弟,著有《易解》,學者稱瓜山先生。

    劉砥、字履之,長樂人,著有《論語解》、《孟子解》、《王朝禮編》。

    劉砺、字用之,砥弟,著有《禹貢解》及文集。

    國朝康熙四年,提學道陸求可字密庵,山陽人。

    建。

    二十四年,提學道丁蕙、字次蘭,豐城人,入府志《名宦傳》。

    捐俸增置祀典,後秩滿,郡人立去思碑于祠前,以頌其德。

    四十四年,巡撫李斯義字質君,長山人,入府志《名宦傳》。

    重修,祠後有堂,郡人黃晉良字郎伯,閩縣人。

    題曰“景堂”。

    舊列祀宋儒,近以陸、丁、李三主袝焉。

    國朝提學丁蕙《增置道山文公祠祀典記》:“皇帝禦極二十有三年,海宇甯一,百度維新,遣使祭告名山大川。

    诏天下有司葺治學宮,隆舉祀典,文教蒸蒸焉,盛哉。

    八閩郡縣建學外,率多考亭朱文公夫子祠,蓋從祀之外特行專祭,實夫子過化存也,緬惟夫子,講學閩中,往來三山日多,城之西南曰:‘道山,有祠巋然在焉,歲兩祭,兼行慶誕禮,予初谒夫子于祠,見規制頗宏敞軒豁,爽人心目,詢厥祀事則祭費出司,年顧弗饒,既成禮,則執事者退思人之至誠,莫虔于将享,凡春秋郡縣釋奠,諸生有事其間多限員,或止食饩者。

    且各為祭,不相聞,獨祀夫子之祠,則福郡十庠皆得與而無間食饩與否。

    易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

    ’禮曰:‘祭有馂可以觀政,使當祭而粢盛,牲牷之屬弗備弗虔,祭畢而駿奔走,執豆笾者不獲邀神贶而分黍稷之馨,其何以光茲大典?于是捐俸百金,請鄉先生董其事于隙地,建書舍五間,并購近祠廖邦偉樓屋三間,安泰橋陳夏若店□一間,令三學廣文輪收其息,給值祭諸生承辦,以佐将享所未備焉。

    或有餘,仍歸諸公,不得侵,□今而後祀事其孔明也,文教其益章也,人才其日盛也。

    後之紳士及官是邦者推而廣之,俾□然具舉,以仰副朝廷修學宮隆崇祀之意。

    予實有厚望焉。

    ” 黃晉良《道山祠雅集》詩:“山半宏開景行堂,樂遊還喜近羹牆。

    巾車暇日欣傾蓋,扶老連朝愧杖鄉。

    四面雲巒圍白日,萬家煙火壓驕陽。

    此時嘉禮猶真率,會見騷壇意味長。

    ” 朱子祠 在觀音岩旁,祀宋朱文公。

    康熙四十年,郡人黃瑤林建。

    乾隆二十二年,子守儛修,額“漱經堂”于祠右。

    嘉慶十六年,邑人劉照重修。

     紫陽祠 在宿猿洞,祀宋朱文公。

    乾隆四十八年,邑人陳道譜募建。

     勉齋書院 在山之西,本宋儒黃榦詳《人物》。

    修三禮處,後即其地祀之,中有榦手書“修三禮處”見《石刻》。

    石刻。

    元至正時,勉齋書院在太平公輔裡。

    《八閩通志》:“勉齋先生祠堂在府治東南仙迹坊内,以祀宋儒黃榦,今圮。

    按:《府志》:勉齋書院在鳌峰麓,舊為勉齋先生黃榦宅。

    榦卒,門人學士趙師恕即其故居拓為精舍,後圯。

    元至正十九年建為書院堂,曰‘道源閣’,曰‘雲章’,于閣之後,疊石為山,曰‘小鳌峰’,後廢。

    《府志》所謂鳌峰麓,即《八閩通志》所謂仙迹坊,貢師泰《記》所謂太平公輔裡,勉齋先生故宅也,今觀巷仙迹境旁皆勉齋先生舊宅。

    ”按:三牧坊裡社稱太平公輔境,祀宋平章朱倬,人因疑勉齋書院舊在今之三牧坊。

    明洪武八年,将鳌麓勉齋書院改建左衛,後又移烏石山西。

    嘉靖間圯。

    隆慶間移建府學射圃。

    宋真德秀《勉齋祝文》:“勉齋先生黃公,惟公之在考亭,猶顔曾之在洙泗,發幽闡微,既有補于學者,繼志嗣事,又有功于聖門,采諸衆言,奉以侑食,英靈未泯,必樂于斯。

    ”元貢師泰《勉齋書院記》:至正十九年冬十月,福州始作勉齋書院,明年秋八月告成。

    丁亥廉訪使率郡大夫士行釋奠禮,己醜經略使李君國鳳谒祠下,用便宜署今額,以儒人張理為山長,執事者間具本末,請記于貢師泰,曰:“書院遍天下,而閩中為盛,大約祀徽國朱文公師弟子居多,若延平、武夷、考亭、建安、三山、泉山、龍溪、雙峰、北山之屬皆是也。

    勉齋先生實文公高弟,獨無專祠,顧非莅政者之缺欤?昔者佥事張引嘗圖經始,以調官浙東,不果,經曆孔汭,銳意作興以拜南台監察禦史,又不果,未幾,行部閩廣,适郡士林祖孟祖益請以太平公輔裡故宅一區為學宮,厥位面陽,廣輪合制,遂倡成之。

    而廉使贍思丁,副元奴,佥事事亦憐真必剌的納劉完者,鄭潛、經曆答理、蒙古知事黃普顔帖木兒、照磨傅居信協心相事,議若出一,且移鄭君董視,而佐以屬吏王蘭焉。

    行省平章普花帖木兒聞之,亟發白金五千兩及租田一百五十畝有奇以給以贍,于是即舊以圖新,拓隘以增廣,禮殿中崇象聖人之燕居,祠宇旁峙嚴先生之祀事,堂曰:‘道源’著師友之授受也。

    閣曰:‘雲章’以鄭君正字端本時所得皇太子書麟、鳳、龜、龍四大字,刻置其上也。

    堂後疊石山曰:‘小鳌峰’,不忘先生讀書精舍之名也。

    齋左曰‘凝道’、右曰‘尊德’,栖士有舍,待賓有館,燕休有室,更衣有次,庖湢庫庾,各有其所,重門衙衙,層庑翼翼,瞰以方池,度以石梁,其周九百八十四尺有奇,東西廣九十尺,深視廣之四,雄規偉觀,穆然靓深,然後師道之統有所尊,而講學之士,知所向矣。

    惟子之學,蓋亦得于先生者,請文書石以紀其成。

    ”師泰荒陋,何足以知此,然竊聞之,斯道也。

    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所以為治,孔子、顔氏、曾子、子思、孟轲氏之所以為教,不幸而變于管商,慘于申、韓,雜于荀、楊,暴于鞅、斯,磔裂破碎于毛、鄭、賈、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