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風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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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十餘丈。

    王家山有石磴可登,磴止三十餘級。

     輪船入口,王家及迤西一山,俱升旗幟以報,各商瞻其旗号,可識何國何行何船從何處來。

    二山因俱名升旗山。

     兩升旗山,俱有炮台。

    王家山每日十二點鐘放炮一響,以準鐘表,禮拜日改一點鐘放,黎明五點鐘,黃昏九點鐘,各放一響,以定晝夜。

     凡遇火警,傳電至王家山,即放炮放火箭,日則懸旗,夜則懸燈。

    炮之響數與旗燈之顔色,分出地段,使人一望而知。

    救火車聞炮即出,沿途皆有水門,澆灌甚便,故無大火。

     坡中廟宇寥寥,會館亦少宏壯,而教堂林立,有天主、耶稣、天方各教之别,若大若小,或崇或陴,不下二十餘處。

     市廛繁盛,莫若大坡,洋行、銀行、信館、海關均在大坡海濱。

    小坡雖有市集,皆土人所設土貨及各項食物。

    無一巨肆。

    其迤北一帶多園林樹木,境最幽靜。

    有地名牛車水者,在大坡中,酒樓、戲園、妓寮畢集,人最稠密,藏垢納污,莫此為甚。

     煤氣燈徹夜不熄,各鋪戶門首俱懸神燈,初二十六之夜,家家點燈,至九點鐘方熄。

     牛車水一帶,妓館栉比,聞注籍于護衛司之妓女,共有三千數百人,而此外之私娼女伶,尚不計其數。

    皆廣州府人,或自幼賣出洋,或在坡生長者。

     頻年香港販幼女來坡,賣入妓院者踵相接。

    領事憫之,率同華紳言于英總督,允下護衛司議章保護,設保良局,以時查察,于是此風少息。

     戲園有男班,有女班,大坡共四五處,小坡一二處,皆演粵劇,間有演閩劇、潮劇者,惟彼鄉人往觀之,戲價最賤,每人不過三四占,合銀二三分,并無兩等價目。

     叻中酒樓無多,廣菜、番菜各一二家。

    凡宴客在各家園林者,多菜兼中西,酒飲白蘭地、威四搿、香賓等番釀,飲粵東糯米等酒者已少,紹興酒則如瓊漿玉液矣。

     客寓亦寥寥無多,不如香港、粵垣、上海遠甚。

    輪船到埠,亦無接客之人,必須自雇小艇,運行李至岸,另喚腳夫、或雇馬車裝載。

    然腳夫多閩人,馬夫多土人,言語不通,易受需索,故孤客遠臨,極形不便。

     南洋鴉片煙貴于中國數倍,以其稅重也。

    叻中每錢需洋二角,聞加拉巴、亞齊等處,每錢五角雲。

    然吸煙者并不見少,且窮人尤多。

    彼拉手車者日夜可得洋一元,繳租四角,可餘六角,苟無煙癖,度日有餘。

    乃十人中無煙瘾者不得一二。

    炎蒸汗血博得之蠅頭,盡入煙鬥,殊可憐已。

     英人賭禁綦嚴,然叻中賭風甚盛。

    有一局名天師公司,專誘人賭,黨與極多,無法禁絕。

    前年有華人上條陳于議政局,請照荷蘭辦法,盡弛禁令,重征其饷,歲可入數十萬元。

    當時頗有韪其議者,而輔政使司謂英國不能如荷蘭辦法,緻傷政體,屏置不議,仍求禁絕之法,此亦可謂能識大體者矣。

     十年前,途中但有馬車載人,牛車載物,後有東洋手車,近又有火車。

    雖曰并行不害,究之火車興而手車牌額截止,舊者汰而新者不得增,往時有四千輛者,今不過二千餘矣。

    貧民失業,無以糊口,往往流為盜賊,劫掠搶竊之案層見疊出。

    西官不究其源,但遇案治之,獲犯懲之而已。

     居民食米,來自安南、暹羅、緬甸,每百斤約洋三元。

    食物中魚最鮮美,價亦廉。

    其他豕、羊、雞、凫之類,均視粵省昂貴,而菜蔬尤甚。

     西人于西北山高處,尋泉源,鑿池蓄水,用沙濾清,以鐵管引至人煙稠密處。

    複于山上鑿池,激而上之,再用沙濾,散入支管,便民取用。

    居民多通管入屋,量出水口門多少取值,不限用度。

    惟數日不雨,則受之以節雲。

     叻地樹木繁盛,尤多椰林,其次槟榔、榴連、菩提等樹最多,然皆不甚高大,欲求一百尺之材,十圍之木無有也。

    或曰,故多喬柯,六十年前,西人開山,被伐殆盡雲。

     松有孤幹挺特高八九丈者,枝葉層層皆圓,其下寬二三圍,漸上漸小,多至數十重,其形似塔,因名塔松。

    初見疑經剪紮,後知自然生成。

    又有扇蕉,形似扇,其根出地四五尺,兩旁各茁葉七八瓣,排列甚勻,遠望宛然一扇。

    此二種皆不多觏。

     椰實有大如鬥者,其汁甚清,微有酒味,土人多食之。

    按《南方草木狀》雲:昔林邑王與越王有故怨,遣俠客刺得其首,懸之于樹,俄化為椰子,林邑王憤之,命剖之以為飲器。

    南人至今效之,當