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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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興隆琦隐元祖師原本,門弟子性幽、獨往等編訂續修, 道昱 宗儀惠秀宗堂傳圖 監寺 道升開滋 副寺舜普同靜寺宗恺華忏 道本永悅 永施德科常澄 紹仁 本支校刊 紹修 福清縣志 黃檗山在清遠裡,以山多産黃檗故名。

    林巒重複,為邑之勝。

    梁江淹嘗遊此,有詩:“陽岫飛鸾彩,陰溪噴龍泉。

    ”“禽鳴丹壁上,猿嘯青崖間。

    ”上有珠簾泉,下有瀑布泉,垂數十丈,其勢甚健。

    淙崖石為穴,下濬無底。

    潭口徑八九尺,舊傳有龍,禱雨辄應。

    上絕險處複有一潭,人迹罕到。

    龍嘗自下潭移上潭,所曆有爪迹。

    又有佛座峰、香爐峰、寶峰、紫薇峰、屏障峰、天柱峰、獅子峰、羅漢峰、缽盂峰、五雲峰、吉祥峰、報雨峰,宋陳确詩:“峭拔藏蒼龍,煙雲晝長鎖。

    天際雨将來,山靈已先報。

    ”山有黃檗寺,寺之西有嵩頭陀岩,至今猶有乳香出石罅聞。

     記【四則】 遊黃檗山記明 吳鐘巒 黃檗山寺,福唐叢林之最著者也。

    歲丙戌,餘避地來,黃檗在耳,以道枳弗克至也。

    丁亥移寓迳江,黃檗在目,以溽暑弗即至也。

    七月之望乃至焉。

    同林□□□踴陵涉溪,境漸以深,可十餘裡,數折至山,又數折至寺。

    寺在翠微,松竹森蔚,望之已居然勝境矣。

    入寺,群峰回合,梵宇莊嚴,為寶殿,為轉輪藏,為香積廚,為僧衆寮,結構都備。

    殿後曆數十級而上,上為法堂,為方丈,為客堂。

    堂中有葉文忠公像。

    臨高望遠,心目敞豁,遂栖宿堂左。

    二友談:“山有九潭,一潭最勝。

    ”餘興勃勃。

    明日陰雨,雨不止,又弗即至也。

    雨窗無事,俯仰榱桷,見文忠公遊絕頂詩,歎曰:“公太平宰相也。

    公罷相後,珰禍矣。

    公捐館後,今日矣。

    昔之遊者,非今日之遊者也。

    ”因步韻為詩,以寄感概。

    越日雨稍霁,餘曰:“盍行乎?”(中缺)迄于今甲子周,而事始稍稍竣也。

    斯不亦毀者易,而成者難乎?豈不在人哉?嗚呼!匪直寺也,國之所以廢興存亡者亦然。

    文忠有知,當三歎于九原矣。

    于是為之記。

    二友為:林雷先,名起震;林惠風,名介。

    王子字秉肇,名家基,餘季子名裔之,字公及。

     複黃檗寺田記 北直保定張缙雲【玉波,邑侯】 自靈石歸,不數日又适以事遂詣黃檗。

    蓋福清饒佳山水,首推靈石,次即黃檗。

    而舊刹之存,亦惟兩山之寺為最古。

    靈石之田,二百八十畝質于人,黃檗之田,七百八十畝亦質于人。

    遣吏谕之,一如靈石,旋黃檗之田亦複。

    福清劇邑也,賦稅、訟獄、盜賊、郵傳甲于他邑。

    莅事以來,無一治績,而兩寺之田,乃得之于不旬日之間,豈佛法所謂有緣者耶?抑越人好鬼,其俗使然耶?是亦可喜矣。

     靈石寺宇不及百間,黃檗則百間不止。

    靈石惟前殿不支,其餘固皆完好;黃檗佛殿完好,而其餘則幾無一椽可覆。

    遠近聞之。

    欣然市募,醵錢興工,土木翕集。

    蓋自僧舍荒涼,法侶散去,及是而複歸,己曆一紀。

    而後黃檗之梵唱,始得與靈石之鐘鼓相聞于兩山之間。

     夫物之成毀有數,古之言天者每以一星為期,豈一梵舍之興廢,亦關天道耶?而人事實因之,固未不然矣。

    是說也,姑無深論。

    寺中有舊碑,亦載雍正年間寺僧已有質田一事,遂踵其事而勒石以記之。

     黃檗為融邑名寺,山志乃千古流傳。

    自梁江淹、唐宣宗、宋晦翁、明曹學佺、葉向高迄大清,名人間出,鹹于黃檗寺留題志、序、詩、記,其墨迹至今存焉。

    雖雲山以僧名,亦志以人重。

     戊子暮春,予遊福唐。

    是夜,僧清懷師出續修《黃檗志》與予觀之。

    予百複不厭,兢兢然鄭重焉。

    及閱此篇末行,不覺忽為色沮。

    試思長班地保何物,鄭喜、林樹齊何人,厮卒之流,竟以廁名公巨卿側也。

    此志不幾卑污耶?作者昧,梓者亦不通。

    時即質之清懷師,師亦甚惡,辄筆删之。

    憤鄙之下,付之一笑。

     黃檗種松記 【龍田】張成梁【援筆】 山之有樹,如人之有發然,炫服盛妝,而頭乃童然,豈足為美哉?否則數莖鬅松,亦難為貌矣。

    靈石之趣,以幽深勝,然非老松數千株虬蟠谷口,亦未為至也。

     黃檗既修之兩月,餘以乙酉春始往視其工。

    殿宇已整,寮舍已完,而環顧四山,層石巉巉,挺然顯露,譬猶人之新經病起,氣象雖殊,而顧盼間未能生态,對之者不免少興。

     福清故産松秧,每一斤為一束,每束計可四百有餘,乃市三十束種于寺之前後。

    寺之住持曰通馨者,亦已種植三萬餘株,計十年之後,青青在望矣。

    計再十年之後,清陰照地可以覆人矣。

    吾年今已五十有二,更二十年後,久已解組歸回矣。

    如其時此身尚在,杖策南來,重尋舊迹,則四萬餘株之堪為梁棟者,不啻老夫前此在邑之日之稚焉童子,其為樂何如也!想靈石大夫聞之,亦當掀髯而笑。

     黃檗寺龍泉記異 黃檗寺後舊有小潭一,冬夏泓然,相傳不盈不溢而亦不涸,雖為龍泉,不知始于何歲月也。

    壬申歲,寺之田畝入富人,僧以貧散去,泉遂亦以涸聞。

    迨癸未,餘莅茲邑,夏六月,以事詣山,遂宿于其寺。

    頹檐敗瓦,星光的爍,逗漏梁間,從枕席上可一一而數,幾于不能成寐。

    而訪所謂龍泉者,第見數尺枯池而已。

     未幾,為歸其寺産,又為之募工修之費于四方。

    殿宇既整,缁侶悉還。

    向之蔓草綠階,長苔挂壁,又皆為莊嚴淨土,威儀道場矣。

    而所謂龍泉者,乃亦浸浸日出。

    及工甫畢,盈潭泓然,與曩時相傳不盈不溢而亦不涸者無異。

    噫!是可以自勉矣。

     泉豈有知者哉,而其通塞之故,乃與寺之廢興相因。

    天下故有不相感而适相值者,若此之類,不一其事,而寺僧以為神,裡人以為異,在愚夫愚婦,可慰其好善之誠,而有志之人,亦可以自勵于有成也。

    如必與佩刀之出,孝婦之湧,而自以為功焉,竊恐靈山所笑爾。

     ○記 【一則】 龍潭祈雨詞 【浦城】宋 真德秀 伏以萬民之天所仰,莫如穑事之難;六月之雨不時,深懼田功之失。

    控誠以禱,從欲是求。

    卷茲百裡之區,實在七閩之首。

    山崇川駛,粟可去而不可來;民悍俗頑,歲宜豐而不宜儉。

    昨緣霜隕,有害秋成。

    一朝而攘奪并興,殆幾挺變;累載之蓋藏悉罄,僅足救饑。

    幸禾麥之繼登,與裡闾而胥慶。

    然谷直之騰未減,而民力之困自如,非大有之屢書,豈小康之可冀?乃由季夏,驟苦常旸。

    多稼垂成,猶日望嬰童之長:甘霖弗續,是頓虧乳哺之功。

    倘拯救之少稽,将危亡之立至。

    不勝震懼,有甚灼焚。

    爰率籲于上穹,冀興憐于下土,敕群龍而并起,掃妖魃于方張。

    大雨時行,願弗愆于月令,烝民乃粒,實共戴于天恩。

     ○賦 【二則】 黃檗賦明 林伯春 美百尺之喬木,結深根于高岑。

    枝拳曲而偃蹇,葉茂密而繁陰。

    豈榆柳之比性,将貞壽而并林。

    時餐霞以吸露,乃黃質而苦心。

    類寒松之節操,同婺女之堅貞。

    其朽散以自棄,任霜雪之相侵。

     彼桂何事而消亡,桐胡為而半死?槿向秀于春朝,蘭徒芳于江沚。

    嗟萬有之不衰,獨一貞之無已。

    臨皓魄以輝生,動徽飚而響起。

     登黃檗山賦獨往子性幽 七閩勝地,十縣名巒,枕榕城蔚蔚,啟莆水潺潺。

    源發金支之頂,秀來白鶴之間。

    肘郭廬而腋大吉,纓石竹而帶海山。

    客從餘遊者問曰:“此何區也?董壺孫麗,旗鼓讓幽。

    行蔥蔥兮露滴,松郁郁兮風流。

    無弦千溪兮彈伯牙之響,有情萬壑兮載宋玉之愁。

    擁龍田兮雲從萬裡,跨江陰兮水衍千溝。

    遙望虎嶺之巅兮,曾藏将軍俠骨;近眺鳌江之下兮,多系漁子扁舟。

    豈飛來之蓬島,抑突出之天丘。

    ” 餘曰:“此黃檗也。

    考之紀載,古已詳矣。

    出紫雲焉,問諸耆老,今其知乎?吾聞巨靈斧劈,章亥步推。

    彼焉界三千兮固尊五嶽,此也峰十二兮亦貴一抔。

    子不見夫報雨初霖兮,五雲繞天公之□;缽盂孤挺兮,天柱空九郎之罍。

    突寶峰兮斜插,□吉祥兮旋來。

    羅漢騎獅子兮,咆哮警醒玉融之夢;香爐供佛座兮,慈悲熏騰福土之灰。

    且有紫薇兮綴一方春色,屏幛兮蔽四際塵埃。

    此則茲山之大較然也。

     自地占袈裟兮,開衲衣之永紫;流增濟水兮,洗法眼以長青。

    今者竹院風清兮,高聳淩霄之節;草庵月罩兮,漸成插漢之形。

    看绛節峰頭兮,也有黃金篩地角:踏獅岩險嘴兮,不無白棒滴天星。

    且讀梅庵一碑兮,知麇鹿上聞天語;過普同諸塔兮,識枯朽下擁地靈。

    登斯山也,真令人有蟬蛻物表,鴻飛霞端者矣。

     況有時而龍潭珠垂兮,鹭羽逞撄鱗之勢;有時而蟒洞燈遍兮,神光生媚鬼之才;有時而鐘樓響遠兮,遙應姑蘇半夜;有時而經閣香落兮,恰同靈隐成堆;有時而蟬噪小溪兮,和老人之十詠;有時而鶴依方丈兮,獻仙子之千枚;有時而水月現觀音之容兮,露出通身手眼;有時而卧雲飄佛母之駕兮,育成大地胚胎。

    斯豈非盡福唐勝概,極佛國奇觀哉? 然猶未也,子不見夫風吹大小帽兮,日月出沒其上;雲迷木石橋兮,魚龍變幻其間?多年翁仲半埋荒草之中兮,可歌可泣;幾箇村家獨跳光天之下兮,如黠如頑。

    古樹陸離兮,感春秋之易度;新蓬荏苒兮,念歲月之維艱。

    靜言思之;妙藥難駐紅顔兮,徐福之舟不複;金風已催白發兮,魯陽之日難攀。

    果登山而有得,應索屐而自潸。

    ” 客笑曰:“夫鳳凰之異于山雞者,羽毛之美也;麒麟之殊于走獸者,首足之文也。

    融邑固多君子,塘水豈辜名家?子乃墨胎之餓骨,豈知聖道之龍蛇?” 餘曰:“其然乎,豈其然乎?子不見夫真氏來禱兮而九潭增色,江郎有賦兮而滿筆生花,常觀察之遺教兮不朽,林太丘之理學兮堪誇。

    稽流民一圖兮,鄭介公之風流如睹;考曆相四主兮,葉丞相之天業未遐。

    事即此而達彼,道有然而豈徒。

    子不見夫正幹通玄兮,檗味迄今猶苦;鴻庥罵賊兮,樹頭萬古不污。

    斷際三弄爪牙兮,宣宗之掌痕長在;中天八經寒暑兮,神廟之禦典不誣。

    況雲布且密兮,擁單傳之寶;道費而隐兮,得直指之珠。

    今何必遠溯文文山之為奇男子,定指李若水之為大丈夫?隻此月照山間兮,露清霜冽,何處更埋黃巢之劍;霧填谷口兮,燕去雁來,相逢盡道白乳之顱,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